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 20 章
秋末冬初之际,是万剑宗比剑大会的日子。
严冬尽一行人,紧赶慢赶,终于赶在在比剑大会开始前回到。
这段时间的赶路把严冬尽累得够呛,到万剑宗后,她决定给自己休一段假期,很少出提供给她居住的这个院子。
梅香:“小姐,今天万剑宗报名最后一天,你确地不去凑下热闹吗?五年一度,若是错过了,要等五年后了。”
梅香拿着报名用的竹简子在严冬尽眼前晃,欲勾起她的兴趣。
“你让我炼东西还行,比剑不太行,还没上去就被人打下来了。”这个竹简还算精致,严冬尽拿过来细细观察。
竹简最上方刻着万剑宗的标记,下方有个空白的框,输入自己灵力后,写上姓名便算是报名成功。
万剑宗的比剑大会是凡间修炼界的重大比赛之一,每一届修炼者都会从各地而来。
大宗门、小宗门、散修、甚至普通人都可以报名,不过大多人都是来凑个热闹,只有最终的几场是认真排名次。
比剑大会更像是修炼者的盛典,大家聚在一起交流,信息流动频繁,能够了解到很多奇闻怪事,买到不少稀有珍宝。
严冬尽了解过后觉得,其实也就是两人在比峰台上比划一下,不论胜负。
经过梅香的极力介绍,听着还挺有趣,便报了名。
这几日万剑宗附近的城镇肉眼可见的热闹起来,严冬尽还未正经在繁荣城镇逛过,她约了梅香出门。
这是她来万剑宗半个多月首次踏出这个院子。
万剑宗的风格和铸器峰的风格相差很大,若说铸器峰古朴厚重,万剑宗便是沉稳气派。
被新奇的景色吸引,严冬尽在青石路上边走边欣赏,肩膀被人狠狠撞了一下。
严冬尽习惯性脱口而出:抱歉。
道完歉便准备继续往前走。
相撞之人却不肯就此放过:“傻子还是安安静静待在院子里好。”
这一行人共三人,话音落下后发出阵阵嘲笑。
两人身着常规的万剑宗白色弟子服。
一人穿着明黄衣裳,颇为趾高气扬,就差把娇生惯养,养尊处优写着脸上。
梅香在身旁握紧小拳头:“你说什么?”
她在这十几年光阴里,对这类话十分敏感,像是被踩到猫尾巴的炸毛小猫。
严冬尽眼前一亮:哇,好可爱。
“做客之道你懂不懂,在别人家还如此做派,一点礼数都不懂。”穿着万剑宗白色弟子服的陌生女子斜斜撇了严冬尽一眼,“也是,傻子怎么会懂礼数呢?”
“你懂礼数,就是这样待客的?”梅香回击。
黄衣女子略显夸张笑了笑,“对你们还需要什么礼数?反正你们也不懂。”
“就是。”
“就是。”
旁边两人纷纷附和。
梅香正欲说什么,被严冬尽拉了一下,“走吧,狗咬你,你总不能咬狗吧。”
黄衣女子怒道,“你骂谁是狗呢?”
严冬尽:“谁应就骂谁。”
严冬尽眼神撇向不远处躲着看戏的白衣衣摆,衣摆上用同色系绣了一圈万剑宗的图案,是万剑宗内门嫡传弟子。
这三人的莫名找茬目的性太强,严冬尽不想做过多的纠缠,拉着梅香便要走。
转身时,肩膀被重重扣住,隔着稍厚衣裳也能感觉到这只手五指挤压的地方传来疼痛。
严冬尽甩开她的手,“你想干嘛?”
“脾气还不小,欠教训!”黄衣女子嚣张跋扈道。
她高举手掌,五指并拢,不由分说地扇下来。
事情的发展出乎严冬尽和梅香意料,梅香都未能反应过来。
严冬尽下意识双手抓住那名弟子手臂,腰背用力,把对方扔出去五六米远,重重摔在地上。
对方在地上挣扎了好几下,依旧爬不起来。
所有人都愣愣看着这一幕,大脑没能转过来发生何事。
白衣弟子服女子忽然尖叫起来:“齐希!”
他们跑过去,扶起倒在地上的狼狈女子,手指指着严冬尽:“你,你知道你在做什么吗?她可是齐长老的女儿。”
巨大的动静引来了不少围观的人。
有人窃窃私语,“真是活该啊,平时横行霸道,如今遇到硬茬了吧。”
“是呀,不是我们宗门的人,那个小姑娘应当是不知者无畏,后面可能要吃不少苦头。”
“你们疯了吗,赶在这里议论,也不怕被他们记仇。”
……
齐希是万剑宗最德高望重的长老老来得子的女儿,平时过于溺爱,养成了嚣张跋扈的性子。
宗门内的普通弟子被她蹉跎得不少,却无人敢有怨言,因为齐长老毫无疑问会偏袒齐希。
曾经也有人不服,只是后来下场都不太好。
有的被罚到悔过峰接受惩罚,有的被贬到外门,甚至被逐出师门。
众人怨声载道,却也奈何不了齐希。
严冬尽内心有点忐忑,这下可能真的是惹事了。
她其实也不想这般,对方忽如其来的动作让她根本没时间思考,顺手便把人背摔了出去……
对方实力那么低,还那么嚣张,她也想不到。
“小姐,你刚刚可真是太帅了。”梅香完全忽略了周围人的议论纷纷,拍着手掌,“动作比出门游历欠训练的时候标准多了,果然还是要实战。”
梅香看向虚弱靠在两个跟班的齐希,明黄衣裙沾着点点血迹,摇了摇头,“就是对手太弱了。”
她一副沙包太脆弱,打得不过瘾的模样深深刺激了齐希。
齐希摇摇晃晃欲来教训梅香,身旁两人不太敢拦,只能虚虚扶着她走。
严冬尽看着齐希身残志坚的模样,好心劝道,“你身体不好,还是不要乱动为好。
齐希哪里吃过这般明亏,她想起刚刚那股可怕的力量,有点不敢上前。
冲身旁两个女弟子吼:“你们是死人吗?不会上去教训她?”
那两个女弟子心中暗暗叫苦,无论今天何种结果,她们接下来一段日子都不会好过。
两方对峙,气氛愈发紧张。
远处传来了雄厚威严的声音:“都聚在这做什么?该做的事都做完了吗?”
来人是悔过峰主事,主掌惩戒,万剑宗的弟子们大多怕敬畏他。
围观的人群见主事走过来,为不被殃及自身纷纷散开离去。
齐希看清来人,脱力往下摔,弱如扶柳,小跟班连忙扶着。
她眼睛通红,眼泪蓄在眼眶,“凌伯伯,我在路上看到外来做客的两个女子,想着和他们交友,他们却动手打人。”
凌主事看着齐希从一个软萌娃娃长大到如今的亭亭玉立,当下女娃这般可怜模样,他心早有偏倚。
“明明就是你动手的,技不如人便装可怜?”梅香一脸嫌弃,她最看不惯这种人前一套人后一套的做派。
“够了!一同去议事堂说清楚,我自有定夺。”凌主事毕竟掌管刑法几十年,威严震慑力十足。
严冬尽见梅香被吓得一缩,语气不善,“那么明显的事,为何要去议事堂定夺。”
她微瞥一眼齐希,吓得齐希一僵。
凌主事察觉到当下情况,“虽说是客,也不能如此霸道。”
他的语气愈发严厉,“去不去可由不得你们。”
严冬尽觉得这凌主事的心都快偏到冰川去了,多说无益。
对方明显不打算讲理,在他人地盘硬,得不偿失。
她制止住梅香继续争辩的冲动,跟着凌主事一行人到议事堂。
议事堂规规整整,室内四周摆着几张桌椅,并无其他装饰。
凌主事坐到主位旁,叫两名弟子把齐希扶到旁边的位置坐着休息,让严冬尽和梅香站在堂中。
端的一副兴师问罪的模样。
凌主事还未开口,门外传来匆匆脚步声,随即一老者心疼的声音响起。
“哎哟,我的乖宝,你怎么受伤了?疼不疼?”
齐希眼泪直掉,在她的认识中,她就是被欺负了。
哭得上气不接下气,哽咽说明了事由。
齐长老好一顿安慰后,勉强稳住了她的情绪。
严冬尽听得瞠目结舌,齐希干脆放弃了掩饰,摆明了要教训严冬尽,反被严冬尽教训的事实。
而齐长老的表现更是让严冬尽目瞪口呆,他即使得知来龙去脉,依旧一副兴师问罪的模样。
他大发雷霆,“谁干的?”
明知顾问,威压毫不掩饰往严冬尽和梅香释放,严冬尽被压得有点喘不过气。
她见这般情况,也不再顾忌什么,直接用法器把两人给罩住,隔绝这让人难受的威压。
齐长老:……
“作为后辈,这般不守礼法,该罚。”齐长老知道以齐希为由,定会说不过去,特意逼他们出手。
若是这两人无动作,在他的威压下,收点内伤便当做惩罚。
若是动手,可以作为管教的理由。
虽说铸器峰严峰主也是个疼爱女儿,但他都已经罚过了,严封主还能怎样。
“凌主事,你说该怎么管教?”齐长老俨然一副公正模样。
凌主事还未回答,屋外响起严冬尽熟悉的声音,声音清冽平淡,但莫名让人觉得在心底生出一丝寒意,“要管教谁?”