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33章 我的昏厥!
人在这种时刻,意志力似乎总是能碾压住其他的一切。方才我还觉得自己难受得要死了,在看到五条悟时,我下意识地遮掩住了一切不适。
挺讽刺的。
曾经我哪怕刮蹭了皮也要找五条悟闹上半天,后来变成了重病垂危也绝口不提,再到如今。委屈和难受只能让在意自己的人和自己想要依赖的人看。
五条悟对我的保护欲刻入灵魂。
在他90%的人生里,陪伴在他身边的我承受着死亡威胁的同时,他也在时时刻刻承受着随时失去我的可能。
他只要一刻看不住我,我可能就会死,死在他不知道的某一时刻。
夏油杰不是没感慨过,明明是个肆意妄为的家伙,却每次在遇到我的事情时,总会作出和“五条悟” “最强”完全不符的决定。
这是十几年下来,让五条悟这个最强都被驯化出来的PTSD。
我甚至想:五条悟如果有害怕的事情,那一定就是我的任何形式的生病、虚弱、受伤,因为以我的身体情况,这些微不足道的小事,都有可能要了我的命。
五条悟的视线自我身边的清理工具和我的手套上扫过,一如既往地,他戴着白眼罩,谁都看不透他在想什么。
不过,上次我和夏油杰在小学,我在校园外看到五条悟时,他浑身上下透露着古怪;现在的他古怪的感觉没那么浓,却也有些怪怪的。
分别太久,我好像已经不太认识他了。
"怎么了?"被五条悟称作为真希的女孩子莫名其妙地看了眼五条悟,又看了看我。她误会了什么,头痛道: "喂,不要这样盯着人家看,很不要脸的啊笨蛋!"乙骨忧太同样在我们之间来回打量,他比真希敏锐多了,机智地隔岸观火。
我和乙骨忧太一样没有察觉到诅咒的痕迹,不过如五条悟所说,既然他说这里有诅咒,那十有八九不会错。
居然有诅咒能隐蔽气息到这个地步?
我佯装无事地压下了低血糖带来的恶心,收拾了下清洁工具,平静地对五条悟道: “你们先忙,我会和藤真夫人说晚点再过来。"
“嗯?”真希挑眉。
我的态度很明显不是普通人见到陌生人的态度,加上五条悟突然的安静,真希也立刻反应了过来
。
"你是咒术界的人?"
我没有否认: “以前是。”
我起身向外走,低血糖让我难受得不行,我不知道还能撑到什么时候,我必须立刻离开。我一点都不想在五条悟面前露出脆弱的一面。
我目不斜视地路过了五条悟,和他擦肩而过的刹那,一只有力的手掌牢牢地抓住了我的手臂。?
“哎?!”沉默如鸡的乙骨忧太瞪大了眼睛,这个看上去很是柔弱的少年震惊地用看流氓一样的眼神谴责着五条悟, “五、五条老师!你在干什么啊!?”
到了这时候,反而是最开始不明所以的真希意识到了什么,她一把捂住了乙骨忧太的嘴,迅速地后退了好几步。
她就差把【我想要看八卦!】这几个字写在脸上了。
我骨头酸痛了起来。
倒不是五条悟用了多少力气,而是断药后我基本上没吃什么东西,仗着生命值还在不会真的死亡为非作歹,我的体重早就下滑到了安全线以下。
我一米七二的身高,体重才70~80斤。五条悟握着我的手臂,那上面压根不剩多少肉,他大概能直接感受到我的骨骼。我平时穿着长袖,外人看不出来罢了。
五条悟的唇抿得死紧,在眼睛被蒙上的情况下,能看到他如此明显的情绪波动还真是百年难得一见。
我平静地说: "放开,五条先生。"
从雇主的家离开后,我疲惫地看了眼手机。上面有好几条短信,都是雇主给我发的。
【抱歉呢五条桑,警察署的人给我打了电话,说我们家附近发生了凶杀案,会有专案组的前去查看。你先不要过去了。】
【如果方便的话,你下周再过去吧,工资我多给你一点~】【五条桑,收到信息的话请回复我一下哦:)】
……唉,早知道我就不设置静音了。
【好的藤真夫人,我下周来的时候告诉您。不过多给钱就不用啦,本来就是我耽误了~】
回完短信,藤真夫人没有立刻回复我,应该是在忙。
我看了眼太阳,从低血糖到现在,我完全没能停下来休息,方才和五条悟短暂地对峙更是耗费了我的精神,我现在已经出现了眩晕的前兆。
/>我这个身子啊……那么差的身子,真的死了也不可惜。
我硬撑着去旁边的旅店里开了个小房间,这个时候我也顾不上花了多少钱了,我实在是太累太难受了。
前台小姐看出了我的脸色不好,一连串问了好几个问题,我勉强——作答后,才拿了房卡。到了房间,我甚至没心情注意一下房间的格局设施,倒在床上便昏睡了过去。
是做梦吗?
为什么感觉有人用宽大的手掌轻轻地碰了碰我的脑袋?我想要睁眼,却被什么压制住了清醒不得,只能被动地感觉被人抱了起来。
"夫人的身体不能这样耗着,我们保得了一时……"“看血液检查结果,她断药至少有五个月了,绝对不是加藤管家所说的不到一个月-->>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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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夫人只是食欲不振,不是因为狱门疆的副作用可控,而是因为实际损害的是灵魂……这是作用在灵魂上的特级咒具!"
“除此之外,她的情况看上去是很久没有休息了,劳累过度。”
“拿走狱门疆未必能解决问题,先生。夫人体内有其他东西,狱门疆被取出来,她会不会发现不对劲是一回事,光是那东西爆发,她能不能承受也未可知。"
好吵。
"你这家伙。"有人在我耳边咬牙切齿, "活该你受罪。"
我又被移动了。
我这一觉睡得昏天黑地,每次快要清醒时,我总会莫名其妙地再度被拖入深眠之中。昏昏沉沉。我要睡成植物人了。
这是一间昏暗的房间,消毒水的味道在鼻尖流淌,仪器的“滴滴——”声有规律地响着。完了,是病房。我付不起医药费!这是我迷茫的大脑的第一想法。
第二想法是:我昏睡期间好像听到不少人在说话,可是说什么我全都不记得了。
我费力地动了动手,只觉得肌肉都僵硬得不像是自己的。"……嗯……"我轻哼了声。
声音真的很小,我自己都不太能听到,然而下一刻,像是按响了电视机的开关,静谧的病房里像是变魔术一般多出了好几个人,瞬间嘈杂了起来。
有人在摁铃喊医生,有人在打电话,还有人捂住了我的眼睛,稍微调亮了房间的
灯。我迷茫地轻微挣扎了下。
幸村精市温柔道:"别动,你太久没睁眼了,适应一下。"……啊?
我能听出他声音里带了些劫后余生的庆幸。他拿出了眼罩,戴在了我的眼睛上。
周围三三两两地传来了其他人的声音,越前龙马、宝谷玲子、柳生结衣、桃城武….每个人都竭力地压低着声音,却依旧不掩喜悦。
一片混乱中,医生匆匆赶来为我检查了下身体,叮嘱以后要好好吃饭后,病房里的人才慢慢地放松了下来。
幸村精市慢慢地解开了眼罩。
在重获光明的第一时间,我被一双湛蓝色的、如蓝天般广阔的眸子吸了进去。哪怕身边的人再多,只要他在,我的视线永远第一时间如同被施了魔法般,落在他的身上。
幸村精市不动声色地捏了我一下。
我: "……"
我睡了太久,脑子已经成了浆糊,被幸村精市一提醒才回过神来。我挪开了目光,观察了一下四周。
网球部的人几乎全员到齐,看他们的情况,应该是刚训练完一起过来的。宝谷玲子几次试图冲上来,都被其他人死死拉住了。
"……我睡了多久啊?"
"八天!”越前龙马双目喷火, “我早就让你多吃点东西,你死活不听!现在生病了高兴了?
你……"
“越前龙马!不许你这样和夏夏说话!”宝谷玲子一下子调转矛头,差点扑上去咬越前龙马。“越前,这时候就别教训夏夏了啊,等她好了再骂。”桃城武无奈地扣住宝谷玲子。
眼前一片乱,我摁了摁太阳穴,看向相对靠谱的幸村精市。
幸村精市深深地吐出一口气: "你失踪的第二天,我们就在到处找你,可是没人知道你的去向。后来,真田拜托了他的祖父调查,才知道你被五条先生带走了。之后,你之前的管家加藤君告诉我们你在这座医院。"
他说着,平淡又疏离地看向了不置一词的五条悟: “还没能谢谢五条先生将夏夏送来医院,您垫付的医疗费我们和医院确认后会给您转过去,谢谢您对夏夏的照顾。"
幸村精市是故意的。
/>不止我一个人发现了这一点,越前龙马那以挑衅别人为人生第一大事的家伙立刻就跟上了:“幸村前辈说得对,夏夏,还不谢谢五条先生?"
我:
越前龙马喊我“夏夏”,简直就和真田弦一郎哭着喊“国光,国光你不会不要我的对吧”一样天雷!
而且为什么喊幸村前辈,喊我就是“夏夏”?真是一个不尊重前辈的兔崽子!
……我的眼神里是不是出现了类似于“越前龙马你好恶心”之类的弹幕,不然为什么越前龙马一下子臭了脸,而其他几个人好像快要憋不住笑了。
不过,感谢这两人的一唱一和,我睡了八天已然生锈的大脑,终于慢慢悠悠地开始运行了起来。
然而,五条悟却从病床旁的沙发上站起了身,一米九的个子让他的压迫感十足。他歪了歪头,直截了当: “我有事找你。”
上次也是这句话开场白,怎么那么多事?
我和五条悟本该早就结束了,可一直迟迟没有动静的离婚证,硬生生拖着我们之间好像还在藕断丝连。
或许我和他的确该有一次正式的道别。没有歇斯底里,也没有癫狂失态,一次彻彻底底的、属于我们之间的告别。
我没有拒绝他,只客套地答: "好,等我恢复后,我和加藤君商量一下时间。"“夏夏,不要惹我生气。"他淡淡地说, "明天下午五点,我来病房和你说。”
五条悟转身离开后,我和病房里的其他人面面相觑。等我眼睛都要因为瞪太久而酸涩流泪时,幸村精市摁了摁太阳穴: “五条先生就是你的前夫?”