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2章 救命的俊俏郎君
孟卓身子就要压过来,李拾月一个抬腿,疼得孟卓缩起身子。抓住机会,李拾月提起裙摆就往外跑。
却不想才拐出来撞进了一个温暖的怀里,李拾月下意识地想跑,抬头时一怔。
一双杏眼眼角泛红,逐渐湿润,她不知道此时的自己发髻与衣衫的凌乱,素白的领口露出锁骨,盈盈落泪的模样像极了受惊的小鹿,惹人心疼。
“表兄......”
来人正是荣国公府世子爷徐云辞,前世李拾月与他并不熟悉。可现在见到人,仿佛溺入湖中的人儿抓住救命的浮萍一般,死死地攥着徐云辞的衣袖不肯松口。
“小贱人,等爷抓到你非得把你扒光了......”
孟卓的辱骂声紧随其后,不自然地迈着步子追过来。一见李拾月在陌生的郎君怀里,他毫不掩饰丑陋的神态。
“你知道怀里的人是谁么?是爷的娘子,爷可是上京荣国公府的座上宾。知道怕了吧,还不滚!”
徐云辞不动,一双丹凤眸讥讽吐出两个字:“是么。”
将李拾月扶好,脱下身上赤色灰绒斗篷,将李拾月捂得严严实实。
孟卓此时气恼上头,更是不知面前的男子就是他口中荣国公府未来的主君,见着徐云辞将李拾月护在身后。
手里攥着李拾月方才的银簪,直直地就奔着徐云辞的胸口而来。
“啊——!”
徐云辞一双丹凤眸露出讥讽,身形提拔地立在原处,好像方才一脚踢开孟卓的人并非他,衣袍依旧整洁无比。
孟卓撞倒在地面上,来不及捂着胸口,就被徐云辞身后的小厮按在地面上,挣脱不开。
力气大的,仿佛要把他身体扭开。孟卓还想反抗,又被小厮面向地面按住,只能脸贴着地板,红着脸看着面前的一对表兄妹。
“贱人!贱人!你知道爷是谁么,你就敢帮她。我告诉你,我姑母可是云阳伯府最得宠的夫人,云阳伯知道么!我姑丈,那是伯爷!”
“我今日便是护送表妹入上京的,荣国公府都得给我几分颜面,你敢对爷不敬,等入上京定要让你好看。荣国公府世子爷也是京兆府少尹,见到我也得客客气气的,小心我让人给你下大狱!”
李拾月难掩双眸的厌恶,看了看四周举起一侧的青瓷玉瓶举高,双目盈盈落泪,脸上红彤彤的,显然是气急了。
徐云辞一双丹凤眸冷冷地看过去,作势将李拾月护在身后,睨着趴在地面上的孟卓,神情高傲:“本世子不知何时与你这样的人有瓜葛。”
孟卓神色一顿,忽然想起来自己方才追出来时,隐约听到李拾月喊了一声表兄,难不成不是喊他?
不对,李拾月向来叫他孟郎君。
孟卓的脸色瞬间难看得紧,不敢在反抗只道“误会误会”。
“既知本世子任职京兆府少尹,如今你触犯法律,择日本世子自会处置你。”
徐云辞背着手,就立在身前。
李拾月身形一松,上前一步屈膝道:“还请表兄明察,孟卓行凶伤了我的婢女,现在还昏迷不醒。”
“天子脚下,行凶伤人,不将王法放在眼里,还请表兄为我做主。”
徐云辞背着双手,左手抚摸着玉扳指的纹路,瞳色瞬间冷了下去。
“表妹,阿月表妹,是我不是,救我,救我......”
李拾月一低头,自己的裙摆不知何时被孟卓攥住,此时像抓着救命稻草般不肯松手。
眼底的不安和惊恐夹杂,不停地求饶。
用力抽回自己的裙摆,李拾月强忍着泪痕滑落。
“谁是你表妹?”
“表妹乃是云阳伯府嫡长女,荣国公府的表姑娘。你一个伯府姨娘的侄儿也敢妄称表兄,不知规矩,冒犯贵女,更不该轻饶。”
徐云辞面上的戾气一晃而过,不过抬手,孟卓就被那小厮压了下去。
李拾月裹着斗篷,此时发髻松散,盈盈落泪好不凄惨。见孟卓被压下去,忍不住心中的快意。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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徐云辞的卧房就在隔壁,他穿着白日里苏绣而制的鼠灰色浅纹墨竹长袍,背手而立,见李拾月过来,难掩惊讶。
李拾月换了身衣衫,现下才好好看清这位世子表兄的容貌,身形高挑,一双丹凤眸不夹杂多余的情绪,叫人觉得难以亲近。
她其实也并不了解,前世的接触不多,只是偶尔能碰见的关系。
微微屈膝,福下身子:“今日一事,幸亏表兄来得及时,拾月在此谢过表兄大恩。”
徐云辞并不意外她过来,只是见她福身,避开身子,伸出手将她扶起。
“我本就是前来接你入京城,何来大恩一说。”
李拾月垂着眼帘,不知在想什么,声音闷闷:“我来,是想请表兄一件事。”
“你说。”
李拾月抬眸,一双杏眼带了几分苦涩:“自从阿娘亡故,阿爹虽没有续娶,可扶持着伯府妾室,那孟卓便是伯府后宅最得阿爹喜欢的孟姨娘同族的侄儿。”
“祖母在世尚能护着我一二,祖母去了之后孟氏想借着我的婚事抬举孟家。好在祖母与外祖母为我定下婚约,加之三年孝期也没过,我本以为能相安无事。”
“只是不知孟氏用了什么法子,竟然唬得阿爹同意,让孟卓护送我前来上京。这半个月在船上,我不敢放松警惕,若今日让他得手,我真是没了活路。”
说到这里,她的身子不禁颤抖,想起方才的情形,十六岁的女娘可要吓坏了。
“想必表兄已经让人清点了我的东西,有我的六十四抬嫁妆箱笼。不过对比嫁妆单子,这嫁妆并非包含阿娘昔日出嫁的一百二十八抬。”
徐云辞点头:“姑母过世,她的嫁妆自然应尽数属于你。东西并没有随着你来上京,应当是被留在了云中郡。”
李拾月垂眸苦笑:“我身为人女本不该置喙长辈房中事,可表兄也看到了,阿爹受了姨娘蛊惑,纵得孟卓为非作歹,还攀诬上国公府。”
“国公府一封信,阿爹问都不问定下婚约的郎婿是谁,品行如何,直接将嫁妆与亲女儿送出家门,这里面没有人挑拨,我是不信的。”
“云阳伯世代镇守云中郡,阿爹身为伯府主君,宠妾灭妻,纵容妾室胆大妄为。若是告到官家面前,一道呵斥的折子,伯府爵位和一个姨娘,孰轻孰重,想必阿爹很好抉择。”
“失了庇护的姨娘,下场自然不会好到哪里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