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44章 我的情况!
阴雨蒙蒙。
越前龙马是晚上六点半才回到了家,今天一天,他见到了很多老朋友,心情不可谓不愉悦。想到家中等着的家人,他甚至还有心情在频道里跟桃城武等人拌了几句嘴。
之后,便像是一场噩梦。
妈妈和堂姐在家中聊着天,越前龙马有一搭没一搭地听着,心里想着后面的赛事安排。当遥远的钟声自外界传来时,越前龙马不知为何心神不宁了起来。
他问道: “学姐出去多久了?”得到答案后,他候然起身,开始给对方发短信。
【在哪?】
【遇到什么事情了吗?需要去接你吗?】【回一下信息?】
他发了很多很多条,可是对方一条都没有回。他又开始给对方打电话,依旧无人接听。
妈妈和堂姐也发觉了不对,跟着开始打电话、发短信,越前龙马在群里询问有没有人能联系上五条夏时,群里也跟着慌张了起来。
这种不安的感觉,在收到对方的短信时达到了巅峰。
越前龙马在生日前,见过对方更换过创可贴,创可贴下面的手指没有特别明显的伤痕。桃城武说,对方八成是在给他做手工品,比如刺绣。越前龙马嘴上嫌弃着,心中却隐隐地开心期待了起来。这样的生日礼物,她怎么可能不亲自送给他就急匆匆地离开?
真田弦一郎的人脉迅速地调出了五条夏最后出现的场面,如他们所料,视频中,她的状态已然很差了。
面色惨白,满头的冷汗,特地为了参加生日宴而放下来的头发粘在脸上。她捂着肩膀,像是忍受了极大的疼痛般一点一点地挪移着。
在他家附近!越前龙马什么都顾不上了,冲向她最后出现的地界,开始了新一轮的搜寻。
昏暗的路灯下,越前龙马低垂着头。闪电自天空划过,雷声紧随而至。
狭隘的小道中,一个瘦弱的身影静静地垂头靠墙坐着,好像陷入了沉睡。
越前龙马知道这人有多瘦,瘦到极不健康,网球部的众人都为此很是担忧。他的妈妈更是为此给对方准备早餐。
后来,她的食量反常地变大后,依旧没长什么肉。她吃的东西像是被什么异次元给吸收了,一点没落到她的身上。
她为什么要躲在那么小的巷子里?这个巷子狭隘
到连雨伞都无法进入。是为了不让人发现她吗?
巷子里,站立着一个白色头发的男人。
当大雨倾盆而下时,这个男人俯身将她抱起,同时接住了她手中滑落的一个小小的东西。他看见那个男人细细地看了下后,发出了如同地狱使者般的冷笑。
之后发生了什么,越前龙马记忆已然模糊。
他跟着这个男人一起来到东京郊外一所名为东京私立咒术高等院校的学校,学校风格奇特,没有多少学生,处处都透露着和他如今的生活格格不入的古朴。
手机一直在响。
越前龙马麻木地拿出手机,上面有几百个未接电话。爸爸的、妈妈的、堂姐的、幸村的、手冢的、龙崎的……好多好多人。
他们开启了小组语音视频通话,共享着他们目前的信息,还有警察穿梭其中。警察说,暂时没查到五条夏的出入境记录。
越前龙马点进了小组语音视频,原本乱糟糟的小组里瞬间安静得落针可闻。
"找到了?"幸村精市轻微喘息的声音传了出来。
越前龙马只觉得大脑一片空白,停尸台上,躺着他们正在找的人。他只能凭借本能,茫然地答: "嗯。"
越前龙马回答完后,才想起来要这是视频通话。他看向手机屏幕,屏幕中的他面上是一片死灰的僵硬和不知所措。
小组频道里的人停下了手中的动作,奔跑的不再奔跑,焦急的不再焦急,担忧的也不再担忧。他们的表情,像是在扭曲,最终定格在了和越前龙马差不多的空白上。许久,龙崎樱乃捂住了嘴巴,眼泪开始大颗大颗地向下掉。
越前龙马张了张嘴。
此时此刻,他开始胡思乱想了起来。
为什么网球部的人都叫她夏子或者夏夏,而非有点距离的五条桑呢?
啊,是因为他们知道,夏夏有多么努力地想要开始全新的生活,想和过去无能、懦弱的自己告别,而【五条】这个姓氏,代表着她过去的全部。
这样一个从未吃过什么苦的女孩子,干脆利落地舍弃了奢华的生活,搬出了豪宅,不顾忌学校里一些人嘲讽的目光,去打工、去赚钱,去为她的新生奋斗。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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他们看着一朵羸弱的菟丝花,一点一点地变成了顽强的小树,生机盎然。可是为什么呢?为什么会变成这样?
"……你们来看看她吧。"越前龙马嘶哑着声音,木然地说, "她一定很想看到你们。"
然而,自身后,传来一道冰冷的声音: "不行。"
越前龙马偏头看去,夏夏名义上的丈夫坐在那里,不近人情得如同俯瞰人间的神明。这样的一个男人,越前龙马实在没有办法和夏夏口中那个对她极好的丈夫挂钩。他那么冰冷,怎么能照顾得好夏夏?
"咒术高专不允许外人进入,让你进来已经是破例了哦,越前同学。"这个男人居然还有心情用这种语调说话。其他人也听到了五条悟的声音,语音频道里一时只剩下粗重的喘息声。
"……我先挂了。”越前龙马沉沉地说, “明天……再说吧。"
"越前君。"在停尸台旁的栗色头发的女医生轻声开口,让房间里的气氛不至于继续凝滞下去。
她的神情悲伤: "很抱歉,但是如果你有什么话想对夏夏说,现在就说吧;我们要处理夏夏的……"
她没有说完。
越前龙马只觉得他的脑袋和身体变得极其沉重,灵魂和肉-体已然分离了一般。他慢慢地上前。
这个曾经和他吵吵闹闹、被他打了无数次6:0依旧不折不挠、明明比他大却总是让他无可奈何地退让纵容的女孩子,如今安静地、像个破碎的玩偶一样躺在这里。
他还没有告诉过她,每次看到她的进步,他真的很开心。
也没有告诉过她,混双时,她永远不是他的弱点,而是他稳固的底线。还没有告诉她,和她打混双不是一时兴起,而是他真的从她身上感觉到了他自己都惊讶的默契。
她不该躺在这里,再无未来。
她的人生还那么短,越前龙马想到她之前说,她大概率活不过30岁时,他还认为很遥远,甚至乐观地想过,说不定她和她丈夫的关系会有所缓和。
她的丈夫总不能真的见死不救。她真正的快乐时光甚至不到一年啊….
"她出事的时候痛苦吗?"越
前龙马问。
他知道答案,那个视频他看到了,可他第一次想要自欺欺人。家入硝子深深地吸了一口气,不忍地偏过了头。
自然是极其痛苦的。
夏油杰的伤势过重,又被五条悟一刀穿透了心脏。只怕是痛了很久,才迎来了死亡。
越前龙马想:为什么呢?
为什么我要在外面聚会?明知道她总是莫名其妙地受伤,明知道她身体不好。为什么我没有陪着她?为什么我找到她找到得那么晚?
"有梳子吗?"越前龙马问。家入硝子沉默着离开了房间,片刻后,回来递给他一把崭新的木梳。
越前龙马接了过来,轻柔地帮她的头发一点点地梳理整齐。“夏夏。”他说, “我以后不会再打双打了。”我也不想再过生日了。
正在此时,黑色的雾气陡然从五条夏的周身渗透出来。最开始只有少许,很快竟然包裹住了五条夏的全身!
越前龙马一惊,站在一侧的女医生同样露出了震惊的神情。与此同时的,一阵低沉的、带着无边恶意的笑声被五条悟发出。
越前龙马遽然转身,这个自看到夏夏尸体便显得冷漠异常、好似与世界完全隔离的男人像是一下子回到了这个世界,他的表情甚至带上了狰狞。
五条夏手腕处的蔷薇花纹如同被灼烧一般,变成了暗红色火焰,而后顺着手臂的藤蔓迅速上升焚烧、消失,直至抵达脖颈处那狰狞得像是要勒死对方的末端。
在越前龙马和家入硝子缩紧的瞳孔下——
"嘭——"
心脏跳动的声音本该很小,越前龙马却有一种震耳欲聋的错觉。
在三人的注视下,她手腕中心,像是代表着所有权的“悟”字化为了灰烬。
越前龙马敏锐地发现在那瞬间,这个每次都以无法对抗的强者姿态出现在他们面前的男人面色变成了诡异的惨白。
——这个男人,一定付出了什么代价。越前龙马作出了判断。他改变了先前的想法。
眼前的这个看似冷漠无情的男人,爱夏夏怕是爱到了骨子里,比任何人都深,比任何人都恐怖。如果夏夏今天真的没了,只怕会有其他的、可怕的事情发生。
在越前龙马和家入硝子的视线下
,五条悟又开始念出一段复杂的咒语。
随着他的咒语落下,五条夏的身上再度出现黑色的藤蔓;这一次,藤蔓不仅仅蔓延到了她的脖颈,甚至细细密密地往下延伸,一直到了她的脚踝。
越前龙马看不太明白,可显然女医生明白了什么。她震撼地问: “悟,这是什么咒术?”五条悟喘息了声,他的六眼暗淡了些许:“硝子,闭嘴。”
家入硝子被那狂暴的咒力弄得不知道该说什么: “无论你用的是什么,这种起死回生的东西绝对不能用两次,你受不了的——"
五条悟冷笑道: “没事,老子受得住。”话虽这样说,但越前龙马分明看见他面上最后一丝血色也彻底消失。
"你现在感觉怎么样?"家入硝子扶住疲惫的五条悟。
"没什么,这家伙用自己的灵魂替代了杰的。"五条悟咬牙切齿地说, "还好,老子赌对了。""你到底用的什么?"五条悟冷声: “黑色荆棘。”
黑色荆棘是特级咒具,本身是用于控制咒术师而诞生的产物,五条悟发现了它的特性后,强行将它放入体内吸收,最终将其能力控制在了自己的手上。
被施加了黑色荆棘的人,在生命值即将清零前,会开始吸收五条悟的生命值。
然而这一次,五条悟根本不知道情况会如何——守护之魂究竟会如何判定“生命值”?是否会算上他的?
现在看,更像是守护之魂计算时出现了bug。
在五条夏死亡后,夏油杰的守护之魂消失,伤口自动复原。结果在吸取五条夏的灵魂作为代价时,守护之魂却发现了她体内澎湃的、属于另外一个人的生命值。
五条悟判断,这其中应该还有两面宿傩在最后一刻护住了五条夏的灵魂,将她拉进了自己的生得领域的缘故,才让守护之魂结算失败。
最终,若有丝毫偏差,他的夏夏就没了。
至于黑色荆棘其他的作用……五条悟试了试五条夏的手心,感受到属于常人的体温后,他想:先不急。
五条悟又看向了越前龙马。
眼前这人能在短短一年里,在五条夏心中占据那么重要的地位,他绝非傻子。五条悟调查过,如果说他是咒术界的最强,那么眼前
这人,便是网球界的最强。
果然,越前龙马的情绪早已收敛,变回了五条悟调查的资料所-->>
本章未完,点击下一页继续阅读写的那般: “只要夏夏能活着,其他的我什么都不知道。"
五条悟讽刺地想:他的夏夏拈花惹草的能力从来都不逊于他。
以前她还因为有太多的世家女想嫁给他而不爽,可她从来都不知道,若不是他一直将她藏得严严实实,她的桃花未必会比他少。
想到捡起来的、绣着眼前这个男孩子的护身符,五条悟竭力压住不太妙的情绪。
他眯了眯眼: “硝子,我可能要昏迷一会。”
家入硝子一怔: "没关系吗?"
五条悟答:“放心吧。”
我好像做了一个很长很长的梦,身体沉重得像是被灌了好几吨的水泥。我疲惫地睁开眼。
这是哪?
我迷茫地眨了眨眼。我记得,我当时——等等!?
我弹跳而起,不敢置信地四处观望了下。高专宿舍!?
我伸出手,有热度。我摸了摸心脏,无事发生。
什么情况?除了灵魂上缺了一大块的不适,我肉-体上甚至没有虚弱的感觉。我感受了下生命值——居然依旧是充足的!
什么情况?
守护之魂不是守护了夏油杰吗?发生了什么?
“学姐。”
我懵逼间,一道疲惫的声音唤回了我的思绪。我迷茫地偏头,黑眼圈的越前龙马正瞪着我。
“龙马?你怎么在……”高专宿舍。
呃。
对上越前龙马像是快要火山爆发的视线,我明智地选择了闭嘴。我大概猜到发生什么了。
越前龙马深吸了一口气,他道: “我和五条先生同时发现了你,他要把你带回来抢救,我不放心,就跟着来了。我已经和幸村前辈他们说了你没事了。你当时给我发的那个短信是什么意思?连抢救都不需要,直接死是吗?"
我: "……"
我迷茫地想:守护之魂还能抢救?我怎么不知道。
越前龙马胸膛剧烈起伏了下,他压抑着情绪低声道:“你的确
死了,但是五条先生手中有个让人起死回生的咒具。学姐,你……"
哦哦,这才说得通嘛。眼瞅着他张嘴要骂我,我连忙想打断他。
结果同一时间,房间门被打了开来。——是五条悟。
越前龙马闭了闭眼,他起身道: “你们聊。”
我: "……?''
房间里,只剩下了我和五条悟两个人。
我一时间不知道该说什么,我该感谢五条悟把我救了回来,想也知道,能起死回生的东西,必定非常珍贵。
想到那些遗憾又有了可以弥补的机会,我真的很感激他。
"谢谢你。”他半天没有开口,我只能先开口,诚恳地说, “抱歉,又给你添麻烦了。"五条悟淡声道: "躺好。"
"……?"
又来了,那种违和感。
我犹疑地看了眼门口。
越前龙马应该是守在了外面,我没有听到他脚步走远的声音。我踌躇着重新躺了下来。
五条悟坐在了我的床边,他表情还是淡淡的。他问:"夏夏,让我猜一猜,你的守护之魂守护了几个人?天内理子、杰,是不是还有我?"
"现在理子死了,杰消耗了你的守护之魂逃窜在外,你的守护之魂只剩下了我一个人,是吗?"
我不安地皱眉。
五条悟还在说着:“你的秘密真的很多,在我的眼皮子底下,你总能做出一些让我意想不到的事情。夏夏,你让我对你坦白的时候,你对我坦白过吗?"
以前,五条悟也问过我类似的问题。
当时的他站在我的面前,问我: “我没有骗过你一次,你呢?信任过我吗?”时光流转,他的语气都没有多少变化。上次他用这样的语气问过我以后,发生了什么?
一种极其不祥的预感笼罩住了我,我压住心间的恐慌,和五条悟直视: “你想让我坦白什么?五条,是,以前对你有所隐瞒是我的错;可是我们现在离婚了,我已经没有任何义务告诉你任何事情了,不是吗?"
"轰——!"
我下意识地闭上了眼睛,阻止被他一拳捶出裂痕的墙壁灰尘进入我的眼睛。不知何时, 【帐】包裹住了整间房,声音被阻绝,外面的人完全听不到。过了片刻,我才试着睁开眼睛,有些恐惧地看着露出一抹残暴笑容的五条悟。这个笑容。我心底—寒。
这是几年前,他彻底领悟了反转术式后,去找伏黑甚尔时露出的癫狂笑容。
在暗处的我第一次见到他那般疯狂的模样,好像天上地下,唯他一人才能驾驭那般强悍的力量。
快逃——
求生的本能叫嚣着告诉我这一点。
我和他之间有三年的空白,他给我带来的陌生感和违和感都在提醒我,他可能不是我之前认识的五条悟了。
我遵从本能地起身想跑,越前龙马的名字即将破口而出的前一刻——五条悟狠狠地掐住了我的脖子,将我摁在了和床相连的墙壁上。
墙壁粗糙,又被他击裂,我的后背被摩擦得生疼。
我震惊地看向他,他的双手青筋毕露,胳膊上的肌肉紧绷,湛蓝色的瞳孔中带上了深沉的杀意。他是真的想要杀了我!
我痛苦地抓着他的手,我想让两面宿傩出来,可他既然保持了沉默,这个我向来摸不透他行为处事的家伙就一定在看好戏。
"离婚?"五条悟贴近我的侧脸,冰冷的吐息喷洒在我的耳垂外。
我许久未和他人亲密接触到如此地步,窒息感让我不由自主地挣扎着。
五条悟残忍得像是猎人在看濒死的猎物: “那个离婚申请被老子撕了,你和谁离了婚?走出去,整个咒术界都知道你是五条太太!"
我眼前已经在发黑了,求生欲让我不由自主地试图扳开他的手,可不过是徒劳无功。在我陷入昏迷前的最后一刻,五条悟突然收回了手。
我一下子瘫软在地,大口大口地呼吸着新鲜的空气。我摸着脖子,上面定然要出现瘀青了。
不,五条悟的情绪不对,我必须立刻离开这里。离婚申请被撕了都不重要了,现在这个情况,五条悟不太对劲——
我拖着疲软的身体向外爬,可显然,在这个名副其实的咒术界最强面前,我的一切行为不过是如小儿嬉戏。
他轻而易举地将我甩回了墙上。
我跌坐在
床上,恐惧地抬起头,看着极具压迫感的男人: “五条悟,你冷静些……我是夏夏啊,你到底怎么了?"
我的声带被他掐伤了,声音里已经带上了嘶哑。
在我害怕地注视中,他伸手。他的食指上,悬挂着一个护身符。
那是一个被人紧紧握住的、已经有些脏污的护身符,上面的越前龙马露出他惯有的嚣张笑容。歪歪扭扭的“万事如意”已经有些脱线。
是越前龙马的生日礼物。
一时间,我顾不上恐惧,下意识地扑上去将护身符抢了回来,牢牢地抓在了掌心之中,就像是在抓住我好不容易拥有的新生。
五条悟的面上,露出了令人毛骨悚然的笑容。
他的笑声从低逐渐增大音量,越是了解他,我越是害怕。他的确不会杀我,可是无论是以前还是现在,五条悟都可以轻而易举地毁掉我的人生。
以前是把我驱逐。
那么这次呢——?
当五条悟压下来时,我只觉得汗毛倒竖。我和五条悟做了几年的夫妻,他的表情神态中是否有其他意味,我太明白了。
他粗暴地捏住了我的下颚,给了我一个带着血腥味的吻。——好疼。
舌尖定然是被他咬出血了。这不是吻,这是单方面的发-泄。我竭力地偏开头,可头发却被他拽住动弹不得。
他退开的第一时间,我狠狠地一巴掌扇了上去。五条悟没有开着无下限。
"你疯了!"我怒道, "我很感谢你救了我,但是五条悟,你能不能清醒点!无论有没有那纸离婚证,我们都不再是夫妻了!"
五条悟顶了顶被我扇了一巴掌的侧脸,他握住我的手腕。
我竭力地想挣扎,他却丝毫没有感觉,轻松地将我的手腕摁在了头顶。而后,手腕上的蔷薇花纹闪烁了一下,我被束缚着动弹不得。
“五条悟,你疯了……”我嘶声力竭,不顾一切地挣扎起来。手腕脚踝定然出血了,身-上这人,绝对不是我认识的五条悟。
我认识的五条悟,哪怕平时性格有多烂,他内心深处也是纯善的,绝对不会做这种事情。这不是他!
可在绝对力量面前,一切反抗不过是徒劳,我甚至有些绝望了。我大声
地喊着: "硝子——夜蛾老师——"没人应答。
帷帐将这个房间的一切声音阻绝得彻底,连五条悟击碎了墙壁都未能让任何人进来。我绝望地喊: “龙马——”
瞬间,五条悟的动作一顿。可我知道,这并不是什么好征兆。
果然,下一秒他拽着我的头发逼我抬头和他对视。
他阴森地说: "在我生日的时候,为他做护身符;和他一起打双打;连你在死之前发的最后一条短信,也是给他的……"
五条悟掐着我的脸,像是被激怒的野兽: “夏夏,你爱上他了?”
我突然间,失去了全部的挣扎的力量。太可笑了。
可能是可笑到某种境界,我的恐惧都被冲散了不少。我看着他: "五条悟,我无论爱上了谁,都和你没有任何的关系。"
明知道会激怒对方,我还是拿起我唯一能伤害到他的东西,狠狠地刺着: “我没有求你救我,你看,我宁愿死,都没有给你发一条短信,你早就不再是我求助的对象了。五条悟,现在是你该接受现实了。"
三年前,我祈求着五条悟不要抛弃我。
三年后,虽然我身体处于下风,可我却感觉,我在精神层面站在了五条悟之上。
我抛开所有恐惧,一字一顿地说: “我宁愿死,也不会再回头了。五条悟,我不爱你了。”
五条悟想做什么,我向来是阻止不了的。
他是一个失去了理智的、从神坛跌落下来的神子,我费力地抬起头,看向被束缚的双手里,被保护得安然无恙的护身符。
当某件东西的存在感越发明显时,我紧紧地重新握住了护身符,像在抓住我的光。
我想起了曾经被五条悟关着的那几年。
他宁愿忍到不断地去洗澡,也不舍得对我动真格。现在,他舍得了。
最后时分,房间里突然传出了第三人的声音。——我甚至不知道什么时候出现的第三人!
“我就算再人渣,也不至于对夏夏做这种事吧。你给我恢复些理智啊!”我的眼睛一瞬间睁大,不敢置信地看向熟悉的声音的来源——
窗檐上,一个穿着高中教师制服、似乎是连夜赶回来还有些狼
狈的、另一个五条悟正做出爬窗的姿势,无奈地说。