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 88 章 if线:哨向篇(三)
向导的住所处有公用的厨具,司黎平日也喜欢自己下厨，她不太适应这个星球的饮食习惯。 她会做的饭不多，多是母亲在世时教的。 好在晏行寂这人好养活,什么都不挑。 司黎简单炒了两个菜，煲了盅粥。 “我会做的不多，您将就些吧。” 司黎将手上的粥递过去。 晏行寂笑着接过,“向导小姐客气。” 天色虽然昏暗，但园区内依旧没有人，所有向导都在安抚暴走的哨兵。 没办法,向导的数量太少了，而暴走的哨兵又太多。 司黎小口小口喝着粥,觉得两人之间有些太过安静了。 她随意找了个话题:“您怎么突然来了这里?” 晏行寂回的很快:“想你了,想来看看你。” 司黎刚咽下的那口粥忽地就卡在嗓子眼了。 眼前递过来一杯水,随之而来是他的话:“慢点喝。” 司黎接过去猛灌几口,状似无意瞪了眼他。 晏行寂温和笑笑,脸皮颇厚。 她的余光暼向墙角,眼角忍不住抽了抽。 “您能管好您的精神体吗，它在……我的精神体。” 她不好意思说出那两个字。 那只灰狼的前爪牢牢困住白兔,将它束缚在怀中,宽大的舌头将那只白兔浑身的毛发舔顺,连带着司黎都能感知到一股潮湿。 晏行寂只是看了一眼，青年的笑意越发深厚。 “我太喜欢您了,所以它也很喜欢您的精神体。” 司黎:“……” 论脸皮她真的是一点比不上这人。 她放下碗筷，小声说道:“我不想做您的结合向导。” 晏行寂:“我知道。” 司黎:“……我也知道自己的结局大抵是得与您匹配，但我还是想说，我不愿意。” 晏行寂也放下了碗，目光沉沉看着她:“为何?” 司黎看向窗外,此时天色已经黑透。 她好像透过今天看见了五年前那场噩梦。 “我的父亲是A级哨兵，母亲是C级向导，他们的实力其实差距很大，但我父母的匹配值很高，有85%。” 晏行寂安静听着她说话。 “我的父亲死在五年前埃尔坦星球被入侵那次，失去了结合哨兵的母亲，头痛欲裂了整整半年，那半年她整夜整夜睡不着，痛到满地打滚。” 可失去了伴侣，她的精神力无处可用。 她不能给其他哨兵用，也不能自己排解。 “她很想为了我和弟弟活着，可她撑不住了，她自尽在了父亲坟墓前。” 司黎的眼泪落下。 她擦去眼泪，深深呼吸几口缓和自己的情绪。 她努力让自己的声音不那么颤抖:“我不想做结合向导，哨兵需要上战场，死亡 的风险很大， 一旦他死去， 我会非常痛苦。” “身体上的痛苦，精神上的折磨，每一件都足以摧毁我。” 所以她宁愿上战场做公共向导，也不愿做匹配测试分配属于自己的哨兵，尽管那会让她轻松许多。 只是想靠自己罢了。 这次屋内沉默了许久，连带着角落里欢快舔舐白兔的灰狼都静了下来，安静地抱着那白兔。 司黎与晏行寂无声对峙。 晏行寂当然能读懂他的小向导什么意思。 他将碗里的粥一饮而尽，随后擦干净唇角，站起身来。 高大的青年穿着笔挺的军装，长靴勾勒出流畅的小腿，乌黑的眼眸下敛。 “我不会死的，我是S级哨兵，没有人可以在战场上杀我，我的死只会有两种结局——” “精神力暴走无法得到安抚，狂化后被联盟引爆芯片，以及……” “与你结合，你死亡后，我绝不会独活。” 司黎茫然抬眼看他，他们一坐一站。 晏行寂走上前来，青年单膝蹲下身子，刚好与坐在椅上的她平视，距离太近，司黎可以清除看到他的每一寸神情变化。 “但这两种结局都可以避免，你做我的结合向导，我们精神结合，甚至在结合热的时候身体结合，我就不可能会狂化，联盟自然不会引爆芯片。” “而你是我的结合向导，这世上无人可以杀你，无论是异化兽还是人，只要我在，没有任何东西可以动你，你绝不会死。” 司黎放在膝上的手被扣住。 他的手太大，可以将她完全囊括。 他握住她的手，高匹配值让两人在接触的时候都为之心尖一颤。 他们实在太合适了。 晏行寂说:“向导小姐，我并不想逼你，但很遗憾的是，你知道联盟那群人的脾性，我是星际最秘密的武器，他们一定要保护我的生命安全。” 他一点点凑近她，温热的呼吸好似喷涂在她脸上。 “这么多年了无人可以安抚我，精神力暴走时我只能强行压制下去，除非有任务，否则绝不可能出得了静音室。” “但你出现了。” 一个哨兵的高匹配值向导，对这个哨兵的吸引力是致命的。 可以轻而易举拯救一个哨兵，也可以神不知鬼不觉杀了他。 联盟自然也知道。 联盟不会放过司黎的。 司黎的手忍不住颤抖，原先握着她手背的大手察觉到后，十指缓缓挤进她的指缝。 他与她十指相握。 “我们的匹配值100%，是生来就属于彼此的，你一定会是我的结合向导。” 只是时间问题罢了。 他的结合热马上又要来了，届时司黎是无论如何也会成为他的结合向导。 他走了，只剩下司黎一人，角落里的白兔蹦蹦跳跳在磨蹭着她，跟她控诉着刚才那灰狼的一举一动 。 他走之前说了一句话。 “等我。” ? ? *** :“㈣()” 司黎连忙洗干净手出去:“我是向导，怎么了?” 她匆匆忙忙背起箱子便要跟着他走，以为是有哨兵需要帮助。 那哨兵带着她一路奔走，像是很急的模样，司黎也不多想，向导的本能让她没办法想太多，跟着他跑进了某处铁楼。 楼里寒冷，她跟着进了间屋子，一进来周围的声音好似都静止了，这里安静到只能听见两人的脚步声，以及潺潺的水流声。 这是……静音室? 方才的那铁楼，是塔? 她的脚步顿住，看见了被锁链捆在墙角的人。 那人的军装凌乱，胸前几道伤口深可见骨，抓破了军装和皮肉，汩汩鲜血涌出，乌发遮住了眼。 猝不及防间，她与他对视。 那双眼遍布血丝，赤红诡异，像极了他们第一次见面时的模样。 是K。 他狂化了。 捆着他的也不是锁链，而是星际研究出来的电链，会持续为哨兵施加电力，企图控制住暴走的哨兵。 K看见了她。 哨兵对自己的向导有着最原始的渴望，他挣扎着想要朝她扑来。 不同于上一次想要杀了她的样子，如今的他满眼的欲望，是对她最急迫的渴望。 他怎么有点像……快到结合热了? 锁链撞击到墙壁的声音唤回了她的意识，司黎慌忙前去，打开箱子抽取了自己的向导素，按着晏行寂的胳膊便要扎下去。 下一瞬，锁链断裂声响起。 眼前黑影一闪而过，猛烈的力量朝她冲来，她被推倒在地，眼前的人便覆了上来。 脖颈上传来剧痛，他咬了下去。 “嘶，K！” 她推拒着他，喊着她，可哨兵的力量岂是她能抵抗的，一个狂化的哨兵，又岂能听懂她的话。 向导素被他吸取着，血水顺着与之一同进入。 刺痛和失血的疲惫感让她无力反抗，她渐渐失去力气，任他吸食着她的向导素和血液。 可脖颈上的唇却忽地离开，覆上了她的唇齿。 ?山野行月提醒您《渣了白切黑剑尊后我死遁了》第一时间在[格格？党文学]更新，记住? 齿关被他撬开，K应当是没有接过吻，磕磕绊绊纠缠着她的唇舌，无意中咬了她许多次，司黎这个小白都能感受到他的生涩。 她的腰带被他解开，外衣被剥落，一层层衣衫脱去，露出姣好的身躯，温凉指尖顺着探入。 司黎的精神体显出，立刻被那灰狼叼走去往角落，它压制着白兔，将其牢牢困在怀里，又开始一下下顺着那白兔的毛发。 她的精神力受损太多，最后一眼还茫然地看着那天花板一端的摄像头。 内心只有一个想法:她真的不想现场直播啊！！！ 司黎醒来的之后，身下是柔软的床褥，入目是洁白的天花板，鼻息间是浅淡的消毒水味道。 她下意识拉开被子看了看自己。 衣服完好。 司黎掀开衣领偷偷看去，除去前胸上一些印记，别的地方完好无损，她也并未感觉到有什么别的异样。 应当是没做到那一步。 哨兵的结合热极其凶猛，真发生了的话，她是绝对受不住他的，定不会这般安然，能不能下的来床都是一回事。 司黎看了眼周围，她应当是在医院。 她颓然倒在床上，脖颈上的伤口已经被处理好，其实也不疼。 “滴，识别成功——” 司黎看过去。 来的是K。 这次并没有穿军装，而是一身训练服，倒是比平时显得好相处了些。 她有气无力:“大爷，您又来干什么?” 晏行寂端着盘子过来，声音轻柔:“给你打针。” 司黎任凭他摆弄。 冰凉的液体顺着针管注入，所过之处却漾起一阵温暖，脖颈上的伤口在缓缓愈合，愈合时有些痒，她忍不住想要挠。 “别动，伤口在愈合。”晏行寂按住她的手。 司黎索性也不动了。 精神力在迅速补充，司黎瞥了眼那针管。 “您倒是客气的很，整个星际就十管的恢复液，舍得给我一个B级向导用。” 晏行寂面色未变，替司黎按住针孔堵住出血的伤口。 他看向床上躺着的少女，挂了一天的精神液，脸色没有那般苍白了。 他松了口气，心底的慌乱消退些许。 “抱歉，昨日我不太清醒。” 司黎摇了摇头:“没事，你狂化了嘛，我理解。” 好歹晏行寂并未真的做到那一步，证明他后期清醒了过来。 司黎只是不知道他们做到了哪一步，反正她昏过去前上半身已经快被扒光了。 她凑过去问:“你为何会狂化?” “我去清理了萨科星球的异化兽。” 司黎明显一怔。 她当然知道萨克星球，那里已经被异化兽攻占不剩活 人了，整个星球俨然成了异化兽的巢穴。 星际一直在想办法清除萨科星球的异化兽，可却一直无果。 司黎狐疑道:“……你独自去的?” “嗯。” 她哑口无言。 纵使知道他强，却也不知道他这么强，敢一人横扫一个星球。 怪不得精神力直接狂化了。 她没有理由去指责他。 司黎也不再说话，晏行寂看了她一会儿，忽然问她:“你没有别的想说的吗?” 比如他受伤了没有? 比如他昨天对她那样，她有什么想法? 司黎瞳仁一顿，装作思考的模样。 过了一会儿她突然出声:“哦，有。” 晏行寂眸光一亮。 司黎侧过头看他，问:“你住的静音室，里面的监控开了吗?” 晏行寂愣住，想过许多种她可能会问的话，却也没想到，她问的是……这个。 “……什么?” “你屋里的监控开了吗?” 晏行寂摇了摇头:“没有人敢监视我。” 司黎松了口气，“那就行。” 晏行寂忽然就反应过来了。 他觉得有些好笑:“你担心昨天有人看到?” 司黎白了他一眼:“您不是废话吗?” 腰肢被人抱起，她被拦腰抱在他的膝上。 司黎一惊，情绪略显波动，精神体便显出来。 那白兔刚落地便被一只灰狼扑倒，随后它叼着白兔颈后的软毛将它带走。 灰狼卧倒在地，露出柔软的肚皮，将白兔搁置在自己的肚皮上，尖利粗壮的爪子牢牢按住它，不让它有丝毫动弹的余地。 与此同时，揽在司黎腰间的手收紧，将她也牢牢桎梏在怀中。 司黎:“……” 她生无可恋地看着自己的精神体。 那只白兔蔫蔫爬在灰狼的肚子上，任由灰狼的舌头舔舐过它全身。 “我没有做到最后一步，是因为这次的结合热并不强烈，还不是真正的结合热时期。” 他抱紧她，少女的清香混合着向导素的味道，一股脑涌入他的鼻息，令他的神魂都跟着迷醉起来。 “我已经28岁了，真正的结合热要来了。” 过去的十年间靠着麻醉压制着结合热，这次不想压制了。 有了自己的向导，为何要压制? 他轻啄向少女的耳根:“我想您帮我，我的向导。” 被他的唇舌碰到耳根，司黎刹那间站了起来，速度之快反应之灵敏，让晏行寂措手不及。 “我觉得自己好了，先走了。” 司黎脚步匆匆拉开门就往外走，连带着灰狼身上趴着的白兔也消散。 “嗷呜。” 是那只灰狼的呜咽。 晏行寂看了一眼，随后漫不经心收回了自己的精神 体。 他靠坐在床头， 修长的腿交叉， 宽大的手触碰到少女刚才躺着的地方，好似还能感知到她的温度一般。 晏行寂笑了笑。 他抬起头，屋顶的灯太亮，有些刺眼，模糊一片。 喉结微动，体内的那股滚烫又开始蔓延。 脑海里不自觉浮现出昨日少女在他身下的场面。 身子纤细瘦弱，腰肢不盈一握，皮肤白到刺眼。 纤细与强壮，少女和青年，交织成最动人的画面。 这结合热，真是过不去了。 得提前准备好抑制剂，否则他会伤到她的。 他的小向导。 *** 司黎知道自己躲不过几天，晏行寂的结合热她八成要被送到他身边。 她的软肋太多，联盟随便拿出一样都能束缚住她。 她只是没想到，有一天竟然是自己亲自去求的。 司黎收拾好东西，准备跟随舰队回到总部去往下一个需要救援的星球，苏安匆匆忙忙闯进来。 “安安?” “阿黎！”她急匆匆上前，“亚斯威星球出事了！异化兽大军进攻，三层防线直接被冲破两层，只剩下最后一层。” 司黎几乎站不稳身体。 她摇摇晃晃后退几步，苏安慌忙上前拉住她。 司黎的声音颤抖:“市区呢……市区有事吗？” 她的弟弟还在市区，她的姑姑也在那里。 若是异化兽冲破防线来到市区…… 她不敢想。 苏安摇头:“不清楚，消息刚传回来便被切断，异化兽有备而来，听说还出现了几只……A级异化兽。” 司黎无力跪坐在地，双腿使不上一点力气。 A级异化兽，几万只异化兽里也难出一只。 亚斯威竟然一下子出现几只。 她得回去…… 她要回去…… 司黎扶着床起身拉开门便要往外冲。 苏安慌忙拦住她:“舰队在一会儿便要离开，你被分配去往的是尼兰星球，那里也在战乱!” “找别人替我去，我要回去……” “星际不可能让你离开的！亚斯威这一次很严重，去的都是A级向导，你一个B级公共向导……” 司黎推开了她:“去不了也得去！我的弟弟和姑姑都在那里！” 她只有这两个亲人了。 她必须得回去！ “星际不会让你去的！” “我有办法！” 她有办法的。 她一路跑到塔里，司黎闭眼放出精神力，静音室中闭目养神的人忽地便睁开了眼。 不过片刻，大门打开，穿着训练服的青年走出。 他微微挑眉:“怎的……你怎么了?谁欺负你了?” 他的话尚未说完，便瞧见了少女红透的眼。 她哭过。 晏行寂的眉瞬间皱起。 司黎的尾音发颤:“我……我想请您，请您带我去……去亚斯威星球。” “什么?” “亚斯威星球发生战乱，我的弟弟和姑姑在那里，我的品级不够无法参与这种大战，但你可以……你是S级哨兵，你可以前去……我，我作为你的结合……向导，是一定得随你去前线的。” 晏行寂听懂了她的话。 周围寂静，只剩下风声。 以及少女强忍着的颤声:“我想请您，与我结合。”！