有个小白脸勾引自己妹妹
孙行玉越说越起劲,贴到了谢意欢身边道:“我打听到那位谢将军今日,便要出门你要一起去看吗?”
谢意欢一把拉住蠢蠢欲动的孙行玉,“这位谢将军我也有所耳闻,听说在盛京已经有了喜欢的姑娘。”
她刻意加重了“姑娘”两个字,孙行玉的表情顿时凝滞,劲头也消停了不少。
“原来谢小将军已经有喜欢的人了吗?”
孙行玉嘀咕着,发现谢意欢早就已经走远了,她立马追上去,“宋大哥等等我。”
“宋大哥你跑这么快做什么?”孙行玉气喘吁吁,扯着步子才追上谢意欢。
“我还要买一味药,听说只有宁州才有,就不和公子闲聊了,我们改日再叙。”
说完,谢意欢便头也不回地离开了。
“哎,等等我。”
孙行玉没有离开,而是跟着她逛了好几个药铺,不过谢意欢都只是看看不买,孙行玉看得一头雾水。
终于在她跟着跑断腿,瘫在地上的时候,谢意欢停了。
孙行玉抬起无力的手,搭在谢意欢的肩膀上撑着快要站不住的身体,“宋大哥,你到底要买什么药,这么难买?”
谢意欢在买药的过程中,顺便逛了一下周边的地方,没有发现一丝关于忘魂花的踪迹,就连无忧香也未曾从他人口中提及,可宁州关卡的审查却如此严格,他们到底在提防什么呢?
水越浑,越是有大鱼,不放点诱饵,这些藏着的鱼恐怕也不肯出来。
谢意欢看着这位靠在自己身上,一边用手招风的少年,衣着精致,显然家境不错,出门又有多人相护,想必身份也并不简单。
她从怀中拿出一张纸,“我兄长体内生有恶瘤,这是大夫开的药方,上面的药我都已经寻到,偏偏只差了一味,我找了很久都找到,后来才听说宁州有。”
孙行玉一听,拿过谢意欢手中的纸看,眉头遽然拧起,“宋大哥,你是不是被人骗了,这是个治恶瘤的方子不错,但、但上面叫忘魂花的东西,是根本不需要的。”
忘魂花当然是谢意欢故意添加到药方上面去的,药方也是她问京中的名医开的,就是为了到宁州后派上用场。
“你会医术?”
不懂医术的人,怎么能一眼认出这是治恶瘤的方子呢。
“我确实略懂医术。”孙行玉并没有隐瞒,她看着方子又道,“你这方子不好,虽能抑制病症却不能除去根本,我等下给你改下方子。”
谢意欢有些诧异,她可是向盛京数一数二的大夫那里要的方子,孙行玉竟然直接说不好。
看他模样稚嫩,并未成年,竟然有底气说出这样的话。
孙行玉并非说说而已,他当真去借了卖画书生的笔,给她重写了方子,不过谢意欢看不懂,只道了声谢,准备找个机会查查方子对不对。
“听你说忘魂花,似乎认识这味药,这忘魂花究竟是何物,你为什么说别人要害我?”谢意欢继续追问。
孙行玉脸色忽然有点为难,“这东西......并不是什么好东西,在药店也是买不到的,宋大哥你还是不要找了。”
“那怎样可以得到忘魂花?”
“宋大哥你为什么非要忘魂花不可呢?”孙行玉背过身去,在原地来回踱步,有些为难,“这个东西,它不是什么好东西,寻常人还是不要去接触它。”
孙行玉忽然感到旁边的人朝自己靠近了,一抬头一张清艳的脸蛋,并且还不断朝自己靠近,惊到几乎能看见这人脸上肌肤细微的纹理,以及光线折射下细微的容貌。
像是夜晚被烟云包裹的月亮,朦胧质感,美如白玉。
“真的,不能告诉我吗?”
像是寥寥青烟吹拂而过,嗓音独有玉质清脆的空灵,孙行玉听着感觉耳朵烧得厉害,眼神躲闪了下,心里又像是被鬼使神差地蛊惑了,忍不住把眼神转回去悄悄打量。
“宋、宋大哥,我要知道一定会告诉你的。”
“多谢。”
绯色唇瓣,上下张合,声音中略带一丝遗憾,谢意欢转过脸去,孙行玉才回了几分神。
谢意欢没想着,立马就能顺利发现忘魂花的线索,不过,孙行玉确实是值得突破的关口。
虽然没有收获,谢意欢也没有闲着,她到附近的山林里找了许久,希望能有所发现,孙行玉没有离开,倒是缠上了她,帮着她找了不少治病的药材,一整天下来,谢意欢怀里已经有一大捆草药了。
夜幕降临,附近没有客栈,谢意欢索性就地生了火,在这林子里将就一晚。
橙黄的火堆驱散了四周逼近的黑暗,在密林中极为显眼,孙行玉不知是不是害怕,一点一点朝谢意欢的方向移动,谢意欢看在眼里,却并没有制止。
她用木棍挑动着火堆,让火堆燃得更旺,“不知道孙公子家住哪里,你和我在外玩闹这么久,恐怕家人会担心。”
“我家住在旁边的乌树镇,过几天我就会回去的,我都和家里人说好了。”
孙行玉低着头,说话的时候有些结巴,明显底气不足,谢意欢笑而不语,也没拆穿他。
这少年笑容憨厚,眼形偏圆,一双眸子澄澈通透,似若林间小鹿,心虚的情绪也不会掩饰,像是未曾沾染的白纸,干净无瑕,但这是表象还是什么就不好确定了。
她见多了心机深沉又会伪装的人,即使面对一个人畜无害的少年也不会立马放下戒心,毕竟人心是最不可测的。
何况这个少年还并不简单。
“那就好。”
她又和少年闲聊了几句,边聊边看看能不能套出有用的消息。
深夜一切都寂静了下来,只有火堆时不时噼里啪啦响一声,因为过于安静,所以一点细微的声响才格外明显。
哪怕是微风抚动树叶,还是干枯的落叶被踩碎,都在夜晚显得十分明显突兀。
谢意欢目光未转,手却无声握紧了木棍。
她听见了,几声并不明显的动静,虽然分不清是人还是动物,但却引起了她的警惕。
“呲”
火光中暗影闪过,谢意欢朝后一躲,一支箭就从眼前擦着面门飞了过去,最后钉在了地上。
“啊,宋大哥小心。”孙行玉被突如其来的意外惊到,大声朝谢意欢喊着。
可能是已经暴露,暗处的人便不再躲藏,一个个从林子里走出来,手里拿着弓箭,又重新朝谢意欢射去。
谢意欢站在火堆旁,借着光躲着飞舞的乱箭。
“小心,宋大哥。”孙行玉帮不上忙,站在原地忍不住一遍遍提醒谢意欢。
谢意欢躲了几箭,侧眸看到,站在自己旁边不远处毫发无损的孙行玉,心里忽然间有了一个猜想。
她用木棍打掉一只乱箭后,忽然闪身到了孙行玉身后,从地上捞起一根木棍塞到孙行玉手里,“等下可能有场恶战,记得保护好自己。”
孙行玉已经傻眼了,看着一群凶神恶煞的黑衣人,拿着棍子的手止不住发抖,圆溜的眼珠里噙满泪水,“完了,我不会武功,宋大哥我们只能地府见了。”
孙行玉做好了死的准备,可林中的弓箭手却不再放箭了,全都提着刀剑,围攻过来,打算硬碰硬。
现在的情况远攻可比近战更有优势,这几人箭筒的箭还没射完,却选择近战,好像怕射箭会误伤到其他人一样。
如果,真是如此,那孙行玉和这些人必然有关联。
孙行玉果然有问题!
谢意欢心沉了沉,从孙行玉背后移开,执起木棍,准备迎接几人的攻击。
“咻咻”
突然间,四周葱郁的树冠间射出数十支箭,朝谢意欢攻击的那批人,全都被一击毙命。
竟然还有第二波人!不过,显然和第一波的不是一批人。
一个小石子忽然射了过来,接着站在谢意欢身边的孙行玉就倒在了地上。
不好!
本就提着的心,跳动的比原先更加剧烈,一声声扑通的心脏在胸膛里格外明显,谢意欢脑中绷紧的弦也随着心跳的节奏一下一下起伏着。
地上都是横七竖八的乱箭,谢意欢立即退后一步,抓起一支插在地上的箭支就朝树冠处甩过去。
树冠轻微晃动了下,却没有传出任何声音,四周也悄无声息,谢意欢不由屏住了呼吸。
难道没射中?
如果偷袭没成功,等下反击就能难了,她现在还不知道背后的人藏着的具体位置,完全是被对方压制的状态。
下一刻,一道白影忽然落下,手里拿着的正是她刚才甩出去的箭。
谢意欢拿着棍子的手臂顿时僵硬无比,有种想要掉头就走的冲动,但是双脚却被钉在了地上,只能看着那人越靠越近。
“意欢,你怎么也到了宁州?”
谢意欢的表情就和身体一样僵硬,她挤出并不自然的微笑掩饰自己的心虚,“哈哈哈,好巧,哥哥也在呢。”
她要是知道能把她哥炸出来,就不弄出这么大的动静了。
谢长淮手里拿着箭,那箭被他握在手里就像是戒尺似的,尤其是配合上他严肃的表情,沉重的语气,“你知不知道宁州有多危险,还敢一个人过来!”
谢意欢低着头不说话,认真听他斥责,主打一个态度诚恳,不过谢长淮却依旧逼问着,“我听说有个少年,跑遍了宁州的药铺,不为别的只为买叫忘魂花的药材。”
谢意欢把头埋得更低了,谢长淮瞧着心里有气又无奈,“你是有多大胆,居然直接嚷着要忘魂花,不怕引火上身吗?”
一直埋头的谢意欢终于抬起了脑袋,她虽然认错的态度到位了,却依旧嘴硬,指着地上的尸体说着,“也不是没有收获,哥你看,这不钓出了几条鱼了嘛!”
“你——”
谢长淮拿起手起了手中的箭,像要打她似的,最后又扔在了地上,生硬地说,“下不为例,以后你要做什么,一定要提前跟我说,别总是这样一意孤行,今天来的是我,要是来的是宁州那帮人你以为你能活得下来?”
“好的,哥哥。”谢意欢答应得飞快,把手上棍子一丢,凑到谢长淮身边,抱住她的手臂。
“哥,多亏你来了,刚才你怎么躲在树上不说话,差点吓死我。”
谢长淮当然是故意不说话的,他就是想看看谢意欢到底有多大的胆子。
冷若冰霜的脸,转到了地上,他看着昏迷不醒地孙行玉眉头紧紧地蹙起,声音里的质问,让谢意欢的心虚又多了几分,“这人是谁,怎么晚上还跟着你到荒郊野岭?”
因为看到他和谢意欢在一起,貌似两人相处得还不错,谢长淮才选择打晕了他,而不是直接杀了他。
“此人......名叫孙行玉,是我宁州遇见的人。”她朝谢长淮问道,“哥哥你可知道乌树镇有什么孙姓的大户人家?”
之前孙行玉提到自己是乌树镇的人。
谢长淮略微思索着,“宁州的旁边倒有一个乌树镇,没听说有孙姓的大户人家,不过乌树镇的镇长姓孙,叫孙盼。”
“那他有儿子吗?”
“并没有儿子,只有一位年纪尚小的女儿。”
“女儿?”谢意欢挑起眉毛,视线又重新移到了孙行玉身上。
她蹲下身,食指从孙行玉的喉间划过,果然,没有喉结,当时她只当孙行玉年纪还小,男性的特征不突出,原来她根本就是个女人。
谢长淮见谢意欢手指在孙行玉脖颈磨蹭,皱着的眉头已经快要夹死一只苍蝇了。
可谢意欢的动作还不止于此,他竟然看到谢意欢顺着孙行玉的衣襟竟直接把手伸了进去。
“意欢!”
谢长淮被谢意欢的举动惊得半天没有回神,习惯性的教养告诉他应该不看这种无礼的行为。
可偏偏做出这种事情的是自己的妹妹,而躺在地上的那人还可能是想要勾搭自己妹妹的小白脸。
谢意欢并没有用太长的时间验证,在谢长淮僵硬的表情即将绷不住时,她终于起身了,收起微曲的手指,轻咳了一声,“确认了,孙行玉确实是个女人,她有可能和乌树镇的镇长有点关系。”
比起谢意欢的淡定,谢长淮的表情要僵硬不少,就连耳朵有些发红的迹象,亲眼见自己的妹妹做出这种动作,对常年混迹军营,连女人都没接触过的谢长淮来说,冲击力不亚于一道惊雷从头劈到了脚。
看着谢长淮的样子,谢意欢心里的那股尴尬反而消退了不少,甚至还安慰起谢长淮来。
“江湖之中不必拘于小节,还是调查真相更重要。”
被谢意欢反过来安慰,谢长淮愣了下,接着那张原本就没有什么表情的脸变得更加冷漠了,活像冬天冻得梆硬的湖面。
“你以后一定不要随便乱摸人,要想试探别人的身份可以找其他方法。”
话这么说没错,但是哪里有直接动手来得快,她不像谢长淮这样固执,把教条礼节都刻在了骨子里,更多时候比较随心所欲。
谢长淮一直都是好脾气的样子,从来没有这样直接训斥过她,谢意欢不舒服的劲上来了,忍不住回怼道:
“我什么时候乱摸——”
在这一瞬间,在香云居的记忆又瞬间闪现。
自己的那只手,就在某人不清醒的时候作乱过。
这段记忆,她在清醒后让她在面对萧子衿的时候恨不得钻进地缝里,后来每次想到,都会忍不住替自己尴尬。
即使她很想忘记,不去刻意想,但这段记忆偏像是不受她控制一样,时不时的就突然跳了出来。
毫无征兆,没有防备,只是呼吸间,谢意欢的嘴巴就和卡了壳似的。
谢长淮见到谢意欢欲言又止的样子,脑门上的青筋突突直跳,“意欢你,你不会还对其他人做过这种事吧!”
谢意欢赶紧把脑子里不干净的东西驱散,“哥,你在胡说什么呢!”
她转身看着地上横七竖八的尸体,“我就是想这些尸体会怎么处理,这些人忽然消失的话,背后的人未必就能善罢甘休了,恐怕还有第二次的袭击。”
不得不说谢意欢转移话题的功夫很好,三言两语就把谢长淮的注意力拉回了正事。
“这些人我会先叫人处理掉的,只是意欢你接下来有何打算?我和父亲在宁州的这几日完全没有收获任何线索,这个宁州刺史也是一问三不知,嘴巴严实得很。”
宁州的秘密哪会那么容易发现,宁州刺史怕是也早就做好了防备,等着谢长淮一行人来就开始演戏。
谢意欢料到会是如此,反而不觉得有多意外,“这个叫孙行玉的有点问题,我准备先从她身上入手,探一探乌树镇。”
谢长淮神色凝重,“你当真想好了?你要是现在想回去,我可以安排人送你回盛京。”
谢长淮还是想着把谢意欢拉出宁州的浑水。
“哥哥,我已经不是小孩了,让我也一起守护谢家吧。”她的眼睛里满满都是认真,除了认真还有一种谢长淮无比熟悉的执拗,是认准一件事情后不可动摇的坚定。
这份坚定让谢长淮根本说不出拒绝的话来。
良久,他像是放弃了对谢意欢的劝说,“好,我回去和父亲商量,之后在乌树镇与你汇合,你千万不要擅自行动,有危险赶紧躲开。”
他拿着一个手指粗铁筒似的东西交给谢意欢,“杜衡现在带兵潜伏在宁州附近,若需要支援,向天发信号,他会看见。”
“好。”谢意欢犹豫了片刻还是把东西收了起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