荆王赵曦的四大护卫出场
静尘一把将咕咕藏在身后,脸色苍白地看着已到眼前的杀手,崩大的双目里,雪亮的刀光充斥了整个瞳孔。
艾虎顾不得那即将砍到自己背上的刀,往静尘猛扑而去,用身体覆盖住静尘和咕咕。按照他的武功,已无法躲开这前后夹击的两刀了,他狠狠闭眼,准备承受那致命一击......
王朝黄捕头蒋平徐庆四人,此刻已被黑衣人团团围住,所有人都挂了彩,身上衣衫被血染透,已分不清究竟是自己的血还是对方的血。
王朝喷出一口血,蒋平徐庆脸色苍白,黄捕头满是鲜血的胳膊已拿不起刀剑。四人背靠背,被围困在中间。
黑衣杀手们面无表情,再次举刀,逼近四人......
而展昭和白玉堂,被困阵内,虽暂能抗住一波又一波的攻击,却无暇顾及外面的情况,也没法施以援手。
官道之上,冷风之中,谢箐东哥春妹的马车,狂飙而去,后面跟着紧追不舍的持刀杀手......
林间狂风肆虐,本就阴沉的天刹那间更是黑了下来,仿若即将引来一场暴风雨。
一切,危在旦夕。
“嗖嗖嗖。”
千钧一发之际,官道另一侧的林子里,忽也射出了无数箭矢,只不过,这些箭矢不是向着开封府众人而去,却是奔着那些黑衣杀手而去。
与此同时,四条身影从林子内激射而出,一白,一红,一紫,一黄,身如游龙,翩若惊鸿。
白衣如雪,红衣胜火,紫衣如魅,黄衣耀眼。
四条身影分别往四个方向而去。
意料中的剧痛并未到来,背部却忽然淋上什么温热带腥的东西,艾虎一怔,随即霍然转身,只看到一抹紫色衣角被风吹着拍在脸上。
还没等艾虎看清楚,那窈窕的紫色身影就又拔地而起。
而被围困的王朝等人,在听到嗖嗖嗖的箭矢声时,全体脸色刷白,以为对方又增派了人手,却没想到,随后有白色身影凭空而降,围绕着他们的黑衣人就接二连三倒下。
那白衣人落下,对四人一拱手,随后也是一个起落,往展昭他们那边掠去。
此刻,六丁锁阳阵外,已站了三人,红衣,紫衣,白衣,三人均戴着面具。
“龙飞,他们好像被困阵法了。”紫衣女子蹙眉。
白衣男子看向阵法,微露诧异,随即松了口气,道:“竟然是六丁锁阳阵。”
红衣男子声音沉稳:“如何破?”
“凤舞,紫天,听我指挥。”白衣男子一指西方,“我守玄武,凤舞你驻青龙。”
红衣男子身形一掠,已落在青龙位。
白衣男子再指东方:“紫天,白虎就位。”
落在白虎位的紫衣女子疑惑道:“玄武朱雀青龙白虎,我们仅三人,朱雀如何守?”
白衣男子笑道:“六丁锁阳,东北双星,三缺补一,攻其释艮......”
这六丁锁阳阵,殿下曾逼着他学过,因此他知道怎么破这阵。
想破这阵,有两个法子。若从内破,则东北双星;若从外破,则三缺补一。只是,无论从外还是从内,都会非常费劲。
紫衣女子闻言,面色一松。晓月追马车去了,只剩三人,三缺补一,却刚刚好。
白衣男子神色一肃:“准备。”
“凤舞就绪。”
“紫天就绪。”
“好。”
红白紫分立三位,三道剑光冲天而起......
在三道剑光冲天而起的时候,阵法内,白玉堂持剑的手忽然一顿,桃花眼眸一下崩大,死死地盯着那三道剑光,唇角渐渐勾起一个弧度,对展昭道:“展昭,下面我说你做。”
就在刚才,他终于悟出了如何破这六丁阵法,可苦于王朝他们那边同样被困住无法腾出手。正愁着,没想到竟然来了帮手,还居然是懂破阵的人。
三缺补一,从阵外攻。
东北双星,从阵内破。
内外同时出力,阵可秒破。
“好。”展昭点头,一如既往不会问为什么。
天色暗沉无比,映衬得五道剑光分外亮眼。
林间吹奏竹笛的黑衣人笛声猛地一滞,难以置信地看向剑光笼罩的六丁锁阳阵。
怎么可能!
袭裹在展昭白玉堂身周的白色虚影渐渐消散,守阵的白毛怪一个接一个被震飞,砰砰砰的落地声此起彼伏。
六丁虚影散,锁阳阵终破!
那些白毛怪虽被震飞,却很快又爬起来,活死人一般,又卷了上来,和五人混战在一起。
“命门肚脐!”展昭高喝一声。
龙飞凤舞紫天剑尖齐齐划过,巨阙画影也准确无误直捣两只白毛怪肚腹中心。
腥臭浓黑的血喷洒了一地,所有白毛怪再次倒地,这一次,再没有站起来。
而王朝他们那边,也解决了最后一个黑衣杀手。
尘埃落定。
林间吹奏竹笛的男子,早已不见人影,只留下一张狐狸半脸面具在林间草地上。
王朝几人崩紧的弦终于一松,这才感觉到浑身大大小小伤口火辣辣地疼,赶紧坐下来相互帮忙包扎。
白玉堂画影一收,上前一步,对那相助的三人抱拳:“多谢阁下相助。”
展昭没说话,星眸一瞬不移地盯着白衣男子和红衣男子,眸底涌动。
眼前的两男子,渐渐和记忆中的两个人重叠。那是……荆王赵曦的四大护卫之二:龙飞凤舞。
荆王有四大护卫,名为龙飞凤舞,紫天晓月。他没见过紫天晓月,但却熟悉龙飞凤舞。因为当初赵曦在昆仑学艺,这两个护卫一直陪同。
白衣男子淡淡道:“阁下不必客气,在下和友人刚好路过,举手之劳而已。”
“龙飞?凤舞?”展昭突然开口。
白衣男子脊背微不可见地一僵,随即很自然地露出恰到好处的怔愣神情:“什么龙飞凤舞?”
展昭对白衣男子和红衣男子一礼:“展某有两位故人,名曰龙飞凤舞,和阁下很是相像。”
白衣男子一笑,大大方方取掉面具:“阁下应是认错了人。在下……古天乐。”
旁边紫衣女子面具内的脸皮抖了抖。
红衣男子唇角一扯,也取下面具,闷声道:“在下……刘德华。”
紫衣女子偷偷翻了个白眼。
面具揭下的瞬间,展昭一下愣在当地。
眼前,两张陌生的面孔,和记忆中的龙飞凤舞完全不一样。
难道,他真的认错了?
正当展昭恍神,艾虎神色惊惶地奔了过来。
“展大人,不好了!东哥他们的马车不见了。”
展昭脸色一变,出阵后,他因被这两男子影响了心神,竟忘了第一时间去确定谢箐等人的安全。
心一下子就狠狠跳了起来,一种隐隐的恐慌瞬间袭卷全身。
白玉堂也慌了神。
“阁下不必忧心。”白衣男子忙道,“我……义妹已去追马车,我想,很快就会送回来。”
话音未落,远处就缓缓驶回来一辆马车,正是东哥春妹那辆。
随行的还有一黄衣女子,也是戴着面具。
见晓月回来,白衣男子四人很快给展昭等人告辞离去。
见谢箐回来,展昭也顾不上再去深究这几人身份,上上下下将她和两孩子检查了一番,确定无碍后,才松了口气。
旁边白玉堂突然道:“不好。”
边说边往那几个倒地的白毛怪跑去。他差点忘了,这些白毛怪在临死前,似乎能恢复真正的自我意识。那种意识,和刚才打斗时候的意识迥然不同。
打斗时候的意识,似有智力,却受制于人。而临死前,则是完全自由的意识。
没等白玉堂说完,展昭也奔向那些白毛怪。
大概是去得太迟,很遗憾的,除了一只白毛怪勉强说了陈州两字,其他白毛怪并未有机会说话。
不过,够了。
陈州,又是陈州。
两人此刻的心情,和那阴沉沉的天色一样,变得无限沉重。
看看此间事了,众人便也不再耽搁,重新上了马车。而此时,那诡异消失的内力,隐隐有了恢复的迹象,看样子,那些药效似乎时效性比较短。
这一次,一路顺利,再没出现黑衣杀手什么的。
展昭看看天色,估摸着在天黑前赶到留山镇借宿应该问题不大。
展昭白玉堂谢箐三人照旧一个马车,车内,谢箐给两人讲起了她这边遇到的情况。在马车被受惊的马带着狂奔后,那黑衣杀手也跟了上去,她以为这次终于要玩完了。
不过,没等到那杀手追上来,就不知从哪里跑出来一个黄衣面具女子,直接将那杀手灭了,并制住了发狂的马,将他们安全带回原地。
她也礼貌询问过恩公尊姓大名,可那女子似乎并不愿意多说,她也不好追问。
展昭听完,一时没说话。
虽然那两张脸确实不是龙飞凤舞,可他心里始终有种怪怪的感觉。因为那两人的武功路数,实在是和龙飞凤舞有些相似。
毕竟,赵曦在昆仑的时候,龙飞凤舞也一直住在昆仑,他们武功如何,路数如何,他还是比较了解的。
这让展昭很是困惑。
“展大人,你看这个。”谢箐突然从身上拿出一个手帕,“这是东哥那小子悄悄扯下来的。”
当时,东哥见她似乎想问对方姓名,又见那女子忌讳莫深,就假装摔倒,趁机把人兜里的手帕给扯了下来。大概因东哥是个孩子,那女子并未设防,也没注意到这小孩搞了小动作。
那帕子的面料,用一种很是精致的双面刺绣而成,每一面呈现出来的图案,还不一样。在阳光下,同一面,也能呈现不同的颜色。
“这手帕好漂亮。”谢箐摸了又摸。
白玉堂突然一把拿过帕子,对着阳光仔细瞧了瞧,看向展昭:“居然是襄锦里的极品千机绣。”
这样的刺绣,其实很多人压根没见过。大宋人比较熟悉的是四大名绣:苏绣、湘绣、粤绣、蜀绣。
却不知襄阳有一种小众的刺绣并不比四大名绣差,只是因为绣法特殊,又自来只供给自家人用,从不商用。因此,千机绣并不被世人所熟知。
可这千机绣,他恰恰认识,顾倾城曾经告诉过他,这东西,全大宋只有襄阳王府有。
“襄阳王府?”展昭也反应过来,白玉堂曾给他说过这样一种刺绣。
两人骇然地看着地方,眼神迅速交流。
这么说来,那些拔刀相助的人,竟然来自襄阳王府。只是,襄阳王府和他们开封府并无交情更无来往,襄阳王府的人为何要帮他们?
谢箐正摸手帕的动作一顿。
襄阳王府?
不是吧,襄阳王!这一直以来在七五里扮演造反派头子的大反派,居然上线了。不过,这造反派,哦不,未来的造反派头子,为何要和开封府扯上关系?
按说,七五里,襄阳王和开封府可是敌对位置啊,这怎么反倒帮起开封府来了。
谢箐震惊又不解。
话说,那未来的造反派,到现在,好像没听说什么动静啊。
那婴儿失踪案的幕后人,她想过很多种可能,比如宋仁宗?皇城司指挥使?甚至襄阳王?
虽然皇城司指挥使和襄阳王勾结可能性不大,可万事也没有百分百。毕竟,襄阳王可是书里响当当的造反派,就算换了时空,大体剧情应该也多少有类似。
但如今看来,襄阳王是婴儿失踪案幕后人的可能性大大降低。
到目前,宋仁宗和皇城司指挥使成为最大的嫌疑。
三人一时沉默。
相对于白玉堂和谢箐的震惊,展昭则有更多的想法。当初,他拜托白玉堂那几个师父打听赵曦的事,记得美人师父顾倾城说过,赵曦的四大护卫曾出现在襄阳和陈州的交界处。
那是不是说,当初四大护卫的目的地是襄阳?
那荆王赵曦,究竟是在皇宫,还是真如传言所说,身体不适,出宫修养去了?那么,究竟因为什么原因身体不适,具体是什么不适,去了哪里?
这些问题,越想越心惊,越想越困惑。
展昭并未把这事说出来,因为当初拜托师父们寻找的,是“谢轻揽”,而非“赵曦”。
天黑前,众人终于到了留山镇,在客栈下了榻,因为路上受了伤,各人先回房间各自收拾疗伤后,收拾妥当,再一起到楼下大堂吃晚膳。
看着熟悉的小镇,谢箐想起在来陷空岛的路上,被面具摊老板错认为是姑娘,还把她和展昭误会为小情侣的事,不禁有些失笑。
不自觉地抬眸看向展昭,却一下撞入他漆黑的眼眸。
此刻的展昭,似乎也刚好抬眸看她。两人视线相撞,又很快各自移开。
谢箐垂下眼,要命,也不知为啥,最近一看到展大人那黑漆漆的眼眸就有些发慌,连心跳都漏了半拍。
展昭默默端起茶杯喝茶。
“等等,”黄捕头一下拿住展昭的茶杯,“展大人,还没加水呢。”
这店小二也不知怎回事,这么久了还没上茶水过来。
展昭手一颤,默默放下空茶杯。
旁边的白玉堂瞅瞅展昭,再瞅瞅低眉顺眼的谢箐,也默默拿起茶杯喝茶。
“哎哎,”黄捕头好笑地阻止了白玉堂,“我说白五爷,你和展大人今日怎么回事,一个二个都拿起空茶杯就喝。”
白玉堂脸色一滞,有些懊恼地放下茶杯:“有些闷,我去后院走走。”
蒋平莫名其妙地看看白玉堂,跟了上去:“哎哎,五弟,你等等我,我陪你去。”
徐庆一把拉住蒋平,摇了摇头。
展昭突然抬眸看了一眼白玉堂,又端起了空茶杯。
王朝压根没注意这些,正专心地给东哥春妹两个小孩剥着瓜子。
“哎哎,各位,我给你们讲个鬼故事啊。”艾虎突然神秘兮兮凑了过来。
蒋平一拍艾虎的脑袋:“你个小子,鬼故事讲了一路了。”
春妹一下丢了瓜子,又期盼又害怕地道:“艾虎哥哥,你讲小声点好不好。”
她最喜欢听艾虎哥哥讲鬼故事了,可是听了晚上睡觉好怕怕,必须要胆子贼大的哥哥陪着。
东哥面无表情:“幼稚。”
鬼故事讲小声点就不可怕了吗?他东哥绝对不怕鬼故事,大不了睡觉时候偷偷拿被子蒙住头。
艾虎嘻嘻一笑,还真给大家讲了起来。
“听好了啊。可别吓到,”艾虎神秘兮兮地道:“这个鬼故事,可是我师父曾经说给我听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