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21章 上香供奉

她的力道那叫一个毫不收敛，恶狠狠地要把对死去的“甘小草”的怨恨报在甘小宝的身上，报在这个只会躲在后面煽风点火、享受一切的人。 甘小宝嗷嗷大哭：“别打了，别打了！” 甘小草哪能这么容易放过他，以后若是离开了，还能不能相见报仇那都是一个玄字。 高浪钳制住何菊花，那也是毫不松劲道的。 最后，何菊花骂也骂累了，甘小宝也挣脱不开被打得身上都是藤条痕迹。 甘小草说：“我这是替血脉上的甘小草来找你算账的，明面上我跟你们已经毫无关系了的。何菊花，你们要记住，别找我们麻烦，不然，我们就算是拼着自己也没个好下场，也要鱼死网破的！毕竟我们光脚的不怕你们穿鞋的！甘家的种，你们回去吧。” 甘小宝被放开，立马撒腿就跑。 何菊花跟在后面喊：“宝啊，等等阿婆啊！” 甘小草看着他们祖孙离开的背影，不禁唏嘘：“就这样的男丁，就因为多了一根东西，又有何用。” 静默。 她突然意识到自己的言语有点粗俗了，也没敢看高浪的眼神，直接开锁进门了。 高浪默默地锁上门之后，踟蹰了一下，问：“你不问我为啥要绑他吗？其实今日的祸事那也是因为我的意气行事。” 甘小草松了一口气，她还以为他要说她的粗言秽语呢，毫不在意地说：“这有什么，我们是即将要踏上逃荒路的人，我们是要跟老天爷争命的人，这一路上，你不心狠，那就是别人拿你脖子上的人头来玩了。” “高浪，人不为己，天诛地灭。现在的大环境就是这样，我们也不知道这样的天时会什么时候结束，但是最起码现在是不安全的。我们要去找一个新的地方，这一路上也许会遇到更多的更危险的情况，到时我们都得为了自己。” 甘小草的一通话令他不再畏畏缩缩，变得强硬起来。 “是，估计以前的我就是太心软了，不然也不会落得这般地步。” 高浪身上的衣裳依稀可见以前的好底子，不过已经泥泞不堪了。 他也没有衣裳可以换，浑身臭馊馊的。 不过甘小草现在也没好闻到哪里去。 高浪直接丢下柴火，就开始摇水。他摇够了足够的水之后，倒入锅里，架好了柴火。 “准备好了吗？”甘小草问道。 高浪坚定地点点头，抬着手中的切肉刀。 狍子突然被放了出来，还没反应过来就被高浪一刀捅入脖子解决掉了。 鲜血喷了出来，甘小草连忙把它放倒，血就流入了盆里。 …… 收拾好之后，狍子被挤在锅里，一顿清煮。 柴火跳动的就是高浪的心，一上一下的，他恨不得现在就抓起一个狍子腿来吃。 他们将就吃了两根地瓜，勉强饱腹。 甘小草是这样说的：“高浪，你出门砍竹子，等下你回来的第一轮，我就先捧一碗汤给你喝了。” 高浪吞了吞口水，带着对满院子飘香的狍子肉味的念念不舍离家了。 甘小草也没停着，现在就是跟老天爷争时间，她还得出去买粮呢。 高浪不负她望，小半个时辰就拖了两把的竹竿回来，他还没洗个手什么的，就顺着甘小草的手，把那碗放了一阵的但还是温热的狍子汤给喝下去了。 鲜香！即使没有盐的调味，但那已经是难得的美味了。他恨不得把自己的舌头都给舔下去，全然忘了此时是甘小草在给他喂汤。 他只觉得全身都是劲，有使不完的劲。 他双眼亮亮的，亢奋地又出门了。 狍子肉还得再炖软些，这样好消化。以后的日子，估计都是饥一顿饱一顿的。 这头狍子供奉上去之后，她就分割好，放入空间。 藤蔓她已经修补好了，她拿出自己的烂衣服，想了想，就用刀割开。 呀，没针没线，没香！ 她思索了下，快速地去找了甘露珠借。 “明发叔呢？嗯？婶和你哥也不在家？”甘小草好奇地问。 好像石山村的村民基本都不在家。 甘露珠跑进去拿了针线和香之后，悲苦地说：“大家都去镇上找活计了。我爹听了你说的之后，还是决定不了，他舍不得这片土地啊。小草，你说的都是真的吗？” “真的。”甘小草没有多言，甘露珠在看了几眼她的背影之后，无言地关上了门。 …… 甘小草刚看了火，差点就烧到外面了，还好回来得及时。 她刚把衣服缝上，高浪又回来了。 他把两把竹竿都在地上，力道大到竹竿直接被摔裂了。 “太干了……这边没有竹子了，许是别人砍了回去烧火了。” “没事，也够了。到时，一边走一边补就是。” 哪能事事顺遂。 “你这是？”他注意到了她手里的衣裳。 甘小草把破衣服举起来，笑道：“我给你缝一身，你就可以把身上的这一身换洗了。” “到时再准备两套冬日的衣裳，应该够我们的了。特殊时期，讲究不了，就这样吧。” 虽然甘小草说的很随意，可高浪还是感动了。 自从遇到了她，他的生活不再是被嫌弃，不再是颠簸，总算是有了可以让他改变的起点了。 …… 狍子被夹在竹竿上，地上的小土堆插了三根香。 甘小草双手合十，闭眼，虔诚地说：“地府中街一百零一号杂货铺老板娘收，是地府中街一百零一号杂货铺老板娘收噢，其他的野鬼可不能乱拿，这是一只很凶的大鬼哦……” 她遥拜了拜，突然完成了这件事，有点不知所措。 香烟袅袅升起，她不知道能不能分割这只狍子了，许是要等到夜幕降临再问了。 等烟火全部消散，地上只剩一堆烟灰，她就随手把狍子收了起来，高兴得就跟过年一样：“我们就把剩下的狍子血和心啊先吃了，明日再吃它的肝、肺，后日吃它的肠子，再后一日吃它的胃！” 不仅她在吞口水，他也在悄悄地吞咽。 这盆的内脏被他们安排妥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