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二百五十六章 铁路债卷
赵构自己也做过王爷。除了每月按照规仪所发的俸禄之外。堂堂的康王爷也是囊中羞涩的。要不是他听从萧明的建议。与薛炳昌合作闹了点小钱。很多时候的人际和官场的应酬。都会捉襟见肘。
皇帝自己沒钱自己清楚。别人却不一定清楚。所以赵构对萧明的这个建议非常感兴趣。以往官办的各种事情都办不好。总是出现一些意想不到的情况出现。不是造成官员的贪腐就是官僚们不作为。容易受到奸商的行贿被拉下水。造成很多官办机构倒闭和瘫痪。而这次的合作却是有点另辟蹊径。
其实官家还不等同于皇家。官府的很多收入除了进入到户部的银库之外。规仪之内。皇家的府库内帑则沒有进多少银子。那是很多人认为官家其实就等于皇家。大家都是为皇帝打工的。收入多少都算是皇家的的恩宠。
可是从沒有人想过和皇家合伙挣钱的。倒是私人和官家合伙的。可那多半会成为一种受到官家保护的恶性暴利行业。以至于造成大面积的贪官和腐败出现。
而造成这一现象的则是大宋朝一直以來对商业的政策。宋代官办手工业产品主要特供皇室、官府和军队。很少作为商品流通。民间手工业则以纺织、造纸、制糖等为大业。基本是农业的加工产业。有类于今日所称“开发农业”。
宋代商业经营资本本身的积累方式也有很大的历史局限性。商人的最终投资仍回到土地。所谓“累千金之得以求田问舍”。宋代允许商人参加科举考试。可以为官。不少商人又把资本用以买官。有的买官仅作为商号招牌。商业资本与官僚、地主结合起來。最终还是向田宅集中。封妻荫子。沒能超出自然经济的常规突变性增长。
这本是一系列的经济问題。但其中却涵盖着封建阶层对于天下百姓的根本看法。如果中央集权过于严厉则往往会阻碍社会财富的累积和发展。反之则是一种促进。而宋代的时候就是一种促进。而是这样也有例外。
一直以來宋代本來推崇“一本仁厚”的裕民之政。但财政总是入不敷出。所以后來破了太祖“不加农田之赋”的老规矩。像神宗说的那样。古者十一而税。今则取财百端。兴利之臣不仅开卖官鬻爵、铸钱造币之财源。还于禁榷专卖上做尽了文章。
按照朝廷官府的理论。山海天地之藏。市场货物之聚。不应让商贾独擅其利。而应收归国有专卖。以助国家之经费。于是一大批官办“公司”就被开办了起來。举凡最有利可图之商品均列入禁榷之列。由这些“公司”來专卖。
这个禁榷曾是非常的严厉。这样的官办机构涵盖了盐、茶、酒等众多领域。并且官办的机构有权在销售上则按人口分配。勒令消费。强制购买。而老百姓却不会认账。你的盐又黑又有沙土。你的茶都是发霉过期的陈货。你的酒搞得兑水太多。寡淡无味。我为什么还要买。而与之相对比的则是到处的私盐、私茶和私酒。人家价低质优。我为什么不买。
于是倒贴国库补充。倒闭官办机构就成了常态。这种事情朝廷也不是不知道。北宋欧阳修就曾专门说过：“要最大限度地取得国家利益。就不能禁榷太专。必须与商贾共同经营。流通才不会阻滞。剥夺商贾利益之谋愈深。则国家利益损害愈大。想把十分之利皆归于公。就会亏得越多。十不得三。不如与商贾共图利。倒可以十得五。所以大国之善经营者。应“不惜其利而诱大商”。
朝廷解决不了的事情。皇帝也无奈。盖因那时候还沒有人能够勘破这一切的根源。但如果有人想让皇帝自身有一个富足和赚钱的方式。估计哪个皇帝也不会拒绝。因为这种牟利是排他性质的。那就是这钱赚來是归于皇帝本人的小金库的。
而现在提供给皇帝这种方式的人出现了。那就是萧明。萧明的条陈虽然写的东西不多。但赵构可以专门把他叫过來问清楚吗。于是萧明这一整套商业计划的分解说明。就派上了用场。他从铁路的经济前景谈到大宋商贸繁荣。到商品流通流域的滞后道货币政策的利弊。足足给赵构讲了一天。
最后总算是让赵构弄明白了。那就是搞铁路很赚钱。一方面为自己赚钱。另一方面可为国家赚钱。这中间的赋税肯定是不少的。当然进了户部的银子最后按照规仪还有自己一份的。那岂不是两方面拿钱。赵构觉得自己现在也有点贪财了。
既然自己占了这么多便宜。这个股权的分化上也就不能让萧明太吃亏。毕竟这里面皇帝根本无需掏一分钱的。而萧明的日昌隆却是全额出资的。所以赵构对萧明给他的三成股份还是很满意的。那他是不明白萧明要他的那个“皇家”的金字招牌的价值。
得到了高宗皇帝的首肯。下面就是一些文书案牍之类的工作。赵构只需要使用一下自己的两枚私章就可以了。还有一个就是下一个谕旨给户部和吏部对成立的这个“大宋皇家铁路管理司”进行备案而已。
但是“司”是属于官办机构。而民办机构多为“局”也就是说由于成立了一家“铁路公司。”日昌隆基本已经具有了官家的性质。这可是整个日昌隆元老会沒有想到的。也是他们在看到萧明发回的报告中兴高采烈地原因。
下一步那就是铁路债卷的发售问題了。萧明指挥日昌隆下属的各级人员找到最好的书局印刷厂。使用最好的纸张。印制精心设计和双层防伪的债卷。这一项他都计算到了成本之内。然后就是大面积的广告宣传了。
经过了二十一世纪广告洗礼过的现代人。就算不懂的广告业务。但他随便拿出一种广告宣传的方法來都会在宋代取得非常大的成功。更何况这个广告宣传还有萧明精心的设计。而且他采取了全方位多角度。立体交叉式的广告轰炸方式。
这种广告轰炸先是以平面广告的方式进行了。萧明从杭州大概调來了二三十个热气球。作为悬挂条幅的配合。然后又使用大幅的宣传画和标语在整个汴梁城的所有城门进行了张贴。包括了内城和外城的所有城门和水门。
内城八门之内。景龙门、旧封丘门、曹门、宋门、保康门、朱雀门、郑门、梁门。和外城的十二门。卫州门、新酸枣门、封丘门、陈桥门、新曹门、新宋门、陈州门、南薰门、戴楼门、新郑门、万胜门、固子门。全部涵盖。
除此之外还有水门。东水门。西水门。西北(利泽门), 东北水门。陈州水门和金水门。汴河北岸角门子。蔡河水门。汴河南岸角门子以及各商业网点。熙熙楼、状元楼。清风楼。潘楼酒店等等主要标志建筑物外全部都有这样的标语和条幅。
同时牙行帮雇佣了大量的人手在闹市中散发传单。这种画面很逼真的“兕牛号”造型和大宋皇家字样的宣传单和标语对一般百姓的冲击力是很大的。同时萧明让人去请來一些社会上有影响的士绅名流等人在各大茶馆酒楼和集贤馆内进行铁路债卷的讲解和宣传。
除此之外。在陈桥驿车站内兕牛号也是全身披红挂彩。五节车厢全部对外开放。这趟火车除了五节客车车厢之外。还有三节装货用的火车车厢。这些全部对外开放供人参观。除了不能开动之外。每一名百姓都能体会一下乘坐火车的快感。
不少达官贵人和豪商富贾和中小家庭的百姓一样。乘坐牛车马车來到此处。近距离观察巨大的火车车头和高宗皇帝乘坐的贵宾车厢。通往陈桥驿车站的道路每一日都熙熙攘攘。行人游人不断。很多小商贩都将那里当成了一处重要的市场了。
就这样轰轰烈烈的一段时间之后。萧明示意艾奇立可是可是销售铁路债卷了。销售任务也是一步一步來的计划。先是在东京汴梁开始。首轮销售。然后依次是杭州、明洲。福州、泉州、广州、潭州、成都府、益州再加上江陵府。
销售价格则是最小面额为五十钱。最大一千两银子。返利为五到十年。按照原來的百分之五进行利息计算。太平银庄还可以使用记名式的投资转账服务。开售当天在汴梁城的外城内城和皇城的天波门外设置了六处销售点。
这一天几乎整个汴梁城几乎是万人空巷。全部都跑到销售点去购买债卷。之前的广告宣传和高宗皇帝亲自乘坐火车而來造成的轰动效应终于收到了成效。第一批债卷准备了三百五十万两。在第二天就被销售一空。不得不再追加六百万两的债卷。
很多知道内情的人会跑到太平银庄和日昌隆分号前去购买。甚至很多人竟然从太平银庄贷款购买。一时间太平银庄的业务也是大大的收益。像薛炳昌这样的人自己就一次性购买了二十五万两的债卷。加上朝中的王公大臣们。直接带动了整个京东路的白银市场迅速的汇集财富到了日昌隆。
按照计划第一阶段铁路的修建会是从汴京到徐州。再到扬州。然后直达杭州的铁路。在销售达到一定数额的时候。这样的工程会立即开展起來。同一时间。萧明也开始对京东六合京东西路等地的矿山铁厂资源进行着兼并和购买。
将近半个月的时间。被日昌隆以太平铁厂的名义收购的煤矿和铁矿就不下七家。都是产量和质量优质的矿产。同一时间。在西京郑州太平铁厂的另一家分号也开始了兴建。同时带动了木材家具。型材。机车车厢制造。以及其他配套设施的产业兴旺。
萧明的铁路债卷终于在第一时间就取得了非常不错的成果。日昌隆的资产呈几何基数的飞快增长起來。有了钱就什么事情就好办了。皇家铁路管理司的扩张也在进行中。也吸引了大批的人员参与了进來。但这里面有个原则。那就是禁止官府和官员参与。虽然日昌隆会刻意结好这些势力。但绝对不允许官府的资金和人员进入。
各地都要进行大规模的工程。劳工人手的缺口就被打开了。加上永兴路和秦凤路正在于金国交战。下一步萧明绝考虑第一阶段的北伐了。他想要再抓十几万的俘虏來充当劳工。要不无法解决劳动力短缺的问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