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一百九十五章 巴瑟尔
巴瑟尔。 好熟悉的名字。 曾和歇格特的名字一起出现过。 神秘的,未知的,只有王神和总队长才了解的…… 他是王城的四战队长——巴瑟尔! 小澜立刻反应过来,往旁边看看,同伴们似乎也想起了和这个名字有关的事情。 这是仅次于歇格特的卫队队长,也是最神秘的队长。 孟傅灵口中的骗子,就是他? 道长紧盯着飞速冲过来的温布洛,没做出什么攻击动作,反而问向宝木道,“宝木,闻到什么气味了吗?” 宝木瞬间明白了道长的意思,连忙摇头,“只有血腥味。” “没有香灰的味道?” 宝木使劲嗅了嗅,“暂时没有。” 对啊,小澜心想,虽然没见过那巴瑟尔的真容,但只要他出现,空气中必然会弥漫起香灰的味道。 所以……温布洛的尸体只是他的傀儡吗? 正想着,温布洛的枪尖已来到他们面前,道长刚刚抽出符箓打算硬抗,那枪尖就像是触碰到某种玻璃制品,发出一声刺耳脆响,从温布洛手中滑脱,转着圈摔到地上。 “嗯——”没有现身的巴瑟尔发出一声赞叹,“坚硬了不少嘛,看样子死灵监还是有效果的,你说是吗,总队长,你的青眼……看来很需要那些人的牺牲啊……” 歇格特周身散发出强烈的杀意。 他转过身。 小澜终于见到了他的眼睛。 果然变了。 原本漆黑的瞳孔,如今一只变为了水蓝色,另一只则泛着血光。 那只蓝色的眼睛,正闪烁着水波般的粼光。 这就是那些异能者的死亡带给歇格特的力量吗? “巴瑟尔,”歇格特的声音忽然平静下来,“你到底想要什么?” 温布洛僵硬的身体咔嚓一下向后折去,两手晃荡着,向前摸索,将银枪握到手心之后,又咔嚓一声站直了。 巴瑟尔发出一阵无声的讥笑,“总队长,我想要什么……你们不是一开始就知道吗?” 嗖! 温布洛再次高举起银枪,刺向他们。 啪! 枪尖重重砸到小澜眼前那面透明的墙上,这次,半空中泛出了几丝淡蓝色的波纹,很快便荡开了,再无踪影。 “聪明的总队长,你知道我想要什么,”巴瑟尔那毒蛇吐芯般的嗓音又起,“你所困惑的,不是我的目的,而是——菲茨昆特为什么会接纳我,成为王城的队长,对不对?” 远处的黑暗角落里,似乎出现了几团红光。 红光迅速蔓延过来。 歇格特眯起眼睛,两只瞳孔的颜色似乎更深了。 “菲茨不应该接纳你的。”他的声音冷冷的。 “我喜欢破坏,喜欢富有美感的死亡,喜欢被迫的牺牲,喜欢绝望的眼睛,”巴瑟尔激动起来,“菲茨,菲茨为什么会接纳像我这样堕落的神呢?因为,我们,是一种人啊。” 轰! 四周炎热起来。 小澜看清了飞速靠近的红光。 那是火焰。 一人高的火焰从四周包围过来,带着饥饿的怒吼。 “歇格特,一直以来你都在否认,小时候那个乖巧可爱的菲茨,变成了恶人,对吧?”巴瑟尔的声音因亢奋而变得颤抖,“你从歇格特叔叔,变成了小歇,他从菲茨,变成了王神,你是真的不知道小小的菲茨为什么会变成这样吗?歇格特,你只是不愿意承认而已!” 火苗在空中变出龙头的形状,张开嘴,朝温布洛扑来。 “这是刻在血液里的恶魔的基因!这基因,来自他的母亲!” 巴瑟尔的吼叫在室内回荡。 火龙吞噬了温布洛。 秦音尖叫着,把听得出了神的小澜揽进怀中。 火焰从四面八方朝他们涌来。 然后,被阻隔在距离他们约一米的地方。 刚才那面看不见的墙,隔绝了火。 这墙闪烁着蓝光,在地面上罩出一个半圆,将他们笼在中央。 火焰舔舐着蓝色波纹,舔舐着趴在墙外的温布洛的尸体。 火焰中,歇格特那只眼睛红得像血一样。 “哈哈哈哈……” 伴随着一阵奸笑,半空中划过一抹黑色的影子。 “出现了!香灰的味道!”宝木在那影子现身的瞬间,便从呛人的烟气中分辨出了他的味道。 “廖宜澜,”下一秒,那恶心的声音竟从他们头顶响起,“嘿嘿,你做得很好。” 小澜猛地抬头。 不仔细看,会以为那就是个影子。 一个浑身黑色的男人平稳地单膝蹲在半圆形的上方,漆黑的眼睛像两个深洞,正阴仄仄地凝视着小澜。 小澜恍然大悟,“是你蛊惑了孟泽成!” 秦音把小澜护在身后,恶狠狠地盯着巴瑟尔。 像一只护崽子的呲牙的母狼。 “他是一个失败的作品,”巴瑟尔的语调十分古怪,“即便同温布洛相比,也差得很远呢,艺术是需要天赋的,他太平庸了,你能杀了他,我很高兴,廖宜澜,你是有天分的。” 小澜还没张口,就感到身后又一波炙热袭来。 “巴瑟尔!——” 歇格特的怒吼卷起了几米高的火龙,巨大的火龙喧嚣着,咬向巴瑟尔。 “哈哈哈……你在怕什么?”巴瑟尔一步跃至半空,一边尖利地笑着,一边对歇格特喊道,“我还以为只有菲茨那个蠢货会异想天开,怎么,你不会也以为她是……对了,你还不知道吧,她有一个同伴,当年就是……” 吱—— 在火焰的灼烧和火龙的嘶吼中,一道清晰的开门声,忽然出现。 扑通! 小澜回头,不知为何,枫糖脸色大变,颓丧地坐到了地上。 小澜猛然间觉得自己的呼吸有些困难。 “哈哈哈哈哈哈……” 巴瑟尔的话戛然而止,却笑得愈发癫狂。 熊熊火光中,出现了一个黑色的身影。 小澜觉得秦音的手掌有些颤抖。 可能,自己也在颤抖。 那身影一步步靠近,火焰在她身周燃烧,却没有伤她分毫。 小澜好像听不到其他的声音了。 笃……笃……笃…… 只有那道轻轻的脚步声。 那人穿着深色斗篷,巨大的兜帽牢牢掩住了她低垂的头颅。 她走到半圆墙外。 扬起头。