孩子
听雨琅依旧隐匿,斜风细雨中的人,撑着伞欣赏着满山的翠色烂漫,那股生命力比森狱要明亮磅礴。
“母亲……”
听闻婴孩喊声,霏玉霎时转身,身后站立的人夹着一个看起来有四五岁的小孩,那小孩乖乖的朝着她伸手,软糯糯的喊声,却是……
不等她动作,玄嚣已经向前来钻入雨伞下,揽着她的肩将人按在自己胸膛。
无言的动作宣告着他的霸道,占有欲和那不言说的思念。
霏玉:“你也不怕苦境这边以为我诱饵,请君入瓮。”
玄嚣:“有何可怕,我来,是因这个小家伙太能折腾,也只有你有耐心。”
故意调侃的声调是两人之间的小情趣,霏玉仰头:“你能感知到我腹中骨头的意识?自从回来苦境,已过七之日,他便没了动静。”
玄嚣运功感知,谁想到刚接触那意识便又活跃起来。
玄嚣伏在她耳边:“我听到了。”
霏玉脸色倏然落了粉霞,羞涩的表情引动玄嚣心弦,他还是贴心的将人抱进屋,屋子并未有任何改变。
“玄嚣,你说,给他起个什么名字好?”霏玉将他胳膊下夹着的小孩子抱过来。
小孩子软糯糯的贴过来:“母亲……”
结果刚喊这一声,霏玉忽然腹痛不止,脸色刹那间白了许多,额头虚汗直冒。
玄嚣立即将小孩丢到一边,将人抱到床榻上。
“玄嚣,我,我好像要生了……”
霏玉的声音发颤,头次生产的恐惧感席卷心头,此刻也有些慌乱。
玄嚣沉稳道:“别怕,我在。”
霏玉咬唇,说:“山中有一户夫妻,你去把那位大姐请过来帮我接生。”
玄嚣沉眸速去速回,田夫人只觉得眼前一眨眼就变了地方,在看霏玉状态,立即反应过来,将玄嚣推出去:“去去去,女人生孩子男人外面等着去。”
“我要留下,不必多言。”
玄嚣在床头两手紧紧交握。
田夫人愣了片刻笑了,“玉姑娘啊,你夫君对你可真好。”
她拉起布帘子立在床中间,遮住她肚子部分,待准备好热水和棉布道:“玉姑娘,放平呼吸,别太紧张。”
霏玉疼的眼泪止不住,似要将身体劈开的痛楚让她不禁咬住牙关,却意外咬住一个有些硬的手掌,是玄嚣,他说:“不用顾忌,咬吧。”
霏玉咬住,温热的呼吸流转手掌,玄嚣一眨不眨的看着霏玉,自己心爱的女子,他从不知道原来女子生产竟然这般痛苦。
“已经看到头了,加把劲儿,玉姑娘快用力啊!”
田夫人大喊,霏玉急促喘息,汗湿了发丝,她看到了玄嚣镇定的眼神,嘴里满是血腥味道。
“哇~~”
森狱特有的魔音哭喊中,霏玉彻底失去了力气。
“恭喜恭喜啊,是个男孩儿,这眉眼啊长得和你们两个一模一样。”
田夫人将其洗干净包好,撤去纱帘报给两人看。
她是个聪明的见过世面的女人,自然看的出玉姑娘的心上人并非苦境中人,就连孩子也带着两个一模一样的蓝色小角角。
霏玉慢慢松开嘴:“玄嚣……”
“先别说话。”
玄嚣运功输入内元,激活三元平衡之局势,地脉灵气加成,霏玉的身躯渐渐恢复,脸上的裂痕也一一修补,变得完好如初。
玄嚣未看亲子,一直抵着她的手输入内元愠养那颗银血珠,直至霏玉手背上的碎痕变得浅淡后,才停下来。
霏玉:“田大姐,劳烦把孩子给我。”
田夫人将孩子放在她怀里,去给她熬些补汤,另一个小孩也趴在床头,看着刚出生的弟弟,摸摸自己的脑袋,为什么他没有角呢?
小孩子有森狱之灵力加持,睁着一双和玄嚣一模一样的眼,长相却是偏像她,是个漂亮的小孩,白发,额角也同玄嚣一样的回旋之角护住两只尖尖的小耳朵。
“玄嚣,给他起个名字吧。”
玄嚣:“我儿生来为王,天之骄子,就叫“玄铮”上至九重天,下至黄泉十八狱,皆为我儿天下,争霸四方,昊昊汤汤。”
霏玉眉眼弯起:“真像你起名的风格,若是将来有女儿呢,你打算给她也起一个争霸天下的名字?”
“哈~若是女儿,便叫 “玄雨”和你我之名。”玄嚣沉眸,略深的唇角扬起一抹弧度。
“皇叔,母亲,那我呢?”小孩指着自己问。
玄嚣略略思索:“这个小孩并非五皇兄之子,看他模样,虽像鸠神练,但眉眼瞳色,却是紫色,在我的印象里,森狱只有大皇兄最为相似,此次黑海战役,大皇兄介入此事,想必也是有此原因。”
霏玉眨了眨眼睛,面露难色,若这孩子是森狱嫡长子之子,就是嫡亲皇孙,那要留下他的可能性微乎其微,这孩子将来必定要介入皇权之争,如今却因自己导致他认错了母亲……这……
看出自己的女人又在费心,玄嚣说:“有什么为难的不能说出来。”
“怎样说,嫡长子的儿子叫我母亲,你不要名声我还要呢。”霏玉难见的闹起脾气来。
玄嚣哈哈笑道:“原来是这件事,放心,大皇兄早就知晓此事,为了他的儿子着想,同意由你抚养,而且还不能让其他人发现,外界都以为他是我的儿子。”
玄嚣抚过小孩的头,那一头紫发瞬化成黑发黑眸,同她倒是十分相似的,俊俏可爱。
“那便叫“玄煦”吧,虽生来离伤,可未来也要向阳而生。”
霏玉捏捏熙儿的小脸,说:“你们兄弟将来一定要互相扶持,守望相助哦。”
玄煦点点头,“母亲,父亲,我会照顾弟弟,不让任何人欺负他。”
“娘亲,爹爹……哥哥!”
小玄铮大大的眼睛看着围在他身边的人挨个叫一遍。
霏玉失笑,此情此景,她真的觉得很幸福,曾经看到其他家庭那般亲密和睦,她从未相信世间到底有爱和幸福,可如今,她也有了自己的“家”,再也不是烟都所能困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