展大人果然是下面那位
从大娘和那小媳妇儿的口中,谢箐了解到,颜查散的父亲和原著里的人设差不多,都是县丞,都是清廉好官。颜查散从小受父亲影响,为人正直友善。
在过去这几年,颜家父子曾多次自掏腰包救济玉林县的灾民。
说着说着,大娘突然叹了口气:“哎,我家三娃也聪明伶俐的,本来也打算去参加县试,可哪里想到这些年陈州年年闹灾,饭都吃不起了,哪里还能想那些有的没的。”
小媳妇儿也脸一垮:“你说周三哥和我家娃爹这一去就是三年,怎就一个口信都没捎回来过,我这心里啊,又难过又担心。”
大娘幽幽道:“也不是他俩没带信,咱全村去的青壮年,都没带信。没信就没信吧,活着就好,好歹是去吃官家饭去了,总比饿死强。”
谢箐蹙了蹙眉:“大娘,能问下令郎他们是去.....做什么官府差事去了啊?”
小媳妇儿一脸愁容,给谢箐讲了起来。
原来,这些年陈州年年闹灾情,这十里八乡的,几乎家家都快揭不开锅了。
官府每年也救济,可哪里有那么多粮食啊,有时候形同虚无。前些年,饿死了不少人。
三年前,陈州官府说,因为北辽边境骚扰,大宋准备扩军,就让陈州所有受灾的青壮年都去入伍。每入伍一个,都会发给家属一点银子补贴。
很多儿郎虽然不愿背井离乡,可眼看着一家子快饿死了,入伍好歹能给家人换点银子,自己也能吃上官家的饭。于是,几乎家家的儿郎都去了。
谢箐再次蹙了蹙眉,据她所知,好像朝廷这三年并没有进行征兵啊。不过,这事呆会得问问展大人才清楚。
又再和她们聊了一会,见展昭给她打了个手势,这才发现似乎有官府的人来了赈灾点,已不再适合打听消息了,便找了个理由结束了聊天,回到展昭身边。
白玉堂和艾虎也很有眼色地结束了卧底,几人一个眼神对视,默契地先后离开了赈灾点。
等出了赈灾点,到了无人的地方,几人才将刚才在赈灾点得到的消息迅速交流了一番。
和谢箐打探到的消息不同,白玉堂主要了解到陈州这几年的赈灾确实水很深。不过从灾民口中也问不出太有份量的事。
而艾虎,则意外从一个瞎眼大娘那听说了陈州下辖的云阳县曾出现过雪人。
至于展昭,因为大多数时间在分粥,倒没打听到多少消息,不过却无意中听到附近俩喝粥的女子在说什么陈州鬼故事话本的事。
据说这鬼故事话本是最近一年多才风靡陈州的,那写话本的人,据说是安乐侯庞昱最宠爱的新欢。安乐侯为了那个新欢,把满府莺莺燕燕都给遣散了。
因为新欢爱说鬼故事,安乐侯为博佳人一笑,自己出资让书局给那女子讲鬼故事印刷成话本。
艾虎满眼放光,将兜里的话本掏了出来,一脸崇拜:“我怎么好喜欢她的感觉。”
白玉堂一敲艾虎脑袋:“小艾虎,那是庞昱的女人,不要惦记。“
艾虎委委屈屈:“我惦记的是她的鬼故事。”
这八卦可比其它三人的轻松有趣。谢箐全程听得津津有味,也明白了为啥颜查散那书童雨墨随身带着鬼故事话本了。
不仅有些好奇起了庞昱和那新欢的故事。
在她的印象里,庞昱就是个标准的官二代,纨绔子弟,经常干强抢民女欺男霸女的事,也是原著陈州案里因为克扣赈灾物资被包拯咔擦了的主儿。
倒真是没想到居然是个恋爱脑。居然为了这新欢,把满府莺莺燕燕都给遣散了。
不过也仅仅是好奇,很快就把心思转回正事:“展大人,朝廷这三年可有征兵?”
展昭摇摇头:“并无。”
深知此事有蹊跷,看看时辰,展昭决定先找个客栈住下来,等天黑后,他和白玉堂去庞昱侯府和陈州府衙一探。
大家均无意见,便干脆找了家客栈住下,静待天黑。
直到被小二领到二楼客房后,谢箐才意外发现,这客栈旁边是一青楼,不过倒也不太在意。
在谢箐等人入驻客栈时,安乐侯庞昱府上,庞昱脸色阴沉地看着手里的两封密信。
第一封信早在几日前就收到,是他家姐庞惜燕,即当今圣上的西宫娘娘庞妃从宫内快马加鞭送来的。信里说,圣上无意中说漏嘴,说包拯会来陈州监查赈灾,让他小心为上。
第二封信则是刚刚才收到,乃皇城司指挥使宋凛差人送来的。信里说,开封府派了展昭等人提前混入陈州,让他务必万分小心,切不可让开封府人查到蓬莱谷的一丝一毫线索。
那蓬莱谷的事,一直都是皇城司的宋凛和他联络。他只需要按照宋凛的要求,往蓬莱谷送“东西”即可,却并不清楚宋凛究竟在蓬莱谷做了啥。
一开始,他有些怀疑宋凛在帮宫里那位办事,不过后来,他从他爹庞太师那偶然得知,宋凛似乎和襄阳王关系密切。据说那曾经的襄阳王质子能顺利回到襄阳,宋凛功不可没。
和宋凛合作这事,他是瞒着他爹庞太师的。如果他爹知道,是万万不会答应他参与这对方底细都没摸透的事。他爹庞太师虽然看似权倾朝野风光无限,可实则也如履薄冰,那些朝政大员,虎视眈眈着呢。
他庞昱也不是傻子,可为了蓉蓉能活下去,他不得不和宋凛做了这个交易。
因为蓉蓉需要一味药,那药,目前只有宋凛能提供。
“传令下去,从今夜开始,府邸加派人手昼夜巡逻,不得让任何可疑人士混入府中。若有外人闯入,格杀勿论!”庞昱将信狠狠一丢,吩咐亲信。
“属下遵命。”亲信一拱手。
庞昱端起茶杯,眯了眯眼,问亲信:“你说,既然包拯要来,那公孙策......也会来吧?”
亲信瞟了眼庞昱,迟疑了下,还是道:“那包拯和公孙策秤不离砣砣不离称,属下觉得,应当是要来的。”
庞昱一下砸碎茶杯,浑身瞬间爆发出一种狂躁感。
“谁让他来的,要他来干啥!”
亲信缩着脖子,不敢回话,他们侯爷,也不知怎回事,和开封府那公孙策,似乎有啥旧怨一般,提不得,一提就发疯。
庞昱狂躁地踩烂扔在地上的信,眼里渐渐带了疯劲。
那亲信刚想说话,一身材高挑的婢女就匆匆忙忙跑了进来:“侯爷,蓉儿姑娘好像又发热了。”
庞昱眼里的疯癫瞬间一收,立马就往外跑,边跑边喊管家:“快快快,把陈州最好的大夫给本侯爷立马喊过来。”
”
顿了顿,又道:“半柱香时间,本侯爷要立马见到人。”
亲信脸皮抖了抖。
他家小侯爷是不是太过大惊小怪了点,那蓉儿姑娘不就是昨日着了点凉,给侯爷搞得好像得了绝症一样。还每次都是:“本侯爷半柱香内要如何如何……”,他都会背了。
还有,有时候就一个咳嗽,小侯爷就吩咐把圣上御赐的各种珍贵补药拿出来,长期干些暴殄天物的蠢事。
亲信叹了口气。
这样的事,一年总要上演无数次。他家侯爷别看心狠手辣不择手段,可唯独是个情种,和他那老子庞太师年轻时候一个样。
连他那两个哥哥庞文、庞虎,也是一样的情种,简直是祖传家风。
可惜,人家蓉儿姑娘似乎并不领情,对小侯爷总是不冷不热。
亲信摇摇头,赶紧出门办他的要紧事去了。
……
夜色渐深,客栈内,展昭叮嘱艾虎和谢箐留在客栈不可乱跑后,就和白玉堂换了身衣服,踹上黑色面巾出了门。
谢箐虽然有些担心,可也知道夜探候府是很危险的事,她没有武功,去了只会拖累,还不如在客栈老实呆着。
艾虎则尽忠尽职地履行保护谢箐的任务。
两人大眼瞪小眼地坐了很久,因为惦记着展昭和白玉堂,都有些坐立不安。
“哎呀不行了,我有点害怕。”艾虎在屋子里转圈圈。
被艾虎转得头晕的谢箐,赶紧打住他:“停停停,你转得我头晕。”
其实,她也害怕。怕展昭他们万一遇到啥危险。
艾虎一屁股坐下来:“要不,咋俩来讲鬼故事比赛。这样脑子有事做了,就不会害怕了。”
谢箐想了想,同意了艾虎的提议。
于是,两人轮流讲起鬼故事。时间不知不觉溜走,不知过了多久,艾虎白眼一番,夸张地往地上一倒:“我说谢青,你究竟从哪里听来这么多鬼故事啊。”
艾虎很是挫败,他还以为自己才是鬼故事泰斗呢。
谢箐收起艾虎输给她的银子:“小爷见多识广不行啊?”
唉,小时候太捣蛋,哥哥头疼她,就老讲鬼故事镇住她。
“哎哟。”艾虎突然脸色一红,捂住肚子,“不行了,晚上吃多了,我得去一趟茅厕。你和我一起去好不好?”
展大人出发前叮嘱了他,一定要看好谢箐。
谢箐:“……不用,你自己去就好,我就呆这客栈里,哪里也不去的,放心。”
艾虎还想坚持,却耐不住肚子疼得厉害,只得再三叮嘱后,往茅厕跑去。
见艾虎跑进了茅厕,谢箐才偷偷溜出去,也去了茅厕,不过是去的女厕,去嘘嘘。她并没有把女装换下,因为展大人说这段时间让她一直穿着,更安全。
她觉得无所谓,反正穿女装去茅厕反而少了很多麻烦,只要避开展昭他们就是了。
没一会,谢箐就从茅厕内出来,在门口大水缸洗了手后,就往回走。因这客栈布局的原因,如果走后院回去反而比从客栈大门绕更远,因此谢箐直接走的客栈大门方向。
刚走到客栈门口,就见夜色里掠来一人。朦胧夜色下,看不太清楚,只见腰细腿长,身材极好。
那人似乎看到了她,动作微微一滞,随后一下掠过来,捂住她的嘴就将她往客栈隔壁的青楼带。
一脸懵逼的谢箐以为自己遇到劫匪或者什么了,刚想反抗,鼻端就传来那好闻的清露淡香,耳边熟悉的温润声音响起:“别动。”
谢箐更懵了。
怎么是展大人?
展大人不是和小白去夜探侯爷府了吗?怎么只有一个人回来?不是,展大人带她去青楼干啥?
“有人跟上来了。”展昭低声道。
谢箐一惊,这才看到远处似乎有几个黑影正追着展昭而来。
她懂了,展昭应该是想去青楼甩开这些尾巴,刚好看见她在门口,大概怕她暴露,就直接将她顺手“虏”了。
谢箐点点头,表示她明白了。
展昭观察了下,直接揽住她,从青楼侧面的院墙飞了过去,随后一个纵身落在二楼走廊上。
此刻,楼下已传来各种嘈杂的对话声。
“好像进这楼里去了。”
“进去搜。”
“哎呀各位官爷,今儿怎有空来我们风月楼玩啊。”
“滚开,官府抓捕嫌疑犯。”
“你,你,你,把这楼包围起来,一个都不许放走,其他人随我上楼搜。”
“……”
谢箐瞟了眼展昭,没敢问发生了何事。
楼下已传来各种脚步声,听动静,似乎那些追来的人已跑上了通往二楼的楼梯。
展昭迟疑了下,拉着谢箐就近溜进了一间屋。
刚一进屋,展昭就一下捂住谢箐眼睛,手里什么东西一弹,那床前已脱.光的一公子哥和正欲脱衣服的青楼女压根还没来得及发出惊呼,就直挺挺倒了地。
展昭将谢箐往床上一扔,用被子盖住她脑袋后,手脚麻利地将被他隔空点了睡穴的那对男女给塞在了床底。
此刻,走廊尽头已传来脚步声和吆喝声。
“一间一间搜,不放过任何一个角落。”
展昭看了下谢箐,犹豫了下,也上了床,扯上被子盖住,和谢箐排排睡。
隔壁的房间已经被踹开,听见男女的惊呼声。
谢箐心里砰砰直跳,瞟了眼完全没有风月场经验的某只猫,唇角抽了抽。
就展昭这姿势,那些人一进来就露馅了。
心一横,谢箐将自己腰带一扯,扔在地上,随后一个翻身,压住展昭,故意将衣服弄得有些凌乱,俯身对他耳语:“展大人,这样才对。”
咳咳,虽然她母胎单身,可没吃过猪肉,总是见过猪走路的嘛,那电视里不都这样演的嘛。
扔个腰带算什么,衣服不还穿得好好的嘛。
展昭怔了怔,猫耳朵一红。
尽管很不合时宜,可他脑子里就不受控制地响起了谢箐曾经在汴梁青楼前和那些青楼女子插科打诨的话:展大人自然是……下面那个。
脚步声已到他们的门口。
谢箐一把扯了展昭的腰带,也扔在地上,随后将展昭上衣一扯,让他微微露出一点肌肤。
展昭浑身一僵,瞟了眼那飞在地上的两根腰带,双颊顿时染上云霞。
房间门被一脚踹开。
“啊~~”谢箐卡点发出一声尖叫,将脸埋在展昭胸前,温软的唇刚好碰在他露在空气里的那片皮肤上。
被她一触的地方,一种很奇异的感觉升起,如过.电一般,迅速流向全身。
展昭脊背更僵。
闯进房门的两人愣了愣,其中一人啐了一口:“娘的,这楼里的小娘子果真玩的花,竟然在上面。”
谢箐一把扯起被子盖住两人,做出瑟瑟发抖的样子。
那两人在房里扫视一圈后,骂骂咧咧地出去了。
谢箐气一泄,松了口气,准备从展昭身上翻下去。
妈呀,看看,看看她这开封府员工为了工作多敬业,回去得让老包加工资。
刚翻下去,展昭却突然一个翻身,压住她,同时在她耳边极其小声地道:“继续,窗外还有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