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二百二十六章 医者不自医
屋子外边很破旧,房间里倒收拾得很干净整洁,只是光线很昏暗,宫觅锦站在门口都看不清里面的情况,只得主动往屋里走。 见角落里摆放着一张简陋的木床,床上躺着一位身材消瘦头发花白的老人家,对方正努力的抬头看向她,走上前自我介绍:“徐大夫,您好,我叫宫觅锦,来自桐城涟县江岸村,我受许如卿奶奶和许炳言教授的委托,给您送信来了。” “如卿...” 徐恺森老先生用力挣扎着想要起来,可他身体已瘫痪,腰部无力,挣扎了好久都起不来。 “爷爷,我扶您起来,您靠在我身上。” 宫觅锦见徐耀昉能将人扶起,也就没过去帮忙了,将身上的东西放下,从包里取出书信来,细心将书信展开送到老先生手中。 徐大夫腰部受创瘫痪了,但双手可动,接着书信的手都在颤抖,也许是长期呆在昏暗的房间里习惯了,他竟然能看清书信的字,只看了一眼就颤抖着说:“是,是如卿的字迹,是她的信。” 许姑奶奶的信写了两页,字里行间寄托着对家人的思念与担忧,徐大夫看完后,一双老眼湿润了,放下书信就问她:“小同志,他们还好吗?” “他们还算好。许姑奶奶身子骨还算不错,不过你们两年没给她寄信了,她寄来的信也没回信,她很担心你们。” 徐大夫听到这个,告诉她:“我们家两年前遭了难,她寄来的信根本没送到我们手里,我们这种情况也寄不出信件,我们也害怕再给她雪上加霜,所以干脆断了联络。” “原来是这样。”宫觅锦懂了,说着:“我会回去转告许姑奶奶的。” 说完,看了下屋里,主动询问:“徐大夫,按道理来说,你们应该没有受许家连累,远离京都回到了老家定居,为何还会遭难落到这种地步?” “哎。”徐大夫长叹一声,跟她说着:“这个世道,黑得很啊。” 他没明说,宫觅锦看向徐耀昉:“小弟弟,徐家是不是还是被许家给牵连了?” “不全是被舅爷爷家牵连的。” 徐耀昉脑袋摇着,声音很沉闷:“我们最开始回到老家那几年过得还算平静,没有人来找我们的茬,两年前滨城委会的主任突然找来家里,让爷爷去京都给人治病,爷爷得知是给害了许家的那个姓姚的王八蛋的儿子看病,直接拒绝去京都看诊。就这样得罪了他们,后来他们就用许家的事找我们的茬,给我们家编造一些根本不存在的罪名,那些红袖章混账天天来家里找麻烦,搞得我们家没安宁日子过,后来有次还动了手,爷爷被他们打断了脊椎骨,伤到了神经,就这样瘫痪了。” 姓姚的,也就是许教授说的那个人,宫觅锦算是看明白了,这个人就是个祸害,他若不除掉,那些被他诬陷打压的人都无法翻身正常生活。 “你爸妈和其他亲人呢?”宫觅锦问他。 “他们不准我们家再行医治病,说我们家是坏分子,爸妈被安排去扫公共厕所了。我哥和姐姐都没念书了,为了给家里赚点钱,他们都去城外的砖厂干活了,大部分时间都住在那,一周回来一次。”. 宫觅锦微微点头,弯腰拉住徐大夫的脉搏,说着:“徐大夫,我也是个医生,我给您看看。” “小同志,我这伤到了神经,好不了了。” 虽说医者不自医,但徐家儿子医术也不差,早给他治疗过了,家中收藏的好药也都用上了,可没有半点好转。 宫觅锦并没有说话,仔细检查,足足检查了两分钟才松开他的脉搏,说着:“您之前用的药效果还不错,虽没有修复好神经,也没有让伤情恶化,现在能保持这样也挺好了。” 徐大夫扯了扯蜡黄的面皮,并没有说什么,只长长叹了口气。 宫觅锦将双肩包里的小药箱取了出来,对徐耀昉说着:“小弟弟,你扶着你爷爷趴着,将上衣脱了,我给他施针。” “小同志,没有必要了。”徐大夫道。 宫觅锦手上动作未停,跟他说着:“我听许教授说了您的医术很不错,不过我的医术也不差,五天前许教授确诊肺痨,我可是将他治好了。” “肺痨?”徐家祖孙一听这病当场变了脸色。 “已经治好了。”宫觅锦再次重复重点,美丽的面庞上浮着笑容:“许姑奶奶觉得我的医术在您之上,但我觉得徐大夫经验定比我丰富,现在我就拿您当病例,您亲身体会,也检验下我这位晚辈的医术吧。” “肺痨都能治好,小同志的医术定在我之上。”徐大夫相信她的话,因为他在她身上看到了自信,爽快道:“小昉,扶我躺下,将煤油灯点起。” “好。” 准备好一切,宫觅锦将墨绿色的药液抹到徐大夫后背受伤处,用恰到好处的力度按揉,丝丝缕缕别人看不到的灵气渗入皮肤表层,当所有的药液被身体吸收完后,消毒过的银针一根根刺入皮肤内。 银针入体,徐大夫没感觉到半点刺痛,这足以说明她的针灸医治手法很强,主动跟她说话:“小同志,你是涟县本地人?” “不是,我丈夫家是涟县江岸村人。” “你小小年纪已结婚了?”徐大夫有些诧异。 “刚结婚不久,我丈夫是一名军人,他的工作单位就在滨城,我今天是跟他一同来这里的。”宫觅锦也跟他随口聊了起来。 徐大夫知道滨城有部队驻扎,又跟她聊起共同话题:“小同志,你连肺痨都能治好,师从哪位杏林圣手?” “我们家是医学世家,爷爷是我的启蒙老师。” 徐大夫此时已经感觉到了腰部的异样,腰部脊椎骨处有了灼热感觉,很是感叹:“小同志这医术不简单呀。” “您先安心接受我治疗,等恢复健康了,我们再坐在一起好好探讨交流下。” “呵,你小小年纪有如此医术,又是出自医学世家,我这把老骨头可得好好向你请教了。”徐大夫对她很是好奇,这下心情也跟着好转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