78窃听
外面又在飘雪,临近过年,老天倒是不吝啬,弄个瑞雪兆丰年的预感,让人欢愉。北方不比其他地方,雪落地不爱融化,路上被车多压几次,变成厚厚的一层冰,小孩都在路边打滑玩,少有几个正常走路的。
而我非主动打滑,是鞋底不稳,遂一头扎进旁边的雪人里,拍了半天才喘过气来。
打电话问过秦学姐,她说高三认识的人里,并没有哪个叫武沧兰。而我总觉得,由此判断梦只是梦,还为时过早。慕清黎由于不想我胡乱搀和这些有隐患的事情,不肯给我讲太多,转移话题向来是他的绝活。并且其最近迷恋于网络,找出灵体直接侵入电脑的方法,我家电脑又摆放在阁楼里,他便经常夜里无聊到上面去。今天我独自回学校看看,虽然希望渺茫,总没准问出些什么。这天气不适合骑车,一路跌跌绊绊到学校门口,见校园里一片静谧,一二年级都在寒假,高三也没有扫雪,整个校园只扫出了几条通路,边上积雪已有半尺厚度。
我想了想,觉得高三真♂苦♂逼,都快过年了,还在模拟考试,等再开学岂不是要累成狗。等我到高三的时候,势必要讨好慕清黎,叫他附身替我考个试什么的,妙哉。
……
走到高三教学楼门口,回想起来对这儿也是有些抵触,但现在里面满是人,倒没有任何畏惧之感。只不过,要冲进去挨个班问,‘有没有人叫武沧兰?’……万一真有,接下来……又该怎么办?
我低头不多想,沿走廊拐了进去,没上楼。金晨他们班在楼上,我可不想遇到。看看表,离下课还几分钟,便靠在拐角的墙壁上。那种刷成绿色的墙壁,泛着光,里面有整个走廊的影子。我对着对面位置发呆,只见什么东西竟在我身边不远动了动。
哎?……
于是扭头看自己脚下,什么都没有,。
再看了看墙里的影子,实在模糊地很,上面刷过漆也不算光滑,却真的能看到有个巴掌大小的东西,在往我这里靠近过来。
……
大、大白天,搞笑吧。就觉得高三怨念太深…………
这一次我立马跳开,也不是第一次遇到匪夷所思的事情,明白最要紧的,是往人多的地方去,拉开距离先。可是我后脚一腿,忽然听到背后一声尖叫。吓得一哆嗦回身,见背后有个女学生,长得很是好看,只是满面悲色,苍白暗淡。她比我高出几厘米,眼睛却根本没看到我一样,直接绕过去走了。留下一句我并不理解的话。
“为什么,不是你呢。”
“……啊?”
……我愣了几秒,见她已经走出一段距离,才有所反应,“学姐,你们……提前下课了?”“……你”我挠了挠头,知道刚见面这么问不好。“你脸色不好,没事吧?…”
可惜她头也不回的走了,大概是,心情貌似不太好。
回到刚才的地方时,我盯着墙壁的影子看了看,并没有任何不妥,看来还是自己看错了什么,这时恰逢下课铃响起,我便放下那些,沿走廊顺序,挨个班问同样的一句话:
“同学,麻烦问下你们班有没有一个学生,叫武沧兰……”
其中七成人员回答说,‘没有武沧兰,也没有武藤兰。’两成回答‘没有武藤兰,也没有苍井空。’其中一成为女生回答‘没有,要不你问问别人?’……
他们课间休息的十分钟,我从走廊的一头问到了另一头,无果。
16个班,已经问了一半,如果真有,多少……应该有知道的……
难道真的只是梦?又或许不是高三的?
我压制不住好奇,反正自己在放假,又没什么别的事情,于是溜了一圈准备上楼,却在刚走一个台阶的时候,好巧不巧的望见了下楼的某人。
这么冷的天,呢大衣竟然不系扣子,这货真是不怕冷。我暗自心想,罢了罢了,没有什么可尴尬的。
“学,学长早啊。”
他撇了我一眼,我这时才留意到他或许是值日,课间出去打水,左右手正各拎着一个水壶。水房在篮球场对面,要走一段距离。我暗自琢磨虽然问他屡遭挫败,人正当逆流而上,再试一次,于是伸手对他说:“学长我帮你拿一个吧。”
“……”他低头,走下楼梯。“你想帮忙?”
“是啊。”我点头。
“两个你都拿着去吧,我在这里等。”
“……”我,勒,个,擦……这家伙完全是……天生的地主啊。而且,我怎么总是上来就输,不能给个反败为胜的机会么。知道僵持不是办法,正伸手接过来,准备帮他去打水,不料他又自己提着走了。
“……”
“……”我低头看了看自己伸过去的两只手,难道他发现我没带手套?慈悲了?…这个人,嘿嘿嘿,比我想的好么。我几步跟上去,走在他旁边,目前只此一个年级在补课的情形,外加大冬天的还下雪,没人穿校服,我也并不起眼。
“做什么?直说。”
“学长,其他书友正在看:。”我停住几秒,心想要是直接问他主题,他回答不认识,便没话说了。慕清黎所言,君子绕行千里言直,智者点睛一笔言余,脑路飞快,接着说“学长你们最近又模拟考试了么…”
“隔几天就考。”
“是不是题都很难,500多分也算高分。”
“不至于。”
“哦哦…听一个朋友说考了525分也考了第一呢。”
“……没有哪个班这种分能算第一。”
“哦哦。”我赶紧点头,得到了信息X1,梦里的分数排名部分不真实。“也是…那个朋友姓武,是我妈同事家的女儿,会不会跟你在一个班。”
“没有。”他忽然难得的笑了,勾起一侧嘴角,“这一个年级姓武的也不是太多。”
“哦哦。”得到信息X2,不是金晨班里的,姓武的不多。我挠挠头,看他在水房接水,水声稀里哗啦,说话也听不大清楚。便拿起另一个水壶到旁边的水嘴,过一会接着说“高三有没……”
“你跟慕清黎学坏了。”
“啊?”
“我以为,上次的事之后你多少能收敛点儿。”
“嗯?”我被看穿了么……
“人不可能一己之力参悟所有事情,看不惯,为什么还要搅进来。”
“……”我脑子里像亮起一盏灯,照亮了小片迷的区域,并没顾得上他这话有多奇怪“你知道我要问什么?!!”不…不对,金晨的话里还有什么。“学长你想说啥?”
“多余的事情别做,多余的事情别管,还不够清楚?”他说时伸过手把我这面的水龙头关了,我才注意到开水都溢出来了。“一个星期前十四去鬼墓看过,没半点痕迹,完全空了。可是,你知道什么留下来了么?”
“……啊?”“竟然…底下还会有东西?透明人?”我不敢想金晨为什么肯告诉我,大概是终于发慈悲觉得好奇心可以把人磨死。
“12月咱们上来后,SS做了什么你也猜得出。可是第二天,我察觉异样,放学在防空洞底多观察了会儿,看到一人一鬼从封印好的阵眼里出来。”他说着把壶拎在手里。“我自知斗不过能破这个阵的人和那畸形的鬼,躲在暗处没出来。你猜他们做了什么?”
“……”我惊讶的看他,莫非是那个人,和女辣条?慢慢地摇了摇头,果然他们一直都在?我念鬼咒的时候他们也在?!等等,既然后来的事情我不知详细,难道慕清黎吃到三成,另外的,是被人抢了?!
“他们走过的地方,地上的封印消失了。石壁雕刻的痕迹,全都不复存在。我暗想他究竟是不是人,便暗中试着控制他。”
“控制不了?”
“不仅如此。”他看着地上的雪,眨眨眼,看了看我。“帮我把睫毛上面的雪弄下去,挡视线。”
“呃……”闹哪样啊这是,我正听得爽兮…打什么岔…可他双手拎着壶,罢了罢了。我于是抬脚站在他正前面,平底的雪地靴很不给力,与他身高差过高。离近了看,他肤色其实也比较白,只是白的健康,不像慕清黎,纸一样。睫毛很长,眼睛现在正垂下来看我。……上面也没有,几个雪花啊,挡什么视线,一老爷们,事儿真多。
我伸手扒拉两下,不敢用力,可是忽然身体自己就定住了。僵硬的站在了原地,手还举着。同时金晨把壶轻放在地上后,离我越来越近,这里还没过篮球场,除了偶尔几个打水的,没有其他学生,他,他要干嘛,好看的小说:。
我心里一抖,可怜我的少女心,面对这张略帅的脸,难免要,既希冀又害怕的妄想一下。可惜,我错了,早该吸取教训,人家莫名其妙会注意你,那叫小说。金晨这种人,怎么可能对我感兴趣。他低头贴近我后,额头顶在了我前额上,睫毛甚至眨眼时,都可以碰到我的皮肤,紧接着右手成手刀状,左手快速从兜里摸出个符一样但是小一些的东西抵在了我脖子前,右手轻轻将我一推,左臂回收。一瞬之间我只觉得喉咙有些紧,听到他轻喝一声“去”的时候,已经一屁股往后pia鸡坐在了雪地里。
他甚至看都没看我,直接对我身后。
说:
“你附身偷听也就罢了,干嘛拽她头发?”
身后传来几声干咳,我这时已经可以自由行动,回身竟见慕清黎平白无故也坐在我身后的雪地上,眉眼一副踩翔的表情。“没意思,在她身后把马尾辫几个辫子,你小小年纪怎么什么都管。”
“你那叫编辫子?弄的跟鸡毛掸子似的,路过的人都看着奇怪。你就没点自觉,是个鬼该低调点么。”金晨说的时候,往前迈了一步,到我身侧的时,脚下带起的雪往前一踢,慕清黎侧身躲开。金晨又从兜里摸出个纸符,找准其躲避的位置,精准地糊在了慕清黎头顶,我甚至看清这一动作,弄乱地他的发丝。
“你闹够了没有,我不低调?你现在做的事情才叫不低调。”慕清黎把那没作用的纸符扯下来扔地上。“臭小鬼,你逼我实体化出来叫低调?”
“周围没人。”
“我编辫子的时候周围也没人。”慕清黎起身,拍了拍背上的雪,伸手拉我起来,而我还有些懵,没插他们的话。他抓着我手腕没松开,走到金晨跟前,表情比刚才认真了一些。“把你刚才后面的话说完。”
“我明知你在偷听还说的目的你懂得。”
“好,互换。”
金晨点了点头,接着随口说“那个人发现我躲在暗处,并没明着做什么。只是他吊绳子往上爬的时,回头用手电晃了一下我在的位置。……然后……”“前面挡住我的废桌子,凭空消失了,就在我眼前,一瞬间。”
我倒吸一口凉气,觉得非常不可思议。可慕清黎没给我思考时间,接着说:
“你们,SS里,有人能做到这种事情?”
“没有。”金晨提起壶,转身往回走,乱七八糟的脚印,唯独留在这一处。“这种没道理的事情……该你了。”
“你看到他脸了?”
“没。”
“我看到了!”好不容易插嘴,以证明自己的存在感。虽然我来学校的本意并不为这些过去的事情。
“我跟他交手的第一秒,便输了。”慕清黎拉着我,跟在金晨后面。
“因为智商差太远么?”金晨难得好奇地回头,端详着慕清黎脸。
此时的对方完全没有开玩笑的意思。“你们SS,风前有33人,对不对?”
“你?!”金晨面色瞬间就变了,何止是一丝一毫,画风都变了。甚至带着一丝杀气,变成了另一本小说的人物。
“别急。”慕清黎说着伸出一只胳膊,自行把羽绒服袖子什么都撸了上去,露出苍白的手臂,只见上面有个诡异的黑红色花纹,硬币大小。“……那辣条的一滴血,我封进了自己身体里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