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二百一十六章 困局
齐老三听到台下花影正言语讥讽,恼羞成怒,心里想着:“这么多年不见,花影正的武功我刚探了一下,稀松得很,怎么他的徒弟内功这么强劲,我们四个人都挡不住他的反击?”他站起身来,还想继续搏斗,结果一只袖子长,一只袖子短,不成体统,极为滑稽。“我们四人怎么能输给这个名不见经传的点苍弟子?这要传了出去,岂能在江湖上立足?”其余三人,从地上爬起,也站在齐老三的身边,俱是同样的想法。点苍四剑被称为风花雪月,一向共同进退。下关风,上关花,苍山雪,沧海月。点苍四剑当着点苍派众多门人,以四战一,如果轻易认输,岂不被人笑话,颜面尽失。所以四人一起身,就立即反攻李世。他们同时亮出了自己的成名绝技。这已经不是考较内力的比试,而是真刀真枪的较量了。齐老三双袖舞动,使出了下关风的武功,演武台上风卷残云,飞沙走石。与此同时,柳万花也和他一起出手,手里面已经多了一根树枝。树枝前端,居然还开着一朵鲜花。只不过,那朵鲜花带刺,为精钢所制,发出银光。柳万花在点苍四剑里面排名第四,他的成名绝技为上关花,配合齐老三下关风的水袖,上下夹击。他们身旁,一个脸上只有细细皱纹的老人,从背后拔出了一把宝剑。这把宝剑是点苍派的镇山之宝,明曰“龙霞”,轻易不会示人。他拔出“龙霞”宝剑,一股寒气从剑身散开,让不少场下的点苍弟子,打了一个冷颤。这个老人看起来,虽然比其余的点苍四剑都要年轻,但实际上他才是点苍老一辈的大师兄,植敬堂也排在他的后面。他的成名绝技便是剑招,苍山雪。他身边的另一位老人,点苍四剑的最后一位,也是和他同时出手,一左一右,袭击李世。最后这位老人皮肤黝黑,有些微胖。但他的身手却非常灵活,在大师兄苍山雪的剑招刚刚喂出去一半,他就后发而先至。他不知从哪里变出来一把弯刀,就像一轮弯弯的月亮。只不过这轮月亮,却是吃人的月亮,江湖上令人闻风丧胆的沧海月。点苍四剑配合无间,知道李世是个劲敌,一出手便是风花雪月中最厉害的招式。李世正在道歉,突然见到点苍四剑以迅雷不及掩耳之势,从四个方向同时向他击来,显然已经使出了上乘武功。他骤然遇袭,毫无防备,一下子被风花雪月困在核心。李世不敢怠慢,往后接连退了四步,已经退到了演武台的边缘。他每退一步,手上便生成一个八卦光环,向外击出。每一个八卦光环,瞬间幻化成不同的形状,挡住了点苍四剑犀利的攻势。下关风的水袖,被一条苍龙缠绕,进退不得。上关花的铁花,被一只雄鹰叼啄,不上不下。苍山雪的宝剑,被一团烈火包围,冷热交替。沧海月的弯刀,被一朵祥云托举,迷踪失路。李世尽管用拳风,使出八卦风云四象剑,挡住了点苍四剑的全力一击,但他不想伤害他们,功力后劲略有不足。他已退到了演武台的边缘,只要再退一步便会跌下台去。点苍四剑都没想到自己的成名绝技,居然被李世的八卦光圈给挡了下来,手上更是发力运功。他们同时发一声喊,全身真气纵横,在李世神功余力消失之时,又往前迈出了一步。依然是风花雪月,围绕着李世。他们知道,李世还在他们的围困之中。如果能将李世逼下演武台,那么好歹点苍四剑也算获胜,这样才能保全颜面。李世已经无路可退。沈梦在台下看见李世吃亏,惊得叫出声来,露出了她的女声。上官鸣朝沈梦望了一眼。花影正见点苍四剑全无前辈风范,以大欺小,心中不服。他解下酒葫芦,只待李世遇险便出手相救。李世一只脚,踏住演武台边缘,全身缩成一团,就像一只百岁老龟,双手画圆,护在胸前。他的身前居然出现了一个红光巨钟,挡在点苍四剑之前。风花雪月打在巨钟之上,红光大盛,劲力相互抵消,不能穿透。这招是八卦风云四象剑里面的守势,“玄龟抱钟”,堪称铜墙铁壁,固若金汤。四剑击中红光巨钟时,发出了一声巨大的轰鸣,震耳欲聋,让在场众人纷纷捂住耳朵。点苍四剑也被自己的功力碰撞,震得往后退了一步。便是这后退的一步,让李世有了喘息之机。李世既然不能再退,就只有向前迈进,这一条路走。明知山有虎,偏向虎山行。他将御敌力道全部收回,蜷缩的身体瞬间暴涨,忽地打出了四道剑气。点石成金,点头之交,点手划脚,点指画字。李世居然活学活用,打出的剑招,竟然是刚刚从花影正那里学来的点苍剑法。只不过他将自身雄浑的内力,赋予剑招之上,剑气纵横,犹如排山倒海,雷霆万钧。普普通通的四招点苍基础剑法,在李世手中使将开来,摧枯拉朽,威力无穷。点苍四剑各自接下了一招。齐老三的流云水袖,长的一边,又被消去一截,长短也算变得对称。柳万花树枝上的铁花,被剑气击中,拿捏不住,险些脱手而飞。大师兄的“龙霞”宝剑,不愧为镇山之宝,寒气逼住了李世的剑气,竟是旗鼓相当。黑胖老人的弯刀随着李世的剑气,转了几个圆圈,又重新飞回了他的手中。点苍四剑也还未败。只不过这电光火石的一刹那,他们已困不住李世了。李世醉步连环,闪过了点苍四剑,重新站在了演武台的正中。植敬堂看得出来,李世只是为了脱困,未尽全力,再斗下去,毫无意义。他咳嗽了几声,走到中央,将点苍四剑和李世隔开。“李世,好厉害的内力。”“但刚才你的剑气内力,不是我们点苍的武功心法,我看你不是花影正的徒弟吧。”花影正见李世已经脱困,更是欣喜,将酒葫芦重新挂在腰上,飞身上台,对植敬堂说道:“他怎么就不是我的徒弟?刚才四道剑招难道不是点苍剑法?不就是我教的吗?”“我才收的徒弟,他带艺拜师,不行啊?”花影正一说带艺拜师,植敬堂就哑口无言了。因为植敬堂也是半路出家,带艺拜师,投到点苍上一任掌门的门下。先皇南征北战,植敬堂也有出力,立下汗马功劳。他解甲归田后,回到苍山修行,武功在点苍派已无人望其项背。后来植敬堂的师父将掌门之位传给了他,点苍门人也不敢有所非议。实际上植敬堂在没有拜点苍前任掌门为师之前,功夫由一位西域异人传授,内力已经有了深厚的根基,加上点苍以气驭剑的修行,才事半功倍。所以当花影正说李世也是带艺拜师,植敬堂自己就是如此,一下子没了话说。“既然李少侠武艺如此之高,又是花影正的徒弟,是我们点苍的骄傲啊。”点苍四剑已经竭尽全力,依旧没有将李世逼下演武台。他们见植敬堂出面,只好收起兵器,重新走回座位。植敬堂知道,就算自己出手,也不一定能将李世击败。这场考验的结果,获胜之人已经非常明显。植敬堂爱才如命,牵着李世的手,将他带到台前,对着场下说道:“我之前说了,能够比武获胜的,就是我们点苍派下一任的掌门人。”“刚才大家都看见了,这位李世少侠,是花影正的徒弟,年少有为,武艺高强,场下应该没有人不服了吧。”“老夫现在宣布李世便是我们点苍派新一任的掌门。”植敬堂从怀中摸出掌门令牌,想要交到李世手中。李世一下子傻了眼。他只想应花影正的请求,在这两关考验中试一下功夫,没想到自己竟然获胜,而且植敬堂说话算话,将掌门令牌拿了出来。李世立即向植敬堂推辞道:“植掌门,晚辈并无要争夺点苍掌门人的想法,我看还是从长计议吧。”这是植敬堂第二次摸出掌门令牌,也是第二次被人拒绝,一只手举在空中,又下不来台。这枚掌门令牌,先前白毅推脱了一次,现在李世依然推脱。植敬堂看着自己手中的掌门令牌,感觉这块令牌,好似很难转交出去一样。他心里念道:“多少弟子,梦寐以求想要得到这块令牌,怎么今日一文不值,总是被人推来辞去?”上官鸣见李世抢在了他的前面赢了比试,植敬堂掌门已经宣布李世是点苍派新掌门。他感觉自己又是前功尽弃,心有不甘,大声说道:“启禀植掌门,此事的确要从长计议。”“因为台上的李世不肯以真面目示人,我们又如何相信他呢?”“还有花影正带来的人居然是女扮男装,混在我们点苍门人之中,居心叵测,也请植掌门明察。”