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459章 好你没有机会了
扁栀难得说这么多话。 为的就是希望眼前的傻子,想想清楚自己若答应下来,即将要面对的是什么。 她觉得,自己已经把话说的够直白了。 考虑到这人冲动,扁栀转身准备上楼,给他思考的空间。 结果。 还不等她迈步。 身后的人低低哑哑的声音传来,依旧带着哭腔,可字字清晰。 “我不管什么深渊,还是泥沼,你去哪里,我就在哪里。” 扁栀的步子停在半空中。 她顿了很久,然后仰头看向偌大的扁氏公馆。 母亲,你看到了吗? 你选择的人,即便是这样,他都依旧选择站在我身边。 若我拖着他跟我一起下地狱,希望,您不要怪我。 回应扁栀的只有院落里飘进来的沙沙风声。 身后的人倒像是比她还着急,害怕自己没有表达清楚,急不可耐,又小心翼翼,斟酌着绞尽脑汁,想着自己应该怎么说才不那么叫人反感。 猝不及防时。 扁栀转头。 在周岁淮的怔楞中,扁栀抬手,攥住了周岁淮的领口。 “好,你没有机会了。” 周岁淮有些呆,额间过长的碎发落下,看起来又有些欲。 扁栀不由分说,直接扯着人上楼,楼梯上两人的脚步声轻轻交叠。 进了房间。 扁栀面无表情的看着周岁淮,“把衣服脱了。” 周岁淮脸色微微的红,搭配着湿润的眼圈,看起来像是脆弱的小兔子。 倒也没问要做什么,乖乖的一粒粒扣子解开,露出绑着纱布的胸口。 纱布上血迹迸发,四处零星,看的扁栀眉头一皱。 周岁淮却不太在意这些,只是眼巴巴的看着扁栀,指尖拉扯扁栀的衣袖,小声问,“刚刚,你说的,是什么意思啊?” 扁栀板着脸,“字面意思。”开始给他小心解开纱布。 真是不想活了,也不知道这人是几天没吃饭了,原本干劲的身躯这会儿就剩下一把骨头,看着单薄很。 前面的血迹零星,可身后的刀口处,伤口已经几乎崩开,染了一大片的红。 扁栀熟练的给他消毒伤口,这人乖的很,正襟危坐着一动不动,中间一点没吭声。 扁栀瞧了眼他落在膝头上偶尔缩紧的手,淡淡:“痛就说、” 周岁淮抿着唇,“不痛。” 扁栀眉间微微压下去,拿着杀毒棉花的手微微用力点力气。 “嘶——” 满含泪花,委屈的红了鼻尖,“痛。” 扁栀放轻了力道。 记吃不记打的人笑了,扭过头追问,“小乖,”胆子大了些,小乖两个字,叫的非常顺口,“你刚刚,下楼,说的是什么意思。” 目光灼灼的看着扁栀,“什么叫,没有后悔的机会。” 扁栀垂着眼眸,那纱布替他包扎好,他倒是躺平任由摆布,丝毫不见局促,像是原本就想好,要彻底将这幅身躯献祭给她般,理所应当,理直气壮。 “我是中医。”耐不住他的软磨硬泡,扁栀淡淡开口,手上动作倒是不曾停顿。 “嗯,所以呢。”某人的眼睛亮晶晶的。 “要留住一个,不管心有没有在我这里的人,其实,有很多种办法。” “哦,什么办法?”某个傻子看起来,跃跃欲试。 扁栀掀了掀眸,安静看他,“你这样子,还挺期待。” 某人重重点头,“嗯!” “不过,心在你这里,所以,你没机会试。” 扁栀扯唇笑了,这家伙,倒是嘴甜会哄人。 室内的气氛,因为这一笑,轻松了不少,周岁淮紧了紧放在被单 好久后。 等到扁栀动作收了尾,周岁淮才涨红了脸,小声而羞怯的说:“那,那,我现在,算你什么人啊?” 扁栀将工具消毒了放进箱子,懒得理会他得寸进尺的问题。 “说啊,”身后的小狗跟着扁栀到了洗手台,“算你什么人,咱两,算什么,嗯……关系。” 周岁淮急切的想把关系确定下来。 扁栀的性子实在捉摸不透,她担心她是一时鬼迷心窍,所以才答应让自己上楼。 若是回头清醒了,那指不定怎么后悔。 一定要把关系敲定了,这样他才安心。 扁栀看着小九九摆满脸上的周岁淮,不咸不淡的反问他,“你觉得,我们是什么关系。” 周岁淮立马。 “当然是……” 周岁淮看着扁栀,极其小声的说:“我算你对象了吗?” 肯定句转了一下,又变成了疑问句。 还是怕的。 毕竟前段时间,生不如死,忽然转圜,真的不太敢造次。 扁栀洗完手,看了眼周岁淮身上的病号服,抬了抬下巴,“去换套衣服。” 周岁淮:“哦……” 略略失望。 一步三回头时,听见扁栀又补了句,“然后过来。” “啊?!!!”某小狗楞了一下,然后疯狂眼底冒爱心。 “还可以过来么?” “那,那我立马去换,”某个受伤的人三步两步的走出去,一边十分捉急的声音还从外头传进来,“我很快,马上就回来。” 这话落下后的一分钟,扁栀才刚刚从衣柜里拿出睡衣,这人就又进门了。 扁栀:“……” 她无奈的叹了口气。 以后这是身边要跟着某个粘人的小狗了。 “自己玩会儿,”顿了一下,扁栀给楼下李婶去了个电话,让她煮粉面条上来,“我去洗澡,我出来之前,吃点东西,”看了眼周岁淮领口露出来的锁骨,“我不喜欢太瘦的。” 说完,扁栀去了浴室。 不多时,李婶送面条上来,她没看见周岁淮进门,自然也就不知道周岁淮在扁栀的房间里。 看到周岁淮的那一刻,李婶都呆了一下。 然后,朝周岁淮竖起大拇指,小声,“岁淮少爷,争气!” 周岁淮咧嘴笑,乖乖巧巧的点头,“嗯。” 扁栀洗完澡出来,就看到周岁淮坐在软垫上,旁边还堆着他房间里拿过来的被子。 “这个,嗯……李婶替我拿过来的,说,我,晚上要有人照顾,你知道的,我,我受伤了。” 几个字都说不利索。 非常艰难的样子。