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二百二十三章 窃钩者诛
“姐夫,这是刚刚从西域购置来的两坛好酒,本来是想要孝敬岳父大人的,只是他现在的身子,唉……只能拿来同姐夫共饮了!” 莫忧叹息一声,为宁潇倒酒。 宁潇把酒喝了,品味一番,笑道:“好酒。” “既是好酒,姐夫便多喝一点。” 莫忧旋即又微笑着为宁潇添杯。 眼看着宁潇喝了两杯,莫忧方道:“岳父大人要把爵位传给姐夫,姐夫一点也不心动么?” 宁潇笑道:“我们本就不是司徒家的人,这爵位本就与我们无关,又如何僭越?” 莫忧面色微变,道:“可是,老爷不是说了么,等明朗回来,我们还要把爵位传给明朗,我们不过在其中过渡一番,又谈何僭越?” “说是这样说,可是真的坐到了那个位置,坐上去容易,想要站起来可就难了!” 莫忧笑了笑:“所以,这就是为何岳父愿意让你袭爵,而不愿意让我袭爵的原因了?” 宁潇又呷了一口,道:“所以,你便在酒里下了药?” 莫忧霎时间面如土色,眼神骤冷:“你怎么知道?” 宁潇脸上依旧带着平和的微笑道:“酒里有药的味道,我还是喝的出来的。” “不可能,这迷失散,无色无味。” “我的嗅觉比较敏锐一些。” 莫忧缓缓站了起来,居高临下的看着好整以暇的宁潇:“那你为何还要喝?” “因为我相信你还是善良的,不会真的害我!” “而我也猜对了不是么?毕竟你没有下毒。” 莫忧微微咬牙,凝视着宁潇:“我知道姐夫你不是凡人!但我也是有备而来!” 话音刚落,香来水榭顿时冲进来十几个五品高手,而且他们的手中皆是持着一根火铳,把宁潇团团围住。 六子走到莫忧身旁,道:“姑爷,杀了他!” “闭嘴!” 莫忧瞪了他一眼,六子只得悻悻退在一旁。 “姐夫,你或许不知道他们手中的东西是什么。” 宁潇道:“愿闻其详。” “这叫火铳,只需要一发,便能让人血肉模糊!这十几根一同发射,便是一头老虎大象也会尸骨无存!即便你是一品武者,也绝对扛不住!” 宁潇点点头,紧紧盯着莫忧道:“所以,你要用这些火铳对付我?” 莫忧目光复杂道:“一直以来,你对我都很好,我并不想伤害你!但是这临国府的爵位,我也势在必得,只要你消失了,岳父大人到时候别无选择只能传给我!” 宁潇站了起来,顿时十几根火铳全都对准了他。 宁潇看向莫忧道:“我明白你的意思。” “你想要我走。” “但是我不会走。” “你不要逼我!” 莫忧沉声道。 “莫忧啊,还记得我们第一次见面的时候么?” 宁潇走到一旁,淡淡说道。 “当然记得!” “我永远也不会忘记!” “当时,我初入临国府,如同一个跳梁小丑,而你已经是高贵的临国府姑爷!” “但是,很快,我将比你更加高贵!” 宁潇沉默片刻,道:“可有些东西并不属于你,不属于你的东西,你是拿不到的。” “哼,凭什么不属于我!” “就凭我的出身卑贱么?” “可大乾帝国的太祖皇帝亦不过是乞丐罢了!” “皇帝都可贫贱出身,我为什么不可以?” “这些王侯权贵自诩高高在上,但他们的祖上也不过是一群地痞乞丐罢了,一如今日的我,如果我今日成功,百年之后,我的子孙也会以我为荣耀!” “以前我没有机会,自然不敢动那样的想法,但是现在机会就在我的眼前,我为什么不可以逆天改命!!” 莫忧怒声喊声。 “你说的没错?” 宁潇叹息道:“但你应当也听过这样一句话,窃钩者诛,窃国者为诸侯!” “世事便是如此无常且不公,偷东西会死,但是窃国大盗却可裂土封侯!” “你觉得你现在是在做哪一个?” “姐夫,你不要妄想再骗我了。” “我知道你读过很多书,我也并不想与你辩驳什么道理,我现在只想问你一句话,走不走!你走不走!!” 莫忧夺过一枚火铳,对准宁潇,大喊道。 宁潇与莫忧对视,缓缓摇头。 “你!这是你逼我的!” 莫忧双目通红,紧紧握着火铳,盯着宁潇。 “你们在干什么?” 正在这时,司徒锦绣的身影闻讯突然走了进来。 “莫忧!你……” 司徒锦绣惊讶的看着眼前的状况。 “二小姐……” 莫忧有些慌乱,下意识的把指着宁潇的火铳丢在地上。 六子连忙道:“姑爷,不能前功尽弃啊,开弓没有回头箭!这件事更不能泄露出去!” 不等莫忧开口,六子便连忙命令道:“快把二小姐绑起来!” “你们敢!” 司徒锦绣面色一变,见两个大汉向自己冲来,连忙便向外面跑去。 “砰!” 只听一声巨响,司徒锦绣的身子顿时被打飞出去,重重栽在地上。 “二小姐!” 莫忧目眦欲裂,瞠目结舌,惊愕回头看向六子。 “姑爷!事已至此,不妨一不做二不休,反正老爷已经活不久了!” 六子面目狰狞道。 “混蛋!谁让你开枪的!我杀了你!” “嘭!” 又是一声响动, 莫忧倒飞了出去。 六子握紧手中火铳,泛着黑烟,有些胆战心惊:“姑爷,这,这是你逼我的……” “二~小姐……” 莫忧挣扎着向前爬,向司徒锦绣伸出手去,但却脑子一沉,当即昏死过去。 宁潇扶起司徒锦绣,点住她身上几处穴道,为她止血。 司徒锦绣面色惨白,毫无血色,痛苦的看了宁潇一眼,露出一丝苦笑: “我~是要死了…么?” 宁潇摇摇头:“放心,我不会让你死的,先别说话。” “不……” 司徒锦绣倔强的抓住宁潇的手,呼吸急促:“现在不说,我怕,就再也没机会说了……” “是我识人不当,致你身陷险境,我对不起你……” “不过……咳咳……要说到对不起,我最对不起的是……是,陈敬言!” “我这一生,只有两大夙愿,得到的已经得到,得不到的,却也已经永远得不到。” “你替我~告诉他,若有来世,我一定嫁给他……至于今生……就莫要再,再等了……” “反正,他,他再也等不……” 司徒锦绣望着宁潇,露出一抹强笑: “小时候,我最羡慕青衣,青衣离去的时候,我看到你为她流下了一滴泪,我想知道,我死了,你是否也会为我流下这样一滴…泪…” 司徒锦绣声音愈来愈弱,抓着宁潇的手缓缓坠了下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