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9章 他这是要四郎的命啊
吩卫氏的步伐匆匆，将身后的婆子与婢女落下老远。
走进来就看见廊下迎上来的李拾月，后者这才看清，卫氏不仅脚步飞快，面上着急仿佛出了什么天大的事儿。
李拾月忽然觉得眼角跳动，停下了脚步，客气礼貌地微笑道：“三舅母来了，快进屋坐坐。”
“什么都没准备，还请舅母别和我一个小辈计较。”
卫氏的嘴唇蠕动，盯着李拾月的笑容一时进退不是：“不不不，我就是有点急事想请阿月帮帮舅母。”
语气带了几分请求，素日低垂温顺的眉眼，此时因着急，失去了那份温婉的美丽。
李拾月却觉得眼角跳动得更加厉害了，可是人是长辈，已经亲自过来，断没有撵人的道理。
“既然是有事，更该进去好好说。这也不是说话的地儿，传出去岂不是要人以为我不敬长辈。”
身后的两个婢女春绫和秋繁一听，机灵地一个上前，引着卫氏往屋里走，一个忙去上茶。
走到门口，徐令姿也换好了簪子，带着莲冬从内间走了出来。
一看见眉眼低垂、心不在焉的卫氏，徐令姿双眸满是疑惑，凑到李拾月身侧，用目光询问，然而得到的是李拾月微不可见的摇头。
带上心爱的玉簪，来不及分享这份喜悦，徐令姿将喜色收起，与李拾月一同去了正间。
不过卫氏看到徐令姿时，脸色更加不自然了，弄得这对表姊妹不明所以。
卫氏是长辈，客亲自过来，任谁也是发蒙。
见卫氏放下茶盏，李拾月开口问道：“不知舅母急匆匆过来，所为何事。”
而且什么事，在徐家里不去寿松堂和主院，要寻到她这澄玉阁来。
难不成，她一个小女娘还能解决荣国公府解决不了的事情？
卫氏就等着李拾月这句话似的，忙开口：“明日一早，四郎就要被军营了。军营日子艰苦，四郎自小在我身边没吃过什么苦，受不得的。”
“阿月，舅母就这一个儿子，就当是舅母求你了，去和二郎说说情吧。四郎求娶你，是他求错了，我教训他。”
“但是，但是军营他真的去不得啊。”
“阿月就当舅母求你，好不好。”卫氏的语气近乎哀求，只顾着着急，却没注意自己说错了话。
李拾月的脸色由疑惑、惊讶，听到卫氏的最后一句话，敛起笑容。
什么叫求娶她求错了？
乍然听到徐云泊，李拾月下意识地看向徐令姿，上次遇到徐云泊后在没见过。
而且，什么叫求娶她求错了？
合着卫氏疼爱儿子，不忍儿子去军营吃苦，就将名头扣到自己身上。
“婶婶这是什么话，说事归说事。四哥什么什么品行，阿月生的好难不成还是她的错了？”
徐令姿坐在李拾月身侧，忍不住反驳卫氏的话。
真不会怪阿娘说这位婶婶糊涂，就算心疼儿子，也不能随便攀污旁人呀。
何况小表妹还没出阁，传出去还要不要名声了。
卫氏这才发觉自己说错了话，连道几声错。
听徐令姿提起儿子的品行，脸上羞红，她又怎会不知道这些。
可她嫁给主君几十载，主君的心就不在她这儿，她就这么一个儿子，素日里当个心肝儿疼着。
李拾月抬眸，目光平和注视着卫氏着急又哀求的神色：“那我也有几个问题，还请舅母为我解惑一二。要送四表兄去军营，是谁做主。”
卫氏一听，也有了委屈：“是二郎。”
“二郎是世子，是家中长兄，管教弟妹是应该的。可也不能将四郎送去军营啊，军营的日子四郎受不得的。”
徐令姿坐在李拾月听着忍不住内心翻了个白眼，她实在不懂这位婶婶的脑回路。
好好的一个郎君养得如今这般贪图享乐的性子，军营生活艰苦，怎得旁人受得他就受不得。
不过她还是忍住，没有插话。
李拾月又问道：“那送四表兄去军营，缘由为何。”
卫氏嘴唇动了动，如是泄了气的皮球：“四郎贪图享乐，我知道，送去军营是历练他，我也知道。可...可......”
“这个忙我不能帮。”
李拾月话音落，卫氏想说什么，李拾月又道：“送四表兄去军营，其一是世子表兄做主。他是家中长兄管教弟妹，做的决定自然都是为了家中弟妹们好。
您也知道的，我一个表姑娘，又怎能插手世子表兄管教家中弟妹之事。说出去，岂不是我不知规矩。”
“其二，舅母明知世子表兄的目的，却还要阻拦。您是长辈，按道理您有要求，我不该拒绝，
可我也是个晚辈，要我如何开口，这件事情我帮不得。”
“不不不不，你可以的。只要你同二郎说清楚，四郎不求娶你了，你也不嫁，这事就平了。”
李拾月的脸色也变得不太好看：“还请舅母慎言，我一个未出阁的女娘说什么娶不娶，嫁不嫁的，说出去我的名声还要不要了。”
她终于明白，这位舅母在她前世今生记忆里，为何都不得外祖母欢喜了。
想事情天真，做事糊涂，拎不清
卫氏才意识到自己说了什么，忙摆手：“我不是那个意思，我真的，我没有。
就是四郎说想求娶你，母亲不同意，二郎就要把四郎送去军营，好歹都是一家子兄弟啊，他这是要四郎的命啊。”
“婶婶这是什么话，二兄怎么会要自家兄弟的命？”
徐令姿方才是震惊，此时脸上尽是对卫氏的不可置信，这种话竟然是卫氏这位婶婶说出来的。
明眼人都能瞧得出来，她那位四兄是被养废了。
送去军营，明明是想让徐云泊好歹能有一技之长。
怎得到了卫氏嘴里，就变成要人性命。
卫氏见这对姊妹俩站在一同，显然都不想帮自己，干脆也摊手赌气道：“就是这样的，要不怎么就非得送四郎去军营，他在家待得好好的。”
好？马上弱冠了也没一技之长。
徐家四房的几位嫡出郎君，徐云辞是世子，未来的家主暂且不说。
三郎徐云洋身上有官职，前程无忧。五郎七郎一个能武一个能文，偏只有徐云泊一个夹在中间，胸无大墨。
“婶婶口中的好，就是四兄只会耍些银钱，日日盯着府上的婢女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