白色野兔
突然齿间的车厘子被咬破,他再一次高昂起头,让脖颈绷紧,让喉结滑动,让酒红色的汁水沿着这些一路滑进白皙的锁骨;最后在雪白的低洼聚集,又被半解衬衣的黑色舔舐汲取。来客开始拥挤躁动,谁都后悔没能挤上前为其递上那颗“圣果”。
“请大家短暂保持安静,下面是16号选手的互动环节,斩获机会的客人可以帮助16号选手解开手铐。”
场控拿着话筒站在颜润一边,这个机会的吸引力让大家极迅速的安静了下来。有工作人员帮颜润取走了破损的果实,他此刻正背倚在冰凉凉的铁柱上半阖眼皮淡笑着看向人群,胸前洇透出一点汁水痕迹。
“获得方法非常的简单,哪位客人能够买下本店最贵的一款酒水当场开封,就算完成了。”场控笑着做解释,环视人群一周又道,“由于名额有限,最先开封的客人即视为有效。”
“最贵的酒水要多少钱?”
有人问他。
“本店小本经营,最贵的只是Penfolds一瓶750ml装的干红,售价7900。”
人群为此一阵悉索。因地理位置和顾客定位,来这的虽不乏阔手但大多小资,为一个机会掷下这7900,是否值得确实需要考虑。尤其大多人对周五早场不报期望,许多有点家当的都会选择晚场再来。
“是这瓶吗?”
直到间隔不大的功夫,蔺松勿拿着Penfolds的礼盒出现在了人群前。
“是的,就是这款。”场控给予了他肯定,他随之将其递给工作人员开了封。“手铐的钥匙就在16号选手的裤子口袋里,依照选手要求,您可以自行拿取。”
这一切发生的过□□速,只留给了人群看客一阵后悔惋惜的机会。
但这都与蔺松勿无关,他等到了这个机会,他获得了这个机会。所以他越过人群走到颜润身边伸手准备探进颜润西裤的口袋......却在即将靠近西裤布料的那一刻被截停了。
是郁礼。
“我这瓶Penfolds比他要先开封,有工作人员可以证明。”
她用力把蔺松勿的手原路又放了回去,自己则径直摸进了颜润的西裤口袋,拿出了钥匙。但她并没急着解开手铐,而是顺势从旁边工作人员托盘里剩下的车厘子中又拿了一颗。她将果实掰开,取走了不带果核的一半完整果肉,剩下的继续放回托盘。
“你怎么在这?”
颜润对于她的出现震惊不会小于在场的任何一个人,看着沾染了红色汁水的指尖带着果肉慢慢靠近自己的唇瓣,他控制不住的询问出声。但来者没有回答,只将果肉作为唇脂,来回轻轻摩挲了几遍他的下唇。
轻柔的动作叫他忍不住的浑身战栗,又不自控的抬眼仰视向她。
“吃下去。”
她突然又将果肉推进他唇齿间,命令道。
而他不自觉臣服。
“乖,”郁礼满意而笑,低头在颜润的唇间吻取了一点甘甜余味,“我的兔子哪有那么容易跑的丢。”
颜润没有太听懂她在说什么,只知道恍恍惚惚间手铐被打开了,起哄声和杂乱的灯光逼袭了每一寸空隙。而郁礼将他一把抱起,直接抗在了肩头;她的另一只手还不忘拿上礼盒,只是在路过蔺松勿时留下句:“不便多谈,蔺总,我携先生先走一步了。”
“先生,您看上去跟那位女士应该认识,这瓶酒还麻烦您代给一下。”
留场控不好坏人兴致,只得拦下蔺松勿说道。
街道·车厢内
“你这一身打扮,我倒是从来没见过。”
郁礼将颜润放到后座,自己从驾驶开好空调也钻了进去。前者顺其自然蜷躺在了座椅上,后者一把握住他的脚踝讽道。
“你本来也没多熟悉我。”颜润本不想说话,可听着边上人话里的讽意,他不自禁回怼。
“你觉得谁熟悉你?蔺松勿?”
“...跟你比,他当然要熟悉的多。”
且他开口就是“极会说话”,整好能扎到郁礼痛点上。
“他熟悉你什么?他知道你被伺候舒服了是怎么哼哼的吗?还是他知道你这副躯壳拨干净了是什么样?”
“他至少不比你,就只能想到这些肤浅东西了!”
郁礼的话太过直白,又极其锐利,他反驳不过来,只能羞恼而单薄的嘶吼出声。他们明明相识不久,也确实不比蔺松勿和颜润之间来的长久熟悉,却总把给对方的刀子插的稳稳当。
“颜颜,你要知道,是你先犯了错。”
争吵只会是无止境的,她没有再继续下去,只是沿着其腿部曲线一路上行,改握住了颜润的手掌。
她能感觉到微微的颤抖,甚至能莫名而隐约的感觉到一点委屈,不知缘何。但颜润确实是委屈,听郁礼抛出这句话时他本气极不想解释,可又忍不住的想说些什么,忍不住的泛酸......
“我没有。”
最后只拼凑出单薄而倔强的三个字。
“嗯。”意料之外的,郁礼没有反驳,“那颜颜说说,怎么没有。”
“没有,没有先犯错,没有错。”他的眼睛已经不太能聚焦了,有一种奇怪的又累又放松的感觉正萦绕着他,这一天不曾有过的。
郁礼没有即刻回答,而是转身把他抱了起来,伸手揽过让他靠进了自己怀里。
“好吧,那就没错。”她仍然在握着他的手。
这个回答又是在意料之外,颜润本就不甚清楚的脑子被她弄得更懵了。
“可是我没错的话,那就得是你错了。”
“谁说必须要有人错呢。”
“可你就是先错了!”
“怎么错了?是因为早上没陪着你吗,那个我承认做的不对。”
“那个是没有事情的,你当然有自己的要紧。但是...但是这个要紧不可以是去陪别的男人。”他凿了一个豁口,便开始絮絮,“你是不是觉得那个男人比我年轻好看,他确实是比我年轻,但是好看还得再掂量。而且那个男生我还见过,你们关系那么近,你又要一早来招惹我做什么?!”
“你看我手机了?”依他话里的意思,郁礼只想的到白年齐发来的那张照片。
“我不是你先生吗!我...我看一下你手机不能吗。”
他说这话时往郁礼怀里缩了缩,像是已经机警的从她的语气里觉察到了她并没有生气。但这显然不像是颜润正常能做出的事,可又很有效,闹得郁礼本就不多的脾气几乎褪的彻底。
她把颜润从怀里往外扒拉一点,后者又自己缩了回去;她无奈,只能是伸手挤进他的脸侧与之相贴:“你是不是喝酒了?”
即便是上回在Y市受了那么大的惊吓,他也只是稍微粘人了点,并不见这样的娇气。所以郁礼听得都开始奇怪,这谈话的走向怎么半点不在预料之内。
“喝了一点。”他明白了郁礼的意图,就将脸颊露了出来任郁礼手心贴着。
“你倒是好酒品,不扯谎。”
“不然会害怕的,没有胆子上台。”
“我不说,你倒还敢自己提起这个了。你可见过哪个有妇之夫跑去Gay吧打台的?”
郁礼故作恼怒,更多带着失笑的说着,却是把怀里人惊了一下,霎时噤声。一直到前者有会儿没听见声响,低头看他,他才憋出句话:“你不也没解释那个小男孩的事?你还是有夫之妇呢。”
他后半句声音渐小。
“说的不错,”郁礼怕他把佯怒当了真,手上轻轻拍了拍他的脸颊附和道,“为妻这就解释一下,那个男孩是怎么回事。”
“你见过他,应该知道他是双双的同学,这就是我跟他最深的联系了。至于今天早上为什么会出门更和他没关系,主要还是我自己的身体出了点问题。但这问题我暂时还没办法跟你细说,只能告诉你,我并不是天生的这副身体,而是后天。今早就是身体出了点问题才急着出门的。”
“本身也不打算出去,想让年齐替我去一趟,但后来发现身体确实是熬不住。所以直接自己去了,但年齐也去了。让年齐发我那张照片只是想看地方,你要是从那张照片里看出什么别的讯息了,相信也很容易看出那不是主要的吧。”
她来之前对苏糖“别有隐情”的说法多有思虑,却不想竟是隐在这了。感受着掌心温热,是真有些无奈失笑,连说话的调调都跟着怀里人一样松松软软了去。
这时候即便是颜润一句不解释,她也基本猜清事情始末了。
“他叫什么名字?”
“沈宵。”
“他还是你父亲朋友家的孩子。”
“哈,也就在婚礼那天说过一句,都能被你记得这样清楚。不错,难为你醉成这样都还记得,他确实是,但我从小就跟我父亲不亲。”
郁礼不觉轻轻哼笑出一声,复调侃解释道。颜润一直听着她不快不慢不轻不重的调子,已然犯起了倦意,拨开她的胳膊自己蜷着躺到了郁礼大腿上。
“好吧,我接受这个解释了。”
他的脸正对着郁礼小腹位置,吐息都能在其腹间的布料上带起波澜。她伸手拨开颜润脸侧碎发,一缕缕别到耳后,轻手轻脚。