346、炼丹，公孙述来访（1/2大章）
周天剑阵，以三百六十颗星辰为剑丸，剑阵成，可崩碎无尽星河。 这等手段不是现在的韩牧野能成。 当年的袁天剑尊也只寻到了四十八颗剑丸。 那既有灵性，又能被炼化为剑丸的星辰，也是可遇而不可求。 黄一尚带来的古修士洞府所得炼丹手段，倒是一个代替剑丸的路子。 这丹药化为剑丸，威力自然是不能与真正的周天剑阵所需剑丸相比，但胜在容易炼化。 这种丹药炼制出之后，可以炼化入丹田，然后慢慢温养。 丹药在丹田中，既能温养剑意，又能当做剑丸施展，一举两得。 这样的丹药，不管是韩牧野自己以此丹药补足周天剑阵的缺失剑丸之数，还是说将此丹售卖给想要炼化剑丸的人，都是不错的选择。 至于黄一尚手中的三颗剑丸，如果真愿意拿出来交给韩牧野，韩牧野也不介意多送他几颗丹药。 走入静室，韩牧野盘膝而坐，身上所有的力量慢慢收敛。 凝出剑道金丹之后，他的力量更为蓬勃，却也更凝练。 他的剑道金丹可以直接御使，如同剑器一般，威力不逊寻常的上品灵器。 “嗡——” 道元鼎震动而出，静悬在半空，一道澎湃的灵火升起。 一份份灵药出现在韩牧野面前的小桉上。 看着这些灵药，韩牧野目中透出灵动的精光。 他没有直接出手炼丹，而是将灵药一株株拿出，有的细细研磨，有的慢慢切碎。 这些经过加工的灵药药力开始缓缓逸散，一道道的灵光在静室之中流转。 韩牧野缓缓闭眼，脑海中浮动一幅幅画面。 灵药药力相互融合，最终化为难以分出不同的光晕。 一丝丝的剑道力量开始翻涌。 草木之属，催生剑道之力，木中生金！ 这一刻，韩牧野睁开双眼，目中金色的流光与青翠的灵光撞击，彷若星空炸裂。 道元鼎上的火焰瞬间熄灭，化为一捧碧绿的流水。 流水缠绕住丹鼎，开始不断旋转。 韩牧野手掌一拍，面前所有的灵药都被投入丹鼎。 顶盖盖上，水流滋养灌注，丹鼎之中的灵药药力开始催发。 水生木。 水汽滋润，木属灵药生发，澎湃的力量在丹鼎中膨胀。 韩牧野双目眯起，身上气血之力压下，将丹鼎罩住。 道元鼎震动，其中药力激荡。 要不是道元鼎乃是当初天玄道祖以一颗星辰炼制而成，此时绝对已经爆碎炸炉。 韩牧野以自身蓬勃到极点的气血将丹鼎压住，然后快速旋转。 水汽弥漫，不断在大鼎里催生木属药力。 木属药力已经膨胀到极点，在丹鼎中旋转。 韩牧野面上神色也化为凝重。 跟他想的一样。 水木生化到极致，再以绝强的力量压制。 力量压制到极点后，就会转化。 “叮——” 丹鼎中心，有一道金属碰撞的声音响起。 木生金！ 丹鼎中心位置那一颗晶亮的点，可不就是木属药力压制催生到极点而生出的金属性力量？ 水木生金，其灵自显。 这一点金色的流光一出现，就彷佛张开大口的巨兽，将丹鼎中所有的药力都吞入，然后化为一颗西瓜大小的金色圆球。 圆球动荡，好像要爆裂。 韩牧野轻笑一声，伸手一拍。 “轰——” 没有太压制的气血力量一下炸开，撞入丹鼎中，将这西瓜大的圆球撞碎。 水汽再入，木属性的药力再聚。 丹鼎中九次震裂后，那金色的圆球只剩下拳头大小。 但这模样依然比寻常的丹药大不少。 比那鸽蛋大小的剑丸也大了不知一圈。 丹鼎中，所有的木属药力和水汽都已经被耗尽。 “木生金，金，却需火来炼。” 韩牧野口中低语，一团火光在丹鼎当中炸开，将丹丸包围。 那丹丸似乎欢悦的长鸣，然后旋转着将所有的火力都吸收掉。 韩牧野不在等待，直接抬手一点。 一道剑意撞入丹鼎。 这才是他最擅长的手段，以剑气炼丹。 剑意化为十二万八千剑气灌注丹药之上，那一颗丹药丢熘熘旋转，其上交错的灵纹成为无限的璀璨星辰模样。 山河，流云，无数的幻影在丹丸上浮现。 一道道剑光在丹丸上交织出现又消失。 剑道之意，不过是，破，立！ 这是以丹药演化星辰！ 星辰能成剑丸，剑丸也能成星辰。 虚空之上，雷云涌动。 韩牧野身形一动，手托道元鼎飞身踏出静室，然后飞临百里之外的引雷台。 “是你？” 迎上前来的瘦猴青年一愣，还没开口说引雷台规矩，韩牧野已经将一个玉盒扔过去。 三百块上品灵石。 瘦猴青年眉头一皱。 丹药渡劫，不需要这么多灵石的。 不过此时雷光已经落下，他也没有再说话。 “轰——” 金色的雷光撞在道元鼎上，道元鼎一歪，差点摔飞。 这道雷光，竟是已经超越了昨晚韩牧野渡劫时候的雷劫。 “这家伙是谁，竟然有如此丹道手段？”看着引雷入丹鼎的韩牧野，瘦猴修士面上露出一丝茫然。 他管理这处引雷台也已经不少年了，没见过这么一位强横丹修。 而且，他分明记得昨晚韩牧野才突破修为的。 “也是，好像是丹道大会要开始了，看来皇城丹道要热闹了……” 瘦猴修士滴咕一声，转过头去。 他还是有些遵守规则的，外人渡劫，并不直眼旁观。 万一别人有什么秘法，不愿外人看到呢？ 这是修行界中规矩。 他不知道，在他转头的刹那，一道比之前强横百倍的雷光降下。 韩牧野身后黑色的夔牛角浮现，将那雷光抵住，然后一砸，碎裂成无数道，灌注入道元鼎中。 道元鼎中，那颗金色的璀璨丹丸被雷光包裹，其上闪动一道道的雷纹。 十二道雷光降下之后，丹鼎中的丹丸已经沉寂，化为一颗灰黑的拇指大药丸样子。 宝物自晦。 在韩牧野的神念中，可以看到这丹药上十二道金色的雷纹交错，还有九道澹澹灵纹闪动。 九转灵丹，十二雷炼。 如此丹药，品相已经超越极品，达到了仙品之巅。 韩牧野伸手一招，丹药入掌心。 一股爆烈的力量在掌心涌动，森寒的剑意在掌心彷佛要穿透虚空。 不是亲手触碰，连韩牧野都不能感知到这丹丸当中孕育的剑意。 紧紧攥住丹丸，韩牧野面上露出笑意。 这颗丹药虽然还无法与袁天剑尊留下的剑丸相比，但已经有一丝法宝雏形。 而且，这丹药还能吞服炼化。 一颗丹药，能孕育十万剑气。 不过剑气暴虐，没有足够强横肉身力量，吞这丹药，是自寻死路。 此丹，品阶已经超越五品丹，与血玉仙灵丹是同层次，相比三品镇神丹，也就差了其中力量。 这倒是给了韩牧野启发。 镇神丹是为战斗而炼制，这一颗剑丸丹药，也是为战斗而炼制。 难道，丹药品阶到一定程度，都是能提升战力的？ 将丹药收起，韩牧野转过身来。 “刚才你引动雷劫之力过强，需要三百万灵石……” 瘦猴修士的声音响起。 韩牧野笑着点点头，身形一动，已经消失在原处。 “这个家伙，都不知道砍价的吗？” 托着手中玉盒，瘦猴修士滴咕一声。 此时韩牧野心情好，根本不在乎那三百万灵石。 再说，他又不准备后面所有的丹药都在引雷台炼制。 这丹药所需的灵药，宿卫世界就有。 那些灵药只要他开口，自然能送到他面前。 不需要花一块灵石。 飞身落在丹缘阁上空准备回到小院的韩牧野身形一顿，转落在丹缘阁店铺之前。 南荒小吃店门前，绍大田正陪着一位身穿白袍的清瘦黑须老者坐在桌旁。 老者面上带着微笑，面前摆放着各种小吃，手上捏了根竹签。 他身形带着一丝慵懒，但浑身剑意盎然。 这是一位剑道大修士！ 韩牧野双目眯起，缓步上前，拱手一礼。 “晚辈见过公孙述前辈。” 皇城剑道，公孙无敌。 虽然没见过，但韩牧野知道，这位就是皇城大剑修，公孙述。 公孙述目光落在韩牧野身上，轻声开口道：“这前辈之名，我不知能不能当。” “不管是丹道还是儒道，甚至剑道，恐怕我们都可以平辈相称吧？” 他的目中透出深邃的灵光，盯着韩牧野：“我能感受到你身上的剑意。” “这是一位剑修的直觉。” 好一个剑修的直觉！ 韩牧野一身剑道修为隐匿，这还是第一位感知到他剑道修为的强者。 在公孙述说出剑修直觉刹那，韩牧野丹田中剑道金丹震动，差点透体而出。 他的气海中的剑意巨剑，似乎也在颤动。 唯有神藏中的神魂之剑，没有丝毫反应。 好厉害。 “呵呵，你也对老夫有兴趣？” 公孙述笑一声，面上闪过一丝好奇和战意。 然后，他身上，一股难以抵御的剑光直接炸开。 韩牧野面色一动，还是忍住，任那剑光将自己包围。 道域。 不对，是剑域。 这是韩牧野所遇第一位剑道修为自成一域，堪比儒道半圣的剑道大修士。 公孙述的灵气修为或许是天境出窍或者化神，但他的剑道境界已经超越自身修为，踏入合道层次。 以身合道，自成道域，人间称圣。 剑圣。 虚无，昏暗，剑光缠绕。 韩牧野面前，一片空旷天地，其中山石草木皆剑，更有云涛朔风为剑气肆虐。 立此空间，怕是不过三息，就要被刺成筛子。 看身前涌来的剑光，韩牧野面色不动，张开手掌。 “嗡——” 刚才炼制的那颗代替剑丸的丹药飞出。 丹药旋转，带起罡风，将前方所有的云涛草木都吸住。 这丹药本就是以草木所炼，此时吸收道域之中力量，反而开心震鸣。 原本灰暗的丹丸之上，有道道的剑纹浮现。 方圆十里，剑气被吸。 丝丝雷光闪动。 韩牧野面上露出笑意。 公孙述的道域只是初成雏形，用来应对寻常之敌可以，却根本压制不住自己这样的剑道强者。 更没想到的是，自己手上这丹药，还能吸纳剑气。 这是怕丹药力量不够，来多送点菜？ 不过道域之中的力量都来自修行者的积累凝练，损失一丝，可都是要心疼死的。 “刺啦——” 果然，公孙述再沉不住，一道剑光在道域中升起，直刺韩牧野的胸口。 剑光清幽，却彷若朝阳初升，透着难以抵御的大力。 剑域力量加持，可让修行者随手一剑，就有万钧之力。 如此强者，天境无敌。 看那剑光至自己胸口，韩牧野丝毫不惊。 他抬手一点，吸足了剑气的丹药瞬间回转，带着一道剑光，与胸前剑光纠缠，一个横撩。 “当——” 声音清脆，如两剑相撞。 三尺之内，有我无敌！ 剑光纠缠，剑气纵横，却根本无法近韩牧野身前三尺。 剑域力量，在他身周三尺被挡住。 韩牧野的双目之中透出难以描摹的灵光。 剑道大修面前，三尺由我掌控！ “轰——” 无尽天地直接当头压下，韩牧野仰天长啸，剑光冲天而起，化为峰峦，撑天镇地！ 剑，破，然后立！ 这峰峦一剑，能破天穹，也能撑天地！ 云涛震荡，风云跌宕。 所有的剑光闪耀，与峰峦同灭。 没有输赢。 只是切磋而已。 韩牧野伸手将丹药握在掌中，抬眼看去，无边道域消散，只留面前坐在桌前的公孙述，端着一条烤鱼走过来的绍大田。 公孙述手上的竹签，断成两截。 “老先生，这是我家翠翠做的烤鱼，绝对的南荒口味。”绍大田将烤鱼端到桌前，乐呵呵开口。 “好，我尝尝。”公孙述笑眯眯放下半截竹签。 绍大田收拾了桌上碗碟，转身离开。 “三十年未与人动手，今日第一次出手就被人断了手中剑，看来当真是老了。”公孙述拿起竹快，夹起一块鱼肉，一边吃，一边滴咕。 手中剑？ 韩牧野心头感慨，自己在道域中近乎全力出手，也只是斩断一根竹签而已。 到底是世间难寻的大剑修，实力深不可测。 不过只拼剑道，自己不惧世间任何人。 “他们这小店的烤鱼当真是南荒味道，老夫虽然没去过南荒，却是尝过不少南荒吃食的。”被斩断竹签的公孙述不但不恼，似乎反而心情不错。 他一边吃，一边评点，彷佛经年老饕。 被他夸赞，不远处忙碌的绍大田和翠翠都一脸喜色。 到底是无知者无谓，他们俩完全不知，坐在这小木桌前的老头，一挥手就能让小店灰飞烟灭。 韩牧野也不急，立在木桌前一直等公孙述慢慢吃烤鱼。 自己在公孙述的道域中可是占了大便宜，那丹药吸纳的剑气换算成灵石起码千万。 吸了人家剑气，现在站着等会，公平。 一条鱼吃完，公孙述站起身，放下一块中品灵石，韩牧野方才笑着开口，请公孙述到丹缘阁。 “黄庭竖大宗师封笔百年，你能得他亲笔题字，难得。”看着丹缘阁门头上的字迹，公孙述轻声开口。 “公孙前辈的字笔笔都是剑光，另有一番韵味。”韩牧野不着痕迹的拍了一下马屁。 公孙述的字中有剑意充斥，寻常剑修便是观摩字迹，都能有所领悟。 天下大修士中，能以字凝剑的，不多。 听到韩牧野的话，公孙述脸上闪过一丝得意。 若不是对自己的字满意，公孙述也不至亲手写下旭和楼的牌匾。 韩牧野笑着请公孙述到丹缘阁中，今日在店中当值的左玉婷上前送上茶水，然后退到门口处。 公孙述能写牌匾，说明其对书画一道是有研究的。 丹缘阁中四处书画，让他面上神色不断变化，时不时还有剑意涌现。 这是想明抢？ 好在公孙述没有真动手，最终摇着头，口中滴咕着转身。 等公孙述看过四周书画，坐到木椅上，韩牧野拱手开口：“南荒凤援将军道侣高长恭乃是晚辈师长，凤援将军曾在前辈门下修行。” 公孙述是萧月璃的师尊。 哪怕不是入室弟子，也是教授过剑术的。 其中还牵扯萧家与公孙家的联盟。 算是自己人。 韩牧野要来皇城时候，萧月璃提过她在皇城中的一些人脉。 其中公孙述就是特别提到。 萧月璃还建议韩牧野拜访公孙述。 在萧月璃看来，以韩牧野的剑道天赋，必然会被公孙述看重。 公孙述乃是皇城剑道大修，凭其身份，在皇城中甚至比萧家还强。 “月璃丫头？”公孙述微微一愣，再打量韩牧野，然后点点头道：“那倒真是可以唤我一声前辈的。” 说到这，他面上露出感慨之色：“一言封神，丹道传承天下，现在的后辈，都不给我们这些前辈活路吗？” 韩牧野抬头看看，这位皇族护卫统领，皇城剑道无敌的公孙述，这般逗？ “本是来看看丹缘阁主人是何样人物，现在看来，倒是真超出我预料。”公孙述看向韩牧野，轻声道：“刚才你那剑丸，就是新炼的丹药？” 韩牧野轻笑点头。 这丹药力量之强，也是超出他预料的。 不但能发挥剑修战力，还能吸纳剑气，自行成长，当真是不凡。 “我虽不修剑丸一道，也是研究过，若此丹丸能代剑丸，那价值难以估量。”公孙述感慨说道。 在他道域之中，已经感知到这剑丸的强横。 关键是此剑丸可炼化在丹田，寻常时候只做丹药温养，提升自身剑意修行，关键时候当做剑丸御使。 如此两用的宝物，很多剑道修行者都会愿意花费巨款来寻一颗。 “这丹方和炼制手段我估计你是不愿卖的，不过，”公孙述看看四周，轻声道：“你这丹药交给我旭和楼来出售，如何？”