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崩溃大哭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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祁词安不假思索把水壶靠近她嘴边,低头一动不动的盯着那股细细的水流,小心翼翼的不让它洒出来。

“汩~汩~”

凑得有些近,能听见水声。

周围有些人斜着眼看他俩,猜测两人关系。

下意识就往男女关系那方面猜。

但两人年龄都不大,行为举动大大方方也不遮掩,特别是其中的小胖妞矮矮一只,圆滚滚一个一看就还是个小孩子。

倒像是自家哥哥在照顾妹妹。

猜测的人暗骂自己心思龌龊,人俩个根本还没开窍。

“哼呜呜呜~呜~啊啊啊~嗝儿啊啊啊~”朱灵玲坐在树下。

先是抽抽鼻子瘪着嘴嘤嘤两声,然后越想越难受渐渐变成嚎啕大哭。

她下乡两年,今年是第三年。

几乎年年双抢都要大哭一场。

大家已经见怪不怪,也没心思笑话人家。

哭吧哭吧,趁着休息时间还有力气哭哭,待会儿大队长回来继续上工,想哭都要给人累忘。

看吧!这曹贼说到就到。

林大队长的身影从远处走来,村民就知道该上工了,纷纷自觉地爬起来,还不忘踢一脚旁边的人提醒他。

几个妇女忍不住拉闲话。

“你们说那韩知青咋样啦?”

“那还能咋,大队长都回来上工了,肯定没啥大事儿啊。”

“那她今天的任务咋整?”

“唉,你们说她有没有可能是偷奸耍滑故意装晕。”

“得了吧,人家都那样了,我可看的明明白白,那小脸儿煞白的哟~”

“就是就是,你这话可别到处乱说,万一韩知青的名声毁了说不定就是你传的。”

说人躲懒的大娘讪讪走开,不再做声。

啧,她这人啊......

几个女人对视了一眼,撇撇嘴也不说话,专心干活。

*

收完稻子,大家也不能歇着,开始新一茬犁地插秧。

插秧工作很单一,就是插秧和担秧苗。

也不是特别难,教教就会,像林宝宝都可以下去帮忙跟着插几垄。

人一多,也不用特别赶时间,所以大家都觉得松快许多。

碰上下雨时也不怕,带着草帽披上蓑衣照样干活。

只是要特别注意秧田里的虫蛇和蚂蟥。

不过这也不是什么大不了的事儿。

乡下人从小就在野林刨子里面钻,见惯了虫蛇,只要不是带毒的就行,况且他们这里很少有带毒的虫蛇出没。

不过城里来的知青可就惨了。

怕这些东西,一碰上就吓得夸张的跳起来,踮起脚尖在秧田里四处乱窜。

特别是蠕动的老母虫和蚂蟥,她们见了比遇见小翠还夸张。

看在没有踩到秧苗的份上,林大队长也就装作看不见,没有批评她们。

但大娘们不一样,手上开始松快后,嘴就憋不住话,总爱三三俩俩熟人扎堆凑在一起,每回碰上女知青出现这种情况,免不了要打趣几句。

林宝宝插完手里最后一根秧苗,顺便洗洗手搓搓脚,就提着鞋子往宽敞干净的地方走,然后穿上鞋回家。

老太太前几天也快累坏,精力有点不足,所以她提前回去帮忙做午饭。

“奶,今中午做什么吃啊?”

蒋老太这时才刚做好稀饭,不慌不忙地用筷子从小灶里叉起煮过的腊肉晾着。

割了一块肥瘦相间的,切成片码在盘里。

奶奶刀工好,腊肉一半肥一半瘦,一片一片薄透晶亮,油汪汪的,闻着就想吃。

林宝宝最喜欢那肥的部分。

咬一口下去,油像水一样流出,咸香四溢,特别下饭。

“这腊肉就不把油熬出来,你们干活得吃点肥的才行,再拌盆黄瓜,烧两个青菜,晚上奶给你们炖腊肉土豆汤。”

双抢估计也快要结束,这几天干完可把一家子累的,连大孙女儿都肉眼可见瘦了些,蒋老太开始琢磨未来几天要做一些肉给大家伙补一补身体。

要是有鱼就再好不过,滋补。

等晚上大儿回来给他说说,看双抢结束后组织村里人河里捞鱼去。

说是回来帮忙,其实林宝宝根本不会做饭,回来只是帮忙烧烧火、洗洗切切菜,或是摆摆碗筷。

夏天青菜种类多,她随便从菜园里摘了几兜处理好,去了土豆皮切成片,其他的就全权交给她奶。

“小心手。”蒋老太不放心的提醒了一声。

这小丫头见她妈切土豆片从来不用菜板,就拿一个土豆在手心里哆哆哆哆几下,又齐整又快当。

于是也跟着学。

之前没让她动过刀,今年才同意。

从年初到现在,也没做过几次饭,切得倒是已经有模有样。

就是速度还没上来。

“开饭啦!”

时间掐得刚刚好。

刚把最后一个菜装盘,林家人就陆陆续续回来。

打眼一望,从最后一个进门的祁词安到最前面的弟弟,都是一个卤蛋色儿。

一群卤蛋从矮到高齐齐走进来,林宝宝站在正对面瞧见这场面,竟莫名觉得有点滑稽。

这嘴角怎么压都压不下来。

她扭头憋着笑装作若无其实的走过。

林家人就林宝宝遗传到爷爷的皮肤,晒不黑。即使顶着太阳晒,稍微黑一点,捂个把月就白的回来。

坐在一个桌上时更明显。

一堆人坐一桌,似乎连屋子都被他们的脸色衬的暗淡了些,只有一个白的能反光的人坐在其中。

没有对比就没有伤害。

桌上大家伙早就发现林宝宝不好好吃饭,低着头小肩膀一耸一耸,也不知道在瞎乐个什么劲儿。

鉴于娃子都跟着大家伙儿一起累了好几天,林爸也不好在这个档口说人,装作没看见。

只是有些发愁自家姑娘缺心眼儿。

林爸几兄弟长得像,生的高壮,倒八字浓眉,古铜色的皮肤浑身都是腱子肉。

不笑的时候像个在道上混的不好惹的硬茬,陌生人轻易不敢靠近。

力气大,嘴也大,稀饭一口气就能呼噜掉半碗,但对于一个干农活的成年汉子来说,光吃稀饭不顶事儿,半下午就得饿得发慌。

所以每次做饭时都会另外给他们蒸几个馒头。

“我估摸着剩下那点儿地今天下午就能干完,你们几个小的就不用去。”

林爸混着拌黄瓜咬一大口馒头,馒头面发的劲道,嚼的时候脸上没什么表情,腮帮子一鼓一鼓,那模样颇有些凶狠。

好在,像是知道自己在长相上吃了亏,不好与人相处,所以林家几兄弟总是爱笑,情绪稳定和孩子也能开得起玩笑,性子很讨孩子们喜欢。

“明天去公社交完粮,我做主,给你们买两斤肉中午做土豆红烧肉吃,全做!”林爸大手一挥,霸气开口,瞬间所有人眼冒晶光落在他身上。

林爸见状,得意不到两秒就被自家老娘一巴掌拍的上半身往前踉跄。

“大手大脚!”蒋老太上手拎住他的耳朵,“没闻见满院子的腊肉味儿么?什么家庭啊?今天吃肉明天吃肉,还过不过日子啦!”

“娘,您别揪我耳朵,孩子们都在这儿呢,我不要面子的嘛?”

林爸缩着肩往另一边躲,还嘴硬“况且累了这好些天,吃两顿肉怎么啦,后头又要秋收,这段时间不多吃点肉补一补咋行。

再一个,您瞧瞧咱家幺幺瘦的,两顿肉都不一定能补回来。”

桌上大家伙儿都沉浸在要吃两斤肉的喜讯中。

没人在意提出这话茬的人被揪住耳朵的事儿,更没人帮他说话,自顾自的和旁边人热情的讨论。

实在是这种情况大家已经见怪不怪,一个月总要上演那么一两回,也知道林爸只是嘴上说说在意他在孩子们眼中的形象,实则脸皮厚的不行。

不过他刚说的话确实戳到了蒋老太的软肋。

大孙女儿最近瘦了不少,要不是依旧那么白净,指不定富家村村花这名号就不稳了。

该补补!

蒋老太放过他的耳朵,立马转了话头:“两斤够吃不?要不再多买点儿?”

嘁!瞧这小老太太,一提到她大孙女儿就跟个什么似得,衬的他这亲爹都比不上。

老太太揪人耳朵是真使了劲儿,林爸龇牙咧嘴揉了揉自己可怜的耳朵,心中暗自腹诽。

人的感情就是这样,带在自己身边儿养的就是比其它人亲。

老太太疼孙女儿疼了十多年都成了习惯,有啥好的心里第一时间就想到了她孙女,自然也舍不得她受委屈。

*

干活的时光难熬,每一秒钟都显得异常缓慢。不干活的下午飞速流逝,林宝宝只觉自己睡了一个午觉起来就已经半下午。

走在田坎上,她小心的踮脚避开湿滑的泥路,怀里稳稳地抱着一个圆肚大瓷缸,手肘上挎着个装了碗的篮子。

今天林宝宝自告奋勇要给大家煮绿豆水喝,中午做饭时就煮好晾凉,后又吊在井里镇着,这时拿出来再清凉不过。

不像之前带的茶水,因为放在地里被热气烘了一整天早就变得温热温热,喝着一点都不爽快。

“爸!”隔老远林宝宝就看见人,大声呼喊。

听见叫声的林家人和祁词安放下手里的活,擦了擦来不及滴落的汗水。

“哟,还有点儿甜味儿呢。”三婶娘语气惊喜,端着手里的碗边咂嘴边细琢磨。

淡淡的一抹,得细品才能察觉到,像几个大老爷们牛饮一般根本没发现。

三婶娘性子咋咋乎乎向来憋不住话,不过为人细心爽利,与憨厚老实的三叔倒是处的恰恰好。

“这么一大缸,得放好多红糖呢,你奶肯定在家一边心疼一边骂骂咧咧。”想起婆婆刀子嘴豆腐心,骂人都要背着人自个儿悄悄骂的模样,几个妯娌便忍不住笑。

所以这就是林家婆媳关系处得好的原因。

老太太从不在自己儿子孙子和外人面前给儿媳妇儿下脸子,闹红脸也不会说那伤人的话。

不得不说三婶娘说中了,蒋老太此时正心疼的端起矮了一层的糖罐子。

嘴里骂骂咧咧他们属水牛的这么能喝,又反复往里打量,似乎这样糖就会多回来。

也没耽搁多久,几人喝完绿豆水就继续下田。

缸里水还没喝完,林宝宝把它放那儿又怕被晒热了不好喝。

于是灵机一动想了一个法子。

要说夏天哪里最凉快,肯定是水里。林宝宝找了一处水田角,从周围捡了石头垫在水下,用手撑在上面试了试。

嗯,稳当!

再把瓷缸放下去,确定它不会倒。

林宝宝给她爸招呼了一声,也不急着回去,就四处闲逛。

想到奶奶新搬了屋子,有些空。

林宝宝眼睛一转,借了刀具往山那边去。

也没进多深,毕竟深山里有野兽,凶猛得很。

她在山脚下晃悠没多久,就找到自己想要的东西——棕榈树。

林爷爷是个手艺人,会自己做家具也会草编手艺。

林三叔那一手木匠和竹编功夫就是深得林爷爷的真传。

林宝宝幼时也跟着爷爷学了几手草编功夫,因为年年都会编一些小玩意儿放在自己屋子里,所以到现在还没忘记。

她原本想着给奶奶屋里做两个装东西的篮子,放放针线碎布什么的。

但是走到棕榈树面前才想起,说起来,这种放在室内的小草框用已经干枯的老叶更合适。

林宝宝突然拍了自己脑袋一下,真是傻!

近在眼前的东西她居然没有第一时间想起来。

要说篮子,前几天刚割的稻草就最适合啊。

她居然舍近求远特意跑到山脚下。

可是要空手回去,她又舍不得,这嫩芽长得属实喜人,过两天就老了颜色会变深。

林宝宝挑了几簇用镰刀一把割下来打算带回水田那边,等林爸他们下工了一起回去。

往回走了十来米时突然想到了什么,于是脚步顿住了,然后又扭回头去挑了几扇张开的叶片一起砍了带回去。

不能白跑一趟。

回到地里,大家也不用镰刀,就没急着把镰刀还回去。

她坐在一棵树下,手指挑出一叶嫩片,划开叶骨,再对折...

一时兴起,她一下做了好几个小玩意儿,什么麻雀、竹蜻蜓和大翅拉蝴蝶。

都是她往年经常编的,熟手得很。

待会儿把屋里那几个干的换掉。

天色离下工还有一会儿,她又拿起那一扇洗了晒干的棕榈叶。

劈开,剥骨,分丝。

这次她要做的是棕榈扇。

这个东西光前期处理都要一会儿,一时半会儿也急不得,手越急编的越丑。

她做得入神,直到有人拍了拍她的肩膀这才回过神。

抬眼一看,太阳都下山了,难怪她编东西时觉得越来越暗。

“回去了。”

祁词安早就瞧见她坐在这儿好半天,只不过隔得远不知道她在做什么,现在才知道原来在编东西。

他伸手帮忙拿上旁边放着的几个草编小动物,动作轻轻的不敢乱晃,然后捏着梗中,将其举近细细端详。

好生动精巧。

他的手在裤腿上来回擦了擦,直到没有水分,这才小心翼翼的上手摸这些小家伙。

他从没见过这种东西,只下意识觉得草很脆弱,一扯就断,所以也不敢太用力,生怕它一个受不住散架了。

林宝宝的扇子才刚起了个头。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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