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6章 离开,三叔

出言谩骂的是大伯母金氏，她煮好饭，女儿陆昌萍却迟迟未归，就出来找人。一路上担心她出事，又气她乱跑。当她看到自己女儿趴在地上，后面还有阴沉着脸的陆七七，气更是不打一处来。“小畜生，敢打你姐！”陆七七此时怒火尚在，一个也是教训，她不介意教训一双。“她不来欺负我们，就烧高香了，自己女儿是什么德行，你不清楚吗？”“你们两姐妹就是灾星，克死爹娘不算，还要克你姐吗？大伙快来看看，没天理了，我家姑娘被陆七七打得头上的包还没消，现在还要动手打人，夭寿啦。”金氏一屁股坐在地上哭天喊地，一副要将她们姐妹名誉扫地，嫁不出去的架势。很快吸引村民往这边聚集过来。陆七七冷眼看她闹，当她看到祖母也跑来凑热闹，才厉声开口。“三叔昨日送来的粮食，大房二房都有，堂姐非说我们偷。从小我娘就叫我们不多拿别人一针一线，不像大伯母去偷祖母的陪嫁玉耳环换镯子戴。”“你胡说”，金氏立马辩驳，“娘的玉耳环是她不小心，弄丢的，与我何干！”她将镯子往衣袖里藏了藏，不藏还好，一藏就坐实了她偷家婆的陪嫁。这可是大忌！谁家愿意要一个偷家婆嫁妆的家婆和丈母娘！祖母陆氏上前用力拧金氏的耳朵，恨不得将其拽下来，“你个贱蹄子，我老婆子的陪嫁你也敢偷，我今天就叫老大休了你。”金氏双手护住耳朵，大声求饶，“娘，娘，我错了，再也不敢了。”周围人窃窃私语。“原来是金氏多长了一只手，成天说两姐妹偷东西，居然是栽赃嫁祸，不知道这姐俩吃多了多少冤枉亏。”一个婶子扯住自家儿子，叮嘱道，“就是就是，以后离她们一家远点。”大伯父是要脸面的人，见到此状立马走过去，将打架的婆媳分开，又呵斥着陆昌萍离开。陆昌虎可忍不了这气，知道这一切祸端都是陆七七惹来的。他摸黑捡起一块石头，绕到陆七七身后，抬高手就往陆七七后脑砸。“砰”的一声，石头落地。“三叔。”陆昌虎的手腕被陆大海抓住，力气大得想将他的手捏断。陆大海得知这边的消息，赶紧从隔壁李家村落脚的地方赶过来。刚过来就看见自己的侄儿拿石头砸侄女，怎么可能不气。“虎子，你要干甚？那可是你的亲堂妹！”要是平时，陆昌虎肯定是不把陆大海放在眼里的。一个做了上门女婿的人，不管是在自家还是媳妇家都是抬不起头的。可现在，他的手腕感受到，向来老实的三叔的手劲，还阴沉着脸。陆昌虎心里也觉得毛滋滋的，他吃痛求饶，“三叔，我错了，我一时看错眼”。毕竟是亲侄儿，陆大海也不能拿陆昌虎如何，厉声训了一句，就松了手，“再敢乱来，我替你爹收拾你！”陆昌虎吓得慌不择路，摔了一跤也不敢停，立马爬起来跑了。陆七七听到石头落地的声音，心中一惊，暗骂自己掉意轻心。“谢谢三叔”，她揽着陆瑶向陆大海道谢，还好有三叔在，不然此刻她的脑袋说不定就开瓢了。“七丫头，到底怎么回事，我在那边听说打起来了，赶紧跑回来。”陆七七将分家和陆昌萍欺负她们姐俩的事情，一并都告诉了陆大海。陆大海听完，神色晦暗不明，不知道想些什么。半晌，陆大海才开口，“你们祖母没有劝阻吗？”陆七七没开口，祖母向来不喜欢她娘陈氏，连带着也不喜欢她们姐妹。分家也是睁一只眼闭一只眼，只当不知道。陆大海深知自己亲娘是什么样子，也没继续问，叹了口气，做下决定，“你们姐妹俩跟我回去吧，有我一口饭吃，绝对不会饿着你们。”陆七七知晓陆大海的不易，上门女婿时常给家里带粮食。现在还要带两张嘴回去，就算是个好脾气的，也得闹起来。陆七七对三婶的印象不深，只知道三婶有个大哥腿脚有些不便，李家就留了三婶在家招婿。陆七七是想陆大海走的，逃荒路上家里有个男人撑着，能减少很多麻烦。但陆七七知晓上门女婿必定不好做，三叔一直对她们姐妹很好，她不想做三叔的拖累。陆七七刚想开口拒绝，陆大海就给了颗定心丸，“放心，粮食都是你们三婶让送的，她不是个难相处的人。”说完，陆大海就着手帮她们拿东西，姐妹俩的东西不多，陆大海很轻松地就背了起来。陆七七的咸粥还没煮，她一手拎锅，一手牵着陆瑶跟在陆大海身后，前往李家村落脚的地方。索性两个村子的落脚地离得不远，没多久就到了。李家村的人早早吃了晚饭，现在正休息，留了几个壮丁守夜，边角烧了几处火堆，防止有野兽伤人。陆大海向其中一个壮丁打了声招呼，就往里走。陆七七怕吵醒村民，给陆大海添麻烦，牵着陆瑶，脚步尽量放轻。陆大海停下脚步，陆七七在远处火堆的火光下，看见一个妇人抱着约三岁大的孩子，温情地轻拍哄睡。陆大海在妇人耳边轻声耳语，离得太远陆七七听不见，只感觉陆瑶握着她的手紧了紧。她轻声安慰：“没事，姐姐在呢。”不多时，陆七七就看见那位妇人，也就是三婶李氏向她俩招了招手。陆七七拉着陆瑶走过去，来之前她就想好了，三婶要是不喜她们姐妹。她就带着陆瑶离开，绝不给三叔添麻烦。毕竟她还有空间和灵泉，不怕养不活她们姐俩。陆七七刚上前，她和陆瑶手里，就被各塞了一块饼子。李氏开口说，“吃吧，吃完好好休息，明早好赶路。”陆七七和陆瑶异口同声，“谢谢三婶。”看着手里的饼子，陆七七知道，他们姐妹不用再回陆家村了。陆瑶饿坏了，道过谢拿起饼子就啃，她吃得急被噎住。陆七七赶紧从背篓里拿竹筒递给她，陆瑶喝了口灵泉，顺利吞下饼子。见陆瑶没事，陆七七才开始吃饼子。饼子刚吃完，陆七七就听见。“我不同意，多两个人就是多两张嘴，这得要多少粮食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