展昭也会套路了
接下来十几天，谢箐和快班的兄弟们三班倒地巡逻，忙得脚不沾地，遇到轮晚班的时候，展昭每次都会过来和她一起巡街。
等巡完街，看看时间还早，又刚好在水榭汀兰附近，两人便顺路去看咕咕。
展昭谢箐去了，白玉堂自然也会过来。
咕咕比去陈州前又大了快两个月，所谓婴儿一天一个样，着实机灵了不少，三人逗得挺开心的。
“小咕咕，别只喊展昭和小谢青了，也喊喊小爷啊。”白玉堂在咕咕脸上捏了捏，“小爷比他们漂亮，看见没？”
“小白，你想让咕咕叫你啥啊？”谢箐也捏了捏咕咕，“唔，肉嘟嘟的好可爱。”
咕咕还是喊他和展昭为滴滴和亲亲，但是却能喊卢方和卢夫人为爹爹和娘亲了。她猜是卢夫人这样教的。
白玉堂怔了怔，话说这小家伙还真没叫过他，反倒是喊过其他叔叔了。想到这里，气就不打一处来，将自己那妖艳众生的脸凑近咕咕，眼神带着威胁：“小东西，今日敢不喊小爷，小爷给你好看。”
咕咕虽然还不到一岁，却似乎看懂了白玉堂的威胁，忽然奶唧唧地喊了声：“亲亲。”
和喊谢青时候一模一样的叫法，眼神还带着舐犊情深。
白玉堂吓得差点把手里的茶盏丢出去。
谢箐目瞪口呆，崇拜地看着咕咕。
展昭死死忍住笑。
卢夫人一口茶喷了出来，赶紧擦了擦，意味深长地调侃：“我说小白，你这去一趟陈州，怎么就变成小展昭他家的了。”
城门口那妻妾大战的开封府八卦，早就传遍水榭汀兰了。
白玉堂恼羞成怒，瞪了咕咕一眼：“不许叫亲亲，重新叫。”
咕咕脖子一缩，怯生生地叫了声：“滴滴。”
谢箐一噎，差点呛了口水。
展昭脸皮抖了抖。
白玉堂愣了愣，不过很快揉了揉咕咕的头：“小子，叫得不错，晚上加鸡腿。”
卢夫人怔了怔，再次笑得满头珠翠乱摇，也开始逗姑姑，指了指展昭：“那这位叫什么？”
咕咕漂亮的大眼睛咕噜噜地转了转：“亲亲。”
谢箐爆笑出声。
展昭额角乱跳。
白玉堂再次一愣，不过很快就笑得花枝乱颤起来，凑近展昭，用只有展昭能听到的音量道：“小展昭，小爷说过很多次了，你适合做大。”
“莫闹。”展昭脸皮一红。
谢箐好奇：“小白，你给展昭说什么？”
白玉堂桃花眼眸一眨，眼神勾勾搭搭：“你猜。”
谢箐自己笑得欢乐:“我知道，小白你肯定在说让展大人做大的。”
展昭脸皮爆红，对白玉堂一巴掌拍过去。
白玉堂将谢箐扯来挡在前面，展昭拍到面前的手一下顿住。
“小白，你要不要脸。”谢箐一巴掌拍在白玉堂头上，“居然拿我当挡箭牌。”
“放心，小展昭他永远不会打你，只会打小爷。”白玉堂半点不亏心，还冲展昭挑了挑眉。
话音未落，展昭那巴掌就拍在白玉堂肩上。
“小展昭，你竟然打我。”白玉堂跳了起来。
展昭看了看手，有些心虚地移开眼，唔，其实他控制了力度的，只有十分之一。
“你不是说他只会打你吗？有啥好奇怪的。”谢箐不嫌添乱。
白玉堂脱口而出：“谁说的，他只会帮我打别人，除了你。”
三人打打闹闹，声音交错在一起，剪不断理还乱的感觉。
卢夫人看看这个，看看那个，笑眯眯的。
笑着笑着，开始发愁。
哎，一个不懂事，一个不开窍，唯一懂事又开窍的那个，偏偏老实厚道脾气超好。
谢箐和展昭在水榭呆了一阵子，看看时间差不多了，便给卢夫人等告辞。
“来，咕咕做个再见。”卢夫人让姑姑给两人道别。
“亲亲。”咕咕对谢箐摇了摇手。
谢箐早就欣然接受亲亲的称呼了，很开心地亲了下咕咕。
“还有呢。”卢夫人又指了指展昭。
“亲亲。”咕咕又摇了摇手。
展昭差点一个趔趄，白玉堂表情很得意，谢箐跟着笑。
等两人离开后，卢夫人把白玉堂留了下来。
“小白，来，和大嫂聊聊。”卢夫人仍然笑眯眯的。
白玉堂乖乖坐了下来。
“咳咳，”卢夫人迟疑了下，“小白，你就没发觉那小谢青，有什么不对劲吗？”
白玉堂往椅子上一靠：“大嫂，我早知道她是女的了。”
谢箐是女子这事，只有包拯公孙策以及韩彰知道，并未外泄。不过，他并未打算瞒几个哥哥，他也征求过谢箐的意见，她说不介意哥哥们知道。
本来还打算找个合适时间说开，既然大嫂问到了，那就说吧。
卢夫人呛了口水：“我说憨憨儿啊，你啥时候知道的啊。”
白玉堂无语地看了一眼自家亲大嫂：“陷空岛时候就感觉到了。”
卢夫人一头磕在桌上：“那小展昭呢？”
白玉堂懒洋洋地道：“恐怕比我更早。”
卢夫人半天没说话。要命，原来都不是憨憨儿，不过，不开窍的那个好像确实不开窍。哪里有开窍了还帮着开展昭做大的玩笑。
良久，卢夫人才开口：“小白，那你告诉大嫂，你喜欢她吗？”
“喜欢谁？”白玉堂脱口而出。
卢夫人闭了闭眼：“......你该不会以为我问的是展昭吧。”
白玉堂脸皮也红了红，还不是怪大嫂和几个哥哥在他耳边开了他和展昭十年的玩笑，这都条件反射了，不怪他。
“喜欢谢青吗？”卢夫人忍住笑。
白玉堂豪不尴尬，大大方方承认：“自然是......喜欢的。”
在陈州时候，他就很坦荡地告诉韩彰，他喜欢她。不过二哥性格敦厚，也没多话，没他点头，不会随便乱说话。因此几个哥哥和大嫂，倒现在都还不知道。
卢夫人沉默了下：“小白，你可知，展昭也喜欢她。”
“知道。”白玉堂答得干脆。
卢夫人有点被整不会了，半天才道：“小白，小谢青只有一个。”
白玉堂沉默了下：“大嫂，小爷全世界的东西都敢抢，唯独不抢展昭的东西。”
卢夫人将白玉堂看了很久，明知故问：“为何？”
“因为，”白玉堂笑得明朗，话也坦荡，“因为小爷也喜欢展昭啊。”
卢夫人神色古怪地看他一眼，有些忐忑：“小白，大嫂这次问真的，你该不会真的男女都喜欢吧？”
哎，虽然她长期调侃展昭和小白，可心底从来没真的把他们当那不正当关系看啊，仅仅是因为看这两只感情实在好，相处也相当有趣，就喜欢打趣他们罢了。
她也一直坚持认为展昭和小白取向绝对没问题，可小白这话，让她有些不确定了。
白玉堂脸皮一抖：“大嫂，此喜欢非彼喜欢，这两个喜欢，不一样。一个是我喜欢的......女人，一个是我喜欢的兄弟，兄弟！”
卢夫人松了口气，却更加担忧起来：“展昭知道你喜欢她?”
“知道。”白玉堂点点头。
卢夫人再问：“那展昭知道你也喜欢他？”
白玉堂白她一眼：“当然知道，展昭也很喜欢我。”
顿了顿，白玉堂补充一句：“大嫂，莫乱想，此喜欢非彼喜欢。”
卢夫人再次半响没说话，努力在心里默念：他们是兄弟，兄弟，此喜欢非彼喜欢。这样自我洗脑半天后，卢夫人总算又正常了。
“小白，不争不抢，你甘心吗？”
白玉堂摇摇头：“大嫂，我是说过我不和展昭抢，可她也没说她喜欢展昭啊，她若哪天真的喜欢上展昭了，我自然不会抢，可若她没喜欢上展昭，我也没放手的道理啊。”
卢夫人一言难尽地看他一眼：“看这样子，那丫头不喜欢你们？”
白玉堂连忙否认：“那倒没有，我觉得她挺喜欢我们的。”
对他们有没有男女之情他不敢说，但他却敢确定，他和展昭绝对是她心里排最前面的。
卢夫人脸皮扯了扯：“那她究竟喜欢谁？”
白玉堂没说话，其实，他也不太清楚，他也挺迷茫的。有时候，他觉得她好像更喜欢展昭，可又好像不是。
卢夫人瞅了瞅白玉堂，摇了摇头，“小白，那你们总不能一直这样下去吧。”
犹豫了下，卢夫人豁出去了：“总不能...一直三人行吧？”
白玉堂忽然有些烦躁起来：“我也不知道。”
他虽然并没打算真和展昭抢人，可也总控制不住自己去找他们。
不仅找谢青，也想找展昭。
三天不找，就觉得生活缺了点啥。
卢夫人沉默了很久：“小白，如果，大嫂是说如果啊，如果谢青和展昭走到了一块，你会怎样？”
白玉堂沉默了一下：“我又开心，又难过，但是总体上，开心。”
“小可怜的。”卢夫人揉了揉白玉堂脑袋，“要不，让展昭也把你娶了算了，反正全开汴梁的人都知道你是他正妻。”
哎，虽然谢青不开窍，可她作为女人，自然更敏感些，她能感觉到，展昭的胜算比小白大。
因为：看似最老实内敛的展昭，才是真正开窍的那个。况且，近水楼台先得月啊。
“行。”白玉堂哈哈大笑，早就免疫，不当回事，“大嫂，我回去了啊。”
......
这边，展昭和谢箐出了门，边走边聊。
“展大人，公孙策的儿子居然和他长得一模一样。”谢箐笑道，几日前，公孙策去云峰寺将儿子公孙小影接了回来。
她看到那娃娃的第一眼，差点没笑出声来。那真的就是缩小版本的公孙策，当然，是萌萌哒版本的公孙策，贼漂亮。
“公孙策生的，自然和他长一样。”展昭笑了。
谢箐一下绕到展昭前面，盯着展昭使劲看。
“你在干嘛？”展昭被她看得心里发毛。
“展大人。”谢箐笑得很真诚，“如果你生个娃娃，一定比公孙策儿子更漂亮。”
展昭愣了愣。
谢箐笑得很开心：“因为展大人比公孙更好看啊。”
展昭没说话，耳朵却悄悄发红。
“展大人。”谢箐凑近他，“你耳朵怎么红了。”
展昭一下别开头，却回了一句：“那也得看和谁生。”
谢箐一愕，随即很赞同。也对啊，万一展大人老婆太丑，也不是不可能生个丑娃娃。
“展大人，那不行！”谢箐急了，“你找老婆一定要睁大眼，找个好看的，绝对不可以浪费了展大人的优良基因。”
展昭虽不懂基因是啥，可并不妨碍他领会意思。
“不会，一定会好看的。”展昭忽然一笑，转身就走。
“嗯，像小白那样好看。”谢箐这话完全不需要经脑子。
谁若问她世界上哪个男人最好看，她毫不犹豫说小白。谁若问她宇宙里哪个女人最好看，她斩钉截铁回答“小白”。
在她心里眼里，小白的好看，客观得明明白白，无关性别，无关情感，无关审美差异。
展昭脚步一滞，狠狠闭眼：“谢箐，小白是男人。”
“展大人，我没说让你娶小白，我是说像小白一样好看。”谢箐纠正，“我知道，展大人和小白是直的，直的。我只是觉得，只有展大人和小白的颜值叠加，才能生出全世界最好看的娃。”
展昭揉了揉额角，继续走。
谢箐赶紧跟上：“展大人，等等，展大人，属下腿短。”
展昭伸出手：“拉住我。”
“为啥？”谢箐发问的同时，手已经很诚实地递了过去，轻车熟路。
“腿短，拉住才跟得上。”展昭一本正经，“太晚了，走快点。”
“哦。”谢箐老老实实被他拉住。
展昭却悄然放慢了脚步，不过自来心大的谢箐压根没注意这些。
她只觉得握住自己的那只手，有些烫人，自己的手也不自觉地跟着烫了起来，从指稍逐渐蔓延到心底。
心里某处，恍恍惚惚间，似乎动了一下。
那种感觉，很奇妙，就好像有什么种子在破壳而出；也很陌生，又似乎有点熟悉，就好像曾经偶尔也发生过，但却从未被注意到一样。
谢箐心情莫名很好起来，继续和展昭说话。
“展大人，公孙策那儿子也太腹黑了。和他爹一模一样。”谢箐挺疑惑，“为啥没继承到艾玉蓉。”
那小公孙策，继承他老子外貌的同时，却也完美遗传了他老子那腹黑的性格。
秦香莲看公孙策这“单亲老父亲”又要忙公务又要照顾孩子，便经常把孩子带过去帮他照顾下。于是，四岁的公孙小影，成天跟在六岁的东哥屁股后面，大腹黑带小腹黑，上面还有个老腹黑。
先天加后天，除了皮肤，其他能白得起来才怪！
展昭看她一眼，没说话。
“不过男孩子还是继承公孙策更好，虽然腹黑，倒也安静。”谢箐自顾自说，“如果继承到艾玉蓉，那不得更加鸡飞狗跳。”
关于艾玉蓉和公孙策少年时代的故事，如今已不是秘密，艾玉蓉那刁蛮活泼的本性，也挺让人头疼啊。
“那也不是。”展昭忽然又看了她几眼，“也许像娘，当爹的会更宠孩子。”
谢箐不太跟得上展昭的话：“为啥啊，展大人。”
展昭笑得意味不明：“因为.......他爹喜欢他娘，爱屋及乌。”
谢箐想想，好像也是这个道理。
两人不再说话，往开封府而去，长长的影子重叠在一起。
“谢箐，你很喜欢水榭汀兰吗？”展昭低声道，“你好像说过两次，说水榭汀兰很漂亮。”
谢箐毫不犹豫点点头：“那当然，等我有钱了，我也要买个水榭汀兰那样的大房子。”
不管哪朝哪代，咱女人，对房子总是有执念。开封府那厢房虽然免费，可哪里有自己的房子住得舒服啊，水榭汀兰好大好漂亮的。
“我知道了。”展昭将她手拉得更紧了些。
“什么？”谢箐没听清楚。
“没什么。”展昭忽然笑笑，又揉了一下她脑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