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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 93 章 当时年少·下(男主视角)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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司黎醒来后没有再来找过他。

她的伤早已经好了,可却再也没有踏进他的小院一步。

在试炼之时他曾见过她,他站在弟子群中,她站在宗主身边。

一个台下,一个台上。

她只是轻飘飘看了他一眼,随后便面无表情地挪开了眼。

早该知道的。

他伤害了她那么多,她不喜欢他也是对的。

她用她热烈的爱意,去填补一个少年破碎的过往,得到的却只有伤害。

是晏行寂对不起她,他没有资格再去招惹她,余生他可以为她战死,但不能再让她伤心。

他不是她的良人。

晏行寂垂下了头,自卑与愧疚席卷了他。

宗主替她选择的是阙柏,那个意气风发的少年,比他的性格要好上许多,是无上剑宗的少宗主。

两宗在商议婚事,司黎的意向不明,但从弟子口中传出,她应当是点头同意了的。

如此也好……

如此也好……

即使在他看来,纵使是阙柏也配不上他的大小姐。

可阙柏比他合适。

他能给司黎什么呢?

他是个天煞孤星。

每当他动摇的时候,那场梦就像是一根针一般,狠狠将他戳醒。

他整日整日酗酒,他的酒量不好,一杯就醉,但喝到吐也要喝。

他喝的酩酊大醉摇晃着回到小院的那夜,方秉青来找了他。

方秉青是内门大弟子,自然也是他的师兄。

方秉青知晓他与司黎的一切。

当时的方秉青看着醉醺醺的他,叹了口气说:“阿黎这孩子只喜欢你一人,你若是当真因着那些虚无的恐惧,忍心看她在一个不爱的人身边凋零,那便这样吧。”

“行寂,师兄对你很失望,你辜负了阿黎。”

方秉青走后,他坐在院中,看着院角的那些花,茫然望了许久。

茫然的恐惧。

他害怕司黎在身边枯萎,害怕自己真的是天煞孤星,害怕自己配不上她给不了她最好的一切。

但这些都是尚未发生的事。

他更害怕看见司黎在另一个人身边凋零,在他看不到的地方,她被迫与一个不爱的人纠缠在一起,夜深之时自己抱着膝盖哭。

一想到这些,他心疼到无法呼吸。

那一次他明明醉了,脑海里却满是少女的话。

——晏行寂,我喜欢你。

——晏行寂,你一定会是全天下最好最好的剑修!

——晏行寂,你真的一点一点都不喜欢我吗,我也很好的。

他趴在石桌上,笑得满脸泪水。

他的大小姐当然很好,是世间最好最好的人。

可他的大小姐若是嫁给一个不爱的人,若是她受到委屈怎么办?

那么好的一个人,若是阙

柏欺负她怎么办?

他决定了。

他要娶她,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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他要一点点向上爬,会成为天下第一给她最好的。

他收拾好自己,在第二天便去了宗主的殿前。

彼时飘着大雪,他跪在厚厚的雪堆之中,一下下叩着头,虔诚尊重地拜一个人。

“弟子晏行寂,求娶青霄剑宗前宗主之女阿黎。”

晏行寂想娶司黎,发疯般想娶。

三天两夜,他等到了宗主开门。

宗主说:“一年时间,成为天下第一,才配站在她身边。”

他去找了司黎,在少女怔愣的目光中,他抱住她。

“等我一年,定不负君。”

怀中的少女搂住了他:“好。”

一年为期,在那幽深寒凉的洞府内,他分不清白天黑夜。

他没日没夜修炼,石壁上刻的满是司黎的名字。

阿黎,阿黎。

他靠着她的名字给予自己无尽的力量,修为突飞猛进。

在清风拂过之时他会停下来,喊着她的名字,希冀着这缕微风能吹到她身边,告诉她他有多想她。

他很想她。

他好想她。

成为渡劫的那天,激烈恐怖的雷劫过后,他撑剑从深坑中爬起。

少女依旧一身红衣,朝他飞奔而来。

他张开双臂,将她搂入怀中。

“阿寂,我很想你。”

“我也很想你,阿黎。”

***

晏行寂成为了剑尊,封号渡渊,是司黎起的。

渡天下苍生过深渊,纵使他自己曾跌落深渊。

她想让他成为好人。

他们的婚期在第二年春天,满山春花,他与她拜了堂,结了婚契。

在雾玉崖的小院中,少女坐在他膝上,他们看着夜幕中的皎月。

月亮慢慢变圆,他的大小姐闭上了眼。

“惟愿阿寂,事事如愿。”

事事如愿。

司黎如愿,他便如愿。

司黎便是他的所愿。

后半夜时,他没有经验,成亲前悄悄翻阅过书籍,但临到头仍有些生涩。

后来欲念占据了意识,一朝得偿所愿,他的神智尽数崩塌。

少女问他:“阿寂,你爱我吗?”

他本能想说:我爱你。

可在那一刻,脑海里却浮现了那些往事。

他说喜欢阿爹和娘亲,他们死了。

他说喜欢老妇,她也死了。

他说喜欢平安,平安也死了。

他看着怀中的人,忽略了她颤抖的声音,以为她是欣喜。

少女又问了一遍:“阿寂,你爱我吗?”

他没有回答,他俯身吻上她,继续之前的事情。

那是他最后悔的一件事。

他没有看见司黎掉落的眼泪。

那一天,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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在他们洞房的那一夜,哭的撕心裂肺。

晏行寂真是个混蛋。

***

那一年他们过的很开心,他很少离开她,往往出兵魔域也只是几天,很快便会赶回来陪她。

他性子有些沉闷,不太喜欢说话,司黎说过他许多次,他也只会去人界买上一堆东西,小心地哄她开心。

司黎不喜欢修行,可金丹修为只能活上两千年,他想让他的大小姐活上万岁。

他去合欢派学了双修术,在床笫间为她渡修为。

下雨之时少女会与他一起坐在檐下。

他为她烤着番薯,她便在一旁看他。

司黎很不老实,一会儿戳戳他的下巴,一会儿凑上前亲亲他,一会儿说一些逗他的话。

司黎经常会在他们行事之时问他是否爱她,他其实在心底回答了她数次。

每次她问:阿寂,你爱我吗?

他在心底一句一句回:我爱你。

可实际上,他会在少女问出那句话的时候俯身堵住她的话,看着她的意识一点点被他吸引过去。

他会故意岔开话题,他怕自己真的说出那句话。

他只是不说喜欢,他以为行动可以表述爱意。

他不知道,司黎一直在等着他说出那句喜欢。

而他们感情的破裂,源于他们一起过的第一个春节。

成婚前晏行寂就在角落里为司黎装了个秋千,少女没事便喜欢缩在那里,他会抱着她一起看月亮看星星。

他们成婚后的第一个春节,月亮很圆很亮,一如他们成亲那晚。

少女靠在他的怀中,又问了他一句:“阿寂,你爱我吗?”

晏行寂扣着她腰身的手在颤抖,脑海里一瞬间便想起了那些惨痛的过往。

不信神佛的他,会迷信到不敢说出这句堪比催命符的话。

他失去了太多了,仅有的一件宝物不能再失去了。

他刻意岔开话题,抱着她喃喃着:“我们去人界吧,你不是想吃板栗吗?”

可那一日,少女推开了他,从他的膝上下来独自朝屋内走去,并未理会他的话。

他看着她的背影,无措到不知道该做什么。

一晚上司黎都背对着他睡觉,他看着她的背影,盯了整整一晚。

第二日他下山去买了很多的东西,女子的衣物发钗,以及司黎喜欢吃的吃食。

他想要哄她开心,可却接到了方秉青的话。

方秉青说魔域有动静,需要他即刻前去。

晏行寂当上剑尊这一年也是尽心尽责,生怕惹得司黎的叔父不满。

他放下东西便离开前往魔域,他以为司黎会如以往一般,气来的快去的也快。

也正是这一次,他们完了。

晏行寂回来之时,司黎便向他提出了离

契。

他觉得天都要塌了。

他那么喜欢的人,

要跟他离契。

他不顾司黎的抗拒,

第一次强硬地拦住了要离开的司黎,将她扛了回来。

他以魔域动荡为由躲避着,却低估了司黎要离开的心。

她要与他离契,不惜去找人演了一出苟合的戏码。

他在醒来之时派人封锁住了消息,担心污了她的名声,可却再也不敢去找她。

怕面对她抗拒厌恨的目光。

当时浮屠川动荡,他派了许多人去保护司黎。

可没想到,鬼虢竟然亲自出动,抓走了司黎。

在战场上,她被鬼虢抓在身前,鬼虢的指甲就横在她的命脉上。

鬼虢说:“你不管你的夫人吗,我听说你们感情好得很啊。”

他的手都在抖,害怕与恐惧淹没了他。

他不敢看司黎一眼,生怕泄露了自己一丝关心,便让鬼虢拿捏住司黎。

他冷着声音:“要杀便杀,不过一介女子。”

可根本不是这样的,不是这样的。

晏行寂当然在乎司黎,他说的都是假话,他以为司黎能听懂。

一切只是他以为。

鬼虢愣住,司黎却笑出声。

她说:“晏行寂,叔父说得对,你当真不懂情爱,我真后悔曾经喜欢上你。”

她将鬼虢封印在自己体内,在他惊恐的目光中,她用婚契操控着他抬起了剑。

他挣扎着:不,不要……

可他只能看见自己不受控制,一剑穿了司黎的心口,杀死了鬼虢……

也杀死了他的大小姐。

他的夫人。

那纤瘦的身躯跌落进东海的时候,他终于可以动弹。

他惊恐万分朝她飞身而去,随她一起跌入海域。

在后来痛苦不已的三百年里,晏行寂也曾无数次回忆起过往。

他在想,司黎是什么时候开始失望的呢?

是洞房之时他躲避的那一句“我爱你。”

是他沉默寡言的性格。

还是他们这段感情的开始就是错的。

天下第一剑宗的大小姐,集万千宠爱于一身的大小姐,为他受了多少委屈。

他们的开始……就是错的啊……

第一次做人丈夫,彼时尚且年少的他不懂如何对待自己心爱的女子,年幼丧亲,无人教过他这些。

没有人告诉他:

晏行寂,你喜欢一个女子,应该大声告诉全世界,你喜欢她,你爱她。

爱意不应该被掩埋在心底,它应该人尽皆知。

可惜的是,没有人教过他啊。

丧亲,拐卖,追杀,欺辱。

他满心都是复仇,他于情爱一点不通。

他只知道喜欢一个人应该对她好,保护她,给她自己的一切。

他给她一切最好的,以为这样司黎便

会开心。

除了没有说过一句喜欢,

?(格格.党文学)?,

便是他最大的原罪,直接摧毁了他们两人

于是失望攒多了,司黎便心死了。

他的爱人啊……

他跪地向九天的佛陀祈求,求它救他这一次。

可佛陀从未救过他。

唯一救过他的人,也被他弄丢了。

***

晏行寂浑浑噩噩过了许多年。

他寻到了一块玄冰,用心头血护着她的身躯不腐,日夜与其同眠共枕。

他整夜整夜睡不着,一夜无梦。

他太冷了,冷的心肺都疼,蜷缩着靠向她。

“阿黎,为何不来我梦中。”

这话,他问了好多好多遍。

他哭着,求着,求她入一次梦,可她始终没来。

他镇守着东海,守着她的尸骸,守着对岸的浮屠川,伴着风雪声和恶鬼的嘶吼声入睡。

他生了杀心,他想去颠覆这苍生。

担心犯下大错,他去了浮屠川。

恶鬼撕咬他的血肉,他茫然向前走着,喊着她的名字,杀了整整三个月。

本以为能压抑杀心,可却道心尽碎。

这太上无情道,他真的修不成了。

他去了魔域,杀了无数大魔,取来他们的魔丹,又去了人界城池想要大开杀戒取来神魂之力,布下邪阵复活司黎。

可在他即将挥剑的那一刻,方秉青赶来。

方秉青挡在他的剑前,他朝他大吼:“晏行寂,你要让阿黎恨上你吗!你要让她因你永世不得入轮回吗!”

一句话,将他拉了回来。

阿黎那般干净的人,怎么可以因他满手鲜血。

阿黎会恨他的。

晏行寂没有办法了,偶然在书中看到了西海的传闻。

他又去了西海,在海域上他被海兽围攻,跌下海域被它们撕咬着。

本命剑最后一击带着他冲破海兽的围攻,飞往扶褚山。

他笑出了声,大雨倾盆,冲刷了他身上的血。

他一步一叩首,爬了九千九百九十九层台阶。

“信徒晏行寂,求神君救我的妻子。”

他在神树下坐了一晚,写下数千条红绸,一笔一划写着:

吾妻阿黎,回来。

他的阿黎,能不能回来。

他太想太想她了。

神明啊神明,救救他吧。

可西海神山没有神明,只有一个骗子。

他绝望痛哭,他看着满树的红绸,觉得自己就是个笑话。

晏行寂回到了东海,走在漫天的大雪之中。

打开那间小屋,心爱的女子依旧安静沉睡着。

时间太久了,她身上令他心安的清香早就消失,只剩下玄冰的寒意,冷的他直颤。

他抱着她问:

“阿黎,

今夜来我梦中可好。”

可依旧一夜无梦。

他睁开眼后只听见轩窗被寒风吹起的碰撞声,

他蓦地低声笑了出声,眼泪不自觉的横流,随后声音越来越大,满屋皆是他荒唐的笑声。

阿黎啊阿黎,她又何其残忍?

晏行寂坐起身将少女搂进怀中,低头吻上她的额头,随后召出敛镜命它悬在半空。

而剑尖——

直直对着自己的脖颈。

从始至终该死的就只有他,可偏生上天抽错了魂,将阿黎给带走了。

他有何脸面活着?

阿黎死了,他为什么还活着?

他喃喃自语,神志不清的模样宛如疯子,“你恨我是吗,两百年了,你还是不愿回来看我一眼。”

“你若是恨我,刀在你手中,我任你杀。”

“千刀万剐,剜心掏肺,你怎样对我都行。”

他开始哭起来,哭了一会儿又笑起来,前后矛盾的模样令人心惊。

“你说讨厌我冷漠无情的模样,讨厌我表里不一,我已经改了,我潜心修行逢乱必出,我变得很好。”

“你说来生不愿见我,可我们成亲那日喝了合卺酒,你说要生生世世在一起。”

既然已经成亲,既然要生生世世在一起。

他不应该留她一人在孤苦的地府。

晏行寂轻吻上她冰冷的唇,眸中是缱绻温软的笑意:“我陪你一起死好吗?”

敛镜的悲鸣响彻浮屠川上空,他抱着她等了许久,敛镜的剑锋依旧没有刺下来。

他轻颤着睁开眼,敛镜嗡鸣着定格在虚空。

而他的怀中,少女依旧闭眼沉睡,可她身旁的魂灯……亮了。

他以为她醒了。

但魂灯只是微亮便瞬间暗淡下去,任凭他如何哭求,她依旧闭眼安宁地沉睡着。

招魂两百年她依旧未回来,百年的孤寂,日复一日的绝望让他难以忍受,于是他选择自戗随她而去。

可剑尖下来的那一刻,她的魂灯亮了。

他也因此多活了一百年。

晏行寂等啊等,只盼着她能回来。

一百年后,她依旧不曾醒来。

他又一次在满室寂静之中醒来。

房门被叩响,方秉青来了。

师兄方秉青说即墨城弟子失踪了,晏行寂如以往的三百年间一样,轻易便应了下来。

他的夫人想让他当个好人,他便当个好人逢乱必出护佑苍生。

他的夫人开心就好。

他一路追寻弟子的线索,在即墨城外之时……

林中的少女一身紫衣,长剑捅在一魔族身上。

她眉眼明媚动人,声音一如以往那般灵动活泼。

晏行寂不敢动。

一阵微风吹来,他颤抖着手摸向自己的脸。

他早已满脸泪水。

沉寂已久的心剧烈跳动。

扑通,扑通。

他活了过来。

他笑出了声,眼泪大颗大颗落下。

“阿黎……”

他的大小姐,他的夫人。

他的阿黎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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