334、今日开张，老夫没来迟吧？（1/2大章）
皇城赤焰军亲卫统领，执掌驻守上城的十万赤焰铁卫。 萧翎山虽然不是世间顶尖强者，却也是赤焰军中实权人物。 能有资格留在皇城的赤焰军领军将领，谁不是武侯亲信？ 皇城中事情，萧翎山基本不参与。 但这一位的身份背景，皇城赤焰军三大统领，权势煊赫，连许多儒道大宗师都不愿得罪。 为何这样一位军中大将，会来小小的丹缘阁？ 包明成不知，包振宇更茫然。 已经到百丈之外的官差和那两位丹药司执事也是愣住。 身形高大的萧翎山大步上前，背后几位军将到丹缘阁门口处止步。 本来还在隔壁帮着翠翠卖包子的绍大田犹豫一下，将手擦一下，握着拳走到丹缘阁门口处站立。 左玉龙和左玉婷有些愣神。 不管是萧翎山还是他身后军将，身上展现的力量，都是极为强横，透着无尽煞气。 这种煞气，能让人神魂迷失。 周围路人不自觉的往远处躲。 “萧，萧大将军到——” 道边牵住几匹战马的左林长呼一声。 他也愣，他也急。 但他比自家两个孩子见识强的多，关键时候能出声。 他这一嗓子，左玉龙终于回过神来。 “恭迎萧大将军。” 抬手施礼，左玉龙再呼一声。 萧翎山点点头，抬头看向还被红绸蒙着的牌匾，等在门口处。 身穿青色长袍和月白衣衫的韩牧野与木婉缓步走出。 木婉面上透着一丝喜色，神态娴静。 站在她身侧的韩牧野向着前方的萧翎山一拱手：“晚辈见过萧大将军。” 木婉也跟着轻轻弯腰。 按照在西疆剑阁身份，高长恭于韩牧野有传道受业之义，乃是师长。 高长恭和萧月璃又是那层关系。 韩牧野在萧大将军执晚辈礼也是应该。 萧翎山身形高大，白须冉冉，双目之中神光深邃。 见韩牧野躬身，萧翎山犹豫一下，轻笑抬手扶住韩牧野的手臂。 “按说你我该同辈论交的。” 萧翎山打量下韩牧野，又将目光转向一旁的木婉身上，轻轻点头。 韩牧野能在灌江口一言封神，这等实力，自然有资格跟萧翎山平辈相论。 哪怕皇城之中，儒道文官与军将统属不同，但最终还是修为说话。 “不过月璃丫头来信，言你与我萧家关系亲近，今日我便以长辈身份来一趟。” 目光扫过四周，萧翎山面带笑意道：“皇城居，大不易，更何况是做生意。” “若无靠山，在这皇城中想安安稳稳做生意可不容易。” 安安稳稳做生意。 不管韩牧野到底实力如何，身份如何，只要他想安安稳稳做生意，就要守皇城中规矩。 萧家，有实力，有人脉，有权势。 萧翎山今日来，就是给韩牧野他们这丹缘阁做靠山的。 “多谢前辈。”韩牧野笑着再次拱手。 说着，他抬手道：“请前辈进店喝茶。” 木婉也是往后退一步，侧身相迎。 萧翎山能以长辈身份来，反而更显真诚。 萧翎山摆摆手，就站在店门口道：“你们初来皇城，没多少熟人，老夫寻了些同僚，等会帮你们捧场。” 一边说，他一边挥手。 跟在他身后的那几位军将分立店铺两旁，手按剑柄，肃穆不动。 立时，小小店铺之前气势不同。 隔壁那些买包子的人都小心退开。 这场面，明显是昭示小小店铺，也有军将撑腰。 不远处的包振宇挠挠头，看向身后立在道旁树下的包明成：“大伯，还，还拦吗？” 拦？ 那些官差和丹药司的人又不傻，此时早退在大街一旁，小心观察丹缘阁门前情形。 包明成沉吟一下，抬手拿出一个巴掌大玉盒，托在手上，然后往前走去。 包振宇咧嘴一笑，叉手跟在包明成身后。 萧翎山大将军可是巡卫营顶头上官的上官，连自家大伯所在的防务司，也归皇城亲卫治下。 这要是能攀上点交情，可不就是机缘到了？ 怪不得自家大伯紧赶着来呢。 “踏踏踏——” 包明成他们才到街心，奔驰骏马过来，一队身穿红甲黑甲的军将飞奔而至。 “皇城亲卫宿卫将军郑成。” “皇城亲卫左灵卫将军陶武森。” “皇城亲卫御林十三卫将军李克顺。” 包振宇和他身后几位青年都是开口低呼。 不但萧翎山大将军亲至，皇城亲卫还来这么些大将，这小店难道是皇城亲卫自家人开的？ “巡卫营邓晓将军！” 包振宇一声低呼，将头低下些。 他身后那些青年也是赶紧低头。 他们这可是假公济私来的，现在见到顶头将军来，可不好交差。 只是已经迟了。 策马而至的邓晓转头，向着包明成一拱手，目光落在包振宇等人身上。 “包大人，这是……”看一眼包明成手上托着的玉盒，邓晓似乎已经明白，轻笑道：“包大人当真是消息灵通。” 包明成面上神色不变，轻声道：“同住观月里，这礼总要来送一份的。” 说到这，他朗声道：“还没禀告邓兄，我这调了振宇他们来帮忙，免得出什么乱子。” 被包明成点名，包振宇几人只好抬头，肃穆而立。 邓晓此时已经下马，点头道：“也好。” 说完，将缰绳一扔。 包振宇身后自然有机灵的上前将马牵住。 其他几人赶紧上前，去给那些个皇城亲卫将军牵马。 “邓晓，你的兵不错啊。” 不知是哪位将军出声低语一句。 不管是谁，反正没有军衔官位比邓晓低的。 邓晓脸上露出笑意，转头道：“包兄，请。” 刚才的包大人，现在是包兄了。 包明成笑着跟上。 站在石阶前的萧翎山轻笑一声道：“我带你们认识下皇城亲卫中的同僚，往后或许能用上交情。” 韩牧野和木婉自然不会拒绝，跟在他身后迎上去。 “诸位兄弟给老萧捧场，没的说，晚上春雪楼，老萧包场。” 萧翎山高喝着，然后指着韩牧野和木婉：“我这两个后辈来皇城做生意，往后还要诸位兄弟照应。” 韩牧野和木婉微笑拱手。 萧翎山指向当头的红甲军将：“这是皇城亲卫宿卫将军郑成，上城巡卫都是他安排。” 郑成看上去六旬左右，面色红润，胡须花白，面带笑容的将一柄长刀拿出。 “一介武夫，也没什么能拿得出手的，这刀，多少有点份量。” 韩牧野笑着伸手去接，身后的绍大田也机灵，忙上前去捧。 这刀确实份量十足，绍大田那大力，也是手臂微微一沉。 郑成呵呵笑一声，往旁边站开。 丹缘阁还没开张，来的人自然是要等待观礼。 “这是皇城亲卫左灵卫将军陶武森，这是皇城亲卫御林十三卫将军李克顺，这是巡卫营……” 萧翎山介绍，这些军将便送上礼物。 有的送刀，有的送枪，还有的送战甲。 东西都是好东西，起码灵器级别，价值数十万灵石。 只是这些东西，韩牧野大抵是用不上的。 不过他还是面带微笑，一一拱手致谢。 “这是——”萧翎山抬手指向包明成，微微愣住。 “下官防务司包明成，住在左近，刚好来贺丹缘阁开张之喜。”包明成忙托着玉盒，高声开口。 “防务司，高明成。”萧翎山点头，低语一句。 包明成面上一喜。 韩牧野没有伸手将玉盒接了，也没看其中放的是什么，开口道：“上一次多谢包大人解围。” 他早看到包明成带着一帮人在对面，看来是有心来帮忙的。 听到韩牧野说包明成之前有解围，萧翎山先是眉头一皱，然后便再看一眼包明成，轻轻点一下头。 “邻里之间，应当的，应当的。”包明成说着，将玉盒递到绍大田怀里。 “大田兄弟你先收着，一点小意思，喜庆嘛。” 绍大田转头看韩牧野没有拒绝，抱着刀剑长枪和玉盒往后退一步。 包明成笑着退到一旁。 好在店铺门前宽广，否则此时已经站不下人。 萧翎山转头看一眼蒙着的牌匾，然后看向韩牧野：“还有人来吗？” 大约没有其他人来了吧？ 反正他和木婉在城中也不认得什么人。 陆雨舟按说会来，可自己将他小院都搬差不多，也不知这家伙会不会今日故意不来。 其实对于韩牧野来说，有没有人来恭贺店铺开张都没事。 只要不来捣乱的就行。 想一想，他摇摇头，刚准备开口，门口处有人大步走过来。 来人身穿道袍，身后还有两个道童相随。 “长运丹房恭贺丹缘阁开张大吉。” 一身紫色道袍的长运道人笑着上前，身后两个道童捧上几种灵药。 韩牧野倒是没想到这位会来。 同是丹道修行者，木婉上前，左玉婷忙接过灵药，又向长运道人施礼。 长运道人呵呵笑着嘱咐左玉婷要在丹缘阁好好做事，然后便往一旁退开，准备观礼。 到旁边，已经听到周围人议论来的军将身份，不由有些诧异。 这丹缘阁竟是还与皇城亲卫有关系？ 赤焰军可是消耗丹药的大户啊！ 听到说萧翎山之名，长运道人更是庆幸，自己这是赶上了。 等会或许有机会能跟萧大将军套个近乎。 “在下长运丹房长运道人，兄台是——”他转头看向身侧的包明成。 包明成拱拱手道：“防务司包明成。” 防务司？ 不是军将就是官员，这丹缘阁背景不简单啊！ 刚才还见丹药司人与官差在路边观望，这是维护秩序？ 大道边上，包振宇身侧几位青年聚拢过来。 “宇哥，这店铺背景不小啊，萧大将军亲自待客。” 一位青年低声道：“还是你大伯精明，这与萧大将军攀上了些交情，往后还不是……” 包振宇瞪眼将他的话打断，但包振宇面上神色也是轻松。 “我大伯是什么人？那是铁面无私的。” 说着，他摆摆手，看向不远处道：“赶紧的，又有人来了。” “准备接客，不是，接车。” 两辆马车已经驶过来，然后停在大道旁。 当先下马之人让不远处观望的丹药司两位执事一愣。 “是丹药司丹道大宗师陶竹！” “这位可是分管皇城丹坊！” 站在包明成身侧的长运道人低呼一声，不敢置信的看着陶竹一整衣衫，往前走来。 丹道这等大人物，也会来这小店？ 长运道人激动握拳，见另外一辆马车上下来两人，面色一呆。 “秦苏阳大宗师，秦武原，大宗师……” 执掌丹药司的大宗师秦苏阳，和其刚刚突破大宗师不久的三子同来！ 天下丹道，何人能有此等面子？ 长运道长只觉浑身战栗，眼睛盯着三位丹道大宗师，看着他们走上前。 萧翎山也见三人来，面上露出惊讶神色，看一眼韩牧野，然后大步迎过去。 他知道韩牧野与陆雨舟关系不一般，但陆雨舟这人一向不太参与世俗中事情，今日应该不会来。 在他看来，丹缘阁能有萧家支持已经难得，不想今日还有丹药司大宗师到场。 这可是给大面子了。 “秦执掌，陶竹大宗师，武原大宗师，你们能来——”萧翎山笑着迎上，话还没说完，只见秦武原已经上前一躬身。 “秦武原给先生请安。” 先生。 请安。 这是执弟子礼！ 丹道大宗师秦武原，向韩牧野执弟子之礼！ 在场不止萧翎山愣住，那边的长运道人更是满脸呆滞。 什么情况？ 包明成嘴角抽动，硬压住心底的震撼。 好在他是儒道修行者，心性够稳，没有如身旁的丹道修行者长运道人一样出丑。 秦武原这一礼，让围观众人都是惊异。 那可是丹道巅峰人物，怎么能给人如此施礼？ “无需如此。”韩牧野摆摆手，然后拱手道：“苏阳前辈和二位大宗师能来，蓬荜生辉。” 秦苏阳向着萧翎山点点头，然后抬手将一个玉盒拿出。 “你新店开张，我带些灵药来。” 他身旁的陶竹笑着道：“我这也是带些灵药。” 韩牧野微笑接过，面上神色一动。 这两个玉盒中装的灵药可是当真不少！ 价值，起码八百万灵石。 这礼，可不轻。 “诸位，请到店中喝茶，店有点小，丹药不多，可以先看看。”韩牧野将玉盒收起，笑着招呼秦苏阳他们。 “老夫对你们的丹药倒是很有兴趣。”陶竹眼睛一亮，转头看向秦苏阳。 秦苏阳点头往店中走去。 秦苏阳可是儒道半圣，丹道大宗师，陶竹执掌皇城丹坊。 他们的身份，自然不会站在门口处接待宾客。 世间值得他们接待的，又有几人？ 秦武原走几步，立在韩牧野身后，面色恭敬。 他此时倒是以韩牧野后辈身份，随着接待宾客了。 此时，丹缘阁外气氛有些怪异。 最开始来的那些商行伙计只在原处维持秩序，看护那些车马。 这倒是像寻常店铺开张，来些帮衬的样子。 可是此时，丹缘阁门前，军将，官员，丹修都有。 萧翎山请来的那些军将也是面上神色怪异。 萧大将军不是说他这亲戚后辈在皇城中没什么关系，让来捧场吗？ 连丹药司执掌大宗师都来了，丹道大宗师秦武原都执弟子礼，这叫没什么关系？ 一家丹药铺子跟丹药司关系铁到这等程度，还要他们这些军汉来干嘛？ 不过转念，众人又是面上露出笑意。 皇城亲卫，可巴望着能多从丹药司掏些丹药出来。 多少都不嫌多。 萧翎山轻咳一声，看向秦武原，还未开口，忽然眉头一皱，转头看向远处。 车马喧嚣，仪仗煊赫！ 琳琳车马行来，更有兵甲脚步整齐。 皇城中何来兵甲调动？ 今日此处军将竟不知何来兵甲仪仗来！ “齐王世子！” 眼尖的人看到那依仗上纹饰，不由低呼，目中全是惊骇。 萧翎山也是一愣，转头看向韩牧野：“你，你与齐王熟识？” 齐王。 韩牧野不认识齐王，但知道齐王是谁。 当年蜀西郡，镇西王。 镇西王本在蜀西郡，但今上寿元将尽，召镇西王一家入皇城，封为齐王，对齐王世子更是重视，有过继为储君之意。 齐王一家虽然低调，却有成为中州皇朝之主的可能！ 大道之前，路人避让。 中城能有这等依仗到的，十年也难见一回。 包振宇等人面面相觑，不知如何是好。 车架停在丹缘阁之前，几位身穿青袍之人双手捧着礼盒送到店门前。 车架上的门帘拉开，一张清秀面容露出。 韩牧野轻笑点头。 这小丫头倒是长大了。 锦川河上，云缎，世子。 云缎看一眼韩牧野，澹澹道：“我姐让我送的。” 说完，将车帘拉上，车马前行而去。 齐王世子的姐姐，那位漂泊在皇城之外，号称“窈窕淑女，在河之舟”的云锦郡主。 大道边的包振宇等人满脸茫然。 直到车马离去，萧翎山依然有些疑惑。 其他人看向韩牧野和木婉，都是面上神色怪异。 齐王一家，已经是俗世皇权巅峰。 这丹缘阁的主人既然与这等人物认识，何必还来开这么个小店？ 萧翎山转头，那些军将看他的目光异样。 你老萧是玩我们吗？ 站在一侧的包明成目光落在被红绸蒙着的牌匾上。 皇城亲卫，丹药司，皇族。 世间凡俗，还有何人能与这么多势力相交？ 这店主人，到底是什么身份？ 清风吹拂，掀起牌匾上红绸一角。 包明成未看到其上写的字，却看到牌匾上落款，不由肩头一震，差点喊出来。 黄庭竖大宗师亲笔！ 这位的亲笔，还要追朔到百年前吧？ 丹缘阁主人，竟是能让这位亲笔题写牌匾！ 包明成想起店铺之中挂着的那些书画。 那些，都是真迹。 这些书画，每一幅都价值连城。 当然，有些东西，根本不是用灵石能衡量。 这些东西，有灵石也不一定能买来。 比如青藤先生的真迹，就绝不是光有灵石就能得到。 黄庭竖大宗师题牌匾，满店挂满儒道大宗师真迹，什么样的人物，才能有这等牌面？ “果然是店铺今日开张，老夫没来迟吧？” 大道边上，有声音响起。 韩牧野转过头，面上露出惊喜。 萧翎山抬眼看去，瞪大眼睛。 包明成紧握双拳，眼眶却是红了。 站在韩牧野身后的秦武原身上气息差点不稳。 本在店中评鉴丹药和书画的陶竹和秦苏阳一步跨出，立在门口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