389、碎星虽好，不是顾园（2/2大章）
半空之中，没有人再去关注满是文字的讯息。 所有人都看着韩牧野的玉简上方，一片通透的画卷。 宅院深深，树木苍翠。 这画卷上有水墨淋漓之感，透着些许苍茫，还有几分虚幻。 旁边，还有几个小字。 “碎星虽好，不是顾园。” 顾月宁目光落在那几个字上，口中低语：“碎星虽好，不是顾园……” “顾园……” 他瞪大眼睛，转头盯着面前的韩牧野：“韩，韩先生，这，这——” 韩牧野点点头，淡淡道：“千山大师正是修行关键时候，此玉简，或许对他有助。” 顾千山若不突破，寿元就要尽了。 可他离开青游界域，家族牵挂，让他难以神安，不得突破。 韩牧野从剑器之中寻到当年顾家画面，将其融入神魂之中，只要顾千山见到当年顾家模样，心神激荡，定然就能突破瓶颈。 至于韩牧野自己，他为神兽分身寻到了一个不错的身份。 看向面前的顾月宁，他面上带笑。 顾家子弟顾月宁，从碎星岛归来，要在青游界域重建顾家，这不是很好的选择吗？ 见韩牧野面上笑意，顾月宁躬身一礼，朗声道：“月宁多谢韩掌柜指点。” 伸手将那玉简收了，顾月宁转身就走。 此时不需要一句废话，将这玉简送到自家祖父面前，助他突破，稳固顾家和剑炉才是首要。 至于其他事情，等祖父突破，自然能慢慢安排。 直到顾千山拿着韩牧野的玉简离去，只留下高台上那些玉简上的讯息飘荡。 “剑名清河，剑长三尺一分，重十八斤，晚月金萃取灵性灌注，剑器之上有三道明月灵纹……” “剑名清河，剑重十八斤三钱，长三尺一分二毫，以晚月金百炼，灌注月华灵性……” “剑名清河，重……” 此时，那满满当当的评剑之语挂在半空，却多了许多讽刺意味。 一副画卷，击败了所有人的评语。 用心评剑又如何，还是比不上人家另辟蹊径。 “剑选人，人选剑，原来如此……”下方，朱明申看着台上那些评语，心头生出明悟来。 转头看向于长冠，也是目中神光闪动。 评剑，不只是光评剑而已。 还要看透剑器背后的东西。 今日评的三柄剑，第一柄，何玉虎的炼器之道有待提升，所以韩牧野告诉他提升之法。 第二柄，秦赵越手上有玉髓精华，却不敢炼剑，所以来寻求帮助。 韩牧野让他炼制千机剑。 第三柄剑，顾千山大师陷入修行瓶颈，韩牧野观剑器而至背后深意，以一副顾园图，欲帮助顾千山突破。 不管顾千山能不能突破，这人情是送到了。 评剑之后，更是观人！ 台上台下，慢慢安静下来。 徐川河面色郑重的站起身，看向台上还剩下的七柄剑器。 然后，他转身看向坐在台上，有些局促难安的评剑人。 “诸位道友，今日御景剑铺的韩掌柜给我们上了一课啊……” 评剑，不只是观剑器本身，还要看透这剑器背后之人所需。 如果能在评剑这行当中，融入今日韩牧野所展现的手段，想来碎星岛上评剑这一行，定然会红火许多。 评剑人身份，也会更受人尊敬。 听到徐川河的话，一众评剑人站起身，向着韩牧野拱手。 韩牧野也是一脸带笑，向着众人还礼。 一团和气。 说到底，今日是共赢的。 韩牧野展现出了不一样的评剑人风采，往后，说到评剑，所有人都会多一份好奇。 世上事情，一旦好奇，这生意就好做了。 “诸位，不知这剩下的剑器，是接着评，还是就此结束？”徐川河轻声开口。 三柄剑，所有人已经折服。 这评剑会，韩牧野风头出尽。 再评还是不再评，对大家来说，意义不大。 何况这些剑器都是上等的剑器，就这么平白去评，大家也是亏的。 徐川河的话传出，下方数千剑修，大多脸上露出失望之色。 不过想想，今日所见评剑之精彩，已经完全值了票价。 一百灵石，还想看什么？ 台上，众位评剑人相互看看，都是点头，约定这评剑之会就此结束，然后徐川河又邀众人一起到三楼上去共进午餐。 本来是安排的晚餐，可惜，这评剑会结束太早。 台上众人离去，台下人虽然不舍，也只好三三两两的离开。 倒是有不少剑修往前凑，与那些有过交集的剑坊剑炉之人攀谈。 起码今日这评剑场面，是有谈资的。 “朱兄，一起去喝一杯？”于长冠看向走过来的朱明申，笑着开口。 朱明申点点头，然后颇有些遗憾的看向台上：“本来还期待我带来的剑器有何等评语的，没想到徐川河这家伙，直接结束了评剑。” 他带来的剑器，就放在前方台上。 排在第六个木架位置。 听到他的话，于长冠哈哈一笑：“徐川河这老狐狸，怎么可能白白给我们占便宜？” “你信不信，今日之后，他就敢将评剑这行当涨价。” 当然要涨价。 今日之后，评剑必然成为碎星岛各处的热潮。 还按照之前的价格，恐怕评剑都评不过来。 “走吧，难得见到长冠兄和青竹丫头，今日我做东。”朱明申笑着引于长冠和于青竹离开。 他们都没有提韩牧野和御景剑铺事情。 对于他们来说，这事情，没必要在这里提，心里有数就行。 “叹为观止啊……”后方的坐席处，贾五摇摇头，一脸感慨，和沈富贵等人慢慢起身。 “贾兄，这位当真是玉兰街御景剑铺的掌柜？”一位穿着青袍的老者看向贾五，然后低声问道。 贾五跟身边的沈富贵等人对视一眼，呵呵笑起来。 对于他们来说，今日这一场评剑，往后好处无穷。 御景剑铺以后在萤火岛上出名，他们与韩牧野的交情，还能不被照顾？ 甚至，御景剑铺以后还能接触大人物，大势力。 这对于贾五他们来说，都是机缘。 “走吧，我们也回去搓一顿。”沈富贵拍着肚子，乐呵呵开口。 众人都是笑着一起走出。 …… 韩牧野是等到下午傍晚时候才回到玉兰街的剑铺。 等他回去时候，门口处，曾大牛一脸激动的立在那。 “掌柜，卖，卖光了，卖光了……” 一旁的邵天一脸上露出一丝郁闷之色，在那点头。 韩牧野走进店铺，微微一愣，然后面上露出笑意。 店铺之中，空空如也。 是真的空了。 除了几个木架子，其他什么东西都没有了。 怪不得邵天一会郁闷，原来墙上所有字画都卖掉，连那副他观想的剑字，都被买走。 “掌柜，这是所有的灵石和灵珠，还有灵材灵药。” 邵天一将几个玉盒和布袋拿出，递给韩牧野。 总价值数千万。 韩牧野抬手抓一把灵珠，放在柜台上，然后转身上楼去。 曾大牛目光落在那十几颗灵珠上，咽一口口水。 这，值多少玉贝？ 邵天一转头看看，将那些灵珠划拉一下，分成两半，将属于自己的装在袋子里。 “别看了，收起来吧。”邵天一笑着拍拍曾大牛的肩膀。 “你买些提升肉身气血的灵药，熬炼筋骨，还可以买点炼体功法。” 邵天一轻声说道。 八颗灵珠就是八千灵石，修炼体功法足够了。 哪怕是低阶的炼体术，也算是踏入了修行路子不是？ 曾大牛点点头，小心将灵珠收起来，然后转头看看已经暗沉下来的天色。 “想回去看看？”邵天一摇摇头道：“过几日吧，贾五他们下午说的，御景剑铺出名了，最近有得忙。” 曾大牛咧嘴笑，将店铺的门关上。 忙好啊。 越忙，不是越赚灵石嘛。 此时，御景剑铺二楼上，韩牧野盘膝而坐。 沉吟片刻，他拿出纸笔，重新书画了些字和画，然后卷起来，明日让曾大牛去装裱。 至于店中剑器，可以让邵天一明日到几家剑炉去进货。 这是第一步。 等这生意打开，他韩牧野就能接触到剑炉中重要人物，就能得到真正的上等剑器。 上品的灵器，下品的法宝。 剑阁，需要有真正的宝物镇压，才能提升其中力量。 沉吟一下，韩牧野又提笔写下一个告示。 大意就是御景剑铺评剑需要提前预约，中品灵器一下不评。 今日聚会时候，徐川河已经提出，评剑价格提升，评剑规矩增加。 一众评剑人也是达成共识。 对于大多数评剑人来说，评剑只是卖剑业务的附属。 跟卖剑相比，评剑那点利润不算什么，半卖半送。 但今日之后，评剑之事在碎星岛各处火爆起来的话，这评剑，还真能当一回事情做了。 剑铺二楼，做完杂事的韩牧野抬手布下一座金光闪耀的阵势，然后双目闭上，背后有霸下虚影浮现。 天玄世界，西疆，九玄山，韩牧野的神魂化身出现在剑阁之中。 神魂化身出现，剑阁阵法之力震动。 已经养成默契的柳宏从静室中走出，才到剑阁之外，却顿住脚步。 “韩师兄？” 看到韩牧野神魂化身从剑阁二层走下，柳宏有些茫然。 以往韩牧野都是运转剑阁，直接穿梭空间，往神兽霸下背上去。 现在神兽霸下分身去青游界域，不用剑阁弟子身份，这剑阁也不需要带走了。 “最近西疆局势如何？” 韩牧野看向柳宏，低声问道。 西疆局势？ 柳宏面色微微凝重，低声道：“前些时候天地异变，传言天地大道争锋，百年有大变局，一时间各方都开始有乱子了。” “西疆各家宗门整体上还好，南荒迁徙而来的族群，还有些中州越过天壁而至的高手，蠢蠢欲动。” “宗主这些时日，都是在与几位长老商议，如何应对。” 柳宏虽然修为不算高，但他背后是剑阁，是长老，他知道的讯息还是比较多的。 从道争开始，天玄世界也各处都有动乱迹象。 西疆还算好的，有九派镇压。 韩牧野点点头，走出剑阁，往九玄山之巅方向去。 拓跋成就在山巅大殿。 陶然老祖也在九玄山。 柳宏看着韩牧野走出剑阁，挠挠头，立在那，不知自己今晚是下山去宿，还是留在剑阁。 韩牧野到山巅大殿时候，拓跋成已经在等待。 “出关了？”拓跋成打量一下韩牧野，开口问道。 韩牧野有锦坤送的锦玉果力量改变，这神魂身躯外人看不出有什么区别。 西疆，对于韩牧野现在的传言不少。 有说他在南荒试炼时候再未归来，九玄山关于韩牧野归来消息都是假的。 有说他重伤归来，在九玄山上闭关不出的。 韩牧野这些年这神魂化身也确实没有在西疆露头。 “宗主，西疆局势，是不是需要稳定一下？”韩牧野看向拓跋成，开口道。 拓跋成双目之中闪过精光，淡淡道：“依你之见，如何稳定？” “容易，我剑阁拿出十三柄半法宝剑器作为奖励，召集西疆所有势力，进行一场大比。” “只要没有人反对，西疆就稳了。” 十三柄半法宝的极品灵器！ 这手笔，当真的大的惊天。 整个西疆，从不曾出现过这么多的极品灵器。 十三柄半法宝，完全是要改变西疆格局！ 拓跋成眼角抽一下，看着韩牧野：“若是，有人反对呢？” 韩牧野目光转向九玄山下方，淡淡道：“反对？那就灭了。” 一言而灭一方势力。 拓跋成看着面色淡然的韩牧野，面上露出轻笑。 这小子，终于也成了一个上位者，有了上位者该有的杀伐果断。 “那这么多人聚在一起，你想拿来怎么用？”拓跋成再次开口。 这，才是关键。 白白拿出十三柄半灵器，只为聚拢人心？ 那是傻子。 韩牧野轻笑一声，面上神色慢慢郑重。 “宗主，百年道争之事是真的。” “中州或许有些乱局，我西疆修行界当全力助中州稳定。” “没有中州大势，天玄想赢道争，那是不可能的。” 韩牧野双目之中透出深邃的灵光。 “道争不胜，我们身死道消，无葬身之地。” 拓跋成面上也是神色凝重，点点头。 “那，我们要是胜了呢？” 胜，再出一位道祖。 韩牧野没有开口。