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 58 章 高功能孤独症
012
郁觅顺利度过期末考试后,又恢复了原来懒散的样子，但新的问题出现了。
学校放假了，宿舍自然也住不了了。
室友都在收拾东西回家。
郁觅坐在床上没动静,转眼宿舍就都走空了,他静静等了一会儿，宿舍门被熟悉地敲了敲。
江辰走进来，走到床边，他似乎有话要说所以显得十分紧张。
自从郁觅答应江辰谈着试试,几乎在校园的每个偏僻的角落，他们都会牵手,接吻,除了最后的那一步,几乎全部都走完了。
江辰原本以为自己会满足的,但他的欲望就像是一头不断膨胀的野兽，在一天天的投喂中壮大。
他低着头，嚅嗫着开口，“小觅……()”
那模样简直像是个囊中羞涩的人，在问他借钱。
郁觅伸手勾着他的后颈,将江辰往前带了带,对上那双仓惶的眼睛，在他的唇角落下轻吻，像羽毛碰了一下。
他道：小男友，我没地方去了,你要收留我吗？④()_[(()”
江辰的眼睛促然亮了起来,用力点了点头。
郁觅没什么行李，空着手走的。
依旧是那条小巷，这会儿正值下午下班放学的时间,无序间更多了一种真实的烟火气。
路边流动小摊上随便堆放的橘子金黄圆滚，没有精美的包装，但有摊主阿姨的热情招揽。
“试试看，不甜不要钱啊！”
郁觅听着吆喝停下了脚步，收获了阿姨塞过来的两颗橘子，“小伙子长得怪俊的，来，尝尝，不买也没关系。”
郁觅剥了一颗橘子，伴随着浓郁的果香气，将那颗橘子分成两半，一半放进自己嘴里，另一半丢给江辰。
“怎么样？甜吗？”
江辰盯着郁觅的手指，被汁水染了一点橘色，他从口袋里那出纸巾替人擦着。
“甜。”
巷子口停着一辆价格不菲的黑色豪车，郁明川看向车窗外，死死盯着远处的这一幕。
车内的死寂和车外的热闹像是被切割成了两个世界。
郁觅是他从小看大的，娇纵任性又特别要面子，对他的亲昵里更多的是畏惧和讨好。
他从来没有见过这样的郁觅。
郁明川忽然有些后悔，是他一直以来的态度将郁觅推远，不应该用这种强硬的手段迫使郁觅低头，如果他可以在平时多抽一点时间，更耐心一些，或许一切都会完全不同。
江辰拎着一袋郁觅挑好的橘子，在经过菜市场时顿了顿，他想要给郁觅做顿饭，但菜市场脏，味道难闻，他将家里的钥匙掏了出来，“小觅，你先上去吧，我进去买点菜，晚上想吃什么？”
“哦，你看着随便弄吧。”
郁觅拿着钥匙上去了，打开铁门，这儿看起来没什么变化，还是一墙的书，从窗外还可以听见隔壁栋楼的电视声。
他送给江辰的打火机放在桌
() 面上，上次给江辰买的那些衣服也没见他拿出来穿，反而用防尘袋罩着。()
系统道：【宿主，这个世界的好感度差不多了，您可以选择一个时间脱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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它们不会强求做到100的好感度，毕竟人都是自私的，有的人嘴上说着爱意和关心，实际上内心深处只是感动于自己演出来的深情。
江辰恰好属于相反。
他话少，生活和他本人都乏善可陈，枯燥无味，他的爱却是灼热而直接的。
郁觅从烟盒里抽出一根烟，打火机点着，夹在指间，坐在阳台上看着不远处他们刚走过的街道。
“再等等。”
夹在指间的烟只抽了一口就燃到了尽头，他在巷口看到了一辆熟悉的车，车上下来的秘书就站在菜市场的门口，见到江辰出来就带着人朝着外走。
沿街的一处咖啡厅，角落。
郁明川的面前放着一杯苦涩的黑咖啡。
门口的风铃轻响。
秘书将江辰带进了咖啡店。
郁明川的视线从他身上廉价的穿着打量到他手里拎着的东西，是刚从菜市场买回来的，嫩绿的小菜，鲜活的鲫鱼。
那袋橘子也在里面。
郁明川道：“小觅是个很容易腻味的小孩，小时候不爱吃饭，换了好多位厨师，之后每个一段时间就要换。”
“他对你也只是新鲜感作祟，”郁明川道：“我查过你的资料，你的成绩很好，但是家境贫困，我可以以个人的名义资助你去国外留学，以你的能力可以过得很好。”
“我不需要。”
除非郁觅主动想要离开，不然他哪里都不会去。
郁明川皱了一下眉头，似乎对他的不配合感到厌烦，“我还查到了你的病历，高功能孤独症，精神类疾病，你认为我会让小觅和你在一起吗？”
江辰平静无波的表情，在听到这句话后终于出现了一丝裂痕。
从有记忆开始，他的耳边听到的都是所谓的不正常，孤僻，但他只是对所谓正常的事和人毫不感兴趣。
他不认为这是什么问题。
江辰回去时手听到了熟悉的游戏音效，在那一瞬间，他的心忽然又安定了下来。
世俗的判定并不重要。
在他的世界里，只要装着他在乎的就够了。
靠着床玩游戏的郁觅抬起头，把手机丢到一旁，替他把买回来的东西拎到厨房，回头发现江辰还站在门口。
“你怎么了？”
江辰冷不丁问：“小觅，你有什么想要的吗？”
账户里的数字对他并没有太多的意义，但郁明川能给的，他照样可以。
“我看到你买鱼了，我想喝鱼汤。”
“不，我不是说这个，是别的……”
更贵的，比如说他喜欢的跑车之类的。
“别的？好吧，用来红烧也可以。”
这是郁觅最后的底线了。
() 江辰沉默了两秒()，嗯了声?[(()，“我去做。”
他走进厨房忙碌。
过了一会儿，热气腾腾的鱼汤端了出来，鲫鱼豆腐汤，奶白色的汤上撒了一把翠绿的葱花，香气扑鼻。
江辰给他盛了一碗，又转身回厨房炒了两个菜。
郁觅这段时间吃习惯了学校的食堂，对江辰的手艺重新有了认识，不由地多吃了一点，有点撑。
他放下筷子。
发现江辰吃了寥寥几口，目不转睛地盯着他。
“你看我做什么？”郁觅道：“能看饱？”
江辰点点头，随后又摇摇头，露出一个略带羞怯的笑，将剩下的饭菜都吃完了，然后拿去洗了。
郁觅拿出手机，想玩会儿游戏消消食。
忽然一条新消息弹了出来。
郁明川：【放假了？】
郁觅呵呵两声，你不是很清楚呢，装什么，他反手直接送郁明川进黑名单。
过了一会儿，短信发了过来。
【您名下的银行卡已解除冻结#￥%……】
郁明川：【小觅，别生气了】
说别生气就别生气，那他岂不是很没有面子。
郁觅面无表情地打开了游戏。
然而一局还没有打完，电话就进来了。
啧。
他点了接通，一边还在打游戏。
郁明川道：“小觅，这么久了你还在生气吗？”
他的声音在封闭的环境里格外清晰，厨房的水声似乎停了，江辰站在洗水池前，没有回头但是动作变得异常迟缓。
“我那天说的话是重了一些，但我是为了你好，小觅，难道你想就这样过一辈子吗？”
最后一句话似乎带了点威胁的味道。
郁觅打游戏打到关键点，听见他的话烦得很，“我觉得这样没什么不好的。”
电话那头沉默了几秒。
“郁觅。”
这是郁明川为数不多连名带姓地喊他，语气里也多了严肃，“明天下午回来一趟，如果你还当我是你哥的话。”
挂断电话后，郁觅拿下了这局游戏的胜利。
江辰走出来，他试图从郁觅的脸上表情判断出他此刻的心情，但这种笨办法并不是每次都是准确的。
比如现在，他就看不出郁觅到底在想什么。
熄灯后，江辰摸索着上床，很小心翼翼地从背后贴过去，窸窸窣窣，悄然将手放在郁觅腰上。
“你明天要出门吗？”
他问的很含蓄，但郁觅怎么可能不懂他真的想问什么。
“要。”
大冷天的郁觅也不想出门，但他还是得要去。
他说完后，江辰的眼底就沉了下来，在他看不到的角度黑得吓人，圈住郁觅腰的手也越来越用力。
像是他一松手，郁觅就会立刻消失不见。
“小郁。”
江辰在背后喊
() 他，低沉的声音沉沉的打在他的耳后，伴随落下的是他细细密密的吻。()
在学校时为了不被发现，经常都是草草解决。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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而如今终于有机会躺在同一张床上，尤其是郁觅随时都可能一去不归，他的心脏酸胀，不甘，无数种他从未有过的情绪填满胸膛。
他张开嘴，锐利的牙齿在郁觅的肩头落下。
“嘶，轻点。”
郁觅皱起眉头。
身后的人转咬为舔，像是一只犯错后摇尾巴的狗，反复将那处牙印转圈，仿佛为了烙上印记，让其他人都无法夺过去。
“小觅……”
江辰平淡的声音里多了沙哑，语气里带着央求，“我想和你做到最后，可以吗？”
“你确定？”
“嗯。”
江辰起身，拉开了床头的柜子，里面的东西五花八门，甚至郁觅还瞥见了个皮鞭。
郁觅：“……”
“东西，我都准备好了。”
这都是什么时候准备的？郁觅回想了下，怪不得江辰今天洗澡的时间比平时都长。
原来一切都是有备而来。
郁觅把着那柄鞭子，黑色的皮质衬得他的手像是一枚形状精巧，玉质剔透的玉佩。
他在空中挥了挥，发出猎猎响声。
郁觅笑得浪荡道：“你觉得我喜欢玩这些？”
江辰不语。
郁觅直接把这玩意丢进了垃圾桶，沉闷的咚一声，“下次别买了。”
说罢，他吻了上来。
江辰解开他腰间虚虚系着的带子，衣袍滑落，露出一片如玉般莹润的皮肤，每一寸起伏都如画中绵延的山脉，金尊玉贵。
在深色的床单上如画纸般雪白的肌肤，更添了几分难言的韵味。
太过于干净的人总是让人遐想又自惭形秽，妄图在皎洁里混入污秽。
他手里是捣药的药钵，新鲜的草药被他捣碎，研磨，青涩中带着点泥土的气味，那股苦涩的草药气味顺着汁液流出。
这会儿寒冬凛冽，上山采药不是件轻松的事。
沁凉的药汁贴在滚烫的胸前，换药时的疼痛，让江辰垂眸，眼底在烛光下莹莹润润如湖水。
“不舒服？”
江辰的声线克制又颤抖，“不会，不用太过在意。”
就这么折腾了半宿，郁觅都困了，但江辰似乎带着某种执念，不肯就这么简单的作罢。
最后郁觅冷脸把人推开，被子一卷睡着了。
房内点了台灯，摇曳的灯火将熟睡的青年描摹地更加俊美，近距离亲眼所见这一幕，到底是比最初多了几分感慨。
江辰动了动酸麻的身子，发出一点微弱的声响，走进浴室，药液从腿上缓缓流了出来。
洗漱后，他回到床上。
紧紧贴着郁觅的后背，听到了自己真实的心跳。
睡梦中的郁觅，没有听到系统的好感度上涨播报。
() 郁觅再次醒来后，天色已亮，只是睁了睁眼换了个睡姿，又感到深深的困倦，睡了过去。
等他彻底清醒，已经是下午四点多了。
冬天的日光消失得早。
郁觅茫然地发了会儿呆，才想起摸手机看一眼时间，刚打开就看到了郁明川的十几个未接来电。
郁觅：“……”
不小心睡过头了。
他打字回复了个，【知道了，等下回去。】
厨房传来动静。
江辰身上穿着一件纯白色的毛衣，系着围裙，“饿了吧，我做了粥，给你端来。”
郁觅确实饿了，反正已经迟到了，也不在乎早点还是晚点了。
一碗暖粥下肚，郁觅空虚的胃终于得到了满足，换衣服走人。
江辰盯着他身上的痕迹，从背后走上来，像是幽灵一样几乎没发出声音，圈住了郁觅的腰。
“不来点消食运动吗？”
但郁觅并未搭理他的浪言浪语，只是换好衣服后拿着手机，走到门口换鞋时，江辰的眼底彻底暗了下来。
咚一声，门被关上。
室内归于一片寂静，仿佛前面的一切都是一场幻梦。
江辰站在阳台上，见到郁觅的身影走了出来，朝着远处停着的豪车走去。
他拿起钥匙也跟着出了门。
郁觅坐着专车进了郁家的宅子，而江辰乘坐的车并没有进出的权限，他只能在庄园外看着车开远。
出租车司机道：“小帅哥，你不下车吗？这样会影响我做生意的哦。”
江辰没有说话，用手机扫了收款码，过了两秒，车内忽然响起了播报。【已到账500元】
司机立马变了一副嘴脸，“谢谢老板，你等人等到几点都没关系，不过你这朋友可真有钱啊，这地儿普通人八辈子都进不去。”
他说话间难掩羡慕。
后座的江辰却始终一言不发，面无表情气场阴沉，目光远远的望向山顶，仿佛是一具抽走灵魂的躯壳。
车窗倒映着他此时落寞的表情。
他不知道自己等了多久，一分一秒都像是被拆开，变得无限长，天色已经彻底暗了下来。
过了很久很久，一道车灯划破了夜色，从山道上缓缓行驶靠近。
江辰的眼睛骤然亮了起来。
原本打瞌睡的司机被他叫醒，揉了揉眼睛，踩着油门跟了上去。
那辆豪车朝着来时的路开，在附近的一条商业街停下，郁觅下车进了家药店。
江辰皱起眉头。
脑海里出现了一些不好的预感，难道郁明川对他动手了？
江辰心神不宁，为了装作根本没有出去过的样子，比郁觅更早回到，守在门后，等脚步声远远响起，他立刻打开门。
年久失修的灯管这会儿彻底亮不起来，站在台阶上的郁觅笼罩在黑暗里，手里拎着药店拿回来的纸袋。
“你怎么出来……”
郁觅话音未落，就被抱住了，但江辰抱得很轻，仿佛是怕将他碰坏了，然后就开始掀他的衣摆。
郁觅摁住他的手，“好歹要等我进去吧。”
江辰一顿，脸噌的红了。
他跟在郁觅的身后进屋，想要解释，就见郁觅将纸袋塞给他，“路上随便买的，你用得上就试试。我去洗澡了。”
江辰愣愣地看着怀里的纸袋，拿出里面的药，原本就绯红的脸颊更加通红。
是给他买的……
郁觅洗完澡出来，屋外下着雪，室内开着暖气，江辰呆坐着脸很红。
“我以为你不会回来了。”
江辰喃喃道。
郁觅道：“你忘记我答应你什么了？”
在那个下雪的深夜。
“你向我许愿，想永远和我在一起。”
“我这个人呢，一向很守信用。”
他的话音落下，唇就被吻住了，顺势被摁倒在沙发上。
江辰滚烫的脸颊贴着他的颈侧。
“小觅。欢迎回来。”
【好感度100，已完成任务】！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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