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668章 他说,她说一生的守候

锣鼓声声中，一群村民正在给一男子道喜。看样子，那男子是刚喜得千金。就在这喜庆的氛围中，有一人匆忙跑来。“老赵，咱们村长在村口捡了个弃婴，看样子应该还没断奶。”“这不你家刚生娃，有奶水，村长让我问问，看能不能你家帮养一下。”老赵一听，顿时一愣。“男娃女娃？”“是个男娃！村长说了，好歹是个命，不能见死不救，你家若是帮养，村里也会帮你们干干农活，送些吃食。”“这是哪里话，不就是多一张嘴嘛，并且还是个男娃，我当儿子养当女婿养都行！况且长大了还能帮着干干农活，俺们家不亏，走，快带我过去看看。”就这样，老赵家添了一双儿女。戏幕落下再起。台上多了一对粉雕玉琢的可爱娃娃。男娃小小年纪就带上了几分书卷气。正背着个手装出教书先生的样子边踱步，边背诵诗文。女娃则是笑颜如花，紧紧跟在对方屁股后面不停拍手欢呼。这番场景看上去极其温馨和谐。很快，场景一变，一名私塾的教书先生正和老赵攀谈。“老赵啊，你家收养的这娃娃着实聪慧，真是个读书的好苗子啊！”“依我说，你们紧紧裤腰带，把他送旁边城里去读书吧！”“我觉得以后这孩子绝对有出息，你们老赵家肯定能跟着享福。”老赵听了犹疑不定。毕竟那个年代，这种小荒村之中，大家都是种地为生。穷的叮当响。哪里讲什么上学？在村里私塾里学几个字，会写名字会算账就行了呗。再加上送到城里上学，也确实是一笔不小的开支。老赵一时间拿不定主意了。后来又过了两年，少年的才智彻底展现了出来。用老先生的话说，这简直是文曲星下凡！老赵这才狠下心，勒紧裤腰带，托关系把娃送去了隔壁城里上学。而这孩子也着实争气。每天三四点天不亮就起床，自己摸着黑前往城里读书。晚上披星戴月回来，又开始帮家里干活。就这，他还力压城里的孩子们，次次考取全校前几。老赵家这下可长了脸。自家养出了村里唯一一个读书人，并且还是个状元之才！这简直是光宗耀祖的大事！一时间老赵家春风得意，幸福美满。可惜好景不长，天有不测风云，人有旦夕祸福。老赵夫妇突染恶疾，还不等村中郎中赶来，他俩就双双归西。只扔下了一双苦命儿女。少年少女倒是坚强，强忍着悲痛，在村里人的帮衬下，帮老赵夫妇安排好了后事。待一切结束后，夜色中，少男少女相依坐在奈河旁的柳树下。“妹，以后你离我远一些吧，我听村里人说，我就是个灾星，赵叔就是被我克死的。”小姑娘听了，一把紧紧抱住对方手臂，生怕失去对方。“别听他们胡扯，你是我哥，你是文曲星下凡，才不是什么灾星！”“到底是谁乱嚼舌根！你跟我说，我现在就去找他理论！”说到这，小姑娘顿了顿，怯生生的道。“还有，你不许离开我，我只有你了。”少年看着流淌的小河，幽幽叹了口气。轻轻揉了揉对方头。“嗯，我不走。”“那就好。”小姑娘又抱紧了对方手臂一些。过了一会，少年又道。“我不准备去上学了。”“为什么？”她睁着大眼问道。“家里已经这样了，农活不能没人干，总让邻里帮衬也不是个事。”“我也能干啊！”“哪有让你个姑娘去干农活，而我去读书的道理？”“怎么没有？读书可是头等大事！等你光耀门楣，也是父亲的遗愿！你怎么能放弃不读！”“可是......”“没有可是！你想让咱爹死不瞑目吗？这事必须听我的！你去好好读书，家里事不用你操心！”小河旁，少女如星的眼眸中闪烁着坚韧的光芒。就这样，这个残破的家，在少女坚韧的臂膀下，以及邻里的帮衬下，再次撑了起来。白日里，小姑娘在田里挥汗如雨，少年在教室埋首苦读。夜晚，小姑娘守在少年身旁做女红，少年挑灯夜读。时间就这样一年年过去了。这些年中，她未让少年干一丝农活。她说，你是读书人，这是写文字的手，怎么能干这种粗活？这些年中，她也曾多次放下颜面，去村里乞求借取钱财，供少年读书。对此，少年提出要自己去乞借。她说，你是读书人，怎么能干卑躬屈膝的事？当少年心酸落泪。她搂其入怀，轻声道。你好好读书，我们以后会有好日子的。就这样，日复一日，年复一年。相依为命的二人，终于迎来了曙光。少年考取到了某名牌院校。毕业之后，将一片坦途。可惜，这院校在很远的地方，姑娘因为要操持农务，照料田地，不能一同跟去。而且村里面的人对家看的极重，非必要绝不会离家出外。如此一来，二人就要分别。这一日，村口，河旁，柳树下。二人依依惜别。姑娘红着眼睛，双手卷着裙角，不发一言，默默流泪。少年轻声一叹，伸手将姑娘搂入怀中。他说，咱爹是把我当女婿养的，等我回来，嫁给我好吗？她说，我早就认定你了。他说，等我学成归来，衣锦还乡，风风光光的娶你。她说，好！我要做村里最幸福的新娘！他说，我绝对不会辜负你这些年的温柔。她说，我信！他说，等我！她说，一生也为你守候。二人分别，少年背着行囊走出小山村，走向了远方。少女站在柳树下，痴痴望着那再也看不到的背影。任凭柳絮沾满额头，沾满衣袖。久久不愿离去。那背影带走了少女的悲喜，带走了她的爱与愁。戏幕落下。就在观众们刚缓了一口气之时，戏幕再次升起。这是几年之后了。那少年一去，渐渐失去了音信。早些年，倒是还经常有一些书信往来。可是到了后面，自从少年寄了一封信之后，就再也没了音讯。信很简短，只有一句话。【我找到了好工作，但是有保密协议，我不能再和你通信了，我会尽快回去，等我！】至此，少年销声匿迹。只留下了村口小河旁，一个孤独等候的倩影。时间再次如奈河般流淌。姑娘却依旧每天去村口守候，期盼着那个日思夜想的身影归来。春花开，夏日落。秋风萧瑟，大雪漫头。一年复一年。她等到人比黄花瘦。可是她的眼中，依旧只有他的背影，却没有他的面容。这些时日里，也有人曾劝过姑娘。说，他应该是不会回来了，你还是趁着年轻，赶紧嫁人吧。可她却含着眼泪，咬紧牙关。她说，他答应了我，就一定会回来娶我！我答应了他，我就一定要等他！一辈子我也等！