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执剑心依旧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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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一百六十八章

乌云回到住处,听程千芷说他的叔父正等着她。

进屋看见那位比她只大两岁的叔父,她还是恭敬地喊了声:“叔父。”

“乌云,整天就想着找男人靠男人,你又何必非要做大豪呢?”

“叔父不也如此。要不是金城郡郡守拒绝了你,你不是还想娶郡守的女儿吗?”

“我有再多妻妾,立功还是靠我自己的。”

“哈哈哈——”乌云忍不住大笑,说道:“叔父到底是读过书的。这中原人啊,男子若是娶了女子之后,就算用了人家父兄和母家势力,也是理所应当。换成女子,直接用用男子,就是依靠男人了啊。说到底,大家不都在依靠别人嘛。难不成,我要先与男子成亲放着不用,再重用他的姐妹,这才符合中原的规矩吗?”

“你——上百个羌族部落,就剩我们还有女大豪。以后——”

“中原这么多好东西,叔父除了娶妻纳妾,就没学到点别的?”

……

没多久,程千芷看见那人如往常一样气冲冲地出来走了,进去说道:“乌云,这次他不去亲自参战,有可能会——”

“可能会借机除掉我。那也要看他有没有这个本事。”

乐东城能感到辛容、水丘辞和烧何羌都在做准备。

他知道辛容一定回去找那些匈奴人报仇,但是却不知道该怎么参与进去。

辛容这次是真得不打算带他一起去了。

他当然认为这是辛容心疼他右手废了。

不过,倒是有个人还在向他示好。

“乐公子,这些是我让人为你准备的养伤灵药。”

“多谢乌云姑娘。无功不受禄,不如在下做你的护卫吧。”

按照计划,水丘辞和乌云带着人和财物去往预定路线诱敌。

辛容没想到的是,乌云竟带了一队羌女。

如此明显的目标,确实更容易让匈奴人上钩,但也未免太危险了。

她直接问了问,得知这些羌女善骑射只是假装柔软,稍稍放了心。

原本她以为诱敌没什么难的,可与水丘辞商定细节时,才知道诱敌要比埋伏更加困难和危险。

既是诱敌,人数就不能太多,否则敌人不敢追捕。

跑得时候还不能太快,不然敌人很可能跟不上。

若是发现敌人一时没跟上,甚至还要冒险折回故意暴露。

那些匈奴人得知司隶校尉死了,在西海西面和北边有淡水河的地方愈加猖狂。

这次诱敌,要深入未归顺游牧民族腹地,容不得任何差池。

可惜,辛容安排好了一切,却安排不到天气。

“大人,预定路线上没有人。”

“连踪迹都寻不到吗?”

“风沙太大,找不到痕迹。”

辛容根本没有带着人在预定路线上埋伏,而是在追逐水丘辞与乌云一行人的匈奴人的后方。

真正打埋伏的是赵长史和程千芷。

不仅辛容黄雀在后,跟丢了匈奴人。

赵长史和程千芷也不见水丘辞和乌云按照计划诱敌前来。

此时,他们绝对不能随意更改路线与计划,否则很可能与水丘辞他们生生错过。

赵长史奉抚羌校尉之命,在一个早已变成废墟的土城中准备粮草等着应战。

“千芷姑娘,你已经连续三天外出巡查了,可以换人去了。”

“我们更适应这里的气候环境,也更有办法辨识方向。这是我的职责。”程千芷喝了几口温水说道。

“千芷姑娘勇敢聪慧,赵某佩服。听说你们上一次在龙谷城遇到了一伙外族悍匪。终究还是太危险了,有我——有我们护着的话——”赵长史关切地说着,却被打断了话。

“赵大人,纵然朝廷从不招纳女兵,但是战争从未远离女子。何况赵大人,曾经亲眼看着千芷被人掳走却不闻不问。你——你们护着?不如靠我们自己。”

“什么?这是——你是——”赵长史震惊之后,满眼悔恨。

曾经的抚羌校尉楚练,是允许那些豪族掳掠羌人卖钱的。

因为,羌族反叛难平需要他们支援,士兵军饷无着落需要他们支持……

难怪,她从来对他的爱意视而不见。

原来,他竟是害她流落多年的罪魁祸首。

他还以为,是她觉得自己难以有孕,才迟迟不肯接受他。

“赵大人不必悔恨。只要记住,你是抚羌校尉的兵,不是欺羌校尉的兵。”

“千芷姑娘,我——我那时——”

“那时你如何不重要,如今的我就是这样。千芷早就看惯了一个人‘世道如此,那又怎样’的眼神,赵大人怜悯的目光,千芷不喜欢也不需要。”

赵长史看着程千芷决绝转身离开,心中默念“世道如此,那又怎样”。

口中小声说着:“不是怜悯,是心痛,是疼惜——”

他不知道是谁让一位柔弱的姑娘成为一名勇者。

他只知道,他是抚羌校尉的兵!

虽然有羌人领路,但水丘辞一行人还是在漫天风沙中走错了方向。

众人蒙着面巾,希望尽快找到那几个明显地标,以期回到原路。

两天了,他们一直在昏暗中行走,竟与同样迷路的匈奴人打了个照面。

两拨人在浓厚的黄沙中碰了头,才发现不是自己人。

水丘辞迅速指挥着进行了一场遭遇战。

好在那些匈奴人只是失散的一小队人马,没多久就败于他们手中。

只是终于将匈奴人引到埋伏地时,他们始终没等到辛容赶过来,完成前后夹击的配合。

而那群中了埋伏的匈奴人,也没等来后面完成合围的同伙。

五天后,辛容终于寻到了踪迹。

可是,身后却来了更多匈奴人。

这是匈奴人识破了他们的意图,还是有人泄露了他们的行踪!

已经无法前去与水丘辞和乌云汇合了。

这一战他们必须赢,否则水丘辞他们根本无力抵抗这么多匈奴人合围。

水丘辞与乌云当然都意识到了不对劲。

好在他们有屯粮,在废城埋伏的兵力也不少。

坚守不出是不行的,辛容那边一定出了什么事。

水丘辞与乌云在废城让所有人稍作休息后,直接冲出去杀敌。

发现辛容不在这里,乐东城直接扯下蒙面巾,加入了战斗。

三支袖箭飞出,射杀了两名匈奴人,和一名背后挥刀偷袭乌云的。

乌云感激地回望一眼,即刻转身继续杀敌。

水丘辞晃眼见到了熟悉的袖箭,心中迟疑一瞬,依旧专心杀敌。

连续六天奔波折返,他们终于见到了自己的队伍。

辛容在崩溃中毒发了……

原本先诱敌再前后夹攻是十拿九稳的事。

原本她就算要控制毒性,柳慕也能做到。

原本她是来给之前牺牲的那些人报仇雪恨的。

眼看匈奴人带着不知什么部落的人,明显处于上风。

旧仇未报,敌众我寡,难道还会死更多人吗?

柳慕心惊地看着师妹不顾一切冲向了敌人的首领。

三百名身穿坚实铠甲的士兵紧跟了上去。

毒发的时候,感觉不到害怕,就连刀剑砍身也是一种解脱。

辛容不记得自己是如何冲到了匈奴人首领马前。

只是听到响彻天际的喊声时,还在挽着耀眼繁复的剑花杀人。

“辛容——别再杀了——”

“大人——我们赢了!”

……

“阿容——”

乐东城气力最强,先飞身到了正在阻拦辛容的柳慕身边。

柳慕这一战到现在,已是强弩之末,渐渐挡不住还在对着敌人刺心砍头的师妹。

沙尘染黑发,鲜血涂傲容。

长剑不留情,心中无所惧。

“阿容——那是自己人!”

乐东城左手执弯月□□,将将挡下了辛容错误的一剑,救下了一名卫兵。

“大人——是卑职啊!”

“柳公子,快让周围的人闪开——”乐东城命令后,没过多久就完全处于下风了。

阿容,是我害你变成了如今模样。

若是杀了我,能换回你的意志——

“乐东城,你干什么!”

因气力较弱晚到的水丘辞,手握双刀救下了站着等死的人。

“要死死一边!你竟敢用性命试探她会不会杀你!若是辛容醒了之后知道是她亲手杀了你,她要怎么办!”

水丘辞双刀凌厉,虽不是辛容的对手,但一直僵持着。

刀剑交错时,他疼惜地看向已经杀疯了的人,快速说道:“胡笑,令狐黑,卓一刀,俞青,张狗子,周三,李来运——大人,你已经为他们报仇雪恨了!已经报仇雪恨了!大人——辛容你醒醒!”

辛容只见刀光剑影中的人有点模糊有些熟悉。

环视一圈,满眼血红,漫天血腥,还有让人振聋发聩的喊声。

心口翻涌的气血再也压制不住……

乐东城一直徘徊在屋外。

阿容,为什么我总是做不对。

为什么,将你唤回来的人不是我。

屋内,水丘辞刚刚将辛容扶起来,转身端过一碗清粥,舀了一汤匙,轻轻地吹着。

“水丘辞,我们怎么回来的?”

“大人一马当先,冲过去先斩敌首,让匈奴人方寸大乱。以少胜多,大获全胜。”

“大获全胜?怎么可能?你告诉这次又死了多少人。”

水丘辞将手伸过去,轻声说道:“大人先吃一口。”

“我不想吃,你先告诉我。”

“比上次多,但匈奴人死得更多。大人,这不是你与师兄师妹行侠仗义,这是带兵作战保家卫国。没有哪个校尉哪个将军,会将不死一个兵作为胜负的判断。”

“我本来也不是将才,陛下和高御史都说过得。这一次是我非要报仇——”

水丘辞放下碗,抬手轻抚着苍白的小脸,有些不忍心得说道:“大人是整个东凌国,唯一有兵权的非军职长官。虽然平日只行使监察职责,但说不定哪天就要带着一千两百卫兵作战。接受战争死亡,是必不可少的。”

“我是不是不适合做司隶校尉。”

水丘辞抹掉一滴眼泪,说道:“大人不仅是陛下选的官,更是上天选的人。大人只要记住,做你想做的事。也不要忘了,还有在下呢。先把粥吃了好不好?”

辛容一口一口地吃着饭,听水丘辞说道:“朝廷的款项到了,挑拨侵扰的匈奴人也被剿灭了。接下来,我们就可以按计划在河湟地区沿着淡水河修建岗哨。”

她几口就将一碗粥吃了个干净,说道:“那以后,不管是哪个游牧部落再侵扰边郡,我们都能及时发现早做准备了。”

“对。大人知不知道这次功劳有多大。这是所有人的功劳。”

“我会尽可能给他们多请求些银钱。可我更想让很多人都知道他们。”

“那大人就找人写一本轶事录,将他们的事迹都记下来。”

辛容郑重点点头,靠在衾枕上问道:“匈奴人怎么会在后面追击我们?”

“是乌云的叔父派去的那些人,泄露了你们的行踪。比铜钳大豪已经将人处决了。”

……

守卫森严的毡帐内,已经一百二十岁的比铜钳女大豪,没了往日的慈祥与威严,只剩冷冽的眼神:“乌云,受你叔父指使的那五人,你处置得未免太快了吧。”

乌云冷静地说道:“如此大罪,当然要尽早处置,给抚羌校尉和辛大人一个交待。”

“处事果决自然好,但也不可自视甚高。”

乌云出了毡帐,从容地走了。

她那叔父派去的人,在她杀敌时故意使坏。

若不是乐公子相救,她可就没命了。

这种无耻之人,当然要趁机杀了他。

她自己亲自去诱敌,怎么可能允许有人泄露行踪。

只是没想到,那些匈奴人眼线太多,竟然提前布局。

傍晚,乐东城得知辛容吃过饭后又休息了。

形单影只在月下独饮,心中无限郁愤,闷在心口。

“乌云幸得乐公子相救,按照中原习俗,是不是应该以身相许啊。”

“哈哈哈——”乐东城又灌下一杯酒,说道:“什么习俗?无稽之谈。那可是救命之恩啊,嫁嫁娶娶得就了了?”

“那公子想怎么样呢?你尽管说,我都依你。”

乐东城站起身,左手拿着酒盏恍惚看见辛容站在那里。

他有些不稳地走过去,眼中水雾乍起,口中如同呓语:“你真得都依我,我想要的就是——”

不对,辛容怎么会对他说这么一句话!

“乌——乌云姑娘——”

乌云只见那青色酒盏被修长白净的手指捏着,左摇右晃地洒着晶莹的光点。

眉目如清风明月,气宇似谪仙降世,此人只应天上有。

“乌云看公子的眼睛,如清风明月,清澈又柔亮,里面还有一个乌云呢。公子——究竟想要什么?”乌云不自觉放缓了声音,语气带了魅惑之意。

乐东城看清了眼前人,认真说道:“当然是真心。若无真心,以身相许报救命之恩,也不过是敷衍,还不如给银子呢。”

“公子怎样才相信乌云的真心呢?”

“救命之恩,当然是以命相报。”

乌云听见乐东城的话,当即一愣。

没一会,她倔强地看着乐东城的眼睛说道:“一言为定,乌云一定以命相报。到时,公子是不是愿意——”

“不愿意。”

“乐公子——为什么?”

“因为我喜欢的人,从一开始就不会见色起意,要求以身相许。姑娘有勇有谋,可本公子偏偏喜欢不愿以身相许只愿以诚相待的。告辞——”

辛容要带兵的时候,自然不能再隐瞒司隶校尉的身份。

洛京,未央宫,温室殿内,穆盛刚刚得到了捷报。

“阿容,阿容没死——真是胡闹,这么大的事,竟然敢瞒着朕!”

“陛下,辛大人以最小的伤亡代价,大获全胜。这帮不断驱逐游牧民族侵扰边郡的匈奴人,终于被剿灭了。”

金城郡抚羌校尉府中,水丘辞正在给辛容换伤药。

触目惊心的刀剑伤,在莹白的肌肤上异常地明显。

见水丘辞轻轻地给自己系上了衣襟,辛容正色说道:“水丘大人,这下如愿以偿了吗?”

“在下心无旁骛——”水丘辞见辛容笑而不语,无奈得说道。

“嗯。我还有一件事要做,暂时不回京城。”

水丘辞接着说道:“你想找白马羌算账。”

“没错!他们斩杀我军时,哪里还记得已经归顺我朝了。如此行径却不处罚,对其他安分的羌族部落太不公平。”

乐东城在府外的林边发怔,他知道当下水丘辞一定在亲自照顾辛容。

前往莎车国的暗卫已经传来了消息,天罚之毒是有解药的,只是——

陇西郡郡守府,辛容说明了来意。

郡守略一沉思说道:“辛大人此举太过冒险。”

“冲锋的人马自然是最危险的,本官亲自去。”

“哎呀,辛大人果真勇猛!”

辛容心中嗤笑一声,这陇西郡郡守当初没让府兵支援水丘辞,后来也没看好与羌族串通的吴家人,竟让人死在了牢中。

这些都没确切证据,不能轻易定罪。

可她没有时间暗斗,与其去查这陇西郡郡守能不能信任,倒不如将他绑在一条绳子上。

“张大人,本官想选一些冲锋的勇猛之人。久闻张大人族中子侄都文武双全,不如就让他们一起随我去夜袭白马羌。”

“这这——他们是浪得虚名而已啊,辛大人——”

“刚才张大人明明很赞同本官的战术啊。”

绣衣使者令一出,谁敢违抗。

辛容在张家选了二十多名子侄,连夜带走袭击白马羌。

辛容穿上惊鳞甲,身后跟着水丘辞、柳慕和乐东城,带领穿着坚实甲衣的千名士兵直接突袭白马羌大豪毡帐。

羌族的箭矢比匈奴人的差远了。

一直倒钩箭飞来卡在了惊鳞甲上,辛容随手拔出一扔。

白马羌本就受了惊扰的人纷纷吓破了胆,直喊着有人是不死之身。

辛容黑马黑披风,疾驰在幽暗的灯火中,长剑斩断了白马羌大豪的脖颈。

从上一次与匈奴人一战,她的剑越来越快,也更喜欢让人瞬间断气。

洛京城,未央宫,温室殿,穆盛又接到了一份奏报。

“阿容,比当年的魏恒还要勇猛啊。”

欣喜之余,他又从黄门侍郎手上接过另一封密信,问道:“这次,查到了?”

钟侍郎说道:“陛下,何染忧一家过着半隐居的生活,在一个地方居住的时间应该都不超过一年。这都快三年了,总算查到了一些他们的情况。”

穆盛打开信封,看了密信,神情震惊又怀疑。

随后,他看了钟侍郎一眼,将密信烧为灰烬。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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