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三十七章 强敌
长野代大厦是东京文京区最高的地标性建筑之一，地上33层，总高度143.5米，其内驻有多家知名会社，兼有酒店商超，平日里十分繁华，此时却乱成了一团。 远方天空盘旋的武装直升机让所有人都不会将那此起彼伏的枪声当成鞭炮，楼内保安还算尽责，但仍控制不住人群的恐慌。 身处较低楼层的人们飞快地涌出大厦，远离警方与黑衣组织交火的位置，造成交通堵塞。 较高楼层则忙于下楼。 电梯自然挤之不下，各个楼梯通道都塞满了奔逃的人。而这种环境下，当然很容易发生意外事故。 “儿子！别踩到我儿子！大家让我过去！让我过去一下！”一个女人带着哭腔的喊声在楼梯间回响，但在人群的惊恐嘈杂中，并不醒目。 她拼命地在人群中挤着，寻找刚刚被挤开的六岁儿子，随着时间推移，心中一片焦急与绝望。 就在这时，天籁般的声音在她耳畔回响：“带着小孩子就别跟大家争抢了，警方与匪徒交火的位置还远，暂时波及不到这里，看好你儿子，下次可没这么幸运了。” 她转过头，便见一名戴着摩托车头盔的男人抱着他儿子，塞到她怀中，她慌忙检查儿子的情况，发现除了吓到外没有其他伤势，不由喜极而泣：“太好了，太好了……” 等她想起感谢救了他儿子的人时，只看到一个逆着人流登楼的背影，怀中的小男孩回神，兴高采烈道：“妈妈，我遇到假面超人了！” 女人一滞，将儿子拥得更紧。 “嗯！” 假面超人原来是真实存在的。 她也开始相信了。 …… 逆着人流登楼，季星阻止了几起险些发生的踩踏事件，等他登到18楼的时候，便几乎遇不到迎面下楼的人了，代表着这栋大楼最高十五层楼的人基本已经清空。 季星脚步加速，登到32楼时才再度放缓，呼吸毫无紊乱，一点一点地走上最高的33楼，悄无声息地贴到安全通道铁门上。 “呼吸声，两个。” “守门吗？” 他在门的内测倾听，便以卓绝的听力与感觉确定了门外两人所处的位置，双臂向后拉伸。 猛推！ 轰—— 两扇铁门应声洞开，明明该向内拉的门，却在季星的大力下向反方向打开，脱落！ “小心——” 巨大的动静将门外不远两名持枪守门的组织成员惊得一抖，同时一道黑影疾冲过来一脚便将其中一人嵌进墙里，旋即身体旋扭，擦身躲过另一人手枪中喷吐的火舌，顺势一记手刀砍在他的脖子上。 嘭！ 这人软软倒地，嵌进墙里的那个也滑落下来，瘫在地上。 学枪之后，季星对枪械的理解加深，躲子弹似更从容了一分。 一秒解决掉两人，他仰头望了眼上方，来到通往天台的通道前。 砰！！ 上方狙击枪开火声还未停止。 季星眯了眯眼睛，没从梯子向上攀爬，只是借力一踏，后纵身一跃，便窜上了五米高的上方，又顺势一滚，躲避可能到来的攻击。 不过是自作多情了。 天台上的狙击手似乎没有听到下方那名黑衣组织成员开的一枪。 经过布置的景观天台上的一道道墙壁，也将视野阻隔。 季星贴着墙壁缓步行走，至一拐角前，脚步突然一停。 他没听见异样响动，但能感觉到。就在这拐角的另一边，有一个人正与他同样地贴在墙上。 近在咫尺！ 呼吸与气息掌控得很好。 如果有人能从上帝视角观察他们，便会发现这一个拐角之隔，一男一女正以几近相同的姿势贴在墙上，且保持着同步的呼吸频率，同样地将气息收敛到几近于无。 突然间，女人动了！她探出半个身子，右臂成刀，切向季星！ 嘭！ 季星后退半步，那手臂切空，切到墙上，伴随巨大的响动，将墙打出一个凹陷坑洞。 看似柔弱纤细的手臂，这一刻却爆发出了数以吨记的力量！ 而退步让过这一击后，季星身形亦紧跟着爆起前突，冲过墙壁，一记侧踢裹夹劲风向女人兜去。 女人身高与他相差不少，抬臂右格挡恰如其分地招架住这一脚。 季星的力量足以踢碎墙壁，但女人的力量却竟不弱几分，稳稳地架住这一击后，只是向后卸力倒退了几步，便稳住了身形！ 二人正面相对。 季星凝神观察对方。 这是一个身高165左右、外表经过一定伪装的女人，身材并不突出，戴着副眼镜，平平无奇，甚至说神态间有些呆板，属于走在人群中都不会有人特地留意的类型。 却让季星心中惊叹凝重。 高手！超级高手！ 这是他侵入柯学世界以来交手过的最强者，比逐渐懈怠不在巅峰的前田聪还要更强一分！ 十招八招肯定拿不下。 大概得二三十回合吧…… 组织竟然还有这样的家伙？ 对面的女人甩了甩手臂，神色中更是惊异警觉：“你是谁？” 显然也没怎么遇到过对手。 季星摘掉摩托车头盔。 和这样的对手交手，摩托车头盔不单起不到防护作用，反而会碍事，如果被打炸就麻烦了。 被认出来就认出来吧，反正我这样的身手，也瞒不过谁去。 结果女人看到他的脸，看到18岁高中生的年轻面孔，反而更加惊异了，再次问：“你是谁？” 季星沉默了下：“连那身黑衣服都没穿，你是被雇佣的？” 女人的表情中流露出一丝悲凉与无奈，似有什么难言之隐，季星的眼神微动，好像想开口追问。 下一秒，二人同时疾冲挥拳，全力以赴地向对方打了过去！ 季星臂长占优，但女人早有准备。比拳更快，她右腿蹬地，身形半腾于空，左腿飞踢，如一支拉开的弓般射向季星！ 身形腾空状态下难以变招，很容易被对手抓住机会，但女人同时挥动的拳头却让她有了防范能力。 兔起鹘落间，季星侧身避过，抬右腿正迎向女人拳头。 鞋底与拳碰撞，一股酥麻的感觉顺着脚心传遍大腿，享受了一记奢华版足底按摩，女人则被他强悍的力量蹬止身形，直贯在地上。 她的肩膀砸出嘭的巨响，动作却不停，双腿如穿花般踢向季星，速度极快，拉出残影。 季星双臂交错格挡，嘭嘭声音中连续碰撞十数下，左脚后退半步支撑，右腿抬起再踢！ 几呈倒立的女人眼神一变，竖一臂防在胸前，闷响与闷哼同时炸裂，她身形翻飞出去，轰然撞碎了一处景观墙壁，却半秒钟不敢停顿，身形翻腾，避让过季星紧随而来跺碎石头与天台地面的一脚！ 再度拉开距离，她的神态与表情发生了变化。 不是畏缩，而是凶狠！ 她的嘴角勾起狞笑，眼神中放射出凶光，整个人的气质发生了极大的变动，仿若黑化！ “混蛋！你踢疼我了啊……做好离开这个世界的准备了吗？！” 里人格？与刚刚的平平无奇相比，这似乎才是真正的她。 谁的内心还不藏着只野兽呢？ 哦，我藏的是妖魔。 季星活动肩膀，身上骨骼发出噼啪声响，眼神中似有一抹绿光闪过，勾了勾手：“来吧，小脑花。” 女人不屑冷哼一声，突然开口喊道：“我打不过他！帮忙！” 砰！ 暗处，一记冷枪发射！ 季星脸色一黑，横翻避让。 女人趁机欺身而上。 焯！不讲武德！季星暗骂。