新年番外-魔女04
手中的脆饼掉到了地上，诗织也顾不上，只是张大了嘴巴，不知所措地看着面前的少年：“你……”
五条悟手不放，目不移，抬起手指擦掉了她嘴角的一点碎渣，语气尽可能四平八稳：“我怎么了？”
诗织下意识想要倒退一步，但直觉这么做会伤小孩的心，又紧急抑制住了这个冲动，脑子一抽，呆呆问道：“这难道是吃苹果糖的代价吗？”
她的思维有点跳脱，但五条悟听懂了，心里紧张更甚，又凑近了些，生怕惊扰了什么似的小声道：“这不是代价，只是我喜欢你。”
“你……喜欢我？”
诗织大脑空白地看着他。少年停在她的面前，略微低头，湛蓝眼眸一眨不眨地盯着她看，嘴唇紧抿，连同嘴角绷成了一条线。鬓边的小发辫因为惯性还在轻微摇晃，上面系着一条非常眼熟的丝带。
……就像猫咪紧张时摇摆不定的尾巴尖。
真可爱……不对！现在不是想这个的时候！诗织猛地回过神来，拉起五条悟就往街角跑去：“街上不适合说这个，你先跟我过来！”
就近跑进了一条小巷，诗织从震惊中冷静下来，试着抽出自己的手……没挣动，只好退而求其次往后退了一步，勉强和五条悟拉开了一点距离。
但五条悟接着就黏上来了，脸上看着乖顺，实则摆明了一副不依不饶的态度。
算了，直接说正事吧。诗织抬头看向面前的少年，他长高了不少，已经能挡住大部分的阳光，“小悟，你说喜欢我，是朋友的喜欢，还是家人的喜欢？”
就猜到她肯定会这么问。五条悟嘴角一翘，“如果我说，是对异性的喜欢呢？”
诗织：“……”还真是啊？？
诗织：“可是我对你没有这方面的喜欢啊。”
“真的吗？我不信。”趁勇气难得，五条悟一手搭在她的腰上，另一手捏住她的下巴，拇指摩挲着令他朝思暮想的唇瓣，语气呢喃：“你要是讨厌我的话……现在推开我啊？”
他的手指看似随意，实则捏得死紧，诗织只好在他的动作下微仰起头，与那双湛蓝的眼睛近距离对视：“可是小悟，我不讨厌你又不代表我喜欢你啊。”
五条悟顾左右而言他：“我不小了，喊我悟。”
诗织无奈顺从：“好吧，悟，你……”
她后面在说什么五条悟都没听清，耳中回荡着她那声无奈又温和的“悟”，心跳不受控制地加速，发愣似的盯着她，幻想着自己忽的低下头去，不管不顾地吻那两片张合的唇瓣。搭在腰上的手不自觉上移，捞起她披散的长发，蜷起手指握住，又松开，如此反复，说不清到底是想要发泄情绪还是单纯想要亲近。
大脑在这一刻卡顿生锈，只会一遍遍地循环诗织有多么可爱诱人，往日能说会道的口舌也忘了怎么撒娇，只想尝尝对方的味道。
很想……
连说好几句话都没有得到反应，诗织干脆也闭上嘴，跟五条悟互相瞪眼发呆。他离得很近，几乎紧挨着她的身体，结实的肌肉将热度透过衣料传到她的身上，在狭小的空间里显得有些热了。
她看得出他在紧张，也大概知道他想要什么。
说到底她自己是怎么想的呢？诗织开始设想一些情况。假如五条悟回归皇室，和哪家权贵联姻，那她可能会将他彻底放下，继续自己原本的生活；假如五条悟不想待在皇室，就是想和她一起生活，那她大概会把他当个徒弟养着？呃，到时候再给他找个伴儿什么的……？
好像她也不想这么做，两个人在一起就挺好的，再多一个就别扭了。
那她到底是什么心态呢？说是母子的话又不太像……姐弟的话可能更贴切一点？或者伙伴？伴侣？
想不出来……要不试试看好了？喜不喜欢的话，应该一试就知道了吧……？
想到这里，诗织微微踮脚向前，主动吻上了少年水润的嘴唇，亲眼看到对方的蓝眼睛瞬间瞪大了。
嗯，软软的。
“！！！”
幻想中的画面突然成为现实，五条悟整个身子都绷紧了，稍有平缓的心跳再次急切地跳动起来，不止脸上因为充血而发热，就连另一处也猛地鼓足了劲头。
彼此间距离很近，几乎贴在一起，所以诗织也明显感觉到了他的变化。她眨眨眼，看着五条悟表情僵硬的大红脸笑出了声：“噗嗤……悟，只是亲一下而已，你怎么这么激动啊？”
暧昧的氛围突然被这一声笑打破，五条悟有些懊恼，想撤离一点又想乘胜追击，索性丢下所有脸面抱紧了眼前的少女，破罐子破摔地让她感受到自己直白的渴望，把头埋在诗织的颈侧乱蹭一通，委屈又黏糊地撒娇：“诗织……我每天都在想你……想见你，也想要你……”
诗织耳朵一热，干咳一声，还是张开双臂回应了他的抱抱——谁能拒绝猫系美少年撒娇呢？反正她不能，她就是在这上面吃一堑吃一堑吃一堑……然后就吃饱了，次次都被五条悟拿捏得死死的。
她像从前一样摸摸他的头发，语气温柔地安抚道：“嗯，我知道。男孩子年纪到了嘛，理解的，理解的。”
将脸贴在少女的颈侧，五条悟能嗅到她身上与自己一样的澡豆味道，满足感一点点驱散了紧张的情绪，带着他的底气一点点回来了：“诗织，你也喜欢我，对不对？”
亲也亲了，抱也抱了，哪怕被那顶着也没有觉得别扭或者不适，好像一切都很正常。于是诗织点点头，很干脆地承认了：“嗯，我也喜欢你，悟。”
反正她喜欢和他待在一起，这就足够了，身份也好年龄也罢，在这段关系中都是次要的。
她只是喜欢五条悟这个人而已。
如此顺利地得到了期待已久的回应，五条悟一时呆愣愣的，有种飘在空中无法着地的恍惚感，伏在诗织的耳边小声确认道：“真的？”
怀中的少女摸摸他的后脑勺，轻笑一声：“真的哦~”
五条悟猛地站直了身，动作有些夸张地深呼吸了几次，这才用微微发颤的手捧起诗织带着笑容的脸，理直气壮地跟她撒娇：“我想亲你……快说可以。”
少年漂亮的脸蛋上晕染了一片淡红色，湛蓝的眼中含着些微水光，看起来可怜又可爱，诗织觉得心中柔软又酥痒，主动伸手抚摸那一小片发热的皮肤：“当然可……唔……”
不等她说完，五条悟的嘴唇就已经急急地落了下来。少年的初吻小心试探又张扬放肆，像一场温柔的掠夺，带着自己的爱恋与被回应的欢喜在她的唇瓣上招摇过市。诗织在那片湛蓝水光中看到了自己的身影，因爱与沉醉而波光粼粼，漂亮得仿佛能吸走人的灵魂。
“乖……”五条悟哑声喘息着轻啄她的唇角，“诗织，闭上眼……”
第一次从熟悉的人声里听出性感与诱惑，诗织突然有点不好意思，脸上一热，立刻闭上了眼睛。她听到了少年压低的一声轻笑，随后便有什么温软的东西舔了一下她的唇瓣，又舔一下，不知为何让她想起了曾经他在杀鱼之前都会摸摸鱼头，美其名曰“安抚食材情绪”。
……所以她现在是食材？(—u—；)
“诗织~”
一声轻唤让诗织回过神来，“嗯？”
拇指摩挲着柔软面颊，五条悟嘴唇与她的相贴，带着小勾子的气音像是在撒娇又像是在诱哄，眼神却是炽热的：“可不可以？”
诗织被这眼神盯得有些害羞，不敢轻举妄动，但又有点好奇：“我说不可以的话，你会停吗？”
“你认真的？”五条悟眉头一挑，歪头仔细打量她的神色，语气一下变得委屈起来，“当然会停啊……但是我会很不甘心，所以还是想听你说可以。”
诗织很满意这个答案，主动凑上前去：“好啦~你都说到这份上了，那我当然可……”
一刻都不想多等，少年狡黠的舌头已然趁着张开的口型探入其中，寻到钟情的伴侣缠绵起来，用隐约的水声与暧昧的呼息让彼此间渐渐升温。满足与渴求的心情让有情人情难自已，只知道捧着对方的脸，在这一时一刻，纵情深吻。
喜欢你，只喜欢你。
想要和你在一起，一直一直。
……
再次醒来的时候，视野内昏暗一片，寂静让整个房间显得空旷起来。诗织目光呆滞地看向床幔，用睡蒙的大脑开始思考一些哲学问题。
野兽的交-合是为了繁衍，至于人的……应该是为了快乐？
不管是她还是五条悟都不是拖泥带水的人，因而在确认彼此的情意之后，没什么迟疑地就回来直奔正题了。在路上的时候她还在想，既然都是第一次，那估计得让她这个活得久见得多的人主导节奏，到时候温柔一点，也算是保护一下小男生的面子。
但她没想到东洲皇室真的什么都敢教，五条悟在这5年里学到的技巧和手段比她这千年来见得都要多……再加上他向来擅长用撒娇哄得她找不着北，轻松让她做出了“不用术法”的保证，然后，笑眯眯地将她吃干抹净，让她切身体会到了什么叫“年轻体壮”、“火力旺盛”……
回想起一些亲密情景片段，诗织又有些脸热了。舒服是真的，快乐是真的，但事后的疲惫也是真的……她下意识想要挪动酸软的腿，却发现有东西拽住了她的脚腕，并发出了细微的布料绷紧的闷响。
诗织：“？”
她又动了动手臂，发现手腕上也传来了同样的触感和声音。
诗织：“……”
所以，她这是被捆住了？
“悟。”
“呼……”
“悟——醒醒——”
“嗯……呼……”
“悟！！我数到三！！！”
“一……呼……”
“三！！！你给我起来！！！”
伴随着少女气急败坏的怒吼，一个凌乱的白色脑袋从被窝里探了出来，五条悟眼睛都没睁开，伸出一条壮实有力的手臂搭在了她的腰上，不由分说地又把她按了下去，哑声咕哝道：“醒这么早做什么……乖……再睡一会儿……”
他这一个月都没睡好呢，现在只想抱着他的魔女姐姐睡个饱。虽然他的魔女姐姐并不想让他睡这个觉，但他大人有大量，不跟她计较……呼……
这家伙居然还理直气壮地枕在她的胸上！！诗织气得想给他一脚，又想起两只脚都被捆住了，更气了：“你要睡可以！先把我松开啊！”
把脸埋在她胸口起伏间的少年摇了摇头，闷声拒绝：“不要……松开你就跑了。”
“我对天发誓！我不跑！跑了我就是小狗！”
“嘁，你肯定能变成小狗，发誓无效。”
诗织败下阵来，吸吸鼻子，有点委屈，“喜欢也说了，睡也睡过了，我说了不会跑你又不信，那你要我怎么办啊……”
被子在窣窣轻声中滑落，五条悟撑起身来，垂眸看着她昏暗中也依然清晰的黑色眼睛，语气平和又温柔：“诗织，这只是普通的布料，你变成小浣熊就可以挣脱的。”
黑眼睛埋怨地白他一眼，“我可是靠谱的大人好吗？说不用术法就不用术法，不像某个小屁孩，趁人睡觉把人偷偷捆起来……”
五条悟轻笑一声，使出一个小术法解开了她手脚处的捆缚。
“我没有偷偷啊，我光明正大捆的。”
“……你还挺骄傲是吧！”
“呜呜~诗织你打我！”
“打得就是你！！你这个欠揍的臭小孩！！！”