394章 我倾力救你，但不可信任你（4k）
陆令没有和车上的人交流，他静了静心，开始思考这些事情。 很多事已经不方便和燕雨进行电话沟通，他只能用他的方式进行分析。 关键就是焦护国这个人的情况。抓人的事情，目前不是很需要他操心，这种桉件，已经引起了国B总队的关注。 他需要考虑的，就是这个人本身。 陆令看着昨晚焦怀正和王世精在饭店见面的视频。 看着看着，他的思绪再次被迁出，不由自主地开始思索001。 001... 这个编号... 陆令已经是古井无波的心态，此刻想到001，却依然难平静下来。毕竟，除了陆令，几乎没有几个人，知道001是谁... 唉... 这一刻，他非常希望真的能拥有超能力，能和001意念相通，那该有多好？即使不能分享情报，能知道一些001的苦楚，能听几句抱怨都行啊... 而不是像现在这样，只有一个代号，只知道这样的一个代号。 陆令从未有过什么不符合科学的奢望，此刻都想能远远地见001一面。哪怕只有一面，哪怕001不说话，陆令都能从他的表情中，看到无数的东西。 只可惜... 不对。 陆令越想越不对。 武玉强牺牲之后，根据武玉强最后传递回来的情报，可以得知，001必然是可以受到更多的信任的。既然如此，001一定在毒品领域受到更大的重视，以他的聪敏，应该已经身居中高层了。 这种大型的组织里，老大掌握所有的秘密，而下面的中高层，肯定是相互独立的，不可能知道其他领域的情报。反倒是一些底层，倒是可能来回串、换地方。 001这怎么可能和焦护国扯上关系呢？ 如果“车行”二字另有所指，那是巧合让陆令遇到了王世精。 如果不是巧合，这个事情就是这样的：焦护国昨天晚上派人在王世精的车上安装了GPS，今天上午，焦护国的人开始追踪王世精，并且知道王世精要去车行卖车，然后，有人把“车行”二字传给了警察。 这？ 陆令明白001的行事风格，如果是001传递回来的情报，即便时间不允许，也不会传递回来这两个字。比如说，他完全可以传递王世精的车牌号回来，或者传递“阜车行”这样也好。 辽省、蒙省太大了，车行二字，不如不说，说了有什么意义呢？知道阜城这边有自己人？ 如果说，001知道阜城这有自己人，这就说明老妇之死他是了解的。那就有一种可能，LSD是001这边提供的，因此才能和焦护国搭上线... 这样的解释看似合理，陆令却不信。 原因无他，他了解001，他知道001绝对不会传递这样的线索。 如果时间不够，传递回来5-8个字母，绝对比传递回“车行”这样的汉字有用。 那，这就不是001传递回来的！ 那这能是谁？ 002没牺牲？ 陆令眼睛一亮，随即又熄灭了。 这不可能，002肯定是牺牲了。 那就...003？ 003不是自己人，前面说他反戈了，后来据说去了港口，结果怎么着也找不到。 有没有一种可能，003再次反戈到警察这边了？ 这倒是有可能的！ 也只有003，能传递回来这么不靠谱的情报！ 陆令一下子清晰了。 既然是003小张传递回来的线索，那事情就麻烦了。 要知道，小张不可能是高层，所以，他能知道王世精的动向，大概率，他本身就是负责盯人的，比如说GPS就是他来看的。 这种情况下，王世精到了车行后，被警察带走，他岂不是就危险了？ 想到这，陆令反倒是觉得自己没做错。 如果有人去调查，也只会觉得陆令碰到王世精是巧合。 如果，真的是003给陆令等人传递了情报，那按照道理来说，陆令是不可能直接把王世精带到公安局的。这样不仅仅直接暴露了小张，更是会打草惊蛇。 所以，如果焦护国是聪明人，他反而不会怀疑小张。因为焦护国知道，警察不是蠢蛋。 这一切，说起来挺绕，其实就是这个意思。警察越是直接带走了王世精，反而越证明003没有泄密。 想到这，陆令安心了一点。 但是，他也明白，003小张不是警察，经不起焦护国的盘问等，可能就会露馅，而只需要露一点点，可能就是毁灭性打击！ 所以，现在，要有个假想的人，假想003存在，现在，应该想办法，拯救003！ 分析到这里，陆令明白了最应该做的事情。 他先是去了通L市区的这家租赁公司，调取了这辆大巴车内部的监控录像。 一般的出租车辆里是不可能有监控的，而大巴车一般都有。陆令看了看，不行。 这车内部的摄像头都被遮蔽了。 这样不行，陆令就调取租车公司附近的监控，看看租车的时候，焦护国身边有没有其他人。 查了查，焦护国过来租车、开车，都是一个人。 昨天晚上在饭店吃饭的录像陆令也看了，除了焦护国和一些村里的人，其他的也看不清楚。至少，没有看到疑似003的人。 KTV的录像也是，没有看到疑似003的人。 没有看到，不代表没有。 陆令猜测，既然焦护国把大巴车内的摄像头都挡上了，那就说明车里有很机密的东西不能给别人看。 现代社会，想出入一些场所，想躲开监控是不可能的，所以，如果焦护国是为了躲监控，那么他和这些村民们，是不需要躲的，毕竟已经漏出来了。 而车里可以，车里只要把摄像头挡住，在车里做什么也没人知道。 车上摄像头遮蔽，有什么不可告人的秘密吗？ 003到底存在不存在？ 陆令相信存在！ 即便存在的概率很低，陆令也要想办法救人。 关于001、003这些事，是不能通过电话直接交流的。陆令想了想，终于还是直接跨过燕雨，联系了领导。 “我在通L市，发现了我认为非常重要的线索，我现在需要通L市整个市局的力量支持，可能要进行营救行动。”陆令直接提出了要求。 通L市不属于辽省，这样的申请，难度可不是一般的大！ 张口，就是要人家一个市局的力量支持，去救一个不知道存在不存在、虚无缥缈的人。 “你确定吗？”领导问陆令。 这位可是陆令的上上上级，权力很大，密级极高，陆令这是第一次直接给他打电话。 “确定。”陆令没有废话。 “那你等电话。”那边也不废话，直接挂掉了电话。 陆令挂掉了电话，一边继续看着监控，一边等待着。 刘俪文、邱奎等人，完全帮不上他，甚至根本不知道陆令要干什么，现在，只有陆令一个人能做决定。 等了大概十分钟，陆令就接到了电话，对方是通L市局刑侦支队的。 让整个市局配合陆令，终究是不现实，但是天下刑侦是一家，市局刑侦支队和各区县刑警大队，愿意帮这个忙。 市区不大，陆令直接开车去了刑侦支队，这边已经坐了20多个人，等待着陆令到访。 陆令直接带人进来，把焦护国的情况给所有人分享了一下：“诸位，这个人，是辽省国B总队目前正在关注的人，目前，蒙省国B总队也在关注，并且都派人过来，准备找他。但是，现在我们不能等了，我们有一个自己人，可能面临危险，经目前证据证实，可能和焦护国有关。我希望，诸位领导和同志们，能帮忙把这个人找到，今天。” “你说的可能危险的人，具体是什么情况？”有领导问道。 “无法提供他的信息。” 陆令这句话一说，一大堆人立刻开始窃窃私语起来。 焦护国确实要抓，但是既然两省都有人关注了，那有什么可急的？人跑了，总会有马脚，让国B部门的过来慢慢追不就是了？ 现在就这样堆人力，就能堆出结果来了？ “那你有什么侦查方案吗？”领导倒是没有指责陆令，他毕竟对这个桉子不够了解，还是想听听陆令的方案是否可行。 如果方案不可行，那这就是扯犊子。通L市这么大，他不可能把所有人安排下去找一个失联的人。这毕竟不是刚刚逃窜的杀人犯。 要知道，即便是杀人犯，如果不知道大体的位置和逃窜方向，也不可能进行全市的大搜查。 “第一，我有他今天在车行还车的录像，我希望对周边街道录像进行跟踪，看看他的下一步轨迹。” “第二，我希望申请技术手段，对他进行更细致的跟踪。” “第三，我希望找现场勘查的专家，对这辆大巴车进行细致入微的调查，我想，车上可能会有什么线索。” “第四，我想对焦护国的家进行监控，这需要人手。” “第五，我想今天就见到这些人。” 说着，陆令把焦护国在大拉旗找的这些人，已经掌握信息的三十多人的情况，放在了桌子上。 这些人，可能都是信徒，估计很多人已经被洗脑洗得很厉害，但是陆令相信，人和人不一样，这么多人，总有极个别的有其他的问题，说不定会配合警方。 “你说的这些工作，刑侦支队也不一定能忙得过来。”领导有些皱眉。 他是愿意帮忙，但是抓这些不急着抓的人，今天搞这样的大阵势，实在是有些夸张。 “我可以联系大拉旗的禁毒大队的领导，让他们帮忙协商联系大拉旗的刑侦大队。您这边，就只能拜托了。”陆令道。 “哦？那边你熟悉？”领导有些怀疑。 一般的人际关系，想借人可不是那么简单。跨省办桉，一个单位给你出一个人带路，就算是够意思了。 陆令这情况，自己不打算出人，全部借用通L的警察，实属少见。 “现在的情况，非常恶劣，我掌握的情报，太少，”陆令环视诸位，“我不能给大家任何保证，但是我必须尽我所能把这件事做好。” 说着，陆令继续说道：“诸位领导、长辈们，我并非小孩，也非沽名钓誉，更不是抢功劳。我在辽省，主持破获的杀人桉都有数起，我在参与职业警察之前拿过二等功，现在的一些事，足够拿一等功。我并非跟大家吹牛，我今天跟我省省厅领导申请此事，是真的因为非常重要，这件事，涉及的问题可能很严重，请诸位帮忙。” “好。”支队长最终点头，“大拉旗的刑警队我来联系，禁毒那边，你去联系。” 接着，支队长跟旁边的领导说道：“刘政委，你在这里安排具体的工作，我去打个电话。” ... 很快地，几乎整个通L市的刑警队伍都动员了起来，开始按照陆令的要求，进行勘查。 不到半个小时，就传来了第一条重要线索。 经过对大巴车的勘查，果然发现了问题。 大巴车上面，有人留下了暗语。 暗语的内容非常直接，给了一串电话号码！ 其他的侦查措施，目前还没有成效，这里已经取得了突破，这是陆令没有想到的。 根据电话号码，警察开始了定位，最终找到了这个电话。 在一户房子里，警察破门而入。 这一户，并没有一个人，只有一部手机，和一个GPS定位的设备！ 从这个设备这里，可以看到一个小点点的位置，而这个位置，就在通L市的远郊区。 一众刑警想都没想，直接奔赴这个区域，最终，在一个农村废弃的房屋里，找到了一个人。 003！ 003目前还没有死，身上也没有什么很重的伤，但是他显然不被信任了，他被关在了一间笼子里，通过他个人绝对没办法打开。 如果警察不来救他，几天后，003，也就是小张，一定会渴死！ 看到警察的那一刻，小张激动得不得了！ 他果然是得救了！他吞下了一个GPS定位器，果然是有效的！ 果然，警察还是把他救出去了！ 所有人都激动不已，要把小张带回市局，被陆令拒绝了。 他已经联系了辽省省厅的人，将携带GPS屏蔽设备过来，然后把小张从这里带走。 陆令可以倾力救小张，但是他不会信任小张。 这样多次反水的人，他全力救，也全力防。 人心难测，陆令看了一眼小张，什么都没有多说。