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四百九十章 造反只为诛九族（20）【二合一】
将时间线拉回一年前。 也就是水军损失惨重之际，不管率兵出海的幸存将领再怎么不想将消息外传，相关消息还是迅速传回了京城，再一次引起朝堂争议，官员们吵翻了天。 有人觉得这是耻辱，必须打回去。 有人觉得是运气不好，非战之罪。 有人觉得得缓缓，多练练水军，不然就这种档次的水军，即便真的兵临女儿国边境，估计也很难打赢这场大战。 还有人觉得没有必要白白葬送了将士们的性命，大不了在南湾岛附近铸个城，派些士兵驻扎，提防女儿国和逃走的那些白莲教逆贼上岸就是，那些只知道跑路和躲避的家伙，肯定不是他们大乾铁骑的对手，派只队伍常驻足够了。 当然了，其他提议的官员也不少。 不过所有言论都可以分为三类，第一类是算了，没必要为此劳民伤财，只要女儿国和白莲教的人不再回来就行。 第二类是必须打，不灭国不罢休。 第三类则是折中，既不能不管，也不能大动干戈，而是跟防守北戎蛮夷一样，铸个城，再搞个防线堤防着就行。 只要将女儿国和白莲教挡在境外。 就是胜利。 不同想法的官员们争论不休，各有各的立场，各有各的道理，但最后，所有想法都敌不过国库里没有银子，所以只能迫不得已选择撤兵，暂时先算了。 最多留点人手，盯着海岸线。 至于几个月前还让宣武帝觉得金银十分充沛的国库，为什么会在短短几个月之后就没钱了，那当然得多亏了宗室勋贵和百官们的努力，是他们努力拖后腿，才让充盈的国库变得能直接跑马。 首先说宗室。 虽然曲洁和白莲教有将部分郡府的地方藩王灭掉，但他们还是很守规矩的只灭有罪藩王，以及藩王的子嗣，对于一些旁支，或者说本身没能力作恶的。 都有放过，并未滥杀无辜。 先前整体局面比较混乱，所以那些逃过一劫的各地藩王旁支根本就没敢冒头，也没机会进京城，不过随着局面逐渐稳定，以及白莲教彻底离开大乾境。 那些藩王的旁支血脉便开始蠢蠢欲动了，纷纷凑钱进京，去宗正那边哭。 根据祖训规定，只要各地藩王没有彻底绝嗣，或犯罪被除去爵位，那么他们的王爷之位就始终有效，嫡长子死了可以由嫡长孙继承，嫡长子嫡长孙都死了，可以由嫡次子继承，即便嫡系都死干净了，也可以由庶子继承，庶子也死干净了，还可以由上一代，没能继承王位，只继承了郡王之位的老王爷兄弟。 或者那些兄弟的子嗣继承。 所以实际来讲，也就只有第一代和第二代王爷比较容易绝嗣，传承个三五代之后，这个王爵就很难彻底断绝了。 所以实际来讲，这些原本压根没有任何继承权的藩王旁支，现在是理所当然有了继承权，此时跑到宗正那边哭主要是为了能够继承王位，即便继承不到王位，继承个郡王或者国公的位置也挺好，要不是嫡系死绝他们哪有这机会？ 而其他宗室王爷，出于考虑到宗室的实力要强一点，才能让皇帝忌惮，不敢对他们下手，要是实力太弱，一道旨意就能把他们都弄死，那就很危险了。 即便他们很不爽旁支上位。 最终还是有干预帮忙。 他们一帮忙，最终结果就是，曲洁好不容易灭掉的那些藩王郡王，秽土转生，换了个人又重新出现了，而宣武帝又不可能将已经变成皇庄的那些土地还给他们，更不好意思一亩土地不给，一文铜钱也不给的将他们直接打发回去。 所以也只能按惯例由国库出钱。 提前给他们支几年的俸银。 然后除了国库受伤之外，其他人都能算是皆大欢喜，基本没太大的损失。 当然了，已经死了的不算在内。 紧随宗室之后，从国库里拿银子的就是勋贵和百官了，而且他们拿银子的理由也相当合理，他们家底都被白莲教和嘉和公主给偷干净了，现在连吃饭都成问题，更别说儿女婚嫁之类花销了。 不管是不是确实如此。 反正他们对外都是这么说。 宣武帝始终没能破案，更没能把那些金银找回来，再加上动手的还是属于皇族的嘉和公主，现在他们儿女结婚嫁人，以及做些其他花销较大，又十分合理的事情，没有钱从国库借有毛病吗？ 没毛病的…… 最重要的是，还有些官员始终觉得自家家底被偷干净的事，确实很可能是宣武帝与嘉和公主，两人组的一个局。 借起银子来更是理直气壮。 甚至借多了，还觉得法不责众，压根没有还钱的想法，真真是跟从自己家公库里拿银子似的，从国库里借银子。 再加上各地受灾，减免税收。 被白莲教祸害过的那些郡府，大部分优良资产都被皇帝本人和参与的那些勋贵百官瓜分了，能变卖收入国库的少之又少，所以短短几个月之后，国库就空虚到无力筹备新的水军攻打女儿国。 简直再正常不过。 与之相对应的是，不少家底被曲洁掏空了的勋贵官员，重新攒下了颇为丰厚的家底，而其中受益最多的，无疑是宣武帝本人，连他这个皇帝都在拼命薅国库羊毛，其他官员又怎么可能不薅？ 国库没钱，再怎么吵也没用。 此事只能不了了之。 但是一年之后，也就是被曲洁救下来的那些水军获得土地，偷偷摸摸派人回老家将自己的家人亲戚接走的时候。 即便大部分都十分小心谨慎，尽量不引人注目，大部分人口丢失的地方官员们，也都是能遮掩就遮掩，不希望因为户口减少的缘故，降低自己的考评。 但依旧有小部分暴露。 同时还有少部分官员十分尽职，针对相关情况详细调查并最终得出结论。 然后层层上报，上报到朝廷。 紧接着当然就是宣武帝震怒，并且命令各地立刻详查，最终又花了一个多月的时间，才总算调查出大部分信息。 知道是阵亡水军派人回来接家属。 那些活下来的水军并不知道当初落水的同袍没有全部淹死，有一部分被女儿国救走了，他们还以为都淹死了呢。 所以上报的自然是死亡。 现在却又活了，甚至于还派人把自己的家人亲属都接走，宣武帝是理所当然觉得自己被骗了，不过，他并没有想太多，他只以为是水军那边谎报军情。 觉得真实情况可能并不是水军所说的，在海上遇到雷暴巨浪损失惨重，而是与女儿国那边接触并且交战失败，很多水军被俘，狼狈而逃，担心会因兵败而被惩罚，所以才谎称压根没有见到女儿国士兵，遭遇雷暴巨浪，损失惨重。 因天灾而遭受损失。 自然与兵败不一样。 想到这，宣武帝就更气了，不但立刻严惩了一系列，他觉得可能知情的官员，连带着先前逃回来，没有受惩罚的那些水军将领，也都被纷纷降罪，幸亏普通士兵数量较多，宣武帝担心严惩普通士兵会引起兵变，所以才没受惩罚。 依旧勉强还算安稳的过日子。 至于女儿国，虽然宣武帝其实很想攻打，但他实在拿不出钱来，同时也没有必胜的把握，所以只能继续忍着了。 最多就是特地拨了几十万两银子给水军，让他们多多训练，拿全国各地的水匪水贼先练练手，回头有了经验且攒够了钱，到时候再出兵，攻打女儿国。 除此之外无非就是派些密探。 偷偷潜入女儿国打探消息。 算是提前为知己知彼做些打算。 …… 此后数年，女儿国与大乾国之间一直保持着相对和平，虽然女儿国有一直偷偷派人，继续从大乾国内部引渡人口回去，大乾国也一直有购买女儿国的一些特产，以及派遣密探过去打探消息。 彼此既未建交，也未宣战。 但始终维持着一种微妙的平衡。 而这种平衡能够长久维系的核心就是在于，女儿国有神药，也就是各种各样的抗生素，那些抗生素在如今这个时代与包治百病的神药基本没什么区别。 当女儿国祭出抗生素这一神器。 同时很多物美价廉的产品，还必须与抗生素绑定，不买那些产品就买不到抗生素的情况下，想要维持双方交易。 或者更简洁点讲，甚至可以称为女儿国对大乾国进行倾销，就很容易了。 短短五年交易下来。 大乾国除了多花了不少金银，很多勋贵官员没那么容易死，以及多出了不少物美价廉的东西外，其他各方面几乎都没什么变化，还跟五年前基本一样。 但女儿国就不一样了。 五年下来，女儿国的国土已经从原先一个嘉和群岛，变成了拥七十二个群岛，外带一个两百万平方公里的半岛。 总面积超过五百万平方公里。 可耕地面积超过两百万平方公里。 也就是说有近三十亿亩，比整个大乾的可耕种面积都要多得多，因为大乾的面积虽然大，但是适宜耕种的土地并不多，不像曲洁的女儿国，光两百多万平方公里的半岛，就有一百万平方公里适宜耕种，基本没什么荒漠贫瘠地带。 而大乾，即便是最适宜耕种的江南等区域，可耕种土地不过也就百分之五十，以整个国土来算的话，适宜耕种的土地更是只占总国土的百分之十三，因此即便国土比曲洁目前的女儿国国土大将近一倍，但可耕种土地，却也只有女儿国国土的一半，或许可能还不到，毕竟有些可耕种土地，根本就没有耕种。 但曲洁却靠着各种农业机械，搞大农场垦荒种植，基本将土地都利用了起来，要不是她还算心慈手软，没有往大乾境内大肆倾销廉价粮食，估计不用一年，她就能让大乾农民全部陷入破产。 毕竟他们还要交农业税，人头税等各种税收，当土地收益低于成本之际。 他们不破产，谁破产？ 这还只是领土和农业方面的进步。 轻重工业等各行各业，包括国家建设，教育等方面，都有着长足的进步。 虽然可能还达不到现代国家标准。 但也能算半现代化了。 基本已经解决了温饱问题和完成了基础扫盲工作，接下来需要做的主要是奔小康，以及扩大教育规模和教育水平等级，以此弥补曲洁拔苗助长造成的根基不稳问题，只有等第一批学子全部学成，并且进入各行各业，继续学习进步一段时间之后，才能消弭掉负面影响。 不至于一切成果都只是空中阁楼。 曲洁一走就得崩塌。 没错，虽然如今女儿国发展的相当不错，但这里的不错，大部分都寄托在曲洁一个人身上，一旦她离开或者消失不见，很多工业设备根本就没人能仿造出来，用坏了，会修的人都不是很多。 至少得等第一批中专大专生，大学生，各行各业的技术人才培训出来，基础学科全部传承下来，女儿国现在的各方面才能彻底落实，不再是空中楼阁。 所以目前来讲，女儿国最需要的还是和平发展，只要再继续和平发展个几十年，攀几十年科技树，外面多的是随时可以拿下的土地，根本没必要跟大乾国去争什么，甚至于就连人口问题，都因为俘获了大量其他国家人口的缘故。 变得不再急缺。 至少有干活的人了。 不过毕竟人种不同，所以自然也不能一视同仁，还是要有所等级差别的。 那些被攻占下来的岛屿，或者半岛上部落或国家的国民，必须得学会女儿国的语言文字，加入白莲教，并且立下一定功劳，才能够获得女儿国的国籍。 不然只能算野人。 财产与性命都不享受任何保护。 不过可以加入蛮夷军，虽然依旧没有国籍，但只要冲锋陷阵立功劳，未来还是有可能，获得一定奖励和保护的。 功劳足够大也有得到国籍的可能。 然而曲洁想和平发展，不愿意与大乾再起什么纠纷，但宣武帝他们却不这么想，本来他们就觉得大国尊严不容侵犯，想要攻打女儿国，最近几年女儿国还又展示出了抗生素神药这个好东西。 不愿意能救自己性命的神药拿捏在他人之手，同时还想拿到神药配方，躺着赚钱的那些勋贵宗室官员，乃至于宣武帝本人，在积攒了五年实力，也让水军训练了五年后，总算再也按耐不住。 挑了个日子，正式宣战。 并派出了整整三十万水军。 誓破女儿国，不破不还。