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 22 章
到了第三天, 毛宁宁忍了一天没来，今天早早地就跑了过来，柳烟 , 看到阿宝坐在 桌子上, 毛宁宁高兴地喊他， 笨的，但一天不见，突然看到他来，阿宝高兴极了，“毛宁宁！” “宁宁呀，快进来, 凝笑道。 毛宁宁踢掉鞋子，他和阿宝一样??不喜欢穿鞋子, 不过他们家是水泥地，不穿鞋子没一会儿脚丫子就踩脏了，妈妈不许他不穿鞋子，可在阿宝家里却可以。 阿宝想??跟毛宁宁玩耍, 被妈妈一个眼神钉在了小凳子上, 他飞快地喝完了粥, 举?双手让妈妈检查，“我吃完啦, 妈妈！” 毛宁宁想带阿宝??院子里玩, “我们不跟他们玩，我带你??刨土狗崽！” 阿宝来了兴趣, “小狗吗？在哪里？” “不可以??玩小狗！”柳烟凝??声阻拦, 怕他们玩狗被咬。 沈牧替孩子们解释，“那是蝲蛄, 一种小虫子，有两个??钳子，喜欢在土里钻来钻??的。” 柳烟凝听见‘虫子’，脸色微变，嘟哝道：“虫子有什么好玩的呀。” 沈牧笑道：“那是我小??候的玩具，小??候田埂上到处都是小蝲蛄钻??来的小孔，它就在土下面钻，??不深，顺着它钻??来的孔一直找就能抓住它。它脑袋两边长着两只??钳子，那是它用来挖土的工具，我小??候喜欢?它握在手心里，它就会一直用钳子扒拉指缝....” 柳烟凝听着，脑袋里??不由得想象?了那个画面，小蝲蛄用它的??钳子不停地挖土，坚强的小蝲蛄竟战胜了她对虫子的恐惧，变得可爱?来。 “妈妈，我可以跟毛宁宁??玩吗？”阿宝问她。 柳烟凝摆摆手，“??吧。” 阿宝穿上鞋，跟着毛宁宁跑了。 今天的早餐是包子，秦姨做饭手艺好，菜包??香喷喷的，一人两个包子，柳烟凝吃不了两个，但她既喜欢蔬菜包，又喜欢粉丝包。 柳烟凝吃完就先下桌了，盘子里还剩小半只粉丝包。 她??厨房洗了个手，走??来就看到沈牧举筷子?自己吃剩的半只包子夹?来，送到嘴边，两口就吃了。 她愣在当场。 沈牧吃完，?桌上的碟子全?收?来，送进厨房。 秦姨连忙阻止，“放着，放着，我来！” 柳烟凝听见沈牧说道：“我洗碗，您坐着休息一会儿。” 之前沈牧??一度要求洗碗，秦姨没让，今天??不让他洗。 秦姨态度坚决，沈牧只好作罢，?厨房走了??来，看到柳烟凝还站在原地发愣，问道：“怎么了？” 柳烟凝?过神，她嘴唇动了动，却说不??话来，她实在不好意思问沈牧为什么要吃她吃过的食物，而沈牧的态度又自然得好像那不是一件什么??不了的事情。 柳烟凝??不??就会想?那个画面，那个动作实在太亲密，这件事搅乱了她一天的心绪。 好在没过多久，阿宝和毛宁宁就??呼小叫地?来了，阿宝举着手里的小虫子给妈妈献宝，“妈妈！你看，我们抓到的土狗崽！” 毛宁宁站在门口不敢进来，他弄了一身的泥巴，阿宝爱干净，不肯刨泥巴，身上还干干净净。 柳烟凝忍着浑身冒鸡皮疙瘩的恶心感，朝虫子看过??。蝲蛄是土黄色的，圆圆的脑袋旁边??长着两只钉耙状的钳子，不停地扒拉着，身体??奇奇怪怪，看着跟其他的虫子??不????，带着一丝丝可爱。 “妈妈，我可以养它吗？”阿宝亮晶晶的眼睛期待地望着柳烟凝。 “但是我们不知道它吃什么...”柳烟凝不忍心看着这么可爱的小?命失??活力，阿宝有些失望，但还是决定玩一会儿就把它放???。 阿宝?小蝲蛄放在地上，它立刻就爬了?来，阿宝高兴地围着它转。 毛宁宁见状??想进来玩，但他的脚丫子刚踩上地板就印上了一个泥脚印，赶紧又缩???了。 “沈牧！”柳烟凝??喊。 @无限好文，尽在晋江文学城 沈牧?厕所走??来，手上还沾着泡沫。 “你抱毛宁宁??洗洗。”柳烟凝说道。 毛宁宁主动抬?双手让沈牧抱，要是在自己家，他就不会??洗脚，可是阿宝家里??的好干净，木地板上的保养油亮得好像能照??人影，他看着自己踩??来的泥脚印怪不好意思。 孩子们在客厅玩耍，柳烟凝在书房里工作，她听见旁边的厕所里传来秦姨的声音。 “哎呀，沈先?，衣服放着我来洗呀，哪用你亲自洗呀，快放下。” “都洗好了，秦姨。” ...... 沈牧搬?来好几天了，这天他休息，帮着秦姨在家搞卫?，柳烟凝带阿宝????买东西了。 秦姨一个劲地劝沈牧休息，沈牧闲不住，尤其他不习惯坐着让别人来伺候。 他正在擦窗户，听见身后传来一道女声，“你好，请问你是...” 沈牧扭头看??，一个穿着黄白格子裙学?模样的女?站在他身后，手里提着一只布包，目光疑惑地落在沈牧身上，“你是谁呀，我怎么没见过你？” 沈牧??没见过她，心想她可能是柳烟凝的亲戚或者朋友，“我是沈牧，”顿了顿，他补充了一句，“柳烟凝的爱人。” 柳欣茹惊讶极了，随即笑了?来，“原来是姐夫，我是柳欣茹，是阿宝的小姨。” 沈牧拧干了抹布，擦了擦手，他还是第一次见到柳烟凝的家人，他们结婚的??候，柳家人一个都没来，柳烟凝说不请。 “快请进，坐一会儿，你姐带着阿宝????买东西了。”沈牧连忙?人请进??，找??柳烟凝的鞋子给她换。 秦姨听见动静，?书房走了??来，看到柳欣茹站在客厅里四处打量，吃了一惊，“柳小姐来了啊...” 柳欣茹朝她点了点头，“你好。” 沈牧给她倒了杯茶，“请坐吧。” 柳欣茹?布包递给沈牧，“这是我妈妈给阿宝买的衣服，希望你们能收下。” “岳母太客气了。”俗话说，长者赐不敢辞，沈牧道了谢，就接了过来，完全没注意到旁边秦姨着急的脸色。 @无限好文，尽在晋江文学城 柳欣茹在沙发上坐了下来，笑着问沈牧，“姐夫是什么??候?来的？” “?来有??半个月了。” 柳欣茹跟沈牧一问一答说了一会儿话，她笑道：“下个礼拜天是爸爸的?日，我是专门来邀请??姐夫你们一家???参加爸爸的寿宴的，你们要是能腾????间?来，爸爸一定会很高兴。” 沈牧吃了一惊，他跟柳烟凝结婚了四年，孩子都这么??了，还没??拜见过岳父岳母，实在是失礼，连忙要答应，旁边的秦姨却猛地咳嗽了一声，沈牧扭头看??。 秦姨捏着嗓子，笑容有些难看，对沈牧说道：“这两天嗓子不太舒服，呵呵...沈先?，烟凝他们应该很快就?来了。” 柳欣茹看了秦姨一眼，又跟沈牧聊了几句，站?来，“姐夫，我学校还有事情，等不及??姐了，别忘了提醒??姐爸爸?日的事情，希望你们一家都能来。” 毕竟是柳烟凝父亲的?日，又是亲自上门来请，沈牧不可能说不??，“肯定会??的。” 柳欣茹高兴得笑?来，“那太好了，那我就先走了。” 沈牧?她送??门，一转身，秦姨一脸焦急的对他说道：“沈先?，你不该答应，烟凝要?气的。” 沈牧??惑不解，“为什么？” 秦姨哎呀一声，“烟凝跟娘不和，她以前都?来不??的。” 当着柳欣茹的面，秦姨实在是不好开口阻止，咳嗽了一声倒是提醒了柳欣茹了，她机灵地蒙骗了毫不知情的沈牧，让他答应??祝寿。 沈牧愣住了，他对柳烟凝家里并不了解，他只是按照常理，岳父?日，他作为女婿肯定是要??祝寿的，所以就答应了下来，完全没想到柳烟凝会跟家里人不和。 沈牧对柳烟凝一??所知，只好问秦姨，“她为什么会跟娘家不和？是受了欺负还是...” “这我不知道了，沈先?。”秦姨牢牢地封了口。 没过多久，柳烟凝就带着阿宝?来了，阿宝蹦蹦跳跳很高兴，妈妈给他买了个玩具魔方，阿宝一边走一边拧。 一进门，柳烟凝就感觉气氛好像有点不对，她看向面带心虚的沈牧，“怎么了？” 秦姨一溜烟地钻进厨房了。 沈牧指了指茶几上面的布包，“刚刚，阿宝的小姨来了。” “柳欣茹？”柳烟凝的视线看向布包，拧着眉毛走过??拾?来，看了一眼，里面是两套小孩衣服，显然是给阿宝的。 “她说是岳母给阿宝买的。”沈牧又说。 “岳母？”柳烟凝冷笑着咀嚼着这个词，她没说更刻薄的话，但是神态似乎在说：她算哪门子岳母？ 柳烟凝用白皙漂亮的食指?布包挑了?来，对沈牧说道：“我的阿宝可不要她买的，东西是你收下的，你看是送人还是扔了，我不想看到它??现在家里。” 沈牧没想到她的反应会这么??，看来秦姨说的是事实，她确实跟娘家不和。 “她还说下个礼拜是....”沈牧停顿了一下，他怕柳烟凝又用那种嘲讽的语气重复，可实在??法用别的词语代替，只好硬着头皮继续，“下个礼拜天是岳父的?日，想邀请我们家人??参加寿宴。” “不??！”柳烟凝毫不犹豫地拒绝。 沈牧看着她，欲言又止，他不知道柳烟凝到底是因为什么跟娘家人闹翻的。但是柳烟凝显然没有兴趣讲故事，而秦姨是知道什么的，却不肯开口。沈牧??门这几年，柳烟凝??依??靠，跟娘家似乎??没有来往。沈牧的工作性质是需要长期??差的，他希望他不在的??候，在关键??候柳烟凝能有家人帮衬。 “你跟你娘家人是有什么误会吗？我这几年??没??拜访过岳父，实在是很失礼，既然?来了，他过寿辰理应??祝贺的。” 柳烟凝看向他，沈牧的眼角微圆，这让他看上??脾气很好，事实上沈牧??确实是个情绪稳定好脾气的男人。 秦姨在厨房探头探脑，她担心柳烟凝要发火，其实沈牧这??是??妄之灾，??果不是烟凝跟家里人不来往，他作为女婿是该??祝寿。 柳烟凝看了沈牧好一会儿，几乎让沈牧感到不自在了，他正要发问，柳烟凝又?视线投向了阿宝。 她突然改变主意了，“行吧，那我们就??吧。” “??吗？”沈牧下意识地追问，他感觉到柳烟凝并不是??心想??祝寿。 “??！”柳烟凝肯定地?答，“那衣服就不要扔了，到??候带过??还给她。” 柳烟凝的目光上上下下地打量沈牧，他今天穿着一件灰白短袖衬衫，??穿得磨毛了，脚上蹬着一双军绿色的解放鞋，看着倒干净整齐。 “你有西装吗？”柳烟凝问他。 “西装？”沈牧摇头，“没有。” “那不行，明天??商场买，”她的目光扫过他脚上的旧胶鞋，“皮鞋??得买一双。” 沈牧顺着她的目光朝自己身上看，“没必要吧，我买西装皮鞋做什么呀，??穿不上。” “你不是要??参加柳远平的寿宴吗？穿这身怎么??。”柳烟凝没给他反对的机会，“你明天早点?来，我们??商场买。” 沈牧还是第一次知道她父亲叫柳远平。?柳烟凝直呼其名来看，父女间的矛盾确实很深，他想。 次日上班，沈牧找到了龚扬。 龚扬笑着问他，“搬?家的感觉怎么样，人啊，一辈子的追求还是老婆孩子热炕头。” 最后那句，倒让龚扬自己心头一痛。 沈牧支支吾吾的，没说?家的体验，很艰难地开口问，“老龚，你能不能再借我点钱？” 前不久才领了工资，龚扬知道沈牧不是个乱花钱的人，笑着说道：“你钱上交老婆了呀？不给自己留点私房钱？行啊，要多少？” 沈牧苦笑，“是烟凝，她说要我买西装皮鞋??参加她父亲的寿宴，今天下午就要??买。二十块应该差不多了吧。” 龚扬叹了口气，“我说兄弟啊，西装皮鞋一套怎么着??得五十块吧，我借一百块给你。” @无限好文，尽在晋江文学城 沈牧本想说用不了这么多，又想?一件事来，改口说道：“??是不好意思，每次都要麻烦你。” “这有什么，我是一人吃饱，全家不饿，有钱??没处花呀！” 龚扬这话说得洒脱，可听了却让人感到萧索。 “老龚啊，你重?再找一个吧。”沈牧劝他。 龚扬摇了摇头，“算了，一人乐得自在呢。” 沈牧四点钟就?单位?来了，柳烟凝早就收拾好了，坐在沙发上看电视等着他。 阿宝最先看到沈牧，一骨碌?地板上爬?来，“妈妈，爸爸?来啦！” 柳烟凝霍地站?来，“那就走吧。” 阿宝飞快地跑进房间，?柳烟凝的手袋和遮阳伞都拿了??来。 柳烟凝感到奇怪，往日阿宝只要听到‘逛商场’这三个字，小鼻子就会皱?来，今天怎么这么积极。 为了??逛商场，柳烟凝特意烧了铁棒?头发烫成了卷，化了淡妆，一身天蓝色印花旗袍，配上白色高跟凉鞋，身段优美匀称，看着格外的清?靓丽，像极了电影里的???贵小姐。 柳烟凝朝外面走，见沈牧还愣着，“走啊，发什么呆呢？” 一股淡雅的香水扑进了沈牧的鼻子，他惊醒过来，“走吧。” 阿宝刚走??家门就不走了，柳烟凝问他，“怎么了阿宝？” 阿宝的小脸憋得通红，似乎哪里不舒服，柳烟凝连忙摸了摸他的额头，“不烫啊，怎么了宝贝？” 阿宝拉了拉她的手，示意她蹲下来。 柳烟凝曲着膝盖，半蹲下来，她听见阿宝在她耳边小声说道：“妈妈，你能不能让爸爸扛我？” 沈牧还在好奇他们娘俩说什么悄悄话，就听见柳烟凝噗嗤一下笑了??来，阿宝的小脸则更红了。 柳烟凝朝阿宝点点头，对沈牧说道：“你扛着阿宝吧，他脚丫子疼。” 沈牧看向阿宝，阿宝的小脸?经红成了苹果，他长得很像柳烟凝，白白净净的，只有一双眼睛像沈牧，乖巧极了。 沈牧明白了，笑了?来，走到阿宝身边弯下腰，一把?阿宝捞?来。 阿宝只感觉到一股强劲的力量让自己腾空而?，等他反应过来，就?经稳稳当当地坐在了沈牧的脖子上。 阿宝?来没有感受过这样的高度，他感觉自己好像坐在了??树端，地面离自己好远，他本能地感到一阵恐惧，但又?心里感到快乐，他抱住沈牧的脑袋，扭头看向妈妈，连妈妈都变得好矮，他嘎嘎??笑，“妈妈，你好矮呀！妈妈变成小矮人啦！” 毛宁宁听见阿宝的笑声，?家里蹬蹬蹬地跑??来，“阿宝！” 阿宝看过??，毛宁宁看?来像地上的小蚂蚁，他一手抱住沈牧的头，一手扬?来跟毛宁宁打招呼，他小下巴微微抬?，看?来格外的骄傲，“毛宁宁，你看！” 毛宁宁不知道他要让自己看什么，“你们??哪里？” 阿宝见毛宁宁不懂自己的意思，稍微有些失落，不过他很快又亢奋?来，“??商场呀，你爸爸妈妈带你??商场吗？” 他还记得毛宁宁坐在他爸爸肩膀上的??候是多么的神气，可等他??坐在他爸爸的肩膀上??，毛宁宁却并不羡慕，这让阿宝稍微有些沮丧。 毛宁宁摇头，他爸爸妈妈都很忙，?来不带他??商场的。 阿宝看着失落的毛宁宁，又有些后悔，他扭头对妈妈说道：“妈妈，我不想??商场了，我在家跟毛宁宁玩好吗？” “不??了？”他们??发还不到三十米呢，不过柳烟凝主要是??给沈牧买战衣，阿宝不想??就算了，“行吧。” 沈牧?阿宝放下地，他还挺遗憾，肩膀都还没被阿宝的小屁股坐热呢。 阿宝蹦蹦跳跳朝毛宁宁跑过??，柳烟凝看得欣慰极了，阿宝会说话了，??有了小玩伴，她看向沈牧，沈牧??正看着阿宝的背影微笑着。 “走吧。”柳烟凝笑道。 走??家属院，前面不远就是站台，沈牧问柳烟凝，“坐公交车吧？” 柳烟凝看向他，本想拒绝，视线扫过他衬衫领子，在阳光的照射下磨毛??所遁形，于是到嘴的拒绝莫名其妙地变成了：“好吧。” 但上了车，柳烟凝就后悔了，车上有股让她难受的气味，后排还有两个空座位，二人走过??坐下。 柳烟凝打开手包，?里面找??手帕，叠成方块捂住口鼻，可那股气味却依旧存在，让她的肠胃开始蠢蠢欲动。 沈牧注意到她的异常，“怎么了？哪里不舒服吗？” 柳烟凝摇头，车开了，?鲜空气?窗户吹进来，让她稍微好受了一点。 但是随着经过的站点越来越多，公交上的人??越来越多，越发的闷热，气味??越来越浓重，她几乎要喘不上气，脸色煞白。 沈牧终于发现了她的不舒服源于公交车，柳烟凝几次要吐，都忍住了。 到达下一站??，沈牧果断站了?来，拉?柳烟凝的手，?后门下车了。 “下车做什么呀，还有两站就到了。”柳烟凝还埋怨他。 沈牧四处张望，看到不远处有个小商店，“你站在这等着我。” ?鲜的风一吹，柳烟凝的头晕好了很多，沈牧跑了?来，手上拿着一瓶天然水，拧开之后递给她。 一瓶水要两块钱，柳烟凝看了沈牧一眼，接过来喝了两口，好受多了。 沈牧拦下了一辆??租车，两人又花了五块钱，坐着??租车到了商场。 柳烟凝一走进商场，精神就恢复了不少，她径直带着沈牧上了四楼，四楼全是男装。 沈牧还没来过这么漂亮的地方，这里几乎看不到窗户，但灯光却照得亮??白昼，柳烟凝其实??没来过男装这一层，只能带着沈牧一家家店看过??。 柳烟凝几乎不用每家店都进??，只需要在外面扫一眼，??概就能判断??这家店的服装风格，快速地筛除不适合的品牌。 总算遇到一家还算不错的，柳烟凝率先走了进??，沈牧跟在后面。 他看到两个导购小姐迎上来问好，她们眼光非常毒辣，?柳烟凝的神态动作就能判断??她才是做决定的那个。 柳烟凝没理会两人的推荐，自己挑了两套西装和白衬衣，让沈牧??试一试。 沈牧走进了试衣间，柳烟凝在外面继续挑着，其实这里的西装她都不是很满意，柳远平的西装都是在裁缝店定做的，但现在做来不及了，只能先?就来这里买一套成衣。 没过多久，沈牧别别扭扭地??来了，显然第一次穿西装的他对这种怪模怪样的款式感到不习惯。 沈牧朝柳烟凝走过??，一边走一边低头整理衣服，“怎么样？” 他抬?头，柳烟凝?经站了?来，看着他的目光里满是惊艳。 沈牧身上这套西装是烟灰色的，厚而不沉，他平??穿着只追求干净舒适，都没什么款式，这款西装穿上身，立刻就显露??他的好身材了，肩宽腰窄，身高腿长，比橱柜里的模特穿着还好看。 柳烟凝走到他身边，绕着沈牧走了一圈，伸手拨了拨他前额的头发。 沈牧几乎屏住了呼吸，柳烟凝身上总有股让人沉醉的香味，当她靠得这样近，那股香味似乎化成了万千丝网，?他缠绕了?来。 柳烟凝满意地后退两步，视线落在他的鞋子上，又让店员找皮鞋来搭配。 等沈牧换上皮鞋，导购开始恭维，“这身西装??的太合适这位先?了，腰是腰，腿是腿的...” 柳烟凝知道不是这西装合适，是沈牧这身材适配了西装，她打断了导购员，“我买了，袖子和裤腿都要稍微剪一点。” 等店里的裁缝按照柳烟凝的要求改好西装，两人来到收银台，西装?经被装进了纸袋，沈牧一边往外掏钱，一边问，“多少钱？” “你好，先?，一共是四百六十块钱。”导购微笑。 沈牧瞪圆了眼睛，要惊讶??声，旁边的柳烟凝一脚踩在他的鞋子上，她微笑着?手包里取??一叠现金，数??钱递了过??。 “烟凝！这衣服太贵了，我不买！”沈牧急了，??不管柳烟凝的脚是不是踩着他，急忙阻拦。 他这辈子没买过这么贵的衣服，顶他一个半月的工资了！ 柳烟凝却冷静极了，“一套好的衣服你可以穿半辈子，算下来能贵到哪里??？” “那??太贵了。” 柳烟凝没再说话，拿眼睛别他。 “烟凝！”沈牧??舍不得花这么多钱??买衣服，况且还是花柳烟凝的钱，他更不能接受了。 “你要??参加柳远平的寿宴，就得穿得像样点。”柳烟凝说道。 沈牧看了看自己的穿着，和这富丽堂皇的商场里的衣服比?来，他穿着是很寒酸，但沈牧?来不觉得自己的朴素有什么问题，他一脸的严肃，“烟凝，决定一个人层次高低的是他的内在，学识和修养，衣着只是锦上添花罢了，我?来不怕别人因为我的衣着看不?我，我??不会因为别人穿得花团锦簇而另眼??看。” 柳烟凝盯着他，这瞬间，她仿佛穿透了沈牧寒酸的外衣，看到了他赤忱的灵魂。 这让她感到有些惭愧。 柳烟凝扬了扬袋子，“袖子和裤腿都?经剪过了，没办法退。” 沈牧呆立当场，他想?来了，刚才柳烟凝确实让裁缝剪了袖子和裤腿，都?经剪过了，退???还让人家怎么卖呢。 走??男装店，柳烟凝看了一眼沈牧的鞋子，语气变得温和，“西装都买了，这么贵的西装，总不能挂在衣柜里不穿吧？” 沈牧没吭声，一脸的肉痛，他想跟柳烟凝说拿工资还买衣服的钱，可他的工资本来就要交给柳烟凝。 柳烟凝说道：“买双皮鞋吧。” 沈牧下意识地要摇头，柳烟凝说道：“不买那么贵的，挑便宜的买，你的西装总不能不穿吧，不然你搭配你这双胶鞋穿吗？不合适。” 话是这么说，柳烟凝今天是铁定要给沈牧买鞋的，不是她想给沈牧买，是她不能容许沈牧穿着一双解放胶鞋??现在柳远平的寿宴上，即使沈牧自己不妄自菲薄，她心理还没有那样强??，她不能让齐薇看了笑话。 来到金利来的门店，柳烟凝挑选了一双棕色皮鞋，让沈牧试。 沈牧先问导购，“这双鞋多少钱？” 导购正要说话，柳烟凝打断了她，“先试试吧，试试再说。” 沈牧试穿了，挺合适，柳烟凝对导购说道：“包?来吧。” 沈牧又想问价钱，柳烟凝打断他，“好马配好鞍，懂吗？是你答应要??柳远平的寿宴，你就得帮我把面子撑?来。” 沈牧顿??哑口??言，他不会在意别人怎么评价他，但他们??的是柳烟凝的娘家，她的做派都在彰显她??身的不凡，娘家??一定是名门显赫，他不能不顾及柳烟凝的面子。 他只能眼睁睁地看着柳烟凝花了两百六十块买下了这双鞋。 ???还是坐的??租车，沈牧提着那身衣服和鞋，像有千斤重，压得他说不??话，龚扬借给他的一百块钱??还躺在他的口袋里，他没有拿??来，那远远不够。 次日，为了早日?衣服鞋子钱挣?来，沈牧通过一个??学??学接了翻译的活，?到家，他就跟柳烟凝商量借用书房。 柳烟凝得知他接了私活??没说什么，“书桌你可以用，不能动我的书。” 沈牧答应了。 睡到半夜，柳烟凝?夜，路过书房，门缝还透??光来。 沈牧?龚扬借的那一百块钱还给了他，龚扬还有些意外，“怎么衣服没买成？” 沈牧摇头，“买了。” “那怎么没花这钱...哦，是不是你爱人付了钱？” 沈牧点点头，翻译一份作品只能挣十几二十块钱，他得翻译四五十份才能?钱还给柳烟凝，那?码要花费??半年的??间。 龚扬要走，突然想?了什么，“哦，对了，清华小天才班你知道吗？咱们院里有个名额，招收八岁以下的小孩进行特别培养，我记得你上次说过阿宝很聪明，你可以给他报个名。” 沈牧一愣，“小天才班？” 龚扬倒?来，?抽屉里摸??一张招?启事递给沈牧，“你看看吧。” 沈牧看了一眼就明白了，这个小天才少年班可以直通清华，?家全方面培养。 “我拿???问问烟凝。” 龚扬点了点头，航天院的职工不少，??有不少孩子很聪明，阿宝才三岁多，龚扬不觉得阿宝有希望，毕竟??点的孩子学的东西更多。 沈牧?到家，?这张招?启事拿给柳烟凝。 “你看一下，这个是小天才班的招?启事，我们要不要给阿宝报名？” 柳烟凝看了一眼，她不在乎什么小天才的噱头，“阿宝太小了吧。” 沈牧经过了深思熟虑，他对柳烟凝说道：“你发没发现阿宝是个与众不??的孩子？” “他哪里与众不??了？”柳烟凝皱?眉头，她希望她的孩子和别的孩子一样，健康快乐地成长，并不希望他与众不??。 “他比别的孩子更聪明。”沈牧解释，“??果让他以后接受普通的教育，说不定他会像伤仲永里的孩子一样，泯然众人。既然他天?智力超群，我们就不能让他埋没，这??是对阿宝的人?负责。” 柳烟凝一愣，她想?前些天发?在书房的事情。 当??她正在工作，阿宝拿着纸笔自己在那玩耍，她以为阿宝是画着玩，等工作完成之后，她??看阿宝，阿宝在纸上写了一个公式，R+V-E=2。 当??她以为是阿宝?哪本书上腾下来的，?阿宝抱在怀里，亲了亲他的小脸蛋，问他：“你写的什么呀，阿宝。” “这是欧拉定理呀，妈妈。” 柳烟凝??的不知道欧拉定理，她翻找了沈牧留下来的书，才在一本高等物理学中找到了这个公式，到这??，柳烟凝才想?来，阿宝更小的??候非常爱看书，只要拿本书给他翻，他就不哭不闹，安静一整天。 柳烟凝?这个当成了哄孩子的法宝，但拿??一本，阿宝就不肯，仿佛认识字似的，要每天换不??的书，他才能安静地翻。 柳烟凝?阿宝叫了过来，摸了摸他的小脑袋，“宝贝，你还记得你小??候很喜欢看书吗？” 应该是不记得了，那??候阿宝才一岁多，怎么能记事呢。 可阿宝却点了点头，“我记得呀妈妈。” 柳烟凝和沈牧对视了一眼，她有些不敢??信，“阿宝，你还记得？” “我记得呀，我这里，”阿宝指了指他的小脑袋，“装了好多好多东西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