Chapter 18
《玄宗》的面试出奇地顺利。
在出发之前，鹿小凡还曾设想过很多高难的题目，但当真正坐在面试间，接受众评委一一提问时，她发现自己竟能游刃有余。制片人和导演对她的表现都表示一致赞许，很快她的角色就被定了下来。
赵可卿得知这件事以后，第一句跟她说的话是这样的——
“鹿小凡，从今天开始，你要飞升了。”
对此，她不以为然。
在她看来，成功从来都不是必然的，为了不让对她寄予厚望的人失望，更为了不辜负对自己的承诺与付出，之后的日子里，她更为严厉地规划自己。
《玄宗》是一部以盛世唐朝为背景，撰写唐玄宗李隆基传奇一生的历史故事。该片是传统意义上的男主大片，由影帝霍景宸领衔主演，商业片最出色的导演何生焕为其执导，从唐玄宗幼时-政变-初登大宝-开元盛世-安史之乱等五大时期来阐述他的故事。
为了贴合角色，平日除了钻研剧本以外，鹿小凡还上网浏览许多关于唐玄宗、武惠妃的历史背景资料，也到各大图书馆翻阅大量唐朝的史实文载。
距离进组还有不到三个月的时间，她尽一切可能为营造角色做好必要功课。
与此同时，诗雅香水的第一期广告正式上线。
鹿小凡下课回家后，第一时间就是守在电视机前，她的身旁是同样目不转睛地盯住电视屏幕的杨乐乐。
悠扬的音乐缓缓响起，清爽的晨风中，二人漫步在医院后花园。
霍景宸身穿纯白色休闲小西装，胸口处的金色纽扣在阳光折射下光彩溢目，他薄唇微弯，笑容宁静而温柔。
他静静地凝视身旁的鹿小凡，眼底似有一股深刻的感情在流动。
她的目光也同时找到了他。
她的眼睛莹亮，脸上似有一抹羞涩的红晕，眼底的光芒明亮如琉璃，让人怦然心动，仿佛再大的阻碍也无法熄灭她对他的感情。
他与她默然相视。
这世间仿佛只剩下彼此的目光。
随着背景音乐声转弱，二人的身影逐渐模糊，慢慢被一片纯白覆盖。屏幕中央浮现出一瓶淡黄色的香水，椭圆的腰身，桅子花样的瓶盖，底下配有“诗雅情侣香水甄选系列——FIRST LOVE”这句标语。
“乐乐，你，你觉得……怎么样？”
鹿小凡紧张得说话都有些结巴，虽然只是短短两分钟的广告片段，但却是她出道的第一部作品。
第一次看见电视里的自己，她心里有种说不出的感觉，可是这种感觉她并不讨厌，就像心脏某处涌进一股热呼呼的暖流，充实与满足令她的胸口涨得满满的。
“这广告实在是太棒了！早上播出的那几个片段我也看了，故事新颖又唯美啊！”
两只手掌托着腮帮子，杨乐乐一脸陶醉状，“想不到身为晨光都这么多年了，每次看见景宸我还是想要尖叫，世上怎么有人可以这样多面又帅气，实在是迷死人了！太帅了！噢！！我的天啊！！！！”
鹿小凡忍不住被她夸张搞怪的表情逗笑，原本紧绷的背脊也随即放松下来。
她就知道，乐乐这个唯粉眼里看到的就只有霍景宸。
“乐乐你也太夸张了吧，有那么帅吗？”她出言逗她。
“你说呢？！”杨乐乐双手叉腰凑近她，还不忘把拳头一同举到她眼前，“难道你不认为景宸很帅很帅吗？！嗯？！”
那张骤然放大又泛着薄怒的脸孔使得鹿小凡不安地咽了咽喉间的口水。
杨乐乐这杀人的表情和她那砂锅大的拳头，不就摆明如果她敢说一个“不”字，她的下场一定会很惨很惨。
“呵呵，是很帅，简直前无古人后无来者。”她打着呵呵说道，“好汉不吃眼前亏”这个道理她还是懂的。
“哼哼，知道就好。”
见她如此配合，杨乐乐的不满这才消去一大半，眼睛亮晶晶地瞅着她，忽而兴奋地道：“小凡，说真的你演得也很棒！”
“真的？”
“真的！而且你很上镜哦！还有你拍的那个广告牌我也看到了，真的好漂亮呀。”
杨乐乐想起刚才回家，街道上贴满“诗雅”情侣香水的大幅海报，海报上的鹿小凡美艳可人，霍景宸英俊高贵，他们默然相视的画面唯美得恍如童话。
好友的认同无疑是最大的肯定，鹿小凡激动得一把抱住杨乐乐，感觉之前所有的辛苦与劳累都变得那么微不足道了。
“你是不是应该转发一下诗雅的微博啊？”
被这么一提醒，她连忙拿起手机登陆微博，转发了诗雅香水官博那条新鲜出炉的广告条。
随手点开消息栏，这不看不知道一看吓一跳，不过是两周没有上线，无论是转发、评论或点赞全是红扑扑的99+。
返回主页面看，更是被吓得几乎惊叫，揉一揉眼睛再揉一揉眼睛，她确定自己没有看错，原本只有几百人的粉丝数不知不觉竟火箭般跳跃至50W+。
难道大家都因为看了《创世》的试镜直播和香水广告，被她那该死的魅力给迷住了吗？
鹿小凡大为震惊的同时这样臭美地想，她美滋滋地点开评论区，等待她的只有一连串恶意评击，除了少数几条关于霍景宸给她点赞的讨论被顶置到首页，余下的回复可谓不堪入目。
她不死心地向下翻呀翻，可翻了快二十页才看见那么三两条对她夸奖的评论。
再点开提示栏，果然弹出霍景宸点赞的提示信息，为了表示友好，她立马将他添加进关注列表，再切到微信翻出他的对话框。
聊天记录还停留在试镜那天，他给她转发《玄宗》的面试时间和地址，除此以外，再无其他。
她思忖了一分钟，谨慎地敲下两行字。
一鹿向前：「晚上好，你的点赞我收到了，非常感谢你的支持。」
一鹿向前：「在此祝你平安喜乐，前程似锦！」
刚发送完，她才发现这短信怎么看怎么像新年贺词，但发都发了，再撤回反而显得更奇怪，再说，霍神这个大忙人也不指定会看呢。
这么想着，将手机扔至茶机，她整个人瘫痪在沙发上。
这下她算是明白了，哪有什么爆红什么粉丝，这分明全都是黑粉嘛，还是托霍神的福才能招来的黑粉军团。
见好友一脸愁容，杨乐乐问：“小凡，你怎么了？”
鹿小凡心情跌落谷底，沉默不语，把脑袋深深地埋进抱枕里。
天人交战好半天，她才终于接受了这个残酷的现实。
行吧，黑粉就黑粉，黑粉好歹也是粉，总比什么也没有的强。
……对吧？
*
事实证明，鹿小凡的猜想错了。
在短暂的恶意风评后，舆论风向很快发生了转变，很多路人和网友在看过她的广告和表演后都纷纷表示称赞，华晨公司公关人员亲自下场控评，舆论正在肉眼可见地趋好。
微博词条和超话陆续出现“晨露”CP的相关话题，除了霍景宸的唯粉极力抵制外，其他评论有好有坏，鹿小凡的关注度日益增长，在某站姐爆出《玄宗》里武惠妃的定妆照路透时达至顶峰。
照片里，鹿小凡身穿一袭淡紫色华衣，裙摆处绣着几朵明艳的牡丹花。她的鼻头精致小巧，双瞳剪水，黑亮的长发被挽成髻，发间斜插的流苏金钗光华夺目。
许是在去往摄影棚的路上，那日阳光正好，一旁的助理正给她打伞。也不知对方跟她说了什么，她微偏着头，柳眉弯弯，嫣然一笑。
大概是见惯她平日或素颜或清纯的装扮，第一次见她如此皓齿红唇，浓墨重彩的妆容，即使在算不上清晰的路透照上，也令人一眼惊艳。
【谁能告诉我，这还是我认识的那个鹿小凡吗？怎么变得这么漂亮了。】
【卧槽！这是《玄宗》的路透照，所以是我想的那样吗？！［惊讶脸.jpg］】
【楼上的，你没想错，鹿小凡的资源真的被带飞了！】
【哇！所以女鹅是要跟霍神二搭吗？期待期待^o^】
【我说《玄宗》制片方怎么想的？找她来演，我真替剧组担忧！】
【鹿小凡的试镜直播和广告我都看了，演技不错，相信制片方的眼光。】
【我有个大胆的想法，大家还记得《创世》试镜点评的时候，霍影帝说的那句“那真是有点儿可惜了。”，所以……是霍神带资进组吗？】
【这届网友想象力真丰富！霍神是谁啊，可别胡说八道！】
【晨露CP！晨露CP！晨露CP！】
【退退退！勿CUE我们景宸大帅哥！我们不约！】
……
这张路透照无疑如一枚惊雷被投向深海，掀起一场翻涌不止的波涛巨浪。
粉丝后援会火速成立，成员人数每天都成几何级增长。官博发布了许多她的照片，有日常的，校园的，试镜的，定妆的，各式各样。
鹿小凡的微博底下瞬间涌进大量转发和评论，短短一周的时间，她的微博粉丝数就突破了百万。