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 59 章 昆仑之墟三
神墟,司黎听说过神墟。 青霄剑宗的藏书阁是她的世外桃源,在这个世界没有什么可以消遣娱乐的东西,她为了做任务守在晏行寂身边也鲜少下山,整日不是找晏行寂便是去藏书阁。 修真界诞生前只有神界和仙界,两界并不相通,只知道有彼此的存在,却并不能去到另一方空间。 神墟……是当年诸神陨落后的埋骨之处。 无人知道诸神是如何陨落的,也不知这消息初次是被谁所传,在修真界诞生之初,神界便已经湮灭,也被记载到修真界的史册上。 可神界早都湮灭了,连仙界与神界都不相同,为何能从修真界进入? 这神墟……如何会在这里? 太淮幽幽叹气,目光悠远像是陷入一场回忆:“你们要找的东西在神墟,若是不怕死,便进去吧。” “前辈知道我们要找什么?” 太淮看着司黎颔首,“一块神器的碎片是吗?” 在少女狐疑的目光中,太淮笑了出来,“我在这扶褚山待了五千年了,二百年前那块碎片掉落,正好落在了那神树之上,被消融进了神树。” “司姑娘,那是何神器?” 司黎道:“沧溟镜。” 太淮有些愣神,迟钝了五千年的大脑回应过来,花白的眉毛登时便拧了起来:“沧溟镜?是那个天下第一神器,可除世间所有邪祟的神器?” “是。” “它如何会认你为主,又是如何碎的?” “你问的太多了。” 司黎尚未回话,少女身旁沉默许久的青年率先开了口。 晏行寂眉眼低沉,瞳色有些冷淡。 太淮便知道他心底又想了些什么,虽然只跟这小子待了那么几天,但太淮毕竟当了千年玉虚派的长老,看人的本事极强。 他捋了捋胡子,端出一副长辈的态度,“小道友,我对你这位……” 太淮快速看了眼司黎,随后接着道:“朋友……夫人。” 晏行寂的脸一沉,太淮的话连忙急转弯,果然看到青年的脸色缓和一些。 太淮松了口气,“我对你夫人的神器毫无想法,我只是想知道这神器是何时出现的,又是如何发生了碎裂的?” 那可是沧溟镜啊,天下第一神器,是极为纯净通灵之物,如何能认一个修为只有化神后期的女修为主,又有谁能有本事将它打碎? “神器是当年我闯秘境之时,无意中被它认了主,我也不知为何沧溟镜会认我为主。” 司黎拿出一贯的说辞,也是她刚穿来的时候沧溟镜教给她的说辞,甚至还配合她演了一出戏,骗过了青霄剑宗在内的所有人。 至于沧溟镜的碎裂…… 司黎清了清嗓子,开始为太淮讲二百年前浮屠恶鬼的事情。 太淮的脸色越发凝重,直到最后周身的气压都仿佛低沉下来,垂着眼沉默地顺着自己花白干燥 的胡须。 司黎:“前辈,二百年前的事情就是这样,沧溟镜在那时候消耗了自己的所有神力封印了浮屠恶鬼,关闭了浮屠川,因此碎成了二块,现在我们还剩下两块没有寻到。” 太淮沉默了许久,良久一声沉重的叹息声回荡起来。 此时太阳已经高高升起,太淮望向那山头上硕大耀眼的朝阳,神情有些悲哀。 “我在这里待了五千年,竟不知外界发生了这么多事情。” 司黎有些不解,“前辈,为何你当年没有飞升,选择散了修为?” 太淮未曾答话。 司黎又问:“你是玉虚派的老祖,书上说你是当时的第一人,两千多岁便进入了渡劫,你飞升那一天,九天劫雷轰动整个修真界,连在极北之地的魔域都能感知到威压。” “那场轰动修真界的雷劫渡过,你为何会没有飞升?” 为何书上写的早已成仙五千年的道君,会在这么一个荒山? 太淮却转过身来,他已经白发丛生,胡须许久未曾打理,毛躁纠结在一起,五千年的时间将他的容貌打磨苍老,早已不复当年一枪撼动四海八荒的模样。 是的,太淮习枪。 是枪道鼻祖。 “孩子,那些事情我不能与你多说,若你真的决定要去神墟,等你出来后便会明白。” 太淮看了眼晏行寂,青年负手而立,目光始终落在那身着紫色纱裙的少女,端的是一派淡然,与当年跪在他身前浑身是血的模样天差地别。 他自然是不信人死可以复生,那姑娘一开始便没死。 太淮心下叹气。 他上前几步伸出手:“既然寻到了,就——” 手还未碰到青年肩膀,一柄莹白的长剑便拦在他的身前,剑光凛然泛着杀意。 太淮艰难地吞咽,默默收回了自己的手。 他瞟了一眼垂眼看他的晏行寂,嘀嘀咕咕道:“臭小子脾气这么差劲,哪个女修会喜欢你……” 在长剑嗡鸣震动之时他连忙跳开,健步如飞一点也不像个八千岁的老者。 晏行寂微微眯眼:“你的右腿是真的不想要了,菜也长好了,鸡都抓回来了……” 太淮躲在司黎背后叉腰大骂:“臭小子怎么跟你老祖宗说话呢,我告诉你我没种菜,没养鸡!” 晏行寂点头,冷嗤一声:“原来是菜没种活,鸡死光了没生小鸡断代了。” 太淮:“……” 他怎么什么都知道! 眼见太淮又要破口大骂,司黎推着晏行寂朝前走:“闭嘴,我们还有正事!” 少女推着青年的脊背,高大的青年顺从的被她推着走。 还未走出几步,太淮叫住了两人。 他递给司黎一本书,语气有些傲娇,斜眼看了一下晏行寂:“或许你们以后会用到。” 司黎拧眉,打开手中的书册,入目第一眼眼前一烫,连忙合上了那书籍。 晏行寂并未看到那书是何物,瞧见她的神情后有些不解,拧眉看她:“怎么了?” 司黎看了眼太淮,他顺着胡子微扬下颌,一副“快感激我” 的模样。 她按住晏行寂的手,咬牙切齿给太淮传音:“前辈让我看这种污秽之物是何意?” 太淮一怔,正要启唇回她,瞧见晏行寂漆黑的瞳仁后缩了缩脖子。 他装作漫不经心地拨动一下眼前的红绸,却正好瞧见那上面工工整整写着的字。 吾妻阿黎,回来。 太淮顿住,散漫的神情也收敛起来。 脑海中又浮现出当年还是少年的人跪在他身前叩首的模样。 唉…… 他转过身来看着晏行寂,在晏行寂冷淡的目光中淡声道:“你根骨是天下第一,可以说是修真界创立几万年来最为出色一人,年纪轻轻便渡劫,这点无人比得上你。” “你二百年前便堕过魔,却并未铲除自己的魔心,强行将它压制下去,任由它生根发芽留下祸患。” “但是,你执念太深,心魔迟早会将你吞没,侵蚀你的经脉,届时你对修真界会是最大的伤害,所有人都会齐力去铲除你,你会从天之骄子跌落尘埃,人人喊打只为杀你。” 晏行寂的目光一点点冷下去。 司黎垂下的手忍不住攥起,红唇翕动许久,才找回了自己的声音:“前辈,我要如何才能帮他拔除魔气?” 她试过许多次替晏行寂拔除心魔,可那心魔像是风一吹便又长出来,司黎知道这是情根未曾斩断的原因。 但晏行寂宁愿道心尽碎都不愿斩断情根,她不想再逼他做不喜欢的事情。 她只能寻别的方法帮晏行寂,他的心魔一定要铲除。 司黎直视太淮,郑重地问:“我想帮他拔除心魔,前辈可有方法?” 晏行寂一怔,看向身侧的少女,她声音低沉,眉头微拧有些担忧的模样。 心下一暖,他勾唇轻笑,脸上的冷意削减半分。 太淮道:“姑娘,我有办法,就看你做不做了。” 她连忙站直:“前辈请讲。” 太淮却只是将目光从司黎身上移开,看向了一旁的晏行寂,自顾自说着自己的话:“孩子,作为长辈,我欣赏你的才干,不希望看见你被心魔吞没的那一刻。” “可你只要情根尚存,执念便铲除不了,当年我贸然想要为你拔除情根,便是想要为你去除心魔,既然你不愿拔除情根,不妨试试我的方法。” 太淮指向司黎手中的书,晏行寂顺着他的目光看过去。 司黎在身旁人的目光中打开了那本书。 第一页便配了图,女子坐在男子怀里,两人衣衫半褪,半遮半演的模样让整幅图旖旎缱绻。 其下的小字:合体,引气入丹田,阴气流转,上位者过灵力,下位者承…… 司黎脸一红。 晏行寂目光逐渐幽深。 太淮 轻咳几下,有些尴尬道:“莫要以为我给的是什么邪术,我的亡妻修的是修罗道,魔心比这位道友还严重,我便是这般拔除了她的魔气。” “?(格%格党文学)?” 司黎咬牙切齿:“给我这个作甚?” 太淮一愣:“你们不是夫妻吗,双修是很正常的啊!” 是挺正常的。 修士难以有孕,夫妻间多会放肆行房,双修术是对两者都好的术法,增进夫妻感情,大幅提升修为。 成亲后晏行寂去合欢派学习过双修术,因着司黎不喜修行,他便会借用双修之术在床笫间为司黎渡灵力。 与渡劫双修,司黎占了不少便宜,一年内从金丹修为元婴。 可两人现在……又不是当年夫妻情浓的时候! 太淮摆摆手,让司黎安心,“你莫要担心这流转术有何问题,绝对没有,流转术是我亲身试过的,可以转换另一方的魔气,修为大幅度提升,尤其是对你们这种修为差距大的夫妻。” “他是渡劫,你是化神,此法可让你在短时间内修至大乘,甚至若你们两人合拍,渡劫前期也不是没有可能,不信你大可试试。” “在行房之时你注意去游走他的经脉,用流转术将魔气引入你体内,随后你将其用灵力摧毁,当年我便是这样为我夫人去除魔气的。” 司黎简直想捂住耳朵。 “行了前辈,我……我们还有事,就不跟前辈多说了,先行一步!” 她转身便要朝那神树而去,却见青年还站在原地。 晏行寂问:“若阿黎将魔气引入体内,她会有危险吗?” 太淮摇头:“不会的,你的魔气只对你有恶念,对她来说只是一团魔气,并不会影响她的神智。” “是日日都要吗?多长时间会对阿黎的修为有增进?” “年轻人,交给你们自己了,见效很快的,相信你老祖宗。” “嗯,多谢前辈。” 司黎:“……” “晏行寂!” 青年怔愣回头,却见少女的耳根已经红成一片。 她上前便要来拉晏行寂的手,死死握着青年的手腕扭头就走,大步而去有些落荒而逃的意味。 在少女拉着青年走到神树之下时,太淮叫住了两人。 “在里面,记住你所看到的一切是真,但亦是假,万不可沉迷其中,不要妄图改变什么,找到碎片……就立刻出来。” 他也只能说这么多了。 剩下的,便只能交给这些后辈去处理了。 太淮看着两人,面上的笑意收敛,有些严肃的模样:“一定一定要记住我说的话,万不可沉迷其中,万不可妄图去改变什么,尽早出来,一刻也不要多待。” “修真界,需要你们活着。” 若浮屠恶鬼真的要出世, 眼前的两人, 或许是拯救修真界的唯一希望。 司黎颔首:“会的。” 转过身来,司黎清楚地看见眼前的神树上有灵力的波动,粗壮的树干波光粼粼。 她垂下的右手握紧晏行寂,青年反手回握,给予她无言的支持。 司黎将左手按在树干上,一股强烈的吸力席卷而来,眼前白光闪现,晃得她视线模糊什么都看不见,转眼便被卷了进去。 在进去的一刹那,微凉宽广的怀抱抱紧她,青年有力的胳膊箍住她的腰身,将她死死按在怀中,替她挡着四面八方袭来的厉风。 他们似乎在高速下坠,耳边呼啸而过的风声凌厉,吹乱了两人的发丝,晏行寂光滑的发丝扫在司黎脸上,带着青年独有的冷香。 她搂紧了他的腰身,察觉到青年将她往怀里又按了几分。 直到鼻息间除了晏行寂的气息外,隐约嗅到一股草木清香,周围传来鸟叫的莺啼,耳边的厉风也渐渐减小。 晏行寂打横抱起司黎,周身的灵力倾泻而出,在即将落地时屈膝缓冲,抱着少女缓缓落地。 司黎从他怀中下来,抬眼之际便瞧见青年的发丝凌乱不堪,那股劲风将他的乌发吹拂杂乱。 她鲜少见到晏行寂这般狼狈模样,忍不住微弯唇角,摆摆手示意晏行寂弯下腰神。 青年没有犹豫,半弯下腰身看向眼前的少女。 清香袭来,少女伸手替他拨正额前的碎发,力道轻柔眸光专注。 心底一软,漾起汹涌的蜜意。 他忍不住笑了出来。 司黎收回手,满意地看着眼前面容整洁的青年,“好了!” 晏行寂轻声说:“多谢阿黎。” 司黎笑着拍拍他的肩膀,随意地冲他招招手。 “不谢。” 少女转过身来目光落向眼前的密林,并未注意到身后青年逐渐幽深的目光。 他的目光从眼前少女瘦削细弱的蝴蝶骨一路向下,蜿蜒过纤细的身躯,落在那不盈一握的腰身上。 他低垂下眼,毫不在意周遭的一切,脑海里只回想着太淮的话。 他的魔心,只有拔除情根和与她双修流转术可解。 阿黎说过他可以不断情根,不修太上忘情。 那她……会愿意同他双修拔除魔息吗? 指尖都在颤抖,喉口干涩,一股莫名的渴望涌上心头。 若真的愿意,她是不是……也对他还有情意? 阿黎不是为了恩情和大义便会委屈强迫自己的人,否则她不会看着容九阙发情期险些死去,却还是坚持着没有给他。 阿黎只帮过他…… 她只帮过他…… “晏行寂!” 耳边传来低喝,晏行寂瞬间回神。 少女眉心微蹙,凑在他眼前问:“你怎么了,有哪里不舒服吗?” 晏行寂摇头:“没有 , ……” ?(), 现在不是想这些的时候。 他甩掉自己脑子里那些乱七八糟的想法,环顾周遭的一切。 他们在一处密林里,周遭都是参天巨大的树木,品种他们从未见过,密林之中飘散着薄雾,带着草木的清香。 远处飞过的青鸟尾羽极长,周身色彩斑斓,啼叫声动听悦耳。 这是……神墟? 一贯淡然的青年也不由得拧起了眉。 神墟明明是埋葬了无数神明的地方,神界也早就没有神了,没有神明贡献灵力,怎么会维持一界不湮,哪里还会是这般生机盎然的模样。 晏行寂意识到了这是什么,沉声道:“这是过去。” “这是过去的神界,那棵树是界门,我们来到了另一个空间,这里残留的景象都是假的,是那些陨落的神明所残留的神识打造而成的,他们将过去的一段经历回放,想让我们知道什么?” 太淮说这一切是真亦是假。 真,是因为他们所看到的一切都是几万年前在神界真实发生的。 假,是因为这些已经是过去,如同镜中月,水中花,缥缈虚无。 太淮还说,让他们莫要妄图去改变什么。 晏行寂道:“因为改变不了,神界早已瓦解,我们现在所在的地方是那些神明残留的神识所打造出来的空间,若是改变历史,便等于改变了这方世界运行的轨迹,空间便会立马碎裂。” “一切都必须按照既定的历史去走。” “神界必须湮灭,否则你我会死。” 司黎语塞,总算悟了太淮的话。 太淮来过这里,并且还活着出去了。 可那些陨落的神明耗费最后一点神识打造这方虚假的空间,是想让后人看到什么? 司黎倏尔抬头,脑海里迅速划过一个想法。 “神界湮灭的真相!” 诸神陨落至今仍是未解之谜,曾经强大凶悍的创世之神们齐齐陨落,到底是为何? 晏行寂颔首:“阿黎聪慧。” 可太淮说必须尽早出去,他们只是来找沧溟镜碎片的,并不打算久留。 而且沧溟镜…… 司黎闭眼感知着,少女的额前渐渐浮现汗水,眉心越皱越紧。 她蓦地睁开眼。 “不可能的!” 晏行寂微蹙眉心:“怎么了?” 司黎怔然摇头:“我察觉不到沧溟镜的气息。” 明明在扶褚山上还能察觉到沧溟镜的气息,刚进入神树的时候也感知到了那股神力,可落地后那股气息便消失了。 怎么可能呢? 她闭眼再次感知,灵力放出扫荡着周围,无论怎么努力依旧未曾察觉到沧溟镜的碎片。 “我再试试,我再——” “阿黎!” 她闭眼要再次尝试,腰肢却被一双手揽住,随后青年抱着她迅速 远离,突发起来的状况打乱了她的思绪。 司黎睁开眼,晏行寂已经抱着她退出甚远。 他们方才站立的地方,一头巨兽正伫立着。 说是巨兽,可它长得极为漂亮。 巨大的青鸟遮天蔽日,流光溢彩的羽毛披在身上,一双兽瞳碧绿,带着明显的天真和憨态,通体的碧绿,偏生鸟爪确实艳丽的赤红色。 司黎喃喃出声:“青鸾鸟。” 那青鸟莺啼,长鸣万里婉转动听,像是在回应她的呼唤。 传闻中瑶月神女的坐骑。 那青鸟向前几步,低垂着头想要去够晏行寂身后的司黎。 一柄长剑拦在虚空之中,剑身迅速变大,凛然的剑意让青鸾鸟浑身的羽毛瞬间炸开,薄怒着看着那拦路的青年。 它叽叽喳喳:[滚开,挡住我看美女了!] 青鸾鸟自以为讲的很明白了。九天之上无神敢不听它的话。 却见那还不及它腿高的两人齐齐皱眉。 少女问:“它嘀嘀咕咕说什么鸟语?” 青年冷着眼,“不知道,很吵。” 青鸾鸟瞬间炸毛。 淦,这两个到底是何来路,它孵化以来还没神听不懂它说话! 不,不对。 这两个……不是神? 他们身上没有神骨! 青鸾鸟瞬间瞪大了眼,一声尖利刺耳的声音划破九天,打破了方才的寂静。 司黎连忙捂住耳朵,顺带用胳膊肘捅捅晏行寂示意他捂住耳朵。 青鸾鸟已经要抓狂了,直觉自己发现了什么惊天大秘密,内心既惊恐又兴奋。 惊恐的是它不知这两人从何处、因何上来的。 兴奋的是这次它抓到了疑似奸细的仙,主人一定会奖励它的! 它想着便要伸出尖利巨大的爪子将两人抓起。 青年眉眼一凛,将少女朝后推去。 “退后,阿黎!” 晏行寂拔剑上前便要与青鸾鸟打起来,敛镜的剑身正要与青鸾鸟的爪牙相撞之时,清风拂来,带来宛如雪山的清香。 无形的力量横亘在晏行寂与青鸾鸟之间,强大磅礴,却又柔和绵远,只是将他们分割开来,丝毫没有伤到其中一方。 晏行寂收回剑退回司黎身边,青年长身玉立,面无表情地看着那虚空中缓缓落下的人。 司黎探出头来,眸光顿时一滞。 她从未见过如此好看之人。 好看的不止是她的脸,更是周身那股柔和温暖的、令人无法抵抗的气息。 眉似远山黛,眸若秋中水,每一处地方都长得极为美丽,看着人的时候,像是被春风吹拂而过,带来满园花香和温暖。 司黎看见她额上的弯月神印。 瑶月。 创世神之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