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336章 魁首
沈惊语也不想继续跟卢元光这样的公子哥儿浪费时间浪费精力，点点头就走了。卢元光站在原地，差点没被气死。书童一看主子脸色不好，赶紧凑过来小声道：“少爷，刚才那女人说话太难听了！您等着，等咱回到家里，我就把她说的话告诉老爷，让老爷好好收拾她……哎哟！”卢元光一回头，就狠狠踹了书童一脚。书童也是没想到卢元光会踹自己，又疼又委屈：“少爷，你，你踹我干啥？”卢元光黑着脸，怒道：“我还没着急呢，你替我急什么？刚才那个女人我是一定会对付的，但不是现在！你少给我狗拿耗子，多管闲事。”书童平白挨了卢宇光一顿骂，哭丧着脸：“是，我、我知道了。”“成事不足败事有余的东西！”卢元光又骂了一句，阴着脸往前走去。其实，他有点心虚。虽说沈惊语的话确实不中听，还有嘲讽卢元光水平不行的嫌疑，但卢元光知道她说的是实话。因为卢元光的父亲，卢老爷也是这么说的！一个乡下女人居然有和卢老爷一样的见识，自己还被她给教训了，这事儿，卢元光怎么想就怎么觉得憋屈。莫非，他真该好好努力了？但他的同窗好友丰书生明明说过，他是不世之材，不必着眼于这一点当下的得失啊！卢元光阴着脸继续往前走，怎么想就怎么觉得离谱。就在这个时候，丰长明惊喜的声音从旁出现：“啊呀，这不是卢兄吗？真巧，居然在这里遇到你了！”卢元光一回头：“长明兄？”丰长明站在不远处，笑眯眯地点点头。他原以为卢元光会像以前一样，盛情邀请自己去他家坐坐，却没想到卢元光只是没精打采点了点头：“原来是长明兄啊，我今日身子不爽，先回家了。”卢元光说着说着，就要走人。丰长明吓了一跳，哪能让他这个时间离开，赶紧上前拦住：“吾观卢兄脸色不好，不知是出了什么事？”卢元光不想说：“没事。”丰长明坚持要让他说：“卢兄便说说吧。”卢元光忽然发了火：“长明兄你这是什么意思，我已经说过自己不想说了，你为何还要追问不休？”丰长明没想到卢元光会发火，错愕地睁大了眼，谔谔不已。卢元光发完火气，自己也觉得没意思，扭头就想走。丰长明咬咬牙，厚着脸皮拦住了他：“哎，卢兄何必这么生气呢？卢兄也考中了童生，再过两个月就是乡试了，到时候你我正好一起下场，岂不是一件好事啊。”卢元光转念想了想，觉得也是这么回事：“这倒也是。”丰长明在背后搓了搓手指，又笑道：“备考这段时日，我来你家里，和你一同读书如何？咱们俩一起读书，还能有个对照。”这个提议倒也没什么不好，卢元光很爽快地答应了：“那就按照长明兄的意思吧。”没想到卢元光这么好说话，丰长明一听顿时喜不自胜，他本来就是冲着去卢家蹭吃蹭喝去的，这一下倒是省了不少功夫。丰长明便跟着卢元光回家。另一边，沈惊语并没有急着回家。这会儿天色还早，还远远不到宋大叔回家的时候。于是，沈惊语便带着桑朗和桑婉儿一起前往冯家银楼。听说沈惊语来了，苏二郎和冯美娘连忙出来迎接。桑朗面对孙举人的日子长了，自养出了一番气度，纵然冯家财势颇丰，他在冯家人面前也没有一丝怯意。桑婉儿原本有点怯生生的，但仔细想想上回沈惊语说过不能给桑朗丢人的话，也就逼着自己硬气了起来。冯美娘看见桑家姐弟，上下打量一眼后也心生赞许，这对姐弟不愧能被沈惊语看重，果然和沈惊语一样不同于寻常村人。彼此互相问了好，冯美娘笑问：“沈娘子可是为了护发素销路的事情来的？这件事要确定下来，还得再过两天才行。”沈惊语摇摇头：“那倒不是，我今日是来看童生试榜的，来冯娘子家只是坐坐，顺便和冯娘子说些体己话罢了。”“呀！”冯美娘有些诧异，“沈娘子是在为谁看童生试的榜呀？莫非是……这位小兄弟？”冯美娘看向桑朗的时候，目光深含诧异。桑朗被冯美娘看得有些不好意思，耳尖发红，但还是笔直着腰身站在原地，年龄虽小却已经有了岩岩若孤松的气质。沈惊语将桑朗拉到身边，笑道：“就是他，他今天考中了童生试的第一名。”冯美娘听得捂住了嘴，一脸的震惊：“小小的年纪，居然中了童生试榜首！这样的人才真是难得。”桑朗稳重道：“只是侥幸而已。”沈惊语笑道：“纵然有运气加持，也是你平时辛苦读书的功劳，机会只会降临在有准备的人身上，你平日里若是不好好读书，这童生试是断然考不上的。”这话说得有理。桑朗也就微微低头，默认了。冯美娘越看桑朗越觉得喜欢，想不到他年纪轻轻的居然这么稳重，还这么有才气，以后定能成大器。眼看着时间还早，冯美娘便含笑道：“二郎，你回家里去安排一桌席面！难得今日沈娘子带了这么两个佳客，咱们在家里一起热热闹闹吃顿饭。”“好，这就去。”苏二郎笑呵呵地答应一声，扭头去按照冯美娘的吩咐办事。冯美娘又跟沈惊语打听了半晌桑朗的条件。越是富裕的人家，就越容易养出考场名次优异的书生来。得知桑婉儿家只是普通贫民，甚至桑朗半年前还百病缠身，冯美娘越发的诧异，看向桑朗的眼神都变了：“这，没想到小兄弟的日子这么不容易。”桑朗害羞地笑了笑：“有沈姐姐帮忙，我的日子说不上苦。”冯美娘拉着桑朗的手，感慨万千：“小兄弟真是懂事，哎，真是贫家出佳儿啊！要是换成我舅舅家的表弟呀，肯定是早就大吵大闹，嫌苦嫌累不干了。”冯家是开银楼的，想必冯美娘母亲家里也穷不到哪儿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