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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 72 章 朝暮与共六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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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司姑娘……”

谁?

“司姑娘,醒醒……”

是谁?

“司姑娘,快醒来……”

瑶……月?

那女子的声音一遍遍喊着她,司黎挣扎着想要睁开眼,却始终无法掀开眼帘。

大脑有些混沌,像是被下了什么禁制,一股熟悉的力量压迫着她,让她无法醒来。

瑶月不断在耳边说着话:“你快醒来,晏公子需要你去救……”

晏行寂。

“晏公子在等你,你夫君在等你……”

晏行寂在等她……

瑶月在喊着她,榻上的女子柳眉紧拧,额上冷汗直流。

晏行寂……晏行寂……

晏行寂在等她。

晏行寂还在等她!

强大的灵力自少女身上迸发,一举冲破那禁制,她忽地睁开了眼。

周围寂静,司黎躺在榻上缓不过神。

丹田内的神珠在隐隐发着光,瑶月的声音自脑海中传来。

“司姑娘,现在与你说话的是我当年留下的一缕神识,诸位神明的神识如今只有我醒来了,你听我说,晏公子拿着沧溟镜独自前去了浮屠川。”

司黎有一瞬间几乎反应不过来她在说什么。

沧溟镜在她的心房内,晏行寂要如何拿出沧溟镜?

她探向自己的心房,那里剧烈有力地跳动着,温暖磅礴的灵力自心脉涌向全身的经脉。

她能感知到一股空前强大的力量。

就在她的心房内。

瑶月说:“那是神骨兰。”

神骨兰,神骨兰是何物?

“神骨兰是生长在神界的一种神花,可重塑血肉身体,万物都可被它塑造。”

“它的种子散落在扶褚山,需要吸食魂力成长,晏行寂取来了神骨兰的种子,将它种在了自己的经脉中,花开在经脉之时,他借着与你双修将神骨兰一点点传送到你的经脉之中,最终为你重塑真心。”

司黎坐起身,少女脸色苍白。

她的声音干涩沙哑:“他将那朵花……种在了自己的经脉里……我为何没有察觉……”

“神骨兰在未完全长成之时,晏行寂自己也只能感知到它在吸食他的魂力,更何况身为外人的你呢?”

“他何时取来的神骨兰?”

“在你渡雷劫昏迷后,离开扶褚山前,他按照腾龙的指示在扶褚山后山找到了这花的种子。”

晏行寂从一开始就想好了要为她重塑真心,他知道要取出来沧溟镜必须要剥离她的心房。

沧溟镜是替她重塑了真心,可是那颗心在她昨晚睡着之时便被沧溟镜吸收了,随后晏行寂将沧溟镜分离出来,用自己经脉中已经长好的神骨兰为她重塑了一颗真心。

一颗更强大、更有生命力、更温暖的心。

司黎的声音在颤抖:“在经脉中种

下神骨兰……疼吗……”

瑶月沉默了一瞬,压低声音回:“疼,种子在经脉中扎根发芽,吸食着他的神魂之力,一点点破开经脉生长,生出花苞,绽放,直到成为一朵完整的神骨兰。”

司黎的头抵在膝盖上,眼泪一颗颗砸下。

从扶褚山回来已经两个月了,这两个月他是如何忍受着经脉被扎根发芽的剧痛,没有露出丝毫破绽与她相处?

她穿上外衫,几乎是扑着爬下了榻,狂奔着朝外跑去。

可院门处的结界却拦下了她。

熟悉的灵力,是晏行寂。

他在走之前布下了结界,任何人出不来这里,也进不去。

他不想让她去找他。

天空中浓云翻滚,司黎茫然看向虚空。

一片昏暗,劫雷在里面穿梭。

明明昨晚还是繁星点点,她还说今日会是个大晴天。

瑶月的声音传来:“司姑娘,神骨兰的神力在你体内汹涌,加之你与晏公子这些时日的修炼,你要渡劫了。”

“我能察觉到你的识海中有股神秘的力量,它连通着你浑身的经脉……我不敢贸然替你冲破禁制,但它在一点点瓦解,或许……你渡完劫后会冲破那道封印。”

司黎知道瑶月说的是什么。

沧溟镜也与她说过,随着她修为的进境,会慢慢想起来一切。

那禁制,是沧溟镜加注的。

她感知到了上面属于神器的力量。

云层越发厚重,劫雷一点点粗壮,狂风在呼啸,和着轰鸣的雷声,司黎的视线有些模糊。

她闭上眼,调动着全身的灵力。

灵力在沸腾,识海滚烫,那劫雷酝酿许久。

终于,第一道劫雷轰然砸下,却被晏行寂留在雾玉崖的结界拦着。

结界一连替司黎挡住了两道劫雷,终于在更加强大的劫雷下一寸寸瓦解。

随后,第三道劫雷径直砸到少女身上。

浩荡的雷劫余震传到东海。

所有人齐齐一怔,茫然看向天际中厚重的云层。

那般壮硕危险的雷劫,堪比晏行寂渡劫成为渡劫后期那次。

当今的渡劫还有谁……雷劫的主人一目了然。

司黎。

东海岸边,立在万人之前的白衣青年一怔,不可思议地回身看向那雷劫的方向。

那是……雾玉崖。

“阿黎……”

他几乎是下意识便想要去那里,沧溟镜的声音却响起。

“你想要前功尽弃吗?”

晏行寂顿住脚步。

沧溟镜却又说:“是你要我跟你合作救下她,她的雷劫没两个时辰过不去,你现在回去帮她,浮屠川一会儿就要崩裂了,届时司黎会愿意你独自作战吗?”

青年垂下的手攥紧。

司黎……当然不愿意。

她会与他并肩作战,直到战死。

可晏行寂想让她活着。

“晏行寂,

??,

她一样会死。”

沧溟镜顿了顿,机械的声音微弱:“你莫要担心,她有神骨兰和神珠,自己修为也不弱,这雷劫对她不算什么。”

容九阙也上前来,少年拦在晏行寂身前。

他一字一句:“浮屠川马上要崩裂了,你看见那天柱了吗,它不出半个时辰必定倒塌,你现在回去能改变什么,你帮她渡完劫后浮屠川怎么办?”

“届时你元气大伤,有余力一战的只有司黎,你要她如何自处?”

少年看向那雷劫的方向,一双浅淡的眸子里晦暗深邃。

他放轻声音,像是自言自语般:“晏行寂,我也如你一般想让她活着。”

轰隆的声音突然响起,海浪声越发澎湃,恶鬼的嘶吼声似乎在耳边回绕一般。

众人看过去。

正中间的天柱从上往下一点点碎裂,红光渐弱,其余十二根天柱的柱身上也爬上了裂痕。

容九阙朝海岸边走去,少年蓝衣翩飞,腰间依旧系着服丧的白布,马尾在冷风中飞扬。

他召出本命剑,目光寒冷霜雪:“晏行寂,你还不来吗?”

青年眸底有些赤红,呼吸不稳,看着那雷劫的方向之时高大的身形都好似有些不稳。

他闭了闭眼,重重呼吸着,随后转过了身大步朝东海沿岸走去。

容九阙说的对。

他不能这么做。

他要救她。

众人心惊胆战地看着那天柱一点点歪斜,直到最后彻底倒地崩塌,巨大的冲力席卷而来,红光破碎,威压横扫过海面掀起狂风骤雨。

海浪拍打上岸,被青年拦下,白衣在狂风中翩飞,冲天的浪花被阻拦在外。

晏行寂眉眼冷凝,剑鞘横插在地,以它为中心,一股无形的力量蔓延来来,逐渐向远方而去,蔓延开来将所有人包围在内。

渡劫以本命剑祭出的结界,将所有修士和妖兵困在其中,也将会困住倾巢而出的浮屠恶鬼。

阻止恶鬼前往人界,伤害那些手无缚鸡之力的人。

他手执长剑,昏暗的日光描摹着青年的轮廓,远处的雷劫声轰鸣,眼前的东海水势浩荡,对岸的浮屠恶鬼一涌而出,从那碎裂的结界中涌出。

黑雾扩散过来,其中的血红双眸泛着肆意的杀意,令人不敢直视。

晏行寂说:“今日我们要做的不是封印浮屠恶鬼。”

他一字一句:“而是彻底杀之。”

青年的威压拦住那些浮屠恶鬼,暂时阻止了它们前来。

容九阙拧眉:“你要如何杀之,浮屠恶鬼出现几千年都未能铲除。”

晏行寂提剑上前,青年直接闯进那黑雾。

海风吹来他的声音:“杀了莲朝便可,我去解决莲朝,容少主带兵应付浮屠恶鬼。”

容九阙终于明白了晏行寂想做什么。

他想

要用沧溟镜杀了莲朝,

一举灭掉这些浮屠恶鬼。

可为何杀了莲朝便能灭掉浮屠恶鬼?

方秉青却在此刻上前,

与几位长老一同站在一线,看那白影逐渐朝东海对岸浮屠川所在之地而去。

“剑尊只管去杀莲朝,浮屠恶鬼我等会为剑尊拦下,势必不会让其前往人间。”

白衣青年的衣摆已经消失在滚滚黑雾之中,他留下的结界彻底碎裂,早已虎视眈眈的浮屠恶鬼涌上前来。

“迎敌!”方秉青大吼。

宗门弟子们瞬息拔剑布阵,与那滔天的浮屠恶鬼厮杀。

晏行寂则越过浩荡辽阔的东海,穿透遍布浮屠恶鬼的黑雾,朝崩裂的浮屠川而去。

青年刚落地,周身的威压竖起拦着那些想要咬死他的恶鬼,冷眼看着裂缝之中缓缓走出的一人。

他一身曳地黑袍,银发披散在身后,面容精致如神明,瞳仁是浅淡的银灰色。

莲朝赤脚踏在地上,唇角含笑,与执剑的白衣青年对视。

“晏行寂……”他上下打量了一下青年,随后微挑眉头:“你身上有神骨兰的气息,你去了扶褚山?”

晏行寂并未说话。

莲朝也不生气,依旧自顾自说道:“瑶月他们当年陨落时将神识存在了一颗神珠里,想必是那神珠将扶褚山带了下来吧。”

“啧。”莲朝背手笑着看他,笑意却不达眼底,“你对你那小夫人是真爱啊,将神骨兰种在经脉里,可你如今的神魂之力,还能杀了我吗?”

“你说你有哪里好的,困囿于情爱之中,为了一个女子放弃大道,那老东西竟然选择了你去接替我?”

晏行寂也笑了出来,青年眉眼竟然比莲朝还要夺目。

他的四周都是浮屠恶鬼,那些恶鬼想要去撕咬他,却被他的威压拦在外面。

他站在黑雾中,轻声说道:“你不也害怕我吗,你一门心思想要让我飞升,是因为在上界你是神体,我是仙体,你可以碾压我。”

晏行寂歪了歪头,又笑了出来:“可我不会飞升,你又被困在上界之中逐渐虚弱,你害怕自己彻底衰弱的那一刻,我会一举替代你成为天道是吗?”

莲朝的脸色沉了下来。

晏行寂自顾自说着自己的话:“你是出不来须弥芥子之界,但三百年前你找到了须弥芥子之界与人间的通道——浮屠川。”

“你发现自己可以来到浮屠川,在须弥芥子之界时你与我说你沉睡了百年,是这三百年吧。”

莲朝只是冷眼看着晏行寂,听着他一句一句将阴谋揭露。

晏行寂了然点头:“当年的浮屠川崩裂是你做的,你想要出来,可是不知道是什么东西重创了你,于是你沉睡了三百年,这三百年间魁羌则在外寻找沧溟镜,想要打开浮屠川是吗?”

莲朝冷嗤出声,“那老东西都沉睡万年了,不知怎地在三百年前醒了,将我拽了回去,沉睡的这三百年我是削弱了不少,但是……”

黑影一闪,莲朝的身影瞬间到达眼前,五指成爪朝晏行寂而来,

“杀你,绰绰有余!”

白影与黑影迅速交缠。

晏行寂冷嗤道:“你来了下界,神力便使不出来,与我一样,最多是渡劫的修为。”

莲朝歪头一笑,神情诡谲:“可我是天道,你还未渡成为天道的雷劫,如今你取代不了我,你杀不了我。”

晏行寂勾唇轻笑,与他缠斗在一起。

***

司黎已经无力反抗,她躺在地上,周身都是被劫雷劈出的伤口。

她好像是做了一场大梦。

可那梦又太过真实。

她看到一个与她长着一张脸的红衣少女,与晏行寂相知、相爱、相离的一生。

耀眼的日光下,少女朝躺在地上的少年伸出手:“师弟,起来。”

那是他们的相识。

与司黎和晏行寂相处的那十一年几乎一样。

热烈张扬的少女总是缠在少年身后,起初的少年总是冷着脸,司黎作为旁观者,看着那少年从冷眼相对,到默默关心,直到他去叔父殿前跪着求娶。

少年晏行寂跪在漫天大雪之中,一下又一下地磕着头。

“弟子晏行寂,求娶青霄剑宗前宗主之女阿黎。”

一切都熟悉的要命。

只除了婚后。

现实中的司黎与晏行寂成婚仅仅一年,随后司黎便按照沧溟镜的指令留下一封书信,抛弃了晏行寂。

再之后又过了一年,浮屠川崩裂,她被鬼虢抓走,当着晏行寂的面死遁离开。

梦境之中的司黎与晏行寂成婚足足有两年,少年也从一开始的沉默不敢说出爱意,到第二年的潇洒肆意。

与她之前看到的那场梦一般,少年会抱着少女在雪地中转圈,与她一起堆了一个又一个雪人。

他会每一日都在少女的耳边说一句:“我爱你。”

他的改变,源于两人成婚后少女的一点点教导,她会一遍遍抱着他,教他说爱她,教他表达情绪。

开心要说,伤心要说,喜欢要说,不喜欢也要说。

那些是司黎与晏行寂成婚那一年从未教过晏行寂的。

雷劫劈在身上,司黎的眼泪大颗大颗砸落。

她只是看着眼前的一场场熟悉的画面。

她看到两人成婚后第二年,浮屠川动荡,宗门和妖域前来要他交出那少女。

她看到晏行寂和青霄剑宗以一己之力对抗宗门和妖域,被人族除名,晏行寂被剥夺剑尊之位。

她看到浮屠川崩裂那日,少年忙于应对眼前的鬼虢,而忽略了身后朝他伸来的一只手。

她看到了之前她并未看完的结局。

红衣少女嘶吼着:“阿寂!”

少女从未如此快过,甚至在晏行寂尚未反应过来之时,她已经挡在了他的身前。

那只手狠狠穿透心房。

回过神来的少年一剑斩杀了鬼虢,抱着她的身躯几乎是砸到地上。

他大颗大颗落泪,灵力不要命地朝那少女身躯内涌去。

“阿黎,阿黎……”

他哭的撕心裂肺,无措地像个被遗弃的小狗。

红衣少女擦去他面上的血水,心口处的窟窿不断往外渗出血,一股空前强大的灵力自她周身蔓延开来。

虚空中浮现一面古朴神秘的铜镜。

少女说话似漏气的风琴,声音微弱几乎听不太清:“神镜在上,今以心祭之……镇压封印……浮屠恶鬼……望渡渊剑尊晏……”

“阿黎,阿黎不要……不要……”

少年摇着头,绝望地求着她。

少女甚至没来得及说完话,虚空中的神镜一点点碎裂,随后化为漫天金光。

弥漫的浮屠恶鬼被尽数押回浮屠川,那道裂缝被一点点修补完整。

战场上的人停下,安静地看着那些恶鬼像是被一股无形的力量拖拽着,一点点被拉向那裂缝之中。

随后红光包围了浮屠川,尖利的嘶吼声消失。

只剩下海浪翻滚的声音,和那少年绝望的哭声。

高高在上的渡渊剑尊,一朝风华尽失,抱着他的夫人痛哭。

哭声甚至压过了海浪声。

他的妻子献祭了沧溟镜,结束了这场大战。

那一天后,修真界再也没有渡渊剑尊。

有的只是一个定居在东海的晏行寂。

司黎看到了晏行寂做了什么。

他想要用邪阵复活她,可是被方秉青拦下。

他压抑不住杀心担心犯下大错,于是进了浮屠川,可出来时道心尽碎。

他去闯了西海,可是根本没有神明。

他实在没有办法了。

霜雪落在他身上,他跌跌撞撞回了东海。

少女的尸身依旧完整,两百年的玄冰滋养,她像是个活人一般。

青年揽着她喃喃着:“今夜来看我一次,好吗?”

随后他抱着她入睡,可一夜无梦。

他睁开眼,狂风吹着小屋的窗子,他茫然看着怀中的少女。

他问:“阿黎,为何不来我梦中?”

他开始哭,哭着哭着又笑了起来。

他哭着说:“你当真心狠,你救了天下,也救了我,可你将我丢下了……”

“你说过不会丢下我的……你说过的……”

司黎看着那青年亲吻着怀中人的唇,他疯魔地不成人样。

他说:“你不来看我一眼,那我去找你好吗?”

他蹭着她的脸颊,尾音拖长有些撒娇的意味:“这里太冷了,我想去找你了……”

“成亲之时我们说过,生同衾,死同穴。”

司黎摇头:“不要,不要……”

她伸手想要去阻拦那青年,可却寸步不得前进,只能眼睁睁看着敛镜悬在半空。

本命剑凄厉的声音响彻浮屠川。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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剑尖对着自己的喉口。

清润的声音飘散:“我来找你了,阿黎。”

“晏行寂!”

“晏行寂!”

“不要,晏行寂!!!”

红光闪过,她的视线一片茫然。

飞溅的鲜血像是喷溅在脸上,温热的气息让她心尖都在颤抖。

眼前的一切都在崩塌。

她的意识被召了回来。

这场梦,以晏行寂的自戕结局。

还剩下三道劫雷。

司黎看向虚空,云层翻滚着,距离上一道劫雷已经过去了一刻钟。

脑海里传来机械的声音:“这些事情是你想起来的,便不算我泄露天机了。”

“沧溟镜……”

“这只是我留下的一缕意识,很快便会消散,你还有什么想知道的。”

司黎艰难地撑起身体,擦去脸上的泪水。

在轰鸣的雷声中,少女问:“我一直都是这个世界的人……是吗?”

“是。”

“晏行寂是下一任天道……他死了,没人能再阻止莲朝……于是你们逆转了时空……”

““是,被天道杀死的人会彻底湮灭在这个世界,所以即使逆转时空也不会再有你的存在……但当年你死的时候,我留了你一缕神魂,于是世界意识与另一个世界交易,待你的神魂完整后,将你的一缕神魂送到了那里,待到时机成熟作为一个外来人回到这里。”

“为何一定是我……我死了,你们逆转时空也不会有我……我与晏行寂无法再相知相爱,他也不会自戕……”

沧溟镜却是沉默。

虚空中的劫雷将要再次落下。

司黎喃喃问:“为何是我?”

这次它回答了:“成为天道需要渡劫,他的命劫是屡遭抛弃孤苦无依,却仍坚持道心并未堕魔……而你是他的情劫。”

晏行寂的情劫是,突破太上忘情最后一重,步入大圆满境界。

万年来修太上忘情的便没有成功修到大圆满的。

太上忘情,需有情,再断情。

而那书上记载,太上忘情最后一道,乃断情根,杀挚爱。

可无论前世还是今生,晏行寂都没能斩断情根。

司黎只觉得好笑。

若是沧溟镜有实体,她恨不得一剑刮了它。

“所谓的剧情……所谓的任务都是假的……你们在逼我,让我亲手送他成为……杀死莲朝的工具……你是世界意识派来的……是吗?”

沧溟镜的声音低沉:“是,我是它亲手打造的神器,承载了它一半力量。”

“我的存在,起初只是为了净化邪祟,我可以净化一切邪祟。”

所以它有净化一切邪祟的能力。

所以它有封印浮屠恶鬼的能力。

后来世界意识派它来辅佐晏行寂。

司黎问:“前世你为何会认我为主……”

沧溟镜说:“我的主人本不应是你,你还记得你在魔域遇到苍龙那次吗?”

遇到苍龙那次……

她记得,自己差点死去,被沧溟镜救下,也是那一次沧溟镜配合她演戏,让众人以为她误打误撞被神器认主。

“前世你也遇到了苍龙,我出现在那里是为了认晏行寂为主,当时的你……死了,被苍龙一口咬断了脖颈,晏行寂拿到我后,让我滴了你的血认你为主,于是你才能活下来。”

“今世则不一样,我为了做任务,在你来到这个世界便认了你为主,在你遇到苍龙那次救了你。”

前世的他舍得让天下第一神器认她为主,那今世的他,想必也会愿意。

所以晏行寂……在遇到苍龙的时候就喜欢她了。

司黎侧过身,眼泪汹涌滚烫几乎将她淹没。

脑海里满是晏行寂抱着她自戕的画面。

滚烫的鲜血。

连死之时都唇角带笑紧紧搂着怀中少女的人。

前世的晏行寂在那次自戕之时真的死了。

这一世的沧溟镜在晏行寂自戕之时召回了她的神魂,留住了晏行寂一命。

沧溟镜又开了口,这次是在道歉:“对不起,我们本以为这次为你施加任务,让你伤害晏行寂,他便不会这般疯魔。”

上一世的她死在晏行寂最爱她的时候,为晏行寂挡了莲朝的那一爪。

这一世沧溟镜在浮屠川崩裂前一年便着手让司黎开始伤害晏行寂,助他恨上她,在她死后斩断情根。

明明晏行寂是下一任天道,他是极其高傲自强的人,面对司黎又是侮辱又是红杏出墙的举动,理应彻底恨上这个玩弄他感情的人。

“可晏行寂愿意为了你放下所有的尊严与自傲。”

他只要司黎。

沧溟镜喃喃说:“是我与它错了,晏行寂的情劫……没有这么简单。”

它的话音刚落,方才只是沉默的少女忽地爆发。

她怒喝着、控诉着、崩溃地哭喊着:

“只因你们要他当天道,所以我便必须得助他斩断情根,我便一定得死在他手里,他便终生不得所爱!”

“只因你们选择了他,所以他便需要去渡那狗屁命劫,自小无父无母孤苦飘零,惨遭唾骂凌/虐却依旧得坚守道心!”

“你可问过他愿意,问过我愿意吗!”

劫雷在这一刻落下,狠狠劈在司黎身上。

少女无力躺在地上,吐出大口鲜血,乌发凌乱,浑身都是血迹。

她看着那虚空中叫嚣着要劈死她的雷劫。

她笑了出来,眼泪却顺着眼角滑落。

她指着那厚重的云层:“你有种今天就劈死我,否则我绝不服你。”

“你们都错了!你们错的离谱!”

云层越

发厚重,穿梭在浓云之中的劫雷猛地粗壮,像是突然狂暴。

嗡鸣的劫雷猛地砸下,将周围的一切荡平。

晏行寂亲手所打造的小院,被夷为平地。

地面出现深坑,司黎躺在坑底,少女浑身的衣衫已经破碎,外衫破破烂烂,满是污血。

还有最后一道劫雷。

沧溟镜留下的神识也将要消散,它留下了最后一句话:“晏行寂步入渡劫后便想起了一切,前世的事情他早便想了起来,关于转世和你的任务这件事……”

当时的晏行寂在司黎睡着后将它揪了出来,猜出了自己天道的身份,借着这件事威胁着它变相承认了一切。

晏行寂很聪明,什么都能猜到。

连司黎带着任务接近他都能联系前因后果猜到。

“司黎,我不会让他死的,你信我。”

它消失了。

只剩下司黎独自面对最后一道雷劫。

她茫然地看向苍穹。

今日不是个晴天,这天太差劲了。

她昨晚上猜错了。

“晏行寂……”

少女的呢喃声刚出,最后一道雷劫带着孤注一掷的决绝砸下。

方圆数十里的树木被拦腰斩断,巨石崩塌,漫天黄土飞扬。

整个东海为之一震。

远在浮屠川的白衣青年已经浑身是血,那一声闷雷炸起,他忽地脊背一颤。

晏行寂分神朝雾玉崖的方向看去,青年连莲朝近在咫尺的手都未曾注意。

古朴的圆镜拦在晏行寂身前,沧溟镜喊着他:“那里有我留下的一缕意识,司黎无事!你莫要分不清主次!”

晏行寂挥剑朝莲朝劈斩而去。

此时,雾玉崖内。

深坑之中躺着的人已经不成人样,周身都是鲜血。

可她的身前……

是一堵花墙。

那些神骨兰聚集在一起,在她的身前凝聚成一堵厚厚的花墙。

方才最后一道劫雷,劈在了这花墙身上。

劫雷散去,漫天花瓣飘零,带来浓郁的清香。

司黎伸出手,触碰上那要飘向虚空的花瓣。

方一碰到,一股温暖的力量便顺着指尖涌入经脉。

瑶月的声音传来,罕见的有些惊讶:“这是……气运。”

“什么……”

“世界意识在选择天道之时便会给予他气运,莲朝便是因着徒增杀戮气运耗完才会被世界意识替换,它重新选择了晏行寂,在选择他时也会给予他气运。”

“气运有好有坏,晏行寂少时的经历便是他坏的气运在作怪,但相反,他根骨天下第一,年纪轻轻步入渡劫,便是好运在帮助他。”

司黎茫然看向那漫天的花瓣。

心脉中一股强大的力量在修补着她重伤的经脉。

少女的声音沙哑:“他给了我……”

瑶月也有些回不过神来,她喃喃道:“晏公子将一个天道最美好的气运留在了神骨兰之中,随着神骨兰一起送进了你的心脉。”

“你的心里,有一个天道所有的气运。”

“他消耗完所有的气运,在世界意识寻找到新的天道之时,他会死。”

会像莲朝一样,被无情地抛弃。

会有一个新的天道来杀他。

取而代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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