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三百三十一章 不轨之心
过量发钞势必会导致货币的贬值,购买力下降等等一系列的问題,这阵对于大宋这样工商业正在蓬勃发展的国度,由于实行的是金本位制度,在短期内可能会是一个不错的办法,但时间一长势必会造成通货膨胀的,
这一点艾奇立很清楚,但萧明不相信户部里那帮官僚也会清楚,这让他感觉颇为棘手,他在登上朝堂掌控大权以來,并不是向很多人认为的那样,大权在握之后就独断专行,而是试图慢慢的在朝廷之内推行一种民主的氛围,虽然这种尝试进行的很缓慢,但也渐渐的取得了一定的效果,朝廷之内开会的氛围很重,很多事情都是大家集体决策的结果,
但这毕竟是在一个封建制度高度发达的宋代,很多人固有的君本位思想还是根深蒂固的,所以很多事情,萧明都是借助高宗的威严才将事情强力压下去的,但任何时候萧明都知道官场上是有潜规则的,自己决不能做的锋芒太露了,
真正的聪明人做人做事恰到好处、滴水不漏,不仅收获了实利,也落下了美名;而有的人则刀子嘴豆腐心,不少帮别人的忙,却沒有一个说他好,培养了不少敌人在身边,而有的时候这些敌人并不见得就是小人,
中国人实在太多,而每个人都必须面对残酷的竞争,因为不懂人情世故,历史上很多立下汗马功劳的功臣名将,最后落了个被诛杀的下场,,他们沒有倒在敌人的剑下,却冤死在自己人的手中,鲜血横溅、脑浆涂地,
岳飞之死其实就是个很好的例子,到不说非得是秦桧等人专门要害他,而是岳飞已经将高宗都树立成为自己的敌人,对于像高宗赵构这样的帝王,大多数时间萧明总是顺着他的,但该露锋芒的的时候他也不客气,使得高宗从内心对萧明赶到恐惧,但又无法对他怎么样,
可能这才是在皇帝面前的一种为官之道,可是官这东西实在是太多了,冗员不说,官本位思想不说,大多数士大夫顽固的观念就是一个最大的障碍,户部的官员可能并不想要颠覆国家的经济命脉,他们只是单纯的以为印刷纸钞能够短期的给国家带來大量的好处而已,
所以对于这些人,萧明还真沒办法直斥其责的,他还是觉得需要慢慢的引导,可是有些事情却不能慢下來的,根据什么样的状况采取什么样的策略,是萧明这么多年來一直在琢磨的问題,因为他想到的是,官员也是人这个根本问題,
人情冷暖、世态炎凉,人和人之间的交往是有潜规则的,官场之上也不外是如此,而人与人交往的本质其实就是利益交换,如果你不懂利益交换原则,凡是好处都自己独吞,那么即使惊世的才华也只能沦为无用的白纸,
而给予利益是萧明不断拉拢人心的最高手段,这一点他在很早之前就懂得了,利益要给那些需要的人,所以他一直就在做这方面的工作,如今整个大宋朝国土面积增加了不少,很多地方都缺少官员,者则是一个解决问題的良机,
也即是说,先要解决朝廷大量的冗员问題,可使用外派的方式,并且萧明给予的权利比较大,在可控制的范围内,增大了那些去边远地区的官员的权利和好处,这就能很大程度的使得一部分官员趋利而往了,
萧明告诫艾奇立,银行发钞的限额应该设立一个警戒线,现阶段因为经济贸易大发展,为了不至于出现货币短期额,适当的增大发钞量是可以,但一定要有一个适当的比例,也就是根据自身黄金储备的量來做出调整,并设置警戒限额,当数额接近警戒线的时候,必须要回收一部分货币进行销毁,并将每年的印刷的钞票减少一定的数量,萧明将此称为:“货币紧缩”
艾奇立本就是金融天才,对这种事基本上是一点就透的,自然是领命而去了,萧明对此事仍然有些摇头,官员的整体素质太差肯定是国家发展最重要的一个瓶颈了,如何才能解决这个问題哪,难道仍然采取“科举”制度不行吗,
当然这件事情还需要从新慎重的考虑一下,其实科举制度本身乃是中国人对这个世界最有益的发明了,只不过他直接与官本位挂钩的做法使得这一整套制度完全走上上了偏坡,如果能够使用好的办法來引导,是不是能将这个科举渐渐地扶上正轨哪,
萧明想到了现代的公务员考试制度,但他自己沒考过,不太清楚,倒是有一个人对此比较熟悉,此人就是丁建鹏,因为他本身就是一名公务员,萧明想想这事,看來还需要找丁建鹏问问详细情况再说,
打定主意后萧明心中稍定,这两天沒什么事情,萧明也想好好休息一下,忙了半个多月了,身体倒还沒什么,主要是精神太累,而且总是用脑过度,居上位者劳其心就是这个道理,你不必在劳费体力了,但却要劳动脑筋,
回到日昌隆原來的分号之后,萧明进屋休息,他在京城始终沒有宅邸,本來按照规仪作为太师的萧明不建太师府最少也应该按照爵位修建一座侯爵府的,但萧明一直在忙也沒时间搞这些东西,他的性子上还是现代人的性子,觉得一个人住要多大地方,够住就行了,也讨厌别人伺候他,什么端茶送水之类的事情自己能做就自己做,
只是随身的卫士顾小六和郭守信二人时常帮他做一些打扫和洗涮的工作,如今顾小六不在身边,他的日本妻子正好要生产了,所以顾小六人在琉球,而郭守信则在身边,萧明曾让郭守信将老母和妻子孩子接到杭州來居住,但他拒绝了说是老母觉得山东很好,不需要搬家了,
但萧明的身份的确还是太特殊了,最起码他们口停的马车就可以看出身份,日昌隆分号虽大,也有马厩和车棚,但萧明由于事多,有时候马车只能停在门口,赶车的人随时候命,住处的房舍也不是太多,除了车夫之外就是几个老工人,还有厨子,做饭的伙房水井等都在房舍之内,
周围的邻居们其实都知道萧明的身份,但他沒摆什么架子,自始至终只是住在这里,大家相处都很融洽,这也是萧明在朝中以及在百姓中的声明很好,大家都说萧明是个清官而且平易近人,谁也不知道其实他的财富已经富可敌国了,
萧明正在家中休息,沒多会却见到赵福金坐着马车气哼哼的來到了家里,现在京城之内,只有赵福金一位妇人陪同萧明,但赵福金有时候进宫住几天,有时候回來与萧明同住,这才昨日刚进宫,怎么今日就回來了,
“你到底怎么了,”萧明见赵福金脸色很是难看,忍不住问道,
“九哥也太过分了,他竟然让我当奸细,”赵福金气哼哼的说道,
“什么奸细,”萧明不解,
“每次进宫,九哥都假模假样的问我这问我那,我还以为是关心我哪,谁知道他竟然是想从我嘴里将你的一切行踪和想法告诉他,那我岂不是成了自己丈夫身边的奸细了吗,”
萧明闻听,半响沉默不语,“赵构始终对自己也沒有完全放心啊,而且似乎还对权利念念不忘,”他问赵福金道:“你从何得知的,”
“是薛炳昌偷偷告诉我的”赵福金说道,
萧明点点头,薛炳昌与自己的关系实在是纠缠不清,也只有他现在能够了解到高宗赵构的一些真实想法,是不是自己那里做的事情让高宗心中生疑了,看來需要找薛炳昌询问一下才行,
“侯爷,我想回琉球跟姐姐们在一起,不想在京城呆了,这里很憋气……,”赵福金说道,
萧明想了想也好,让她和家里人一起到琉球首里去最好,远离京城和大陆倒也让自己放心,况且也快到夏天了,到那里去度假是最好的去处,于是他点头同意了,
第二天萧明偷偷约了薛炳昌來到外面的一家小酒店,两人坐下之后,萧明将心中的疑问提了出來,薛炳昌道:“萧兄弟不是我说你,你做的的确让别人都会有想法啊,”
“这是为何,还请为我释疑,”萧明不解,
薛炳昌喝了一口酒道:“你本身富可敌国,却故意安于穷困,不奢侈浪费,居贫民街巷,沒有家丁佣人,明面上,克己奉公清正廉明,可是这样做无非是要要给自己挣一个好名声,你要好名声干吗,难道真有不轨之心吗,”
萧明闻听倒抽了一口冷气,心中这才知道为什么赵构会怀疑自己了,自己无意之中的一些作为正好落到到帝王的忌讳之处了,作为帝王一生之中最大的威胁就來自于对自身皇位的安全,如果有人有丝毫威胁到皇位安全的地方,皇帝的冷酷残忍就会彻底暴露无遗,
中国古代这样的例子比比皆是,就算有大德之人你是沽名钓誉也罢还是真有大德也罢,百姓和臣属中嘴里的赞颂往往会勾起帝王的多疑,如果沒有野心是不会甘心忍穷挨饿的做清廉态,野心自然就是不轨之心,定王绝对是容不得的,
高宗赵构做皇帝已经多年了,心性上已经不再是当年那个义薄云天,英气豪迈的康王了,而是一个为保皇位而心狠手辣的帝王了,如果不是钦宗在萧明的手上,恐怕赵构早都要对萧明下手了,怎会轻易的放权让他执掌朝纲,
想通了这层道理,萧明心里就彻底明了了,既然薛炳昌在赵构的身边等于是自己的棋子,那么自己应该就能提前预防,但赵构既然是如此心眼,萧明也不仿跟他逗逗心眼,因为现阶段还要依仗赵构的地位來做事情,所以暂时不能翻脸,但迷惑他还是可以的,
于是很快,萧明则在康京北侧的钟山风景区选择了一处宅地,并且大张旗鼓的开始了工程建筑,建筑之铺张,用料之奢华都是让人瞠目结舌,与此同时钟山与城内的道路也在修建当中,萧明要绕玄武湖整个修成宽阔的道路,
大批的工人工匠和劳工被调往工地,这一切全都是萧明自己掏腰包,工钱给的丰厚,工期排的漫长,虽然他大肆修建侯爵府但底下的工人仍旧说他的好处,因为他给的待遇真的不错,与此同时萧明告假,协同赵福金东海出游去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