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四百零一章 摆夷女子
萧明闻听皇帝想要结婚。先是一愣。随即面露喜色：“好啊。陛下也已经到了该进行结婚了年龄了。但不知是哪位名家的千金还是王公之女啊。”
“都不是。”赵奢在这件事上好像颇为难于启齿。
萧明此时只能微笑的看着他。他知道赵奢会说的。到了赵奢这个年纪的时候。肚子里面是憋不住话的。如果不讲话讲出來。估计一定会憋出病來的。
果不其然。赵奢在酝酿了半天之后。终于开口说道：“我想娶得的女子不是名门淑媛。也不是王公之女。更不是什么宗亲之家的皇室之女。他只是一名普通的民女。”
“普通的民女。”这回该轮到萧明说不出话來了。
皇帝娶民女这样的事情的确有点惊世骇俗。现在可是在宋代。就算是以思想解放和浪漫著称的唐代也沒有发生过这样的故事啊。皇帝是什么人。高高在上的一国之君。代表着是这个国家最高的权力机构和背后庞大的势力。如何能容得下一名民女。玩童话故事吗。
但现在好像还不是说教的时候。萧明的思想并不保守。他知道门第的差距在还沒有完全脱离封建礼教的当下中国意味着什么。这样的事情如果发生在普通人的家里还好说。可这毕竟是一个皇帝啊。
看着萧明惊愕的眼神。赵奢明显有点慌了手脚。但他心中的那股子韧劲去让他不得不寻求萧明的支持。因为他知道这件事一但要说出去。整个大宋帝国的皇室之内。定然是反了天了。到时候惊天动地。也会鸡飞狗跳。
“太师难道也反对此事吗。”赵奢犹豫的问道。
萧明控制了一下自己的情绪。这么长时间以來。眼前的这位小皇帝沒少给自己找麻烦。但正是这位皇帝的一些惊世骇俗的举动。使得萧明看到了某种希望。他现在所要做的就是引导。他必须谨慎处理跟这位皇帝相关的任何事情。以至于以后的发展方向不会太过出轨。
“那名女子到底是谁。”萧明问道。
赵奢很奇怪萧明的态度。既沒有大发雷霆也沒有替他欢喜。而是这样一种平静的态度。这是他有点犹豫。但他还是张口说道：“是我在大理云南认识的一名摆夷族女子……。”
原來赵奢再从吐蕃出來进入大理云南自治道。那里奇诡的云海雪山、湿地草原、温泉怪石林立。美得让人窒息的感觉由于高原雪山的吐蕃不同。赵奢一路上玩的非常尽兴。直到他在一处峡谷之内遇险为止。
当地一个庞大的摆夷族部落正好经过这里。赵奢便被一名摆夷族的女子所救了。这一次相救也造成了一段奇怪的恋情。这个摆夷族的部落非常庞大。那是因为他们一直以來就和大理皇室的段姓有着姻亲的关系。
在得到了大理皇室的支持之后。部落的发展也就不断的壮大了。段氏皇族也是通过这种关系。在平定黑白两族叛乱时得到了境内大部分摆夷族的支持。所以说他们跟大理段氏以及大理境内的汉族人非常的亲近。
一次比较浪漫的相遇。赵奢与摆夷女子陷入了爱河。而负责保护赵奢的虎卫们却什么也沒有发觉。一直以來虎卫们对这位身为皇帝的年轻人都不怎么感冒。毕竟身份有着巨大的悬殊。但萧明吩咐要确保他的安全的命令确实要执行的。
对于这位皇帝小军官。虎卫们在处理与其的关系上也很为难。既不能把他当做是一名特殊任务按照军队的要求來对待。也不能将他视为皇帝而屈膝侍奉。所以一般都采取对他的行动不闻不问的态度。你想去哪里我们沒意见。但一定要让我们尾随保护。
这样的环境氛围之下。赵奢自然不可能在护卫当中找到朋友。而他与那名摆夷女子一见如故。赵奢的感觉就如同找到了朋友一般。当着这种友情很快就转变成了爱情。而且这种感情是无法与人分享的。所以虎卫们自然无法知道。
由于每隔一段时间作为护卫的虎卫军都要将赵奢的境况用飞鸢发给萧明。所以萧明对这事自然也不知道了。否则他也不会这么意外。而赵奢回來之前就与那名女子海誓山盟了。一个非你不娶。一个非君不嫁。
在听赵奢讲述了这一段故事的过程中。萧明一直在衡量此事的可行性。以及这件事情对整个大宋朝廷的影响。等到赵奢讲述完。萧明看着赵奢眼巴巴的眼睛。平静的问了他一个问題：“陛下对此女的感情有多深。”
“如果今生寡人不能与美玉在一起的话。寡人或者也沒有什么意思了。”赵奢握着拳说道。先前他已经告诉了萧明。那名摆夷族的女子名字叫做：刀美玉。
对于赵奢这种态度。萧明心中已经有了准备。青年男子对于第一个中意的女子的感觉大抵如此。就如同自己的初恋。到现在他还有时候回想起那个叫吕雨晴的女孩。但萧明担心赵奢在以后仍然会掠美无数。到那个时候他是否会仍然像现在这样对刀美玉一往情深哪。
这件事情关系到整个西南少数民族当中非常敏感的话題。并不简简单单只是男女之事。所以萧明一定要慎重。他再次向赵奢确定。
“你接触的汉家女孩有多少都是大家闺秀知书达理。美貌着也不计其数。何故对一名摆夷女子如此看重。”
“太师有所不知。从小到大我就是被收养的。父皇母后虽然对我有恩。但却毕竟只是我的叔婶。而宫中的宦官宫女总是战战兢兢。我丝毫感受不到一丝的亲情温暖。唯一让我感到亲切的就是姐姐。而我也与姐姐感情最深。但姐姐嫁与太师之后。我连这种亲情也见得少了。而美玉给我最大的感觉就是她……她很像姐姐……。”
赵奢口中的姐姐正是萧明的夫人赵福金。赵福金比赵奢大了差不多十岁。她一直对这个弟弟非常的好。而赵奢也像跟屁虫一样的跟着她后面。想來这种恋姐情节。使得刀美玉这种性格与赵福金差不多的异族女子很快就获得了赵奢的倾心。
再有。刀美玉是摆夷女子。自然沒有汉子女子的矫揉造作。对待感情敢爱敢恨。这也颇让赵奢痴迷。萧明有担心。处于热恋中男女是无所顾忌的。这件事情需要让赵奢冷静一下才行。如果经过一段时间的冷静思考之后。他仍然对此女钟情有加。那自己何不促成美事哪。
萧明再次问道：“陛下知道知道此事有可能造成什么样的后果吗。”
“是的。”赵奢想來也不是傻子。皇帝想要娶贫民之女已经够惊世骇俗的了。更何况还是一位异族女子。但他机器的看着萧明道：“我只想知道太师对此事的态度。”
萧明沒有回答他的问題而是再次问道：“陛下确定对那名女子的感情是矢志不渝的吗。或者就算是失去所有的东西也在所不辞。”
“是的。”赵奢握紧拳头再次肯定。
“哪怕是失去皇位呢。”萧明紧追不舍。
“不能和美玉在一起。寡人走这个皇帝还有什么意思。”
萧明终于露出了满意的笑容。他温言道：“即使如此。那我支持你。你应该有权利追求自己的幸福。谁也不能剥夺。”
“太师……。”萧明的话让赵奢大为感动。他沒想到萧明竟然会支持他。这是在跟整个大宋朝廷跟整个皇室和宗室百官再做对的事情。萧明竟然会支持他。这使得赵奢忍不住有点热泪盈眶的又想哭的冲动。
“但此时不宜着急”萧明说道：“你母后那里由我來做说服工作。至于朝廷百官以及宗室这块。还需要慢慢來才行。这段时间。你要忍得住。”
赵奢连连点头：“我忍得住。我听您的。一切全由太师做主就是……。”
萧明道：“既如此。哪老臣就先告辞。在这里提前预祝陛下找到了自己的如意美眷。永远的幸福快乐。”
“多谢太师。多谢太师。”赵奢高兴地语无伦次。能够得到萧明的支持这件事基本上就已经是板上钉钉了。他之前所有的忧虑担心和恐惧的心情如今可是一扫而光。
萧明拿话稳住了孝宗赵奢后。告辞出來。路上再回府的马车上不断地在琢磨此事。他的确需要好好为赵奢规划一下才行。经过了和理学的那次交锋之后。他深深的知道。看似一片繁荣的大宋王朝。内部这种封建礼教的传统是多么的重。
要破除这种东西不是一朝一夕的事情。还要循序渐进才行。回府之后。他换去衣服坐下喝茶。南京城内太师府目前只有赵福金一人在。萧明的三位夫人基本上都在杭州。只有赵福金回來到金陵府照顾萧明。
萧明于是将赵奢的事情跟赵福金讲了一下。想征询一下他的意见。赵福金听过之后。皱着眉半天沒有吭声。这连萧明也感意外。按照赵福金的性格。这件事上她定然会毫无保留的支持自己的这位“弟弟”。可是如今她却保持了沉默。
赵福金道：“你答应支持他了吗。”
萧明点点头随即明白了赵福金的想法。随着年级的增长赵福金已经不是年轻时的那种冲动和不顾后果了。他现在整个身心都投在了自己的丈夫萧明身上。她是在为萧明担心而已。要说她不支持自己的弟弟。那是不可能的。但她还是最先选择为萧明担心。
萧明心中很感动。他握了握赵福金的手道：“放心。我会掌握分寸的。我跟陛下说了一句话。那就是这个世界上沒有任何人有权利剥夺他追求幸福的行为。所以我一定会将此事处理好的。”
赵福金自然非常感动。萧明这句话无疑是是她自己所有的举动给的赞扬。当初自己正式不顾一切的嫁给了萧明。那正是一种追求幸福的举动。如今萧明把这件事说出來用來支持赵奢。那是对自己的无尽的怜爱和支持。以为他知道自己和赵奢的感情。
“谢谢你。”赵福金只能说出这三个字。
萧明哈哈一笑道：“你我老夫老妻的还这么客气嘛。不如晚上你再谢我”这是一种夫妻间调笑。但仍然让赵福金双颊通红了。
两人正在说笑。此时顾小六敲门而进对萧明道：“公爷。杭州市舶司的曾金铨求见。”
萧明奇道：“他从杭州跑到京城來做什么。你让他在客厅稍待。我随后就到……。”