它们在...成亲
谢箐诧异地发现,午膳里,除了正常的饭菜,还有很多甜品。嗯,玫瑰谷吃过的那些正宗古代版本的御膳房出品。
因为起得太晚,胃口不是太好,谢箐便只吃了一些甜品甜汤。展昭不知为何似乎也对饭菜没兴趣,也跟着吃甜品。
“展大人,你家厨子好厉害,连御膳房的东西都会做。”虽然不想吃饭,可甜品她还是很喜欢的,吃得挺开心。
“你上次说喜欢我娘亲那个厨子,我就让汴梁府邸的厨子去玫瑰谷学手艺去了,今日是他第一次试做。”展昭帮她舀上一碗雪莲竹韵露,自己也盛了一碗。
谢箐呆了呆,看看那些甜品,再看看展昭,忽然有些感动。她不过随口一句话,他就给记在了心里,还付诸行动。
“展大人,我不喜欢那厨子。”谢箐狐狸眼一转。
展昭愣了愣:“做得不好?那我让他再去学。”
谢箐看着展昭不说话。
展昭心里有些发慌:“那我换一个人去。”
谢箐忽然对他甜甜一笑,伸手比了个大大的爱心:“因为....我喜欢展大人啊。”
看着她真诚可爱又有点娇憨的笑,展昭揉了揉额角,狠狠戳了戳她脑袋,唇角轻轻扬了扬,月光一样的温柔。
谢箐看得心里一叹。
展大人的浅笑,总是如此的柔和,会给人一种温柔纯净的力量。而那双淡淡含笑的星眸,让人不自觉就想起那夏夜的风,那秋日的月,那冬日的星辰,干净清透、明澈心扉。
“展大人,你好好看。”谢箐一向很直球。
展昭轻笑一声:“因为...你喜欢展大人。”
谢箐愣了愣,忽然笑了,又对他比了一个大心心。
其实内敛含蓄的展大人,也会开玩笑的,偶尔还会反撩一下那种。
饭后,两人在府邸闲逛消食,当逛到一个叫“杏花疏影”的院子附近时。
“展大人,那院子名字挺好听的,我上次去过。”谢箐往那个院子走,“里面有很多杏花树,还有锦鲤,我要去喂鱼。”
展昭神色带着微不可查的一丝紧张,一下拉住他:“我们去后花园,那边锦鲤更多。”
“哦。”谢箐一听,立马调转脚步,“那去后花园。”
展昭回头瞟了一眼“杏花疏影”,擦了一把额头不太明显的汗。
后花园确实有很多锦鲤,但谢箐却觉得,其实压根没有杏花疏影的锦鲤漂亮,也没那么多。也不知展大人脑子是不是记错了,不过也懒得回去看了。
水池里的锦鲤三五成群游来游去,挺和谐的,唯有一条漂亮的大锦鲤老是追着另外一只稍小一点的锦鲤。
无论那只小的往哪里去,那只大的总是游走在它身旁,时不时还用头去顶它的腹部,或者用尾巴去缠它的身体。
谢箐好奇地盯着那两只锦鲤一直看,展昭瞥了眼那两条鱼,再看看一脸好奇的她,眉梢抖了抖,没敢说话。
“展大人,那只大的要欺负那只小的吗?”谢箐跟着那两只鱼转来转去地看,就差拿放大镜了。
展昭眉梢再次抖了抖,含糊其辞地道:“可能是吧。”
“大欺小,不要脸。”谢箐顺手捡起一根树枝,想去戳那只大的。
“别,”展昭忽然拉住她,轻咳一声,“别去打扰他们。”
谢箐不解地看着展昭:“为啥?”
展昭眼神飘忽:“人家只是在玩。”
“哦,”谢箐立马扔了树枝。
那只大的绕到小的侧面,再次用头部顶了顶小的肚子,小的那只大概是被他顶翻了,摆了个侧睡在水里的姿势。
“展大人,它被打翻了。”谢箐拉了拉展昭袖子。
展昭轻咳一声,耳朵微微有些发红:“别看了,回去午睡。”
“不要,我才起床的。”谢箐还是盯着那两只锦鲤看,随后发现那只大的忽然一下压到了小的身上,像两个小孩打架一样,肚子紧紧贴到一起,在水里翻滚。
“卧槽,原来鱼打架是这样的啊。”谢箐又捡起棍子,准备去戳那大的。妈呀,她还是第一次见鱼打架。
展昭再次拉住她,耳朵更红:“别。”
谢箐茫然地看着他,用眼神询问为什么。
展昭脸皮也慢慢红了,拉着她就走。
“哎哎哎,展大人,”谢箐跟着跑,“为什么啊?”
展昭停下来:“你真想知道?”
谢箐点点头,一副求解惑的样子。
展昭眼神复杂地看她一眼,俊脸明显发红,半天才吐出两个字:“成亲。”
谢箐眨了眨眼,再眨了眨眼,半天才反应过来展昭在说啥,忽然哇的一声,又跑了回去,这次,看得更仔细了。
啊啊啊,她看过蜻蜓交*配,看过蝴蝶交*配,可他们都是交尾,唯独没看过锦鲤打架。
长见识了,长见识了。
让她康康,好好康康。
看着她欢快地跑回去,比刚才还兴奋的样子,展昭呆了呆,随后狂揉额角。
这丫头究竟知不知羞啊。
展昭走也不是,不走也不是,最后轻叹一声,安安静静地等着。
锦鲤看完了,谢箐刚要走,一眼又瞄到水池假山上的两只蝴蝶。
正在交尾的蝴蝶。
“展大人,快看!”谢箐一指蝴蝶,“他们.....”
展昭眼皮乱跳,一把抓住她就走。
被展昭拖着走到花园的凉亭旁,谢箐瞅了瞅展昭那红红的耳朵,总算反应过来了啥,脸皮也悄悄红了起来。
唔,主要蝴蝶蜻蜓锦鲤这些,她确实没当人看啊。
她小时候经常趴在地上看的,好像还真没意识到有点......不好意思。
展昭余光瞥到她脸在发红,没好气地道:“这下知道脸红了。”
谢箐本来就有点不好意思,被他一说,更尴尬了。一没面子,就本能地要缓解尴尬。
“没有,”谢箐脸红嘴很硬,“我不就看看锦鲤蝴蝶蜻蜓,大自然物种遗传的科学现象。哪里像展大人读书多,会看某些艺术加工过的武功秘籍!”
哼,本来她都忘记武功秘籍的事了,被他一嘲,她立马想起来了。这家伙不仅偷看武功秘籍,还在玫瑰谷里仗着信息不对称,把她忽悠了一个遍。
展昭表情一滞,刚恢复的耳朵又开始发红:“我没有。”
看着展昭耳朵红了,谢箐立马觉得扳回一局了,欺负展昭的爱好又来了,一下站到展昭面前,双手叉腰:“展大人,你有,我都看到了。”
展昭别开脸,坚决不承认:“没有。”
他真不是故意看的,当时也是一时好奇,偷瞅了几眼。
大概是玫瑰谷的夜太暧昧,他那日也不知怎的,仗着她不知道那画本是何内容,竟对她说了那么多胡话,还说要教她武功秘籍。
他哪里知道她竟然会看到了那“武功秘籍”。这让他真的不知道该如何解释,好像怎么说都尴尬,那只有抵死不认了。
谢箐跟着他歪头,把脸凑得很近,摸了摸展昭的耳朵:“那你耳朵红啥呢?没看你怎么知道我说的武功秘籍是什么呢?”
展昭不说话,囧囧的样子看起来真的特别可怜。
谢箐总算知道小白为何能调戏展昭十年了,TMD,展大人这样子谁看了都想调戏啊。
怎么说呢,展大人一旦发囧的时候,身上总有种莫名的...勾人的...邀请感。
对,就是邀请感。
邀请你去调戏他的那种感觉。
但展大人他又明明是干净明亮的,是温柔纯净的,就特么的...神奇。
配上那总是束得高高的衣领。
简直是纯欲天花板。
她超爱。
“展大人,学废了吗?”谢箐又将展昭给圈在了凉亭的柱子上,好笑地看着他。咳咳,虽然她单独面对武功秘籍啥会吓得把书丢出去,可只要看到展昭如此纯欲又老实的样子,她就立马变贼胆了。
他再次偏头,她跟着歪头。
他垂下眼睫,她把他下巴掰上去。
他狠狠闭眼,她唇在他眼睛上一触,他赶紧睁开。
他想跑,她膝盖一顶。
武功绝顶的展大人,轻功第一的展大人,竟然硬生生被她逼得无处可逃的样子。
“展大人,那天不是挺大胆的吗“”
“展大人,不是要信誓旦旦教人的吗?”
“展大人......”
无处可逃的展昭,破罐子破摔了,不躲不避了,也不说话,就那么看着她,眼神黑漆漆的。
光顾着调戏为乐的某人,忘记了再温柔的猫被逼急了也会咬人的事,也忘记了她家展大人虽然老实内敛,偶尔也会突然反撩一把的习惯。
“展大人.....”
展昭忽然一把扣住她后脑勺,堵住了她的唇。
谢箐再次尝到了被猫反扑的厉害。
他的惩罚,比任何一次都要狠。
炽热又用力,像是克制了很久很久而爆发那种。
......
好久好久,他才终于放开快要呼吸不过来的她,在她耳朵轻咬,声音异常沙哑:“小谢青,你再敢调戏我,就真当我...小-徒-弟-吧。”
平日里清雅温润的声音,此刻却是低沉暗哑,带着攻性,小徒弟三字特意拖长,淡淡的蛊惑调调,撩人摄魂得很。
谢箐浑身软软地靠着他,两只眼睛水气蒙蒙,声音更软:“今天,不敢了。”
唔,这家伙这次的反应,好像比任何一次都要明显。她还真怕这只猫咬人。
不过,让她一直不调戏这只猫?那不可能的。
她一个现代人,还怕一只古代的猫!还是只最老实脾气最好的猫。
展昭低笑一声,放开了她,眸底还带着残留的欲色。
“我今日有点困,回去午睡吧。”展昭拉住她就走。
“不去。”谢箐狐疑地看着他,该不是真来了兴趣,真想让她当他“小徒弟”吧。
看着她那表情,展昭头疼地揉了揉眉心:“莫乱想,我只是...真的特别的累,特别的累,想休息一下。”
天知道昨晚他为了硬扛那一波又一波的药性,究竟承受了多少折磨,这次是真的,很累,所以他不仅帮她请休了,也帮自己请了一日假。
谢箐愣了愣,见展昭似乎确实好像特别疲惫的样子,微微有些担心:“展大人,你没事吧。”
展大人武功高强内力雄浑,一般情况下,即便是三日三夜不睡觉,也应该不至于会主动说自己特别累。
小白曾经说过他和展大人在那老疯子的疯人谷里就三日没睡觉,还要对付老疯子的各种考验和整蛊。她当时问小白他们不累吗?小白告诉她,他们这修为,三日而已,不至于。
展昭声音都有些疲惫起来:“没事,就是昨夜...受寒没睡好。”
谢箐点点头:“那我陪你睡。”
两人回了展昭住的院子,洗漱一翻就直接睡了。
不过,才起床的谢箐,其实是睡不着的,却发现展昭破天荒地一倒下就睡了,还睡得很沉那种,掐都掐不醒那种。
谢箐有些发愣。
究竟啥感冒病毒把强大的展大人给干趴下了?
......
在展昭呼呼大睡的时候,皇城司内,宋正和宋然面面相觑。
为什么展昭的内力还在?
不可能啊。那一日,在万宝斋,他们遁了后,并未真的完全离开,而是在远处找了颗大树,刚好可以看见谢青等人被挟持的那间屋。
他们很确定,展昭进入房间后好一会,那颜查散和包拯才进去。虽然那东西似乎被颜查散阴差阳错地给打进了水里,导致颜查散和包拯没事,可根据时间推算,展昭是百分百会中毒的。
“意思就是,展昭中毒是没有疑问的。”宋正眯了眯眼,“那么,问题出在解毒上?”
宋然脸色挺黑:“展昭居然能抗住?”
宋正没好气地道:“虽然老子也不愿相信,但事实就是如此,他内力还在,就是最好的说明。”
宋然拍了拍自己脑袋:“我很想知道他是如何抗住的?”
宋正啐了一口:“老子怎么知道。”
他怎么抗住的他不知道,事实就是,展昭确实中毒了,也确实抗住了没碰女人。因为今日展昭能遇上掉树的小孩,是他们安排的。
当然,他们是不可能拿银子或者糖果去骗孩子爬树然后假装掉树,那容易穿帮。他们是观察过,那棵树每天上午都有小孩爬树,他们只是在某个树枝上做了下手脚而已,再用了点小伎俩让那小孩一定会爬那个树枝而已。
他们做这个事,目地就是为了确认展昭内力是否还在。
宋然头一垂:“赶紧汇报给圣上吧。”
哎,这休沐日期遥遥无期啊。
不过,那又能休沐又有意中人的家伙,疑似没碰女人,他怎么莫名有点开心。哼,他宋然没时间找意中人,最不喜欢看到别人成亲啥的了,碍眼得很。
宋正烦躁地将手上戴的指套取下来扔在桌上:“宋然,你觉不觉得,圣上现在越来越阴晴不定了。”
这指套,是他的道具,他每次去茉花村地下洞穴见智化,就会戴上这个指套。主要是怕万一被有心人给记住了特征,所以干脆给自己弄了“六个指头”的假象。
但他以皇城司指挥使身份出现的时候,绝对不会戴这个指套。这样的话,没人会把茉花村地下洞穴的事怀疑到皇城司来。
只是,还是大意失荆州了,上一次,把腰牌给不小心丢失了,至今都不知道掉在了那里。
宋然紧张地瞅了瞅四周,压低声音:“老大,我一直不敢说啊,我也觉得好奇怪啊。”
从半年前开始,圣上给他们的感觉就总是很诡异很莫测。
那种感觉,熟悉又陌生。
他们皇城司的四大指挥使,是圣上一手培养提拔起来的,和圣上相处了这么多年,太过熟悉圣上了。
可有时候,他们觉得,圣上简直就给换了一个人似的。
他曾经怀疑圣上是不是失忆了,或者生病了。但诡异的是,你觉得不一样吧,圣上的所有习惯和过去所有的事,无论大小事,圣上都记得清清楚楚,可要说完全一样吧,那眼神和偶尔露出的一些小动作,又极其陌生。
宋正声音更低:“原来你也有这感觉,我还以为是我一个人的错觉呢。”
两人一下都没说话,满脸困惑。
圣上究竟发生了什么事?为何给他们的感觉这么怪异。
三年前,圣上交代给他们神仙膏和蓬莱谷任务的时候,他们确实也意外了下,不是太理解圣上为何要做这两件事。但作为皇城司,服从就是命令,不管理解不理解,都会坚定执行,坚定维护圣上的利益。
过去三年,即便是圣上做了这两件他们不理解的事,他们也没有怀疑过圣上。所有的不对劲,感觉都是从最近半年开始。
“老大,我总觉得是圣上身边那个苗疆前任大祭司乌遇给圣上进了什么谗言。”宋然蹙着眉。
宋正:“应该是,这乌遇在圣上身边都呆了五六年了。”
宋然没说话,似乎在想什么,忽然道:“话说,除了蓬莱谷这事,还有一件事,如今想起来,我也很不理解。”
宋正:“你是说...海州知府那事?”
宋然点点头:“圣上亲自下的命令。”
两人更加迷茫。五年前的圣上,还没有神仙膏没有蓬莱谷,更没有任何让他们觉得不对劲的举动,除了海州知府这事。
宋正有些抓狂:“还有宋凛,他居然帮着赵曦。”
虽然他们也觉得赵曦不错,可他们皇城司只认人不认理,圣上就是他们的天,圣上说杀谁,他们就杀谁,从不问理由。
宋凛,居然背叛了圣上,帮助赵曦出逃了。
当年,若不是宋凛,以及另一个他们至今都没查出来的神秘人,赵曦那次死定了。
宋然深吸一口气:“接下来,是不是该去冲销楼找赵曦了?”
“找什么找!”宋正恼道,“赶紧想想怎么给圣上汇报展昭没废的事吧。”
宋然脸色一颓。
两人出了皇城司,正准备去见皇帝时,黑妖狐智化就找上了门,一副病恹恹的样子。
“先生这是?”宋然微微奇怪。
智化叹了口气,对宋正一抱拳:“智化前来,是想请指挥使帮个忙,能否请你熟识的太医帮忙给我诊断诊断,我最近身体抱恙,几乎卧床不起,生怕一命呜呼了。”
看了看智化确实状态很差的样子,宋正微微诧异,不过倒爽快地道:“小事一桩,先生快回去将息着,我这就找人过去给你看看。”
话说,这智化可千万别真给卧床不起了,如果他没猜错,去襄阳,圣上应该是还得给智化派任务的。这若卧床了,倒麻烦了。
“智化谢过指挥使。”智化剧烈咳嗽起来,差点当场昏倒,吓得宋正赶紧让人把他扶了回去。
等智化离开,宋正才擦了把汗,和宋然去了皇帝的寝殿。
当宋仁宗听完宋正的回报,一个茶盏扔在地上,胸口起伏:“废物,废物!”
自从知道赵曦那兔崽子在襄阳后,他已经快等不及了。这段时间,寝食难安地算计着,如何才能把开封府人顺理成章地送往襄阳,让开封府和襄阳王自相残杀的同时,他坐收渔翁之利。
在把开封府那帮人送去襄阳前,他必须得把展昭废掉。展昭的武力值太逆天,他一旦跟去了襄阳,变数太大。
所以,展昭必须废掉。
宋正两人伏在地上大气不敢出,惴惴不安地等着皇帝发话。
宋仁宗眯了眯眼,唇角冷笑勾起。
一计不成,那就再来一计吧。
这一次,废展昭和送开封府人去襄阳,这两件大事,一起办!
宋仁宗冷冷开口,给宋正下了一个命令。
宋正霍然抬眸,瞳孔快要崩裂,喉咙使劲一滚:“卑职遵命。”