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 195 章 养猪烧窑进行时（一）
“……这养猪啊, 也得讲究科学喂养，那 又该如何科学喂养呢？我给你一一说说，每天定 时定量, 首选就是一天两顿，顿顿干稠料。” 站?高台 上的年轻人拿着喇叭大声说着话。 他穿着一身军绿的服饰, 站得挺拔，面对下面坐着的无数人, 丝毫不觉得胆怯, 反而声音更加洪亮。 “就跟咱们似得, 一日三餐都是定时着来，早中晚各一顿，那猪自然 也是这般, 不过倒也不用伺候的那么精细，上午 点左右再喂养一次，如果是?冬 十二点加一顿餐……”季或者是哺乳期的母猪, 还能?中午 上面的人说得详细，下面的人听得认真。 老老少少加?一块得有四五百人，却?有一个人?这个时候出声嚷嚷，甚至还有一些大人专门将自家??写字的孩子带来，让他们一个字一个字认认真真的记?本子上。 小孩子们倒是?拒绝，反而记得特别清楚，因为他们也知道??猪养肥意味着什么, 意味着他们过年的时候能多吃几口猪肉！ 他们可是听说了。 这种科学养猪的法子, 最多能将猪养肥到三百斤出头呢！ 比起原先的猪来说，肥了差不多百来斤。 一头就是百来斤, 要是大队能养个三四头，那多出来的猪肉加?一块相当于原先一头猪的分量。 猪肉对于孩子们来说, 诱惑力得多大！ 就算??辈们不提醒，他们都??????记下来，谁不想多吃几口猪肉呢。 此时的天?有些晒人，上面的人还???篇大论，然而并?有人有一丝丝的不耐烦，反而觉得这位讲师就是实?，这么有用的知识一说说这么多，而且说得简单明了，不像有一些人，说得文文绉绉，他们根本听不懂。 哪像??，定点定量，还专门说了时间和分量，他们要是还不懂那真的就是傻子了。 ?早上一直讲到快中午才结束。 高台上的人讲得口干舌燥，刚刚放下喇叭就有人率先递上温水，“焦知青您润润喉，这次真是多谢您的讲解了，您讲得这些对我们来说真的太重要了，等年底杀猪宴，一定得请您来吃上一顿。” 喝了一口温水的焦港连连点着头，“??说??说。” 刚说完就忍不住吞咽口水。 真说起来他是真的不差一口吃的。 手里有钱，再加上家里时不时就往他这边寄来东西，他要是想，天天吃肉都成。 ??谁让他?一手??厨艺。 虽然能时不时拿着肉跑到朱婆婆家请??帮忙，??也不能天天跑。 要是朱婆婆家还有一个女儿就??了，他也想像陶宏那?，常常跑过来吃饭，吃的特别香。 不过要说最香的一顿。 那肯定就是杀猪宴了。 尝过一回想第二回，尝过第二回紧跟着又想第三回。 焦港记不得自己?外演讲了多少次。 最??始是特别忐忑，还?上台就??始深呼吸，上台??更是结结巴巴，慌得说话的声音也?发颤。 不过他到??还记得最??始的那一场。 台下也是坐着一个大队的人，不是?人看出他的紧张和无措，而且奇怪的是，哪怕他声音抖得都变了，上百人中?有一个人笑话，反而都听得特别认真。 一场演讲，他都不太记得自己讲了什么东西。 只觉得浑浑噩噩的，整个人都是恍惚着。 ??奇怪的是，当他颤抖着走下台以为??被别人嫌弃或者嘲讽时，谁知道那些老乡们却都冲了过来，轮着握住他的手，不住对他说着感谢。 尤其是他们望过来的?神。 他们的?神特别亮，带着感激以及……像是‘希望’的光。 有??几次他想和其他人描述，却又不知道该怎么去描述，??那种?神他是一直?法忘记，也不可能忘记。 因为这段日子以来，他是反反复复一直?看这类似的?神。 不是同一个人，却是同一种?神。 不住?他?前晃悠着，就连??也是，而且这种?神随着时间流逝，却并?有淡却，反而更深邃了一些。 或许是因为他们望过来的?神吧。 也有可能还带着其他东西，焦港?最初的忐忑和一些排斥，慢慢变得?容和热衷于。 即使每一次说得口干舌燥，大热天热的满身汗、大冷天冷得直发抖，??他还真就坚持下来了。 已经记不清楚演讲了多少次，却记得这是他演讲的第二年。 尤其是有了上一年的成果?，已经?有人??抱着迟疑，反而对他的话特别的认可和?意。 当然了。 除了这些之外，焦港还?意几点。 首先就是乡亲们承诺的杀猪宴，他已经数不清吃了多少顿，顿顿都特别香，每吃一次就忍不住和远?首都的爸妈说一说。 要么?电话、要么发电报，说得对方都?咽口水都停不下来。 次数多了，到了年尾杀猪热的时候，家里都不乐意接他电话了。 “焦知青，能问您几个问题吗？” “对对，我这里也有些想问问您。” “要不晚点吧，??日头晒，等焦知青歇歇再说？你们瞧瞧他，都热得一身汗了。” “扇子呢，拿扇子给焦知青扇扇。” 一时半??找不到扇子，有人甚至将身上的褂子脱了下来，替他扇着风。 这要是搁?以前，焦港肯定是特享受了。 不过搁???，他也是舒坦的吁了一口?，哪怕这两年真的吃了一些苦，不然也不??瘦下来，脸上胳膊上也是晒成蜜色，再也不是原先白胖白胖的肉小伙了。 ??二十来年的娇生惯养，可不是短短两年就能掰正过来的。 尤其是他本来就是一个受宠的人，不管?红山大队还是其他大队，都是被照顾的那位。 不过享受着人家的??，焦港也?真的直接躺着等人伺候，而是就着四面八方扇来的风，他道：“当然可以问，养猪不是一件简单的?，除了按照我教的那些，过程中肯定??遇到一些问题，而且别小瞧了一些小毛病，很有可能……” 说了一大堆，周边人跟着连连点头。 也因为有焦港的??口，边上的一个老人家才小心翼翼的问道：“焦知、焦知青，我原先帮着大队养猪，可它就是不喝水，我都只能硬灌，结果猪活是活下来了，反而更瘦了。” 辛辛苦苦伺候着，结果越伺候越瘦，他当时也跟着提心吊胆??几天，连自个都操心的瘦了不少。 “水源问题。”焦港说得头头是道，“咱们人不爱喝不干净的水，猪也是，实?是不行就将水煮沸腾，冷却??再喂。” 有一个人??了口，见焦知青?有半点不耐的神色，周边人??口的人就多了。 “那它们怎么老是?架？有一头被?伤，?两天就死了。” “仔猪一直腹泻怎么办？” “都是一?养得小猪，怎么有些养得??、有些养不胖？” 面对众人无数个问题，焦港一个一个帮着给与解决方案。 如果遇到连自己都搞不懂的，他也完全不心虚，很坦荡的道：“这个问题我还真不知道，不过你放心，过段时间我去查查相关书籍，等下回来再告诉你们。” 他不是?感受到心虚的滋味。 最??始家里给他寄了不少书籍，??让他踏踏实实看书真的比干活还要来得困难，而且也带着一丝侥幸心，想着万一?人问呢？ 结果啪啪?脸。 一讲解完，就被无数人围着，也是像刚才那?，来了不少提问的人。 结果…… 他是一个问题都答不出来，站?人群中拉耸着脖子心虚得不行。 不过就算再羞愧的难以见人，他也?想过胡编乱造骗人，只是脸红耳热的不知所措。 最??还是借了旁人的纸笔，将老乡们的问题一个个记了下来。 回家??关?屋子里看了整整一个星期的书，将那些问题都解出来??，又一个人专门跑了一个那个大队，给他们解惑。 反正尝过那种滋味??，他是再也不想尝第二次了。 ?那之??，就算出门都得拿上一本书，他也?强逼着自己整天看，每天看上一两个小时，其他时间照?听广播看热闹聊八卦。 随着时间一??，他发?自己还真能记下不少只是。 就像??，别人一个提问他下意识就能回答出问题，这种知识带来的底?，再也不??让他觉得羞愧了。 至于还有不能解答的问题，他非??不觉得心虚甚至还挺高兴的，这次不知道等回去??查查答案，以??要是有老乡再问到他就能直接给出答案了。 随着给周边人一个个解答，不知不觉已经过了中午的时间，等又一次停下来焦港是感觉口干舌燥，连着灌了两杯子水才缓解下来。 紧跟着大队??客客??请他吃了一顿饭。 饭菜还挺丰富的。 有鱼有肉，这搁?其他人家里怕是过年都?这么丰盛。 焦港也?拒绝，坐下来一同吃着喝着。 吃饱喝足??，大队??才将人给送上离??的牛车，一直等牛车见不到影，这才双手反?背??晃悠回家。 回去的路上，不住有人凑过来说着话。 “这位焦知青可真厉害，而且脾?还特别??，最??始时我都不敢和他说话呢。” “可不是么！我看那么多人找他问问题，他都?有一点不耐烦的?子。” “不愧是读书人，?想到养猪还有这么多讲究。” 大队??乐呵呵的道：“那你们就得????学，去年最少有十个大队跟着他学养猪，最肥的一头比原先胖了接近百来斤，今年咱们大队一共抓了六只猪仔回来，一定得按着焦知青说的????养。” 周边人听得连连点头。 这时候，大队??的老伴突然急匆匆的跑了过来，手里还拿着两块钱和一张纸条，“老头子，你看看这是不是焦知青落下的东西？” 大队??一脸奇怪的接了过来，等看到纸条上写着的字??，?眶都有些发热了，“这是焦知青给的伙食钱。” “哎哟！他帮了咱们这么大一个忙，咱们请他吃一顿那是应该的，怎么还能让他拿钱呢！” 这钱确实是焦港特意留下来的。 等大队里办了杀猪宴，他绝对光着手来大吃一顿，??是像??这?特意置办一桌席面来款待他，这?白吃白拿他还真的做不来。 尤其是他坐着大口吃肉大口喝酒，家里的孩子们却只能窝?厨房啃馍馍。 这种感觉真的不??受。 两块钱不一定能置办出那一桌席面，????点能让他心中??受一些，再来原先也不是?有多给过，他本来就是一个有钱又大方的性子，五块钱十块钱对于他来说根本算不上什么。 ??是给多了，哪怕离得再远乡亲们都??二话不说直接给他送到红山大队，怎么说都不??要这个钱。 两块钱就刚刚??的?子。 不??让对方难以收下，他心中也??过一些。 搭了牛车去了镇上，本来还想找顺路的拖拉机搭一程，??巧不巧正??遇到熟人。 “焦港，这边！”高辽挥了挥手，大喊着：“车上还空的很，正??一路回去。” 焦港毫不客?，费力的爬上拖拉机的前座，坐????才问道：“你们这是刚送货回来？” 坐?驾驶座上的陈树名操控着拖拉机，“对啊，接了隔壁镇的单子，等??儿回去还得送一车过去。” 焦港看着他??拖拉机的?子，觉得特别帅?，忍不住心??道：“??学吗？要不我也去学学？” “行啊，只要你不像贺大哥那?差点??进沟。” “……”焦港回想起这一幕。 瞬间?消了心思。 学拖拉机是年前的?。 窑洞那边早?去年的时候就?烧砖改成了烧陶瓷，毕竟他们一个小小的生产大队哪里能跟一个正儿八经的砖块厂抢生意？ 火车站那边一通行，窑洞这边的生意就大跌。 毕竟砖块可不讲究什么造型外观之类的，大厂能给予的优势他们才成立几个月的小作坊根本比不过。 所以?砖块的生意大跌??，窑洞这边就??始了烧陶瓷的活。 虽然两者不同，??也有相似的地方。 再加上高辽总能弄来一些制作的办法，遇到问题也能马上解决，烧陶瓷的过程也就非常的顺利。 一??始整个大队还都有些胆战心惊。 想着陶瓷的生意??不???有砖块那么??，跑销售的期间确实发生过蛮多?，???白曼的带领下，也都有惊无险的度过去了。 主要也是他们这边的陶瓷花?新颖，是其他地方比不上的优势，这接近两年的时间，生意是越来越??。 就?去年年底的时候，突然??一些人给集中起来，说是每个月能申请几次租赁拖拉机，想着?他们几个人中培养出一个拖拉机手。 这对于男同志来说，多威风啊！ 大队里??多人申请想试一试。 首先站出来的就是贺家宝同志。 结果他这一试，??九成的人给吓退了！ ?睁睁看着拖拉机差点掉进沟里，吓得当场所有人心跳都快?了！ 那可是拖拉机呀，这要掉下去不得报废了？ 哪怕就是弄坏一点点，他们都赔不起，更别说直接报废了…… 那一下绝大?分的人都退却。 谁敢冒着这个风险去??？ 焦港算了算自己的家底，他觉得自己也?这个胆子。