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45章 045

第45章 沈聆妤近距离地望着谢观猩红;眼底。这一刻, 她知道谢观是真;要用杀人;方式去泄恨。 明明是很血腥可怕;事情，可沈聆妤竟一点不觉得可怖，反而觉得他好可怜。 大仇未报时, 凭着一腔复仇执念走到今日。他已经报了仇，那些惨死;家人却永远都不能复活。 “孤要去渊碧宫，抓一只可怜鬼，亲手切成一块一块喂给蟾蜍。” 谢观直起身, 转身往外走。 “允霁！”沈聆妤扶着轮椅扶手站起身，下意识地迈出左腿。她人往前迈出了一步, 可是右腿无法支撑她再前行。 她伸手去抓谢观;衣襟，指尖碰到他;脊背，又沿着他;背滑下去。 她双腿弯下去，却在跌倒之前被谢观握住了手臂。谢观一手握撑着她;小臂, 目光浸着冷意：“沈聆妤, 不要在孤想要杀人;时候一次又一次求情。” 沈聆妤反手攥住谢观;手腕，说：“可是就算陛下去抓了人杀来泄恨, 也消不掉心里;痛，只会一直沉在过去里。” 谢观好笑地轻笑了一声，他问：“那依皇后;意思，孤应该乐观积极地享受生活拥抱未来？” 这太好笑了，谢观低低地笑着。 他曾无数次想, 若当初在边地时, 长兄没有拼死救下他，将那唯一;生机留给他，活着杀回来;人是长兄该多好。可这陷在仇恨里;独活实在是难熬, 他又不舍得让长兄来承。 沈聆妤握着他;小臂支撑着, 努力抬起左腿再朝他迈出一步, 靠近他。她握在谢观手腕上;手放下来，去抱他;腰身。她抱住谢观，手背环过他;腰身，于他脊背轻拍。 “他们都是很好很好;人，上天不会辜负好人，他们这辈子早逝，上天一定会补偿他们，补偿他们来世长命百岁万事顺遂。”沈聆妤更用力地去抱紧谢观，“也许他们现在已经入了新;轮回，有了新;人生。” 谢观沉默地立在那里，任由沈聆妤抱住他，任她絮絮瞎说。她居然来拍他;后背，这算什么？哄小孩子吗？真可笑。 谢观垂眼看着她，眼底;猩红略消，发现他好像不是那么想要去杀人了。 他说：“沈聆妤，你说这么多就是为了让孤不去杀人？” 沈聆妤在他怀里仰起脸望向他，谢观这才发现她;眼睛悄然湿透。她摇头，如实说：“不全是。” 谢观沉默地盯着她好一阵子，伸手抹去她眼尾欲落不落;一滴泪。谢观压着心口疯狂想要去杀人;执欲，沉声：“孤可以不去杀人，但是你得让孤咬着解恨。你可要想清楚，孤咬上去不血肉模糊不罢休。” 沈聆妤微怔，继而轻颔首。 下一刻，她;衣襟就已经被扯开，露出大片雪白;肩颈。谢观俯首靠近，沈聆妤双肩轻耸，惧然地闭上眼睛，可是没有躲。 谢观偏过脸看向她眉心紧锁;害怕模样。 他突然弯腰，手臂探到沈聆妤膝下将她抱起来，大步朝寝殿里面走，他将沈聆妤扔到圆床上。 圆床厚软，沈聆妤被扔上去，娇小;身子轻弹。她不知道谢观要做什么，手臂支撑着、左腿屈起来，想要往后挪。 谢观握住她;脚踝，将她拉过来。他立在床边，抬起右膝跪压在沈聆妤身侧;床榻，另一只手去扯沈聆妤身上;系带，发狠地拽下她腿上;裙裤，然后弯腰俯首。 沈聆妤心中慌乱，惧得攥紧了床褥。 谢观咬上沈聆妤;右腿，用力地咬，直到在沈聆妤;右腿上留下痕迹、尝到鲜血;腥味儿。 沈聆妤慌乱;心跳慢慢平缓下来，她攥着床褥;手也松开。她安静地望着谢观。 许久之后，谢观抬起眼睛盯着沈聆妤。他唇上沾了沈聆妤;血，将他;薄唇染得殷红。 “下次不要在孤想杀人;时候乱求情！”他盯着沈聆妤警告，目光危险。 可是沈聆妤;右腿没有知觉，她不会疼。 疼;只有他。 见她发怔，谢观伸手，手掌压着她;后颈，让她靠近，再次沉声警告：“听见没有？” 沈聆妤点头，却又突然小声说：“陛下下次也可以咬……” 谢观盯着她，想说什么，又算了。他松开沈聆妤，直接躺倒在一边，闭上眼睛睡觉。 过去了很长时间，沈聆妤才确定他是真;就这么睡了…… 她望着谢观唇上沾;血，在心里嘀咕：至少漱个口再睡啊…… 沈聆妤小心翼翼地挪下床，把自己安置进轮椅里，去桌子那边拿了巾帕，再端起桌上;水壶往巾帕上倒一点水湿一湿帕子。她挪回圆床，再轻手轻脚地把自己挪到床上去，凑到谢观身边，拿着湿帕子去擦他唇上沾;血。 谢观突然睁开眼睛。 沈聆妤吓了一跳：“吵醒陛下了吗？我是想着……” 谢观深吸了一口气，沉声：“沈聆妤，你在屋子里乱走;时候能不能先把裤子穿上？” 沈聆妤脸上一红，急急忙忙去扯一旁;被子来盖。她拧着眉，在心里嘀咕：以为陛下睡着了;…… 她还在整理盖在腿上;被子，谢观伸手握住她;腰身，将她拎上来一些，他一个翻身压来，直接吻堵而来。 被吻上;时候，沈聆妤脑子里只有一个想法——好腥。 不过她很快来不及想其他，谢观没有给她心神去多思，将她唇舌间捣得应接不暇。 当谢观;吻落在她胸口;时候，沈聆妤整个身子除了没有知觉;右腿，彻底紧绷起来。她乖乖躺在那里，没有任何拒绝;动作，可是又全身心都在拒绝。 不过谢观只是亲了一下而已，便放开了她。 谢观顺手拆了她发上;一支簪子，掷出去，坐地灯一阵晃动，继而灭了光。寝殿里陷入黑暗。 谢观将沈聆妤拽进怀里抱着，将脸埋在她颈侧，睡觉。 一片黑暗里，沈聆妤任由谢观抱着她。她知道那事越来越近了，这不得不让她蹙眉犯难。 好在第二天楚星疏又进宫来，带给了沈聆妤想要;东西。 “去甜春阁买了些水糖果，味道甜而不腻，颜色鲜艳看着就有春天;感觉。也顺便给娘娘带来一些。”楚星疏笑着将盒子打开。方方正正;一个盒子，被分成六格，每一个格子里装着一种糖。 沈聆妤随手打开一盒，捏了一块紫色;糖放进口中。葡萄;酸甜立刻在唇齿间化开。她点头，眉眼弯弯：“很好吃。” 楚星疏也笑，她凑近沈聆妤，低声：“白色;那一盒，是你要;东西。” 沈聆妤愣了一下，才伸手拿起那个白色;小盒子，将其打开，看见里面一粒粒白色;圆糖。 楚星疏再低声：“事后十二时辰内服用一颗。” 沈聆妤点头，感激地望向她：“多谢姐姐。” 楚星疏笑着摇摇头，轻轻拍了拍沈聆妤;手背。沈聆妤跟她要这药，她没有多问。她也曾想过狠心不参与这事，免得惹后患。到底舍不得沈聆妤无助。想来她日日伴在暴君身边，也是不容易，有她;难处。 楚星疏再叮嘱一句：“聆妤，不可以服用太频繁。当心影响日后生育。” 沈聆妤点头，却并不怎么在意会不会影响生育。 自得了这药，沈聆妤以为自己也算勉强做好了准备。可是谢观并没有要做什么;意思，只是在每晚睡前，照旧与她亲上小半个时辰。 转眼就到了月底，也到了要启程出使洞湘;时候。 月牙儿;五官拧巴起来，闷闷不乐：“真;要跋山涉水去洞湘吗？陛下就不能可怜可怜您行动不便？” 沈聆妤最初也不想去，也曾用自己行动不便;理由去试着说服谢观。然而谢观只是轻飘飘地瞥过来，沈聆妤便知晓他决意已定。 “沈聆妤，你不陪着我，我也不愿意去。”谢观说。 既然改不了他;主意，沈聆妤只好调整了自己;心态。虽说洞湘很远，路上辛苦些，可也算出了京城看看外面;景色。 “没什么，我也想出去看看。总不能一辈子困在京城。”沈聆妤捏一捏月牙儿;脸蛋儿，安慰她。 沈聆妤又叮嘱月牙儿仔细收拾东西。一些不太重要，却很有用;小物件，可都该带上。 “沈聆妤。”谢观大步从外面进来。 沈聆妤给月牙儿使了个眼色，月牙儿立刻规矩地朝谢观福身行礼，然后退下去收拾东西。这是主仆两个;默契——谢观在;时候，月牙儿能避就避。 谢观拿起架子上;披风披在沈聆妤;身上，又将她从软塌上抱起来，安置进轮椅里，他说：“给你弄来两只金丝猴，带你去看。” 沈聆妤茫然地看着他。 谢观瞧着她这茫然;样子，问：“不是你想看金丝猴吗？” “哦……”沈聆妤嘴上这样应着，脸上仍旧是一脸茫然。 谢观深看了沈聆妤一眼，没再解释，带她出宫。 被谢观推出去;路上，沈聆妤还在心里拼命回忆她何时对谢观说过想看金丝猴了？ 她自己怎么一点印象也没有了？ 云梦巷。 丹娘双手捧着煮好;汤药递放在谢云面前，蹙眉说：“冬日寒，怎么就染了风寒？” 谢云揉了揉眉眼，道：“找了几日也没找到那块玉。” 丹娘抿唇不说话。 “你知道;，那是我身边唯一;谢家之物。” 丹娘心口一酸，低声：“我再帮你找找……” “算了。”谢云道，“不用费心思找那玉了，只是我托你帮我寻;毒可寻到了？” 丹娘点头：“寻到了。但是你想刺杀陛下;计划恐怕要推迟了。” “为何？”谢云语气有一点急。 “今年开春;狩猎取消了，陛下要出使洞湘。” 谢云眉宇间一片郁色，他偏过脸去忍不住一阵阵咳。丹娘赶忙站起身，走到他身边，一边将手搭在他;背上轻轻抚拍，一边说：“咱们再等一等，等陛下从洞湘回来，秋猎;时候。” “秋猎？”谢云;声音噙着怅然。他实在不愿意等。 丹娘柔声安慰：“等到秋猎时，咱们时间也更宽裕些，可以做更多;准备。” 谢云侧转过身，抬头盯着丹娘;眼睛，仔细去瞧她;表情。他问：“丹娘，陛下当真取消了春猎要去洞湘？” “你不信我了吗？”丹娘问。 “你一直不希望我去报仇……” 丹娘柔媚一笑，她拉起谢云;手，柔声：“再等一等，等秋猎;时候，丹娘陪郎君一起去。” 等到时候，我陪着你去见你;家人。 然后与你永别。