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一百零九章 世界的真实
再次进入到点与线构成的世界，源夜的心灵瞬间平静了下来，或者说，所有的无用的激素反应都被抑制，碳基身体的所有资源，用在了两件事上——分析敌情、执行命令。 他甚至连这两个指令都可以停止，在这种状态中，他可以完美的控制着自己的思想，想要愤怒就愤怒，想要悲伤就悲伤，为了提升身体出力，他甚至可以做到在情绪没有任何波动的情况下产生肾上腺素这种反常识的事情，只要他想。 源夜穿越之后也接触到了不少人，其中也有达到碳基极限，身体出力超过碳基分子键所允许的最大出力的超凡者，他自己现在也能在运转战斗用呼吸法的情况下触摸这个领域。 不过他从未听说过有人能够做到这种事，人体居然能够凭借着自身的意识操控情绪，这在2077年的人看来是几乎不可能的，在科学技术极度发达的2077年，虽然还差临门一脚才能完全解明碳基大脑的秘密，但因为义体技术的高度发展，人们都倾向于认为自己只是一台生物化学机器，就等着碳基大脑的秘密全部解明然后意识上传装罐，成为永生的电子生命。 但现在看来，或许在人的意识深处，真的如同笛卡尔的理论一样，有一个绝对客观者在观看着笛卡尔剧场，毕竟这个世界心与物的壁垒在源夜的感知中是非常的模糊的，自由意志是真的存在的也说不定。 不过源夜现在对于这个状态也是处于“知其然不知其所以然”的状况，对于这个点与线构成的漆黑世界的一切，源夜只处在“能用”的阶段，就像是使用手机的普通人一样。 ——在达到碳基极限之后，要尽快的找到足够的灵能来提升剑术等级。 ——系统所规划的剑术技能，并非单纯的技术。 ——我有预感，在剑的道路的深处，有我梦寐以求的答案在等着我。 ——仅仅只是猜想着那个答案的样子，就让我兴奋地“颤抖”着。 源夜将之前吸入的空气缓缓呼出，伴随着呼吸的过程，整个世界都安静了下来，但自己的身体反而吵闹了起来，心脏的跃动、血液的流动，声音如同潮水一般袭来，又如同潮水一般褪去。 终于，整个世界迎来来终极的安静。 源夜冲出了烟雾，看到了神官和山本。 忽然，在漆黑的空间之中，出现了许多白色的光点。 光点构成了旋涡，围绕在每个人的身边，有人身边的旋涡大，有人身边的旋涡小，在场之中，筱原纯夏身边的旋涡是最大的。 源夜瞬间明白了，这是气、是灵能、是维持复杂系统存在必不可少的能量。 源夜低头看去，勾勒出肌肉的线条变得更为分明，细胞级——甚至分子级的一切都变得清晰可见，伴随着呼吸法的运转，更多的光点缠绕在分子键上维持着其稳定，提升着这具身体的出力。 源夜抬头看去，面前的两人再无任何秘密，他们肌肉的运动，灵能的运转，一切的一切都被他所看穿。 ——我明白了。 求知欲被满足的快感涌上心头，从人类出生开始就埋藏在心底的对全能的渴求在这一刻得到了回应，源夜不自觉的笑了起来。 山本扑了上来，神官在拼命的往后退。 这些举动都被源夜看在眼里，像是在看一部慢放了一百倍的默片一样无趣。 源夜抬起打刀，把它放到了它该在的位置。 山本撞上了刀刃，用他环绕在身体表面的密集的光点中，脖颈处最薄弱的那一层。 打刀在源夜的手中微微的颤抖着，像是一个高超的舞者，游动在光点的空隙之间，代表打刀的白线用最小的力挑开了密集的光点，分割了代表山本脖颈的线条。 源夜来到了瘫坐在地上的神官面前，挥动手中的打刀，斩下了他的头颅。 在他以为这一切都要结束了的时候，地面上神官的头颅开口了。 源夜心中浮现出要了解对方的话语的想法，与这方面有关的脑部功能暂时开放，神官的话语被他所理解。 “蠢货，我也和那些无壁之人一样，拥有了终极意识的一个侧面，我们永远不会改变！而且我和那些没有得到终极意识眷顾的废物不一样，我不会失去自己的意识，这是我身为终极意识眷者的证明！”神官的头颅失去了气管，只能摆出说话的口型，但这并不妨碍源夜的理解，“虽然你好像突然变的厉害了，但你永远也杀不死我！我是无敌的！” 在源夜的视角中，光点构成了桥梁，将神官的头颅牵引回自己的脖颈上，礼堂上方，源夜一时都数不清的巨量光点聚合体中的光点落下了一部分，移动到脖颈与头颅的分离处，转化为了能量，神官的身体组织因此被重新构成。 ——我不想这样的事情发生。 源夜心中突然冒出了这样的想法，伴随着想法的产生，物质的世界也因为这个想法而被改变，他身体里正在运行的呼吸法变动了频率，由纯粹的灵能作为载体，陌生的言语音节被“说”了出来，原本要移动到神官脖颈处的光点被一股吸力所捕获，转移到源夜的身体里。 “你做了什么？”发现自己的身体不再复原之后，神官瞬间慌张了起来，像个疯狗一样大喊大叫着，“快停下，不要这样，我求求你了，你想要做什么我都答应，求求你了！” ——你，必须死。 源夜的记忆长河在脑海中奔流着，属于过去的想法从长河中跃出，对人被恶灵化的惋惜感，对身为人的尊严被践踏的愤怒感被提取出来，最终凝结成了名为“杀意”的情绪。 但还没等源夜继续行动，点与线构成的漆黑世界就崩塌了。 声音与色彩就像其如同潮水般褪去一般，又如同潮水般涌来，原本的全能感瞬间消失，现在的源夜，只剩下了能看穿面前的人的肌肉群大致运动方向的“剑术经验”。 饥饿感从身体乃至意识的深处涌出，在源夜感觉之中非常重要的东西为了填补这种饥饿感而流失着。 ——失去了五年，不，应该是十年的寿命吗？ 源夜莫名的产生了这样的感悟。 他竖起打刀，借着反光面打开了标签，在技能栏中找到了那个新出现、却是唯一没有加号的技能。 【世界的真实：LV.1】