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05章 喜欢我的哪一位兄长
外面互相寒暄几句,广平侯夫人也不掩饰自个儿的心思:“方才国公夫人身边人多些,我也没来得及插上话,还是姐姐记得我。这一趟回来,总感觉都不认识了。”
“我瞧着方才在前面的那女娘,可是府上的六姑娘,瞧着眼熟些。”
广平侯夫人不等杨氏回答,自顾自地叹气:“说来侯府离京时,我记得六姑娘那一年才四岁吧,还扯着我的四郎不松手,要一同去庐陵玩呢。”
“真是岁月不饶人,匆匆数月,六姑娘都已经这么大了,我还真不敢认,瞧着有姐姐年轻时的风采。”
“想当年荣国公府与广平侯府相邻,咱两家相处得更如亲人。”
她的语气带着几分忧心忡忡,似是沉浸在回忆里,想起这些年广平侯府的日渐式微,马上就要成为伯府,广平侯夫人没忘了此行入京的目的。
她眼波微转,虽然不再出声,可是一直在打量着杨氏的神色,见她没有半分不悦,心中稍稍松了口气,但愿此行登门能叫她心有所成。
“庐陵路程不近,倒是没想到你会带着孩子们入京,早知道你们回来,更该早些准备着。这次回来,准备呆多久。”
杨氏面上维持着端庄的笑意,她大抵是猜到了广平侯夫人的意思,只是话未明说,她怎能上赶着提起。
心中暗暗地回想着记忆中的广平侯府,细细地品味着广平侯夫人话中的其他含义。
“我记得你母家是京城里的,你如今可是住在翰林大学士府上,令尊身体可还好。”
广平侯夫人苦笑:“父亲身居翰林大学士数载,身子到了如今,不怕姐姐笑话,此行回京我便是担心父亲的身体。”
“主君在外,侯爵傍身,没有官家的召见怎敢擅自回京。我又实在是担心学士府,只好主君递上了请安折子,我带着几个孩子们回来小住几日。”
“姐姐说得对,我如今就住在学士府。也待不了太久,离京一别,有道是不知何时再能相见。”
虽说广平侯府这些年来,被管家派遣在庐陵,广平侯府因此举家离京。估摸着年岁,广平侯夫人生的四郎君傅忱,应该与徐云辞差不多了。
“你说带了孩子们,可带了四郎,我记得傅四郎幼时还挺喜欢同我的二郎在一处的。”杨氏笑了笑,状若无意似的提起。
待在次间里的两姊妹,终于是明白了杨氏的用心。
李拾月忍住面上的笑意,看向脸颊羞红的徐令姿,用口型问道:“傅家四郎,可是表姐的青梅竹马,那岂不是两小无猜的情谊。”
回以她的是徐令姿的嗔怒目光,徐令姿竖着耳朵听着,她对这位傅家四郎君记忆还是很深的,毕竟她从小爱跟着二兄身后。
徐云辞的身后总会有徐云遥和徐云序,在就是一个邻家小哥儿跟着一同,那时候广平侯府尚在京中,就住在荣国公府旁边,两家往来也相对密切些。
她记得傅家四郎君是个皮肤白皙,眉目清秀,那时候徐云遥最爱做的就是将他打扮成小女娘的模样。
性子也老实,就算被徐云遥压迫了,只会提着裙摆去找徐云辞告状。徐云辞每每要惩罚徐云遥,徐云遥跳脚时,傅忱似乎被吓怕了,只会穿着小女娘的裙子哇哇哭。
徐云遥最后的下场不仅是要被徐云辞罚,还被周氏拎着耳朵去隔壁广平侯府去道歉,还是那种不情不愿的。
徐令姿那时候跟在徐云辞后面,她觉得那位傅家四郎君穿裙子,比她还要好看。甚至后来,她还偷偷地去找人家,让人家单独穿给自己看。
傅忱害羞极了,可依旧穿给她看,白皙的脸颊泛着不自然的红晕。
李拾月心中惊讶,想不到幼时的大家,竟然还会如此顽皮。可她觉得五表兄徐云遥是个很正直的人,想不到儿时很会闯祸。
原来表兄从小就是领头人,管教弟妹的那种,她都能想象得到,徐云辞一脸公正要罚五表兄,五表兄又畏惧表兄的权威,还想闯祸的心理。
李拾月难掩唇边的笑意,听着徐令姿压低声音的叙述,直到正间的交谈声传来,才被打断思路。
只是广平侯府,她总觉得在哪里听过,这么一会儿还想不起来了。
正间里杨氏与广平侯夫人的叙旧交谈没有持续很久,二人也觉得出来得久了,一同回了前院。
姊妹两人走出次间,透过窗户看见杨氏与广平侯夫人的身影走远了,直到看不见,徐令姿忍不住坐在紫檀木椅上。
“我瞧着舅母对广平侯府还挺满意的,你如何想。”
李拾月自然是希望徐令姿能寻到她自己的良人,毕竟这样好的表姐,自出生就是父母兄姐手中的瑰宝,不肯叫她委屈的。
徐令姿手中搅着帕子,奈不得李拾月的炙热目光逼过来,双手托着腮为难道:“你怎么也来帮阿娘做说客呀。”
李拾月无奈浅笑,坐在她身侧:“我这也是为你考虑,表姐是用真心对我,我也用真心对表姐。”
“你自己也说了,自小认识,青梅竹马两小无猜的情谊,非一般可比。而且我瞧着舅母对广平侯府还算满意,你若嫁过去就是广平侯府的世子夫人。”
“这一点上,倒还算是门当户对。不过你的心意更重要些,总归是要和你过一辈子的人,我希望你能嫁一个自己喜欢的,要不然余生几十载,日子日复一日多无聊啊。”
“尤其是你这活泼好动的性子,若是嫁个不合适的,岂不是来日后悔都要琢磨后路。与其那么麻烦,还不如一开始就细细考量。”
徐令姿歪着头,换着一只手托着下颚:“你呀,年纪不大,怎么这张嘴就像是四五十岁了,还和我讲起来道理。”
“还说我呢,你且说,你喜欢我的哪一位兄长,想做我的几嫂嫂呀。”、
李拾月嗔怒地看向她,扭头似是赌气般:“正说你的人生大事,好端端你又打趣起我来,不管你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