1210、惑
记得睡前迷糊地对他说,北屋是客房,你可以去那睡。
慕清黎回答说他是鬼,不需要睡觉。还说因为他是鬼,也不会有**,叫我不要怕他在身边做什么出格的事情。我含糊地反驳:
“不,我是人啊,我怕我非礼你。”
他显然吃惊了一下,依旧笑着说,“那来吧。”
可说出大话的我已经呼呼地睡下了。
说到慕清黎的状态,其实我是好久以后才知道,他吃东西根本没有味道的,原来一直是装出很好吃的样子,来骗我。我也很佩服,他在没有味觉的情况下,可以做出好吃的饭菜。后来他解释,大学时候一个人住久了,练出来的。
这一晚过去,到早上起来我还是很迷糊,由于头上的伤,我给老师打电话请了一天假。慕清黎再没提上山的事情,只是告诉我昨天晚上去诊所花了些钱,是从我口袋里摸出来的。冰箱里已经没有菜,我把冷冻层里的五花肉拿出来想煎着吃,随手闷上米饭,就去沙发上看电视了。
结果打开电视,就看到了屏幕下面插播的实时新闻。
凤槐山因部分石阶坍塌封山,请游客近期不要前往登山。
……
“出事了。”
“别总往坏处想啊,封山也不一定是…”我想说不一定会真出事,见慕清黎的神情很是严肃,便就此打住了。
“SS搞的鬼,最坏的情况是出了事之后SS才去挽回。”
“……你很了解金晨说的那个组织?”
“不了解,。”
……
慕清黎至少有些事情是瞒着我的,我能感觉到,这很正常,我们毕竟才认识一天。他说要去凤槐山看看,让我好好在床上躺着休息。我要跟他一起去,你看今天不用上学,也许我还能帮上你的忙,多好。
可惜他坚决不同意,急匆匆地走了,说在不知道那里发生什么的情况下,不会让我去的。
我一个人宅在家里。
略失落。
发呆了许久,忘了锅里的五花肉,等我想起来去看的时候,里面已经炸出了半锅油,肉都卷缩成很小,又硬又脆。
说起来我是不是离疯掉不远了?小学时候天天担心自己怀孕,怕胳膊肘碰到同桌便会怀孕而躲得老远。初中时候害怕煤气忘记关上,晚上做噩梦醒了还要去厨房看看关没关。现在是担心自己会不会被这些事情搞疯掉。
上午时候我也策划了一下,觉得现在打车去凤槐山会花很多钱,今天阴天,估计车站前拼车的也会很少。唯有的,就是早晨才有的大巴车。想想也不对,既然通知封山了,那大巴车估计也停了。思来想去我果真是没有办法赶上慕清黎了。便无聊地进屋写了几套卷子,又上网随便翻看了一圈,直到下午一点多,天气闷热,我困得睁不开眼,在沙发上抱着垫子睡着了。
这一次我再次梦见了那个场景,在山林里。
我在梦里还甚是不解的挠头自问,咦,怎么又做这个梦。
天空乌云密布,随风以肉眼可见地速度变换着姿态,阵阵轰雷声预示着马上就会有一场大雨到来。我抬眼左右观望,发现此处大概是个山谷,植被旺盛的甚至有些不像是在北方,地上有些淤泥,正像之前我做的那个短暂的梦里,接着我看到了自己的一串脚印。
从我身后的树林里,一直到我所在的位置。
奇怪,之前我是从哪里走过来的?
等等,反正这是梦吧?梦里怎么会有合常理的事情。
好像不太对,这脚印的距离……
之前,我在跑?!
我反应过来时已经听到了不远处的响动,自身后传来,我不敢妄动,就那样盯着。
近了。
要不要,继续跑?
来不及纠结我已经看清,是只狼。
棕灰色的毛,身长足有近两米,呲着牙,就在离我几十米外。
卧槽这不科学,我顷刻吓得腿有些软,觉得动物园里面见得狼绝没有这么大。哪料到那狼没给我丝毫考虑时间,直接就加速扑了过来,伴随着它野兽般的叫声。
第一次近距离地感知到,动物是这般可怕,人是那样的弱小。
面对命悬一线的时候,我忽然反应灵敏起来,借着左腿的一股劲迅速地滚到了最近的一颗树后面,这狼拐弯不急,扑个空,却能马上重新调整过来,呲牙对着我低吼。
我四下看,周围根本没有什么退路也没有什么可以借助的,不知道爬树来不来的及。这样想时狼已经调整好角度,瞬间就再次扑了过来。
我哪里还有时间磨蹭,疯子一样抱着树使劲往上蹭,其他书友正在看:。可惜刚刚为了躲避,选了一颗过于粗壮的树,很是难爬上去,双臂环住之后不容易借力,就这样卡在了离地一米左右的地方,脚下没有可以踩的,没法松开一只手去够上面的树枝。
死命的扣着树皮,我看到了上面密密麻麻的虫子。有些是我没见过的,软体,却有几只脚在树皮的纹路里蠕动。
“————!”好恶心,恶心的我差点松手……
这不是梦么?我想,这是梦我还怕什么?!
没来得及自己掐自己验证一下,那狼已经跃起一定高度扑咬了上来,我右腿急着抬高躲避,裤子还是被它扯撕了,顺带被它锋利的牙齿咬出了很大的口子,血顷刻顺着小腿流了下去。
我疼得忍不住喊出来。
……
草!…为什么?!…好疼……好疼啊……
那只狼约莫见到血更是狂暴起来,我拼命的往上爬的时候,它也在不停的试图往树上扑。
到底……这是怎么回事?我好害怕,如果是梦,快让我醒来……
我觉得自己快被吓哭了。
我感觉自己就要死了。
怎么办,还有什么办法?冷静下来,冷静下来……
至少现在这个位置,狼是不容易够到的。
这个当儿,树上的几只千足虫顺着树爬到了我身上,之前一直强忍小腿上的疼痛,现在虫子在伤口上爬那种又疼又痒的感觉实在让人恶心,我低头看,那虫子是黑色的,一节一节的甲克状,两旁密密麻麻的腿在我身上行走,足有一根手指长。
这一眼让我着实恶心到极限,下意识就去抖身子。结果虫子掉下去,我也从树上摔了下去。同时心想着,这下完了……
我双腿受了不小的冲击,落地尚不能站起来,抑制不了浑身发抖,去看离我不过一米的那只狼。
可是很奇怪,它似乎猛地看到了什么,受了惊吓,呜呜地两声就扭头跑了。我琢磨着这下真完了,一般电影里出这情节多半是我身后有什么更可怕的猛兽,于是绝望地回头查看,却一眼看到了,慕清黎。
他周身若隐若现地有些黑气在飘,眼睛血红,并不像之前我相处的那个人。
可我顾不得那些。
我勉强起身跑过去,双手抓着他的衣服。“你为什么在这里?!……快告诉我,我在做梦,快让我醒过来……”我边说边哭出来,还没从刚才的惊吓里缓和半分。
身上的疼痛也让我无法冷静。
慕清黎恢复成正常的模样,摇了摇头,叹了口气。
我思维几近混乱,还是看出了那是惋惜的神情。
他双手拍拍我的肩膀,力量不小,随后说:“……前几天,才更算是一场梦。”
见我呆住,又说“你仔细感觉一下,自己的身体……”“你早已经,死了。”
我惊愕地看他,不知所措,慢慢抬起手颤微微地摸自己的胸口。
果然,如他所说,我已经没有心跳。