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2章 只争朝夕!
第二日。
杭都市,万里晴空。
时值春暖花开之际。
陈青锋抵达市区后,几乎马不停蹄,前往孙家,他想见一见,当初唯一出手搭救他们孤儿寡母的孙家家主孙正。
一来为拜访,再者,多年过去,陈青锋现阶段,能在短时间,轻松寻找到的长辈,只有孙正。
至于母亲那边的消息,还需要一些日子排查,顺便问问孙正。
孙正是土生土长的当地人,十七八岁行商,几十年摸爬滚打,小有成就,巅峰期算得上杭都市举足轻重的商业巨擘。
不过,陈家惨案,牵连重大,加之孙正逆流而行,执意保下他陈青锋和母亲,故此,间接得罪了王一啸。
那年的王一啸,势如春潮,在杭都市的影响力,以肉眼可见的速度增长,谁见着不低他一等?
十三载过去,老爷子已经七十有余,精力早已不及当初,如今除了带带孙子,就是写写字画。
日子过的平淡,且安稳。
“找我爷爷?他就在后院。”
临近孙家,正好碰见了孙正的孙女孙怡,二十出头正值大好年华,长相,气质,一看就是大门大户培养出来的。
简单交流之后,孙怡也没什么多虑,直接带陈青锋进了门。
陈青锋少言寡语,一路无话。
孙怡毕竟是女孩子,好奇心重,面对突然出现的陈青锋,试图交流,不过看对方寡淡到几乎无欲无求的脸,立刻断了念想。
五官确实罕见,然而,冷冰冰的,跟欠了他钱一样,只怕不是平易近人之辈。
孙怡心里嘀咕,忍不住又偷看了两眼,真的帅啊,面似雕刻,丰神如玉,她在杭都市还没见过这种面相的男人。
尤其,腰杆板正,行如风,比豪门贵公子,还气质斐然,自家爷爷什么时候,结识的这么号人?
“爷爷,有客人拜访。”
孙怡先一步,靠近孙正之后,小声嘀咕,言语中满是八卦意味,“这谁啊?你某个朋友的后辈,还是?”
一身太极衫,留羊角胡的孙正,此时,比孙怡还纳闷。
“不会是给我找的相亲对象吧?这个是不是太帅了,我怕我管不住。”孙怡又嘀咕。
孙正逗乐了,“臭丫头,胡说八道什么?想嫁人了?”
孙怡撅嘴,转身去吩咐管家泡茶。
孙正的注意力重新回到陈青锋的身上,沉默两秒,语气柔和道,“年轻人,你家长辈是?我有点老糊涂了,不清楚你来找老夫,做什么?”
陈青锋同样在打量孙正,十三年过去了,人老了,容貌没太大变化,如假包换,正是救命恩人。
两两落座。
孙正倒茶之际,陈青锋开门见山道,“家父和您确实交情不浅,我作为晚辈,初回故土理应来拜访。”
故人之子?
“你父亲是?”孙正点头微笑,静等下文。
陈青锋目光炯炯的盯着孙正,道出两字,“陈仓。”
“陈仓?”孙正有那么一瞬间,精神恍惚,哪个陈仓?再抬头,他的脸色已经起了变化,“咱杭都市的陈仓?”
陈青锋默默点头。
咔哧!
因为用力过猛,手中的杯子险些炸裂,“是你……,你是那个孩子?”
“你没死?”
孙正调整呼吸,发现用词不当,连忙改口,语气中明显多了丝宽慰,“哈哈哈,你还活着,活着就好,活着就好。”
“托老爷子搭救,万幸未死。”陈青锋不甚感慨。
紧接着,话锋一转,问道,“我,我母亲……,是否还在人世?”
这句话,问的老爷子当场沉默。
陈青锋心里咯噔一声,双手止不住颤抖。
孙正叹了口气,娓娓道来的一番话,让陈青锋倏然抽泣,原来,母亲送走他之后,走投无路,加上王一啸有意羞辱,母亲被迫去王家做了家仆。
几年来过着猪狗不如的生活,最后眼看着身体支撑不住了,王家方才罢休。
“孩子,我只能帮一时,其他的没办法,你要体谅我的难处。”孙正摇头,好好的一家子支离破碎,不可谓不惨。
陈青锋得知母亲尚在人世,提着的心,终于落了下来,这算是不幸中的万幸了,还在就好,还在就好!!!
随后,老爷子询问,“现如今什么打算?”
陈青锋沉默。
孙正顿了顿,“要不,接走你母亲,远走高飞?我私下找找人在哪儿?”
陈青锋继续沉默。
这下子,孙正心里有答案了,只是不敢确定,“你不会,要和王一啸清算?这……”
“那王一啸,都快成为杭都市首富了,家大业大,人脉遍布全国,称之为本土一霸毫不为过。”
“你,你不要意气用事。”
孙怡也嘀咕,“王一啸可凶残了,杭都市没人敢惹。”
她对陈青锋的遭遇表示同情,但并不认可陈青锋的决定,和王一啸斗,这无异于以卵击石,自寻死路。
“我还有事,回头再来拜访。”陈青锋决定离开,既然母亲还在人世,当务之急是找到她。
“哎。”孙正叹气,他虽然不了解陈青锋,然而,对方的眼神,怕是真的要和王一啸死磕到底。
他一个外人,拦不住,只是,“孩子,我希望你三思而行。”
“王一啸不是凡夫俗子,你扳不倒他。”
陈青锋没有回复,孙正无奈,示意孙怡,“送送他。”
“哦哦,好的。”
孙怡起身,跟在陈青锋后面,转念一想,从进门到交流这么久,就听爷爷孩子孩子的称呼对方,具体名讳,她还真不晓得。
“那个,我叫孙怡,有什么忙,可以直接找我。”孙怡微笑,试图活跃气氛让陈青锋好受点,这姑娘,心不坏。
陈青锋露出从进门到现在,唯一的一次笑脸,他摊开五指。
孙怡有点害羞,也有点兴奋,停顿稍许果断伸出五指,陈青锋回握,并目光跃起,落向孙正的背影,“我名陈青锋,千禧八年入伍,千禧第二十一年提任军督。”
前一句,他留给孙怡,后两句,他意在孙正。
孙怡,“……”
刹那间,年轻的小姑娘瞪大眼睛,一股凉气冲击五脏六腑。
孙正佝偻的身子,同样在一瞬间,猛然僵硬。
人早已去。
彻底忘了送客的孙怡,许久,许久,方才心惊肉跳的望向呆立如鸡的孙正,“爷爷,他刚刚说的话,你听见了吗?”
少督,提督,总督,军督。
一重关似一重山。
哪怕是孙怡这样的小姑娘,也清楚,军督这两个字,意味着什么?!