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735章 雇人
魏掌柜心里跟明镜似的，看厨子笑得言不由衷，甚至还笑得更高兴了几分：“天底下除了我，哪里还有别的掌柜能让你不花一分钱，就能跟店里一起赚钱？能摊上我这样的好掌柜是你的福气，人呐，得惜福！”“是……”厨子笑得比哭还难看，“掌柜的，我心里都明白。”魏掌柜拍了拍厨子的肩膀，十分满意地点头：“明白就好！你呀，你要知道，遇上我，是你的福分。”“……”厨子低着头不说话，心里苦得像是吃了黄连。福分？这能算什么福分，分明是他造了孽，才遇见了这样的掌柜啊！要不是因为这会儿后悔都来不及了，他怎么说也要离开舞阳楼，可事到如今，是已经来不及了。一看厨子的笑容有点言不由衷，魏掌柜的笑也跟着冷了几分，笑里藏刀地问：“怎么，你不乐意？”厨子吓了一跳：“那没有，小人只是……”还没等厨子把话说完，门外便响起了一道带着讥诮的声音：“哟，舞阳楼要开业啦？这还真是大喜事呢。”这声音依稀仿佛有点熟悉，魏掌柜皱着眉头问：“谁啊？”一回头，魏掌柜发现一个模样端丽美艳的娘子抱着膀子站在门口，笑吟吟地看着自个儿。她容颜很美，魏掌柜一看立刻就恍惚了一下，但恍惚也就只是片刻的恍惚，恍惚过后魏掌柜一下子就回过了神，开始警惕——美貌娘子再美貌，那也是旁人家里的，跟他姓魏的有什么关系？什么事儿能比赚钱重要！魏掌柜质问她的语气有点不客气：“你到底是谁？”沈惊语挑了挑眉，没有要主动说自己身份的意思：“你说呢？”没等魏掌柜猜测，小厮里有认识沈惊语的却已经把她的名字给脱口而出了：“沈惊语？你，你是长青楼的沈惊语！”一看有人认出自己了，沈惊语也就不装神秘了，直接笑眯眯地进了门：“你说对了，但你也说错了！我不是长青楼的人，我是长青楼郝掌柜的合作伙伴。”小厮也不敢自己处置了沈惊语，回头求助地询问魏掌柜：“掌柜的，您看这人……”魏掌柜盯着沈惊语半晌，冷哼一声：“原来是沈娘子啊！沈娘子来到这里是有什么目的，您就直说了吧。”沈惊语笑道：“魏掌柜都不问问我愿不愿意跟你店里合作，可见，你也没看上我手里的货啊。”“呵呵！沈娘子说笑了。”魏掌柜皮笑肉不笑，“谁不知道你沈娘子的货只拿给郝掌柜，我一个外人，还是不去热脸碰你沈娘子的冷屁股好。”沈惊语冷笑一声：“我懂了！因为你魏掌柜觉得用正常渠道拿不到我手里的货，所以你就用了歪门邪道，从其他人手里拿到了货，可惜魏掌柜贵人多忘事，忘了这其他人手里的辣椒种子也都是从我这儿拿的，归根结底，你还是从我这里偷了辣椒去种。”魏掌柜掏了掏耳朵，有点不耐烦：“哦，原来沈娘子还是来指责我的？在商言商，哪个商人不干点没那么合适的事，可真能把这事儿干成了也是我的本事，沈娘子有什么好说的呢？”沈惊语冷笑一声：“指责倒是算不上，何况就算真指责也轮不到我。”魏掌柜拿眼睛乜斜沈惊语：“沈娘子既然也知道这事儿，那还有什么话好说的？魏某今日开业，开门迎的是客，沈娘子要是不来魏某这里买卖什么，那就别来找这个晦气！来人呐，给我送客。”魏掌柜往旁边一挥手，几个小厮面面相觑了一下，有点为难地围上来。都说好男不跟女斗，其实他们也不乐意为难一个女子，更何况这还是个让他们理亏的女子呢。可魏掌柜就在这里，掌柜说的话，他们也不敢不听啊！几个人硬着头皮对视两眼，带头的先问了沈惊语一声，“沈娘子，您看……要不，您就别让我们为难了吧？”沈惊语倒也没什么要为难这群人的意思，笑了笑：“放心，我不为难你们。”几个小厮松了口气。魏掌柜也满意地点了点头，不错，都说君子可欺之以方，他就知道能把辣椒苗这么赚钱的东西平白送给村民的，肯定不是什么爱与人为难的，这个沈氏果然也不会为难这些小厮。既然沈氏不愿意为难小厮，那就只能让她为难自个儿了！好人，就该被刀指着！魏掌柜想了想，更进一步又威胁沈惊语：“沈氏，你再不出去，我就扣这些小二跑堂的月钱了！”几个小二脸色变了变。沈惊语都觉得有点好笑了：“扣月钱，为什么？”“别问为什么，问就是因为我乐意！”魏掌柜鼻孔朝天，“谁让我是他们的掌柜，谁让我有这个本事呢？不服，就憋着。”这话说得让几个小二脸色难看，敢怒不敢言。沈惊语笑了，意味深长地看了魏掌柜一眼：“那你可得好好珍惜当下才行，毕竟往后的事情，可不都是你自己靠着这一亩三分地的本事就能摆平的。”魏掌柜冷哼：“不劳你费心。”他是真没把这事儿放在心上。沈惊语笑而不语，点点头，转身走了。魏掌柜一撇嘴，恶狠狠地白了沈惊语一眼。装腔作势的，没的让人心烦！他就不信真有什么事情能让他在自家地盘舞阳楼上吃个大亏，就算真有，那也不是今天。魏掌柜一声令下：“好了，继续准备开业！”舞阳楼继续热热闹闹准备起来，就好像刚才的争执从未发生那般。门外。杨婆婆和月娘满脸憎恨，看着房间里魏掌柜得意的模样，恨不得将他撕了吃了。她们身后还跟着几个身材壮实、满身腱子肉的大汉，亦步亦趋的满脸警惕，这都是郝掌柜先前去镇上西市那边雇来的保镖。沈惊语施施然地回来了。杨婆婆赶紧拉住沈惊语的手，殷切询问：“沈娘子，如何了？”“和咱们想的一样，都一样。”沈惊语安慰地笑了笑，告诉杨婆婆和月娘，“那个魏掌柜根本没提杨大壮的事情。”