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7章 十日（六）
直至安德鲁的背影在远方缩小成一个小点，落九方才抱着自己的黄泥水瓦罐，一步步地向着罗伯特家的洞穴缓慢走去。
“回来了？”，罗伯特坐着洞穴最靠里的地方，面前是燃烧着一种不知名树木的火堆。
这种树木很奇怪，他能长时间的燃烧，熄灭时也只是用沙土轻轻掩盖着平面，带第二次使用时，轻轻一吹，它就自然起来。
而且特别耐烧，平均一块大约成人手臂长的木头，能在不熄灭的情况下燃烧3天左右。
“嗯……”，落九失魂落魄地抱着自己的黄泥水瓦罐，盘腿坐在罗伯特的对面。
罗伯特用木棍翻烤了下火堆里的塔瓜木果实，看着落九垂头丧气地样子，好奇地问道，“这是怎么了？”。
落九将怀里的黄泥水瓦罐往前一递，然后低落地说道，“这是我今天的工薪……”。
罗伯特伸手接过，低头看了一眼，然后抬头安慰落九说道，“还可以了，这是怎么了？一副垂头丧气地样子。”。
“一直没有机会问您，您给我交罚款交了多少？”，落九随时拿起根木棍，随意地拨弄着火堆里的塔瓜木。
“嗯，60个塔瓜木果实，四罐清水。”，罗伯特满不在乎地回道。
“你们平时干活都是这样的工薪吗？”，落九低头继续询问道。
罗伯特看着火堆里的塔瓜木果实差不多熟了，伸手快速地将之从火堆里拿出来。
“差不多吧，如果快的话，一天能存下一罐浑浊黄泥水，然后，经过沉淀一个星期，可以得到三分之二的清水。”
可能是双手长期劳作，长满老茧，也可能是长时间的习惯，罗伯特稳稳地将塔瓜木果实拿在手上，小心地用木片刮掉上面烧焦的碳灰。
想起今天早上，励志要好好工作，还清自己罚款，努力减轻生活负担的落九，罗伯特知道，落九她可能是被今天的工薪打击到了。
“只要每天喝点水，足够少，还是能存下不少的水的。而且，在九极过后，城主都会给仆人每人发放两罐地清水，和一麻袋的塔瓜木果实。”，罗伯特扭头，冲着落九温和地说道。
“平时，我们要去挖掘河道，参与挖掘河道的人，每天可以获得三个塔瓜木。”，罗伯特将手里收拾干净的塔瓜木递给落九，“只要节约点，还是能省下很多的。”。
也就是，罗伯特每天去挖河道能获取三个塔瓜木果实，做为三餐。如果节约点，一天两顿，可以一天存下一个。
六十个塔瓜木，那就是至少两个月的粮食，更不要说那四罐清水了。
而且，这几天一直都是靠着罗伯特在生存，一直在内耗罗伯特明天的食物，可能他辛苦劳作工作一天的粮食，还有忍着饥饿分着自己一半。
看着面前的塔瓜木果实，在没有知道它获取的艰难时，落九还可以毫无负担地接过，开心地吃起来。
但是，知道食物获取如此艰难，她感觉双手都十分沉重，抬手都是十分费力。
落九感觉自己喉咙里堵了一个硬物，十分难受。她烟了咽口水，努力地想去消除这哽咽的感觉。
“为什么？”，落九没有接过塔瓜木果实，只是轻轻低头，声音嘶哑地问道，“为什么要这样对我好？”
“明明我们互不相识，从未有过交际。为什么要损伤自己利益的情况下去救我，甚至竭尽全力的帮助我在这里生存。”，落九情不自禁地将胸中的积累的问题，一股脑地问出，即使她知道这并不是什么好时机。
如果真的和罗伯特撕破脸皮，她可能连最后生存的机会给丧失了。
罗伯特看着落九眨了眨眼后，起身从旁边的木桌上拿了一片树叶，将清理干净的塔瓜木果实放置在上面，将塔瓜木果实放在落九的旁边。
“你终于问出来来了，有问题就问，不要憋着心里孩子。”，罗伯特神情温和地看着落九。
“其实，你也注意到了，在这个地穴里，拥有你手上那样图腾的就只有我们两个人。”，罗伯特语速平和且缓慢地将来龙去脉，一一地告知于落九。
原来，塔瓜木城信仰着太阳神，而太阳神一共有九个孩子，每天都轮流到天上值日，但孩子都有顽皮的时间，所以会出现多日的现象。
而每一次多日的出现，给人类都带来了不同纯度大规模的死亡，人类差点因为由此而秘诀。
而，这个时候出现了九个人，他们自称都是太阳的使者，受太阳神的旨意，要将光明重新带给人。
他们将人民生活的地方从地面移至到地下洞穴，避免高温。
然后，传授知识、文字，并且还开辟出一道地下暗河。
并将塔瓜木的种子撒着了沙土上，让其地生根发芽，快速地生长。
先前，在太阳暴晒的危机之下，九位使者都相互团结，互帮互助。
可是，当九日消失时，隐藏灾难下下丑恶瞬间涌现出来，九个使者不再隐藏自己的目的，大量地收敛财务，打压平民，快速地将庞大的日落国，分成九块小部落，各自为政。
九个使者的能力各自不相同，但是多人合作，则环环相扣，而随着时间的流逝，还不待他们把自己的安全堡垒修好之时，第二次九日便来了。
随着高温的持续生长，人类终于忍受不住之时，九个使者才纷纷意思到错误，但是等他们重新洗心革面之时，脆肉的人基本上死得差不多了。
九个使者最后借助太阳神的力量，创建了塔瓜木城，并将剩下的人类都送到了塔瓜木城生活。
九个使者则重新开始建立自己的势力，但是，也不是谁都是这块料，随着时间的迁移，九个使者的后代也出现了不同的发展。
有点后代直接消亡了，有些成为了塔瓜木城里贵族，甚至的皇族；但有些人则落魄地成为了平民、乞丐，甚至是仆人的也有。
而作为区分九个使者的后代，只需要看看他们手腕的图腾。
“我的父辈放父辈迫于生计，将他们卖给了贵族，到了我这一背，我依然是仆人。”，罗伯特微笑地看着落九说道，“但是，我都孙辈就不用是仆人了，就直接是平民的身份。”。
“别看，我们不是平民，是仆人，能获取生存资源渠道，要比平民他们多一些，但是，我们也将丧失了一部分的人生自由。”，罗伯特缓慢地向落九介绍着这里的时代背景。
“而救了你，也是一个意外。”
“在你昏迷地地方就是我当时唯一的孙子去世的地方，那时刚巧是他的回归神怀抱的时候。”，说到这里，罗伯特仔细地打量着落九，“那时，我觉得你就是太阳神用力弥补我生命中空缺那一部分的礼物。”
“你可能还不知道，在塔瓜木有一个习俗，每一个六十岁的老人，身边必须要有一个子女来赡养，可以是亲生，也可以是收养的。”
“塔瓜木人认为，人能活到六十岁以上，必定是受了太阳神的恩典才能活得怎么久。为了表示支持太阳神的旨意，人们则需要去照顾并帮助老人，使其活的更长。”
“而照顾老人的人，不论是否是亲生子女，还是非血缘关系的外人，只要老人承认，并在主城登记过，便可以继承老人的姓氏以及一切。”。
“我曾是九个使者的后代，我的儿媳又是另外一个使者的后代。而且，我的孙辈可以脱离奴籍，所以，收养你后，你便是平民，并拥有两个图腾。”
听到知道，落九便是一愣，她不知道该怎么样去形容她负责的心情，也不知道怎么回答。
她是在孤儿院长大的，因为先天性的面瘫，她的父母抛弃了她，所以她一个在国家的帮扶下，自己艰难地生活着。
但在这里，竟然有人把她这个天大的麻烦视为神赠予的礼物，这让她的心情瞬间如打翻的颜料盘一样，乱七八糟的。
落九将目光重新放到自己的图腾上，然后问道，“那安德鲁呢？”。
“那个孩子，是我最初打算收养的孩子，但是，你的出现，让我更相信这是太阳神赠予我的礼物。”，罗伯特和蔼地笑道。
“可我有病，你应该发现了的，我的脸做不了任何的表情，而且，我对于你来说就是一个特大的麻烦和负担。”，落九急迫地把话接了过去。
罗伯特点点头，“我知道，你是一个麻烦，收养安德鲁或许会轻松一些。”
“孩子，缘分它总是这样妙不可言。”，罗伯特摸了摸落九的脏乱地头发，“如果，你不是在特定的时间和特定的地点出现，或许我能冷眼旁观你的灭亡。”
“我已经在那个时间，那个地点失去了一个孩子，我不能再接受另外一个孩子以同样的方式的逝去。”
这就是罗伯特为什么知道落九是个麻烦，依旧还要去收养她的原因。
而，也是这样，使她拥有了一个塔瓜木城的平民身份，而安德鲁则依旧还是个仆人的奴籍。
怪不得，一开始安德鲁会那样讨厌自己的存在，落九默默地想到。