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 15 章 乌托邦
靳时跃将她送到商场后, 她自己到处逛了逛，路过一家服装店，她从玻璃橱窗中看到一身名牌的自己, 皱??了眉。穿着不属于自己的衣服，哪里都不顺眼。 于是她进去买了一套衣服，将孟晶的衣服换下，用包装袋好好装着。 时?还太早了，她又一点都不想回家，买了衣服后，找了个??店坐着，随便拿了本??却看不进去，忍不住拿出手机??开某??, 发了一条笔记：【??亲??到自己的一夜情?象该怎么办！】 今天的话题流量来得太快, 一发出去，点赞评论唰唰唰地来。她一时都看不过来了。 评论区要么就是哈哈哈, 要么就是说缘分未了, 然后还有说自己类似经历的。 她一条一条往下翻，直到看见熟悉的账号, 是那个经常评论的僵尸粉：【跟他结婚。】 孟璃光是看到这四个字，她的耳根子就莫名一热了。 想???商场门口靳时跃问要不要跟他谈一场以结婚为目的的健康恋爱，还抱着她说她丢失的东西还有他。 一想到这儿，??就又开始砰砰乱跳。 她索性退出某??，?巧有一条微信消息通知弹了出来, 孟璃点进去。 是刘玉琴?问??亲怎么样了。 孟璃没有回。 忽然发现联系人那里多了一个红色的数字1 孟璃点开新的朋友一看，愣了愣。 ?方的昵称叫———去梦里@无限好文，尽在晋江文学城 验证消息里?有三个字：靳时跃 孟璃有些惊讶, 惊讶的不是他来加她，他都跟她??亲了, 知道她微信也是情理之中，她惊讶的是他的昵称。 因为她的微信昵称叫————梦里 跟某??的昵称是一样的，她所有社交软件的名字都是这个。 孟璃同意了他的好友申请。?好奇他的昵称到底是原本就叫这个，还是看了她的昵称过后才改的。 下意识??字：??的昵称怎么...... 还没??完，就弹出他发来的一条消息。 去梦里：【明天我有航班，大概晚上八点落地南城。】 去梦里：【/图片】 孟璃点开看了眼。 他居然发来的是一张截图，上面显示着的是他的飞行任务。 孟璃没想到他会把他的飞行任务这么私密的事情给她看，而且还俨然一副报备口吻。 上面显示着他的明日任务，南城往返哈尔滨。 也不止明日任务，还能看到近七天历史任务。 她看了看，显示着，前几天他刚飞过纽约。 纽约。 他真的去了纽约。 忽然想??今天他说的健康恋爱里包括的，不会不告而别。 估计就是?说她睡完第二天就跑路的事儿吧。 本来也没觉着自己的做法有什么问题，可谁能想到他们还会再见面呢。 她也觉得挺奇葩，明明是?方占了便宜，怎么搞得好像她就是个穿衣服就跑不想负责的渣女呢。 最关键，尤其是他说“不告而别”时的眼神，看上去幽幽怨怨的，孟璃竟然真生出非常浓烈的愧疚感。 孟璃尴尬地捂了捂脸，??字回他。 梦里：【??跟我说这个干嘛？】 他回复得很快。 去梦里：【意思就是，回来之后我想见??。】 紧接着，又发来一条。 去梦里：【可以吗？】 孟璃：“........” 她发现靳时跃这人，还真是一个彻头彻尾的直球选手。 下午还说下次见她会穿制服，难不成明天就是下次了？ 孟璃内??有些复杂。 说实?的，有些蠢蠢欲动，可同时也有些胆怯。 他的直白让她无从应?，也不知所措。 想拒绝，却又莫名舍不得。 她觉得自己挺过分的，明知道自己和他不太可能，可又会因为他的靠近而欣喜。 她盯着他的消息发了很久的呆。然后点进了他的朋友圈，发现这人朋友圈什么都没有，?有一条横杠，这到底是屏蔽她了还是压根就没发过啊。 不过她也没多想，毕竟她也不喜欢发朋友圈。 突然?又注意到他的头像，她点开看，是一片海，海的旁边是村庄。 孟璃一眼便认出这是哪里，这是她爷爷奶奶住的渔村，?南城最偏僻的地方，她就是?那长大的。 她的头像也是这一片海，也是与他差不多的角度，?不过她头像里的海滩上插着几株茉莉花。 他的头像怎么....... 孟璃问他：【??的头像，??去过那儿吗？】 靳时跃还是秒回：【五年前去过。】 啊......原来真的去过。 她又试探：【那??的昵称早就是这个？】 去梦里：【嗯，用了五年。】 孟璃沉吟。 看来真是她自作多情了。 -- 孟璃晚上十点才回家。 她一回去刘玉琴就迫不及待上来追问情况。 “怎么样了？” 孟璃?玄关换鞋，没说话。刘玉琴就更是着急得很，围着孟璃转悠，“哎呀??倒是快说啊，到底怎么样了？??这么晚才回来，是不是成了？” 孟璃穿着拖鞋走进去，没看她，面不改色地扯谎：“我跟他出去吃饭了......会先接触看看。” 刘玉琴登时喜上眉梢，“好，好，成了就好！那就先接触着，先接触着......” 孟璃见刘玉琴这么高兴，她趁此机会说道：“妈，把钥匙给我吧，我明天回去收拾一下，准备出去找工作了。” 刘玉琴这次倒好说话得很，“好好好，我给??，我马上拿给??。??就是该好好去找个工作了，不然人家那?家庭肯??瞧不????。” 刘玉琴麻溜儿地跑进了卧房，没一会儿就又出来，将孟璃的车钥匙和门钥匙递给她，“??要不然就再去考个编制，继续去当老师，??想啊人家妈是校长，没准儿以后给??弄进R大当老师呢！??现?就一个本科学历，找工作也找不着好工作，要说??当初辞职真就是脑子有坑，真不知道跟谁学的，放着好好的路不走，??非要.......” 刘玉琴又开始絮絮叨叨，孟璃实?听不下去，强忍着不耐：“我去睡觉了。” 她朝房?走去，刘玉琴还跟?她屁股后头，叮嘱：“接触一段时???就跟他提结婚！??听到没有！” 孟璃充耳不闻，径直进了房?，关上门。 她坐?床上，手里握着钥匙。然后从兜里摸出靳时跃给的那条标本吊坠，串到了车钥匙上。 捏着钥匙晃了晃，发出叮叮当的碰撞声。 ??里有些内疚。 因为她利用了他。 如果不这么说的话，刘玉琴就不会给她钥匙。所以?能先这么说，?明天她回到出租屋，过一段时?，她就告诉刘玉琴，接触下来发现??人不合适就没有后续了。 ?走着神。 房门突然被人??开，孟璃看过去，孟晶从门外走了进来。 孟璃收??了钥匙。 有点没想到今晚孟晶会?家，工作日的时候孟晶都是跟梁单回了他们同居的爱巢。 孟晶上下??量着她，审视味道很强烈，不知道到底?看什么，总之孟晶的脸色不是很好看。 过了几秒钟，孟晶说：“听妈说，??去??亲了，还是个富二?。” 孟璃没说话。 孟晶又问：“就是跟???商场门口搂搂抱抱那个？他家里是做什么的？” 孟璃有些惊讶，孟晶居然看到了？ 孟晶确实看到了。她和梁单都看到了。 孟晶知道孟璃今天会去??亲，她原以为是刘玉琴口中的那个又矮又挫卖鱼卖虾的老水产男，结果没想到今天会?商场门口看到孟璃和一个又高又大开着豪车的年轻男人?搂搂抱抱，远远一看，那男人身长挺括，一身非常有质感的西装，即便看不清长??，可也能感受到他出类拔萃的气质，儒雅清贵。绝?不会是一个普通的男人。 孟晶原本??算和梁单去商场附近的小吃街吃点东西的，先是看到了停?路边的劳斯莱斯库里南，她当时还跟梁单说这台车有多贵多酷，没想到下一秒就见孟璃从那台车上下来，没一会儿，那个男人也跟着下来，并且主动牵了孟璃的手，和她拥抱。 孟晶跑回来就是想知道怎么回事儿，刚刚孟璃一回来刘玉琴就围着她问东问西的，孟晶偷偷听了一下，明白了个七七八八。 问刘玉琴，刘玉琴也不愿意多说，就说了句是人家主动上门说要跟孟璃??亲，孟晶无比震惊，问那人是谁。 这个时候刘玉琴非常谨慎，生怕节外生枝，所以还是不愿多透露。 孟晶这才忍不住来问孟璃。 谁知道孟璃从她进门就没?眼瞧过她，孟晶更是气儿不??一处来，脸色越发难看，憋了一晚上的情绪彻底爆发，“孟璃，??穿我衣服钓凯子??跟我摆什么谱儿！从乡下来的穷酸村姑还想嫁入豪门??做梦吧??！怕是连我那衣服什么牌子都不知道吧！” “要不是被逼的，送给我都不要，”孟璃站??身将装好的衣服指给她看，不卑不亢地说：“??衣服?那儿，多少钱，我原价付给??。” “哟，找了个富二?就是硬气哈。”孟晶冷嘲热讽，“???嫁进去再硬气也不迟！” 孟晶一把提??那个袋子，不知道从哪儿找了一把剪刀，将那衣服剪得稀巴烂，一边剪一边说晦气，然后临走前，?孟璃说：“??也别高兴得太早。” 孟璃翻白眼，“好的。” 孟晶闹这一出，孟璃不觉得生气，?觉得好笑，甚至有点解气。 还觉得孟晶幼稚至极，她以为把衣服剪了能气着谁呢？ 第二天，孟璃一早就离开家，回了她的出租屋。 毫无疑问，被刘玉琴翻得乱七八糟，而且这么久没人住，也落了很一层灰。@无限好文，尽在晋江文学城 这房子不大，就五十来平的一室一厅，??位置是学区房区域，所以每个月房租并不便宜。 她收拾好了后，快到午饭点儿了，她出去买菜买水果，还囤了一些零食和泡面。 吃完饭后，捧着电脑?找工作的App上浏览，看看能不能有什么合适的岗位，翻了一圈也没翻出个名堂，至少有一点刘玉琴没得说错，她的学历以及刚辞职的影响确实不太好找工作。 她是无论如何不会再去当老师的，她根本就不喜欢当老师。可除了这个，她好像，也不知道自己能做什么。 迷茫得连连叹气。 她从大学期?就一直兼职，到现?存款还有二十来万，或许她可以自己去做一门生意呢。也或者......去考研，申请国外的大学提升学历。去洛杉矶怎么样.......离这儿远远的。 她躺?床上天马行空，没多久就睡着了。 这一觉睡得很沉很香，到晚上六点才醒过来。 快十月了。傍晚六点多，天色就已经变暗了。 她晚上不想做饭，??算随便吃一桶泡面。 ?烧着开水，手机就响了。 刘玉琴??来的电话。 孟璃没接，刘玉琴又接着??，无奈之下，她点了接听。 “孟璃，??马上回家一趟！”刘玉琴的语气很不好。 “有什么事吗？”她已经ptsd了。 “天大的事！让??回家就回家！马上！” 刘玉琴说完就直接挂了电话。 孟璃好不容易好转的??情，被刘玉琴一通电话就给毁了，不知道刘玉琴又要搞什么幺蛾子。 ??又不得不回去，不然刘玉琴又会没完没了。 @无限好文，尽在晋江文学城 孟璃开着自己买的二手车，回家的路上，?巧路过了南航的?司基地。 ?红灯的时候，她忍不住往?司的方向看。 说来奇怪，?这边住了好几年，天天从这儿路过，她都没有?意过。如今，?是看一眼而已，??里那股异样的情绪就开始波动不止。 想??今天，凌晨四点就收到了靳时跃的消息。 还是一如既往的报备。 【去?司签到。】 【到?司了，开航前准备会。】 【到机场了。】 【/图片】 是乘客通过廊桥登机的照片，凌晨五点的天色还是黑的，廊桥却通亮，从拍摄角度来看，应该是?驾驶舱拍的，还能看到驾驶舱内各个仪表盘发出的光。 原来乘客登机，机长都是能看到的。 孟璃醒来已经是早上八点了。 看到他一条接一条的消息。他从凌晨四点就??床了，不得不感叹飞行员确实辛苦。 她也不知道回什么，就回了一句：【??落平安。】 想到这些，孟璃的??跳就不由自主加速。 后面的车猝不及防摁了下喇叭催促她，她这才猛然回神，红灯已经过了。 连忙收回思绪，踩了踩油门。 回到家。 家里的氛围说不上来的压抑。 所有人都坐?客厅里，尤其是刘玉琴和孟晶，脸色极其阴沉，孟晶甚至还?哭。梁单就?一旁安慰她。 孟璃不明所以。 她一走进来，刘玉琴最先发作，一上来便气势汹汹质问：“孟璃，??姐姐的订婚戒指丢了，是不是??拿了？” “.......” 孟璃反应过来，她皱??眉，“我拿她戒指做什么？” “??姐姐说她的戒指一直放?衣帽?里的，那戒指好几万呢，她平常都不舍得戴。”刘玉琴说，“???那房?住了??天，??一走戒指就丢了，不是??拿的谁拿的？??赶紧还给??姐姐！” 孟璃觉得可笑至极，“不是我拿的，我还什么？我根本没见过她的戒指。” “孟璃，??现?拿出来，这件事就不计较了。”孟晶用纸巾擦眼泪，“??也不用不承认，??手脚不干净不是一天??天了。??也不想??的那个富二???亲?象知道原来??是这样的人吧。” 刘玉琴?一旁嘀咕：“就是，??高中犯过一次这样的错误，现?都二十多岁的人了??还犯。我看??这毛病，就是小时候?乡下跟那些小混混学的！” 字里行?的侮辱和诋毁，不堪入耳。 她站?这里，就像一个?待审判的罪人。 那件事，她本不愿再多提，可如今她们却再一次拿出来给她??罪。 她可以接受刘玉琴时不时的道德绑架和贬低，??她仅剩的自尊??，无法接受也无法忍受，让她们再随意冤枉，践踏。 “妈，其实我小时候就总是想，为什么??不喜欢我，为什么不??信我，为什么??总是偏袒孟晶，明明我和她都是一样的。”孟璃一如既往的平静，轻声说：“后来我不想了，因为我知道，??就是单纯的，不喜欢我。就像，我不喜欢??。” 明明是双胞胎，为什么区别?待。 还能为什么，因为没有感情。 听奶奶说过，当初得知刘玉琴怀了双胞胎，全家都非常高兴。刘玉琴天天盼着这是一?男孩，再不济就是龙凤胎，甚至还找村里一个接生了几十年的接生婆看孕肚，?方说是肯??会有个儿子。 到了分娩那天，为了省钱，刘云琴选择顺产，生下孟晶后，她连忙问医生是男是女，医生说是个女儿，于是她便将希望寄于第二个，可惜生完孟晶后她已经筋疲力竭，双胞胎会将子宫撑得很大，一个生出去了，还?肚子里的那一个，胎位变成了横位，一时之?出现难产，胎儿卡?宫口出不来，极容易窒息。 刘玉琴痛苦万分，却又不想花钱转剖，?能咬牙硬撑。最终生了下来，孩子却迟迟没有声响，脸色都是发紫的。 医生进行抢救，还是没反应。?刘玉琴说可能已经窒息死亡了。 刘玉琴还是问是男是女，医生说也是个女儿。 刘玉琴彻底失望，到最后说了句，死就死了吧，生俩丫头片子有什么用！ 无辜的一条生命，就这样被三言??语放弃了。 然而，就?医生准备把孩子包好送出去时，原本安安静静的婴儿突然发出了微弱的哭声。 医生喜出望外，再一次进行抢救，然后又?刘玉琴说了一些专业术语，刘玉琴听不懂，反??知道这孩子经过这么一场意外，身体不是这有毛病就是那有毛病，需要住一段时?保温箱观察，又将是一大笔钱。 她不想救，?医生说家里没那么多钱，还说着反?俩孩子都是一样的，养一个就够了。医生劝她说这好歹是一条生命。却也不能违背患者的意愿。 奶奶那会儿?医院，听说刘玉琴要放弃救治第二个孩子，她哭着求医生一??要竭尽全力救孩子，钱不够她会想办法去找亲戚借。 就这样，孟璃?生死关头走了一遭，活了下来。 她也的确从小体弱多病，刘玉琴越来越看她不顺眼，生了??个女儿就算了，老二还是个病秧子，天天花钱，那时家里本就生活拮据，养??个孩子实?吃力。于是她一气之下直接将孟璃送去了奶奶家，当??甩手掌柜：“??死活要救，那??就拿去养吧。” 孟璃从小便跟着爷爷奶奶?渔村生活，直到过年，刘玉琴他们才会来一趟，过了年三十便离开。 初二下学期，爷爷奶奶??继过世，她无法一人生活，?能被刘玉琴接回家，转去了孟晶所?的学校。 那时候她们??姐妹还是挺好区分的。 她?乡下长大，从小便跟着爷爷奶奶去海边赶海，晒得皮肤黑黑的。即便爷爷奶奶竭尽全力给她最好的，那也比不上孟晶的生活质量。 孟晶比她高了差不多半个头，皮肤比她白，比她自信，比她活泼嘴甜，比她招人喜欢。 她穿的衣服缝缝补补全是补丁，孟晶背着新??包穿着?主裙。 她永远记得她回家的第一天，孟晶那鄙夷又防备的眼神。像是?看下水道里的一条臭虫。 乡下的?学质量远远不及城里，她去了新学校，根本听不懂老师讲的内容，哪怕每次都用???考，还是倒数。 她没?城市里生活过，太多地方不习惯，也难免会有不注意卫生的行为。刘玉琴嫌弃得要命，不准她乱碰。从小她听到最多的一句话就是，不准她这样，不准她那样。 刘玉琴原本??算再生一个儿子，可这么多年也没怀上。 孟晶学习成绩优异，长得漂亮，老师同学都喜欢她。刘玉琴脸上有了面子，自然骄傲，势必要往精细了养。 人都喜欢听话优秀的孩子，谁会喜欢一个不爱说话土了吧唧成绩又不好的乡巴佬。 有了孟璃的?比，刘玉琴便更加全??全意培养孟晶。 即便后来，孟璃通过努力提高学习成绩，考到全年级前一百名，想要得到刘玉琴的肯??，哪怕?是一句夸奖。曾经她也会潜意识地想要去讨好刘玉琴，想证明自己不是一无是处。 可刘玉琴还是把孟晶挂?嘴边。 “全年级前一百怎么了，??姐姐每次考试都没下过前五十。” “??老实讲，??是不是作弊了？??以前可从来都是倒数！” 直到出了高考成绩，她发挥超常考了627，她特别高兴，向刘玉琴和孟江国报喜，刘玉琴还是那样的说辞：“??骄傲什么？??姐姐考了655，也没见她像??这么嘚瑟。” 后来，填报志愿，她想要去北上广读大学，去更大的城市看看，可刘玉琴却让她报南城师范，看了她的成绩单，她的英语成绩最高，刘玉琴便说报个英语专业，以后当老师福利好。 那是孟璃第一次反抗刘玉琴，她说想去北上广，想读重点985/211，刘玉琴又是一通训：“??还想去北上广，??怎么不飞上天去，??怎么不跑国外去，家里没那么多钱供??去北上广，???能读师范，南师范也是一本，??去了还有机会拿奖学金，读师范哪里不好了？！??去重点大学，里面全是尖子生，??能出头吗？??以为??是??姐姐？” 刘玉琴总是说，我生??差点没死?手术台上，??的命是我给的，??就得听我的。 ...... “还有??，孟晶。” 孟璃转头看向孟晶，“当初那个音乐盒，到底是谁拿的??比谁都清楚。??从小就是这样，我喜欢什么东西，不管得到了还是得不到，??都会占为己有，小到音乐盒，??签，钢琴，大到————” 孟璃目光一转，扫了眼旁边的梁单，不言而喻。 “有些人，??想要就拿去吧，我得谢谢??，真的，这?货色??自己好好留着用吧。倒也?有??才能配上，都虚伪，恶??！”她冷嗤，“?是，??比他更无耻，当年音乐盒的事情我替??背了黑锅，现???又故技重施，有劲吗？” 她终于明白，昨晚孟晶离开前?她说那句“??别高兴得太早”是什么意思了。 早知道孟晶看她不顺眼，没想到会这么没底线。 明明当初那么嫌弃梁单的名字，却为了与她作?，不惜做到如此地步。 高三毕业，谢师宴后，全年级去唱歌。 她走出包厢，看到孟晶和梁单?洗手?门口接吻。 她永远记得，当时梁单惊慌失措地追着她解释：“?不??孟璃......我还以为是??......是她主动来抱我的！” ..... 听到孟璃的话，梁单表情凝固，脸上一阵红一阵白，似乎无地自容。 “孟璃，??他妈说什么！”孟晶似乎被戳到了痛脚，她倏尔??身，抬??手就想扇孟璃一巴掌，孟璃胳膊一伸挡住，反手?要挥过去。 谁知道，她挡住了孟晶这一巴掌，没挡住刘玉琴。 刘玉琴拽着她的后衣领，往后一扯，毫不客气就是一记耳光。 “孟璃，我看??现?真是翅膀硬了！什么话都敢说！” 刘玉琴指着孟璃，“??说这话不怕遭天??雷劈！” “好了好了，不要吵了！”孟江国出声。 从小到大，她挨过的巴掌不少，她早已麻木。??也是。 刘玉琴永远都是?暴躁动粗，孟江国永远都?有那一句“好了好了，不要吵了！” 她受够了。 真是受够了。 她没有再说话，推开刘玉琴就跑了出去。 身后刘玉琴还是?尖锐的谩骂，她充耳不闻，一直跑，跑上车，迅速开车离开。 脑子混乱，神思恍惚，像行尸走肉。 浑噩?闯了红灯，差点撞上别人的车，她匆忙将车停到了路边，下意识浑身上下找烟，她没带出来，于是?车上翻找，翻了半天也没翻着。 她觉得闷得很，?能将车窗大??开，晚风徐徐往脸上吹。 脸上发烫。 她没眨眼，吹得眼睛发涩。 奇怪的是，她没有一滴泪。 她从很小就不会哭了，无论发生什么都不哭。 哭了也不会有人??疼，?会让讨厌她的人更得意忘形。 她就这么靠着车窗框，不知道盯着哪儿，发了很久的呆。 直到，风送来了一道低磁的嗓音，叫她的名字。 “孟璃。” 孟璃反应迟钝，几秒后才眨了眨眼，侧头看过去。 怔了怔。 靳时跃穿着飞行员制服，凭空出现。 深蓝色的制服外套熨烫妥帖，他的身姿笔挺落拓，逆着光朝她走来。 她呆呆地看他逐渐靠近。 他走到车前，弯下腰，立体精致的五官放大?她眼前。 他原本带着笑，可?看见她微红的脸颊时，蹙??眉，面孔严肃：“??怎么了？” 那双桃花眼里，关??、担忧、??疼，所有的情绪都清晰可见。 “发生了什么事？” 他伸手，干燥温热的指腹小??翼翼触上她受伤的脸颊，仿佛修补了她的灵魂。 也就是?这一刻。 原本干涩的双眼，突然涌上一股热意，鼻子酸得厉害。 那迟来的??痛，积攒了多年的泪水，如同狂风骤雨呼啸而下。 她突然哭得一发不可收拾，情不自禁抬??胳膊探出窗外，抱住了他。 抱得好紧，好紧。 靳时跃也瞬?收紧胳膊，将她拥住，手抚着她的后脑勺，低吟：“没事了，我?。” 那么温柔，那么温柔。 温柔得让她更加不舍得放手。 她想??洛杉矶的每一个细枝末节，想??重逢后他说过的每一句话，他?待她从来都是那么体贴。 从没有人这样?过她。 一股冲动就这么油然而生。 她哭着叫他的名字：“靳时跃。” 他还是那样的回答：“我?。” 她抽哽不止：“??还愿意.....跟我结婚吗？” 靳时跃的身体似乎一僵，可也不到一秒，他便捧住她的脸，指腹拭去她眼尾湿漉漉的泪水，直直地望着她，勾??唇，用最轻松的语气说着最有力的话： “现?民政局下班了，明天一早我们就去，好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